一个恶作剧,两条人命。数次循环后,看到终于活到新一天的萧荥星。我泪流满面,
哭的撕心裂肺。“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他被我哭的手足无措。好半晌,
才笨拙的抬起僵硬的手,轻轻拍了拍我的背。01午休时间。萧荥星翻开书本,
一个粉色信封‘啪嗒’掉在了书桌上。刹那间,我哥如猎豹般从后排窜出。
他眼疾手快的抢过信封,高高举在半空。阴阳怪气的大声喊道,“大家快看!
咱们的大学霸收到情书啦!”他故意将‘情书’两个字咬的格外重,喊的格外响亮。
班里顿时哄笑起来。还有人吹口哨。更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起哄我哥把情书拆开,
当众朗读一下,让大家听听是谁写的。萧荥星僵在原地,脖颈涨的通红。我看到他缓缓抬头,
目光扫过班里同学每张扭曲的笑脸,最后定格在我哥高举的信封上。
他的手指死死攥住书页边缘,指尖用力的发白。喉结滚动着,却吐不出一个字。
我哥愈发得意。将信封对着阳光晃了晃,信纸在里面窸窣作响:“既然大家都想听,
要不我就真帮大家拆开看看?”他作势要撕。萧荥星突然爆发出一声嘶哑的怒吼,抢回信封,
“够了!”猛站起身的他,撞翻了椅子,书本哗啦啦掉了一地。众人见状,瞬间安静了。
但只有一瞬。下一秒,他们就爆发出了更剧烈的哄笑。眼前的情况,让我开始感觉有些不适。
萧荥星拿着信封的手在微微颤抖。他没有撕碎它,也没有辩解,
只是将粉色信封死死捏在掌心。一道道褶皱在信封上蔓延开来。犹如遍布他尊严的裂痕。
我哥勾着嘴角,暗中冲我比了个大拇指。这是在感谢我偷偷帮他把信封放进了萧荥星的书里。
我心情却轻松不起来。听着教室里刺耳的讥笑声,心底更是滋生起丝寒意。就在这时,
走廊传来沉重的脚步声。班主任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时,教室骤然安静。她推了推黑框眼镜,
目光如寒冰扫过站着的萧荥星,又落在他手中的粉色信封上。没等任何人开口,她厉声喝道,
“萧荥星同学,跟我来办公室!”语气之严厉,震的空气都停滞了。
02萧荥星被班主任叫走后,教室里顿时炸开了锅。有人挤在教室后门往走廊张望,
指指点点。有人捂着嘴偷笑,一脸的幸灾乐祸。
还有人刻意压低声音议论:“老班亲自抓去的,肯定得挨训!”我坐在座位上,
看着旁边的空位,心情有些沉重。我哥却不以为然,还得意的冲我挑眉,
“我就看不惯他平时那副乖学生样儿,这下倒霉了吧,活该!”他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嘲笑。
我想到我哥当初说的明明只是稍微作弄一下萧荥星,我才答应帮忙的。
可现在事情根本是完全失控了。课代表从教师办公室跑回来时,
脸上带着夸张的惊诧:“老班气坏了,说萧荥星早恋,非要让他现在就叫家长来!
”她话音未落,教室里就再次沸腾了。我失控的站起来,椅子在地面刮出刺耳的声响。
我哥忙按住我,遮掩的提醒,“你这么大反应干什么?叫家长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
”他手劲很大,我被按着又坐了回去。“就是,叫个家长而已,用不着大惊小怪。
”“没让叫过家长的高中生活可是不完整的!”“谁没叫过家长,都没资格进我们圈子,
不配跟我们玩!”我哥在班里的几个小跟班,插科打诨的嘻笑着附和起他。
可我还是觉得很不安。毕竟萧荥星家里的情况,有些特殊。03走廊上,
萧荥星孤零零的站着。他低垂着头,刘海遮住了大半张脸,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风从敞开的窗户灌进来,吹起他洗的发白的校服一角。我偷偷注意着他情况,心中挣扎,
用力捏紧了手中的笔。突然,急促的脚步声在走廊尽头响起。一个衣着普通,
头发散乱的中年妇女带着风尘仆仆的气息冲了过来。她看见萧荥星的瞬间,瞳孔骤然收缩,
仿佛被点燃的炸药‘轰’的一下就爆发了。“混账东西!”萧荥星的妈妈轮圆手臂,
扬起的巴掌带着风声狠狠甩在萧荥星脸上。“啪!”一声脆响在寂静的走廊炸开。
我瞪大了眼睛。萧荥星的脸被打的偏了过去。脸颊上瞬间浮现五道通红指印。
还有处被指甲划破的地方直接渗出了血。他踉跄着退了半步,后背撞上冰冷的窗框。
萧荥星妈妈的手仍悬在半空颤抖,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声音嘶哑破碎。
“我起早贪黑做好几份工,供你吃供你穿,你就这样回报我?早恋?
丢脸都丢到老师办公室了!”萧荥星看着她,眼中的光一点点黯淡下去。他努力克制着情绪,
沙哑着声音试图解释,“我没有……”“还敢顶嘴?!”萧荥星的妈妈却已再次逼近,
眼中满是失控的怒火,根本听不进他的话,“我打死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
”看到她扬起的手又要落下,我看见萧荥星闭上了嘴。这是彻底放弃解释了。
我再也没法坐视不理下去。甩开了我哥第二次试图拦我的手,
我决定出去坦白那封情书就是个恶作剧的事。然而,我刚跑出教室,
就看到萧荥星像只断了线的风筝,飘出窗外,往下坠去。玻璃窗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他泛白的校服被风扯得哗哗响。我惊恐的看着这一幕,浑身僵硬。萧荥星往下跳的坚决,
没有丝毫犹豫。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他妈妈的表情也瞬间僵住,眼睛瞪得老大。
她踉跄着扑到窗边,撕心裂肺地喊,“荥星!”楼下传来‘咚’的一声闷响,
人群像开了锅似的乱成一团。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的窗前,
回神后满眼都是躺在血泊中的萧荥星。整个人像被抽走了魂魄,心中翻涌着无尽的后悔。
萧荥星的妈妈瘫坐在地上,双手死死抓着窗框,指甲缝里都渗出了血丝。她哭声嘶哑,
一遍遍重复着,“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这绝望的喃喃声,像一根细绳,
勒的我几乎窒息。接下来的时间里我都过的浑浑噩噩。放学***响起时,
我几乎是逃出教室的。我哥在后面大声喊着让我等等他,我头都没有回。一回到家,
我就把自己锁进房间里,泪水再也控制不住的流下来。月光透过窗帘缝隙洒在地板上,
冷冷清清。我蜷缩在床角,将脸埋进枕头,不断流下的泪水无声地浸湿了布料。
脑海中不断闪现萧荥星坠落的画面、他母亲瘫倒的身影……我后悔了,真的后悔了。
我一遍遍质问自己:如果当初没有听我哥的话,如果当初我能早点坦白……可世上没有如果。
黑暗中,只有泪水在无声地流淌。我哭着哭着疲惫的睡了过去。04“大家快看!
咱们的大学霸收到情书啦!”听见我哥阴阳怪气的声音时,我还有些恍惚。
直到视线扫过他手上那个粉色信封,我顿时激动的站了起来。我哥被我吓了一跳,“淼淼,
你干什么?一惊一乍的。”同桌的萧荥星也看了我一眼,又很快收回了视线。他还活着!!
我这是重生了?还是说循环?不管怎样,一切都还来得及挽回!
我一把抢过我哥手中的信封撕开,直接揭穿了这个恶作剧。“哥,这里面装的明明是白纸,
根本就不是什么情书。你居然连这个都没看出,眼神也太差了吧。”见被我拆台,
我哥目瞪口呆,“淼淼,你……”“我什么我?不用太感谢我,
这都是身为妹妹的我应该做的。”我抖着那张干净赛雪的白纸,把粉色信封撕了个粉碎。
看道具都被我釜底抽薪的撕了,我哥气急败坏。“你还是我亲妹吗?
有你这么胳膊肘往外拐的?!”他咬牙低声质问我,“我们之前不是说好的吗?
你怎么突然出尔反尔,说话不算话了?!”“什么说好的?哥你到底在讲什么?
我怎么完全听不懂啊。”我装糊涂。“你?!”我哥气结,愤愤的坐回自己位置上不理我了。
我松了口气。对不起啊,哥。不过,你此刻的丢脸牺牲是伟大的,
不能再让我们的恶作剧害的萧荥星跳楼了。即使成功阻止了情书事件,
我也丝毫不敢掉以轻心。我一直紧盯着萧荥星。他去哪儿,我就装作不经意的跟着去哪儿。
直到他去男洗手间……我进不去,便在男洗手间门口来回晃悠溜达。然后,
跟从里面出来的我哥撞了个正着。我俩大眼瞪小眼。我哥忍无可忍的把我拖走,
“你今天到底是中了什么邪?!”05我没敢跟我哥走太远。
因为我还得时刻注意萧荥星的动向。教室外的走廊上,我哥拉着脸问我,“淼淼,
跟哥说实话,你该不会是喜欢萧荥星那小子吧。”这都哪儿跟哪儿啊。我下意识想摇头,
却又停住。或许,我能从根源上解决我哥跟萧荥星的问题。“……哥,我一直没告诉你,
其实萧荥星曾经帮过我。”说着,我绘声绘色的跟我哥讲起了件往事。有次我误入一条小巷,
几个小混混堵住我想抢钱,萧荥星恰巧路过,谎称已报警,吓退那些人救了我。
我哥有些怀疑的看我,“这事儿你之前怎么没跟我讲?”“我哪敢说啊。”我夸张的道,
“你老看萧荥星不顺眼,我怕要是说了,你连我一起讨厌怎么办?”我哥无语,
“你是我亲妹,我怎么可能会讨厌你。再说了,你哥我是那种好歹不分的人吗?
”“当然不是!”我忙讨好。我哥满意的哼了声。我当即顺着杆子往上爬,“哥,
你之后就别再为难萧荥星了好不好,毕竟他也帮过我。”萧荥星跟我哥两个人,
我没办法同时盯着他们。我担心盯着萧荥星的时候,我哥要是再折腾出个什么恶作剧,
到时***的萧荥星又跳楼……那不就前功尽弃了。我哥斜眼看我,“我就知道,
你果然还是向着那小子。”“怎么会呢。”我抓着我哥手臂晃了晃,一脸真诚,
“你可是我亲哥,我当然是向着你更多!”“行了,别对我眨巴你那两只卡姿兰大眼了。
”我哥嫌弃的抽出手臂,“我答应你就是了。”大功告成!我开心了。
接下来只要一直盯着萧荥星,熬到放学就行了。“你为什么要对你哥撒谎说我曾帮过你?
”放学后的教室里,萧荥星看着我问。06我有些心虚,“你都听到了?”他‘嗯’了一声。
“你确实曾帮过我啊。”我说。萧荥星皱眉,“我确信自己没有做过你说的那件事。
”我点点头,“是别的事,只是你可能不记得了。”萧荥星眉头皱的更紧了,他还想再问,
我哥来喊我了,“淼淼,回去了!”我背上书包,跟萧荥星说了句‘明天见’。
他冷淡的看我一眼,并没有理我。我并不介意。重来一次,能看到萧荥星如今还好好活着,
我已经很满足了。“你刚又单独跟萧荥星说什么呢?”我哥不满的问我。“没什么啊,
就是同学之间随便聊聊。”“随便聊聊?”我哥学着我的话,怪腔怪调。我无奈,“哥,
说真的,你到底为什么这么讨厌萧荥星?我记得他家没破产前,你们关系还挺好的啊。
”“谁讨厌他了?!”我哥恼羞成怒,“明明是他先讨厌的我!我好几次约他出去玩,
他根本不理我!”没想到会是这么幼稚的理由。“你又不是不知道萧荥星家的情况。
”我叹了口气,“他爸破产前就出轨,把资产都偷偷转给小三,
离婚后就彻底跟他们撇清关系。萧阿姨做了几十年富贵太太,如今为了供他上学,
不得不同时打好几份工。”“萧荥星身上背负的压力,远比你我看到的都还要沉重许多,
哪还能像以前那样无忧无虑地随便跑着玩。”我哥听完沉默了。“他什么都不说,
我哪儿能想到这些……我以后不会再针对他了。”他闷闷道,语气里透着懊悔。
快走出校门时,我鬼使神差地回头看了一眼。萧荥星独自站在教室的窗边,
静静地凝望着某个方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我深吸了一口气,用力冲他挥了挥手。
“萧荥星,明天见!”此时的我尚不知道,这个明天并不会来临。07“萧荥星同学,
跟我来办公室!”班主任厉声喝道。这熟悉的话语……我茫然的看了看四周。
居然又是同一天吗?可是为什么?我整个人都懵了。但此刻我顾不了那么多,
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做。我飞快冲出教室,向老师办公室跑去。“淼淼,你去哪儿?!
”我哥在后面急喊。办公室的空调嗡嗡作响。老班将粉色信封重重拍在桌面上。“萧荥星,
你解释一下,这封情书是怎么回事?”她目光如炬的瞪向萧荥星,声音严厉,
“早恋可是学校明令禁止的!你不仅早恋,还在课堂上公然掉落情书?你当规矩是摆设吗?
”萧荥星脸色煞白,刚要开口解释,“老师,我……”话未说完,老班已冷声打断,
“早恋就是早恋,证据确凿!现在立刻打电话叫家长来学校,当面说清楚!”“老师,
这封信真不是我的!”听到让叫家长,萧荥星有些急了,声音颤抖,
“是别人……”老班猛地合上教案。她眉头紧缩,语气不容置疑,“还狡辩!
全班都亲眼看见是从你书里掉出来的!怎么可能会是别人的!必须严肃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