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我站在后厨的角落，手里拿着还在滴水的拖把，看着苏大厨在灶台前指点江山。
"火候不够！重做！""刀工太粗糙！重做！""调料比例错了！全部倒掉！
"厨房里的学徒们战战兢兢，不敢出一点差错。而我，他引以为傲的女儿苏念，
却只能在一旁拖地洗碗。今天是我七岁生日。早上，苏大厨难得亲自下厨，
做了一桌精美的菜肴。我以为他终于想起今天是什么日子，兴奋地跑到餐厅。
桌上摆着精致的生日蛋糕，粉色的裙子整齐地放在椅子上。"爸爸，这些都是给我的吗？
"苏大厨停下手中的动作，看向我："念念，你知道我们苏家三代都是厨师吗？
"我用力点头。当然知道，爷爷的爷爷就是宫廷御厨，我们家的招牌菜谱传承了上百年。
"那你知道，为什么苏家的菜能传承至今吗？"我摇摇头。苏大厨蹲下身，
认真地看着我："因为我们从不娇惯后辈。真正的厨艺，只有在苦难中才能磨练出来。
"他站起身，语气变得严厉："从今天开始，你要靠自己的双手吃饭。
我不会再给你任何特殊待遇。""什么意思？"我不解地眨着眼睛。
"这桌菜是给客人准备的。你的生日宴，在厨房里。"苏大厨指了指后厨的方向，
"那里有属于你的生日餐。"我跟着他走进厨房，看到角落里放着一个小马扎，
旁边是一碗白粥和一个馒头。"从今天起，你每天的伙食费是五块钱。想吃好的，
就自己想办法挣钱。"七岁的我根本不明白什么叫"挣钱"，只是呆呆地坐在马扎上，
看着碗里的白粥发愣。苏大厨继续说："记住，苏家的孩子不能娇生惯养。只有体验过饥饿，
才知道食物的珍贵；只有做过最脏最累的活，才配得上苏家的招牌。"我想哭，
但眼泪还没流下来，就被一个穿着厨师服的男孩推了一把。"让让，别挡路。
"这是餐厅老板王叔叔的儿子王磊，比我大两岁，从小就在餐厅里横行霸道。我摔倒在地，
手掌擦破了皮。苏大厨看到这一幕，却只是淡淡地说："站起来，去洗碗池把手洗干净，
然后开始干活。"我不敢相信地看着他："爸爸，我还小......""叫我师父。
在厨房里，我不是你爸爸，我是你师父。"那一刻，我感觉整个世界都塌了。
生日蛋糕的香味从餐厅飘来，而我只能抱着那碗已经凉了的白粥，一口一口地咽下去。
每一口都带着眼泪的咸味。从那天开始，我的生活彻底改变了。不再有漂亮的裙子，
只有厨房里沾满油污的工作服；不再有温暖的大床，
只能睡在储物间的小床上；不再有精美的饭菜，每天就是五块钱的预算。
最让我难以接受的是，我必须从最基础的杂活开始做起。
刷碗、拖地、收拾垃圾、清理油污......这些在别的孩子看来根本不可能做的事情，
却成了我的日常。苏大厨说这叫"从基础做起"，说只有了解餐厅的每一个环节，
将来才能成为真正的厨师。可我只是个七岁的孩子啊。看着同龄的孩子在游乐场里欢笑，
我却要在油腻的厨房里挥汗如雨。看着他们穿着漂亮的衣服上学，
我却要穿着沾满污渍的围裙洗碗。最痛苦的是，王磊和他的小伙伴们总是欺负我。
他们会故意把垃圾倒在我刚拖干净的地上，然后嘲笑我："看看苏大厨的女儿，
原来也会做这种脏活。"他们会把我好不容易刷干净的碗重新弄脏，
然后指着我说："手脚真慢，这点活都做不好。"更过分的是，
他们会在苏大厨面前装作很乖的样子，背地里却对我拳打脚踢。我想向苏大厨求助，
但他总是说："这是在锻炼你的品格。真正的厨师必须有坚强的内心。"我想逃跑，
但一个七岁的孩子能逃到哪里去？我想反抗，但面对那么多比我大的孩子，我根本没有胜算。
渐渐地，我开始习惯这种生活。习惯了每天天不亮就起床干活，习惯了被人欺负，
习惯了一个人默默承受所有的委屈。我告诉自己，这只是暂时的。总有一天，我会变得强大，
强大到没有人敢欺负我。但那个时候的我还不知道，这种"暂时"会持续多久。更不知道，
最大的背叛还在后面等着我。第二章两年后，我九岁了。这两年里，
我从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小女孩，变成了餐厅里最能干的小工。
洗碗、切菜、配菜、端盘子......这些活我都能做得很好。甚至有些简单的菜，
我也能独立完成。苏大厨偶尔会夸我两句，但更多时候，他的脸上依然是那种严厉的表情。
"不够快！""刀工还是不行！""调料的比例还需要练习！"我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努力了，
但在他眼里，我永远都有不足。这天晚上，餐厅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市里的美食评论家张老师，专门来品尝苏大厨的招牌菜。整个厨房都紧张起来，
每个人都在为这顿饭做准备。我也想帮忙，但苏大厨把我赶到了角落："你就在那里看着，
别添乱。"我乖乖地站在角落，看着苏大厨亲自下厨。他的动作如行云流水，
每一刀都精准无误，每一个调料的用量都恰到好处。我看得入迷，不自觉地模仿着他的动作。
突然，厨房里传来一声巨响。原来是王磊在端汤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桌子，
一锅精心熬制的高汤全洒了。这锅汤需要熬制四个小时，现在重新做根本来不及。
苏大厨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废物！这么重要的时候出这种错！"王磊吓得脸色发白，
连忙道歉："苏师父，我不是故意的......""道歉有什么用？客人在等着，
你让我拿什么招待？"整个厨房的气氛降到了冰点。我看着地上的汤汁，心里涌起一股冲动。
"师父，我知道储藏室里还有一锅汤。"所有人都看向我。苏大厨皱眉："什么汤？
""昨天晚上您让我清理储藏室的时候，我发现角落里还有一个锅，里面是熬了很久的老汤。
我本来想问您要不要倒掉，但您当时在忙......"苏大厨的眼睛亮了："那锅汤还在？
"我点点头："还在，而且我已经重新加热过了。"苏大厨立刻跟我到了储藏室，
看到那锅散发着浓郁香味的老汤，脸上终于露出了欣慰的表情。"好，这锅汤正好能用。
念念，你做得很好。"那是我第一次听到他发自内心的夸奖。我高兴得几乎要跳起来。
那天晚上，张老师对苏大厨的菜赞不绝口，特别提到了那碗汤的醇厚味道。
餐厅里的人都在庆祝，苏大厨也难得地笑了。我以为，我终于得到了他的认可。但第二天，
一切又回到了原样。苏大厨还是那个严厉的师父，我还是那个在角落里干杂活的小丫头。
仿佛昨天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更让我心寒的是，王磊开始变本加厉地欺负我。
他觉得是我让他在苏大厨面前丢了脸，所以要报复我。这天中午，我正在后厨洗碗，
王磊悄悄走过来，故意撞了我一下。一摞盘子全部摔在地上，碎了一地。
巨大的响声引来了所有人的注意。苏大厚脸色阴沉地走过来："怎么回事？
"王磊抢先开口："苏师父，是苏念洗碗的时候不小心打碎的。"我想辩解，
但苏大厨已经开始训斥我："做事毛毛躁躁，这些盘子的钱从你的伙食费里扣。""师父，
不是我......""还想狡辩？"苏大厨的声音更加严厉，"做错了事就要承认，
这是做人的基本品格。"我看向王磊，他正得意地冲我做鬼脸。我知道说什么都没用了。
那天晚上，我饿着肚子上床，想着白天发生的一切，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我开始怀疑，
苏大厨是不是真的爱我。如果爱我，为什么要让我过这样的生活？如果爱我，
为什么从来不听我的解释？如果爱我，为什么宁可相信外人也不相信我？我想起了妈妈。
妈妈在我五岁的时候就离开了，说是去南方做生意。临走前，她抱着我哭了很久，
说以后会接我去找她。但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再也没有回来过。我甚至不记得她的样子了。
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里，妈妈回来了，她穿着漂亮的裙子，温柔地抱着我，
说要带我离开这里。我们去了一个很美的地方，那里有花园，有蛋糕，有所有我想要的东西。
最重要的是，那里没有苏大厨，没有王磊，没有那些让我痛苦的人和事。但梦总是会醒的。
醒来后，我还是躺在那个狭小的储物间里，墙上是斑驳的水渍，
空气中弥漫着厨房里的油烟味。我知道，我不能指望任何人来救我。我只能靠自己。
从那天开始，我暗暗下定决心：总有一天，我要让所有看不起我的人刮目相看。
我要成为比苏大厨更厉害的厨师，我要让王磊和他的小伙伴们后悔曾经欺负过我。我要证明，
即使没有父亲的宠爱，我也能闯出属于自己的天地。但我没想到的是，命运给我的考验，
远比我想象的要残酷。第三章我十一岁那年，发生了一件改变我一生的事。
那是一个普通的周末，餐厅里来了一位神秘的客人。一个穿着考究的中年男人，
自称是香港的餐饮集团老板。他说听闻苏大厨的手艺，特地从香港赶来品尝。
苏大厨非常重视这位客人，亲自下厨准备了一桌最拿手的菜。我在角落里洗菜，
偷偷观察着这一切。那个男人吃了几口菜后，点了点头，然后跟苏大厨聊了很久。
我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但能感觉到苏大厨很兴奋。晚上，客人走后，
苏大厨把我叫到办公室。"念念，有个好机会摆在你面前。"他难得地露出笑容，
"刚才那位李先生想要你去他的餐厅工作。"我一愣："什么意思？
""李先生在香港有很多高档餐厅，他说你很有天赋，想培养你。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我心里涌起一股不安："那你呢？我不想离开你。"苏大厨的表情瞬间变得严肃："念念，
这是为了你好。跟着李先生，你能学到更多东西，将来的成就会比留在这里高得多。
""可是......""没有可是。明天李先生就会派人来接你。回去收拾东西吧。
"我想说什么，但苏大厨已经背过身去，开始收拾桌上的文件。那一刻，
我感觉自己就像一件商品，被人随意交易。回到储物间，我茫然地坐在床上。要离开了吗？
离开这个让我痛苦但又熟悉的地方？说不想离开是假的，但真的要走了，
心里又有种说不出的不舍。第二天早上，一辆豪华轿车停在餐厅门口。
车上下来一个穿着制服的司机，他礼貌地对我说："苏小姐，李先生让我来接您。
"我回头看了看餐厅，苏大厨站在门口，脸上是我从未见过的复杂表情。"去吧，
好好跟李先生学习。"他的声音有些沙哑。我上了车，透过车窗看着苏大厨的身影越来越远，
心里五味杂陈。车子开了很久，最后停在一个看起来很高档的酒店前。
司机带我到了顶楼的一个房间，李先生已经在等我了。"念念，欢迎加入我们的团队。
"李先生笑容满面，"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们餐厅的一员了。"接下来的几天，
我被安排住在酒店里，每天有专人教我英语和港式粤菜的做法。一切看起来都很美好，
但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首先，李先生从来不让我给家里打电话，说是要让我专心学习。
其次，这里的其他员工看我的眼神都很奇怪，仿佛带着同情。最重要的是，
我被安排做的事情越来越奇怪。不是学厨艺，而是陪一些陌生的客人吃饭，
还要穿上漂亮的裙子，化妆，像个小大人一样和他们聊天。
那些客人看我的眼神让我很不舒服，总是伸手想要摸我的头发或者脸颊。我开始害怕，
想要离开，但李先生说我还有合同在身，不能随意离开。一个月后，我终于明白了真相。
那天晚上，我偷偷听到李先生在打电话。"那个小女孩很受客人欢迎，
每天的收入不错......""什么？她想家？别管她，
小孩子哭几天就好了......""苏大厨那边不用担心，
他收了钱就不会多管闲事......"我瞬间明白了一切。苏大厨把我卖给了这些人！
他根本不是为了我好，而是为了钱！我感觉天旋地转，整个世界都在摇晃。原来，在他心里，
我就是个可以用来换钱的商品。原来，这么多年的"教育"和"磨练"，
都只是为了这一天做准备。原来，我一直在自欺欺人，以为他是爱我的。那天晚上，
我哭了整整一夜。但哭完之后，我做了一个决定：我要逃跑。我不能就这样被他们控制，
不能成为他们赚钱的工具。我要回去找苏大厨算账，我要让他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但十一岁的我还不知道，逃跑比我想象的要困难得多。更不知道，
这次的经历会在我心里留下怎样的阴影。从那一刻开始，
我对苏大厨的最后一丝信任彻底破碎了。我发誓，总有一天，我要让他后悔今天的选择。
第四章我的逃跑计划进行了一个星期。每天我都在观察酒店的布局，记住每个出入口的位置，
了解保安的换班时间。终于，在一个深夜，趁着看守我的人喝醉了酒，我悄悄溜出了房间。
我沿着安全通道一路往下跑，心跳快得像要从胸膛里蹦出来。当我冲出酒店大门的那一刻，
夜晚的冷风扑面而来，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自由的味道真好。但我很快发现，
一个十一岁的小女孩想要从香港回到内地，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我没有身份证，没有钱，
甚至不知道回家的路怎么走。我在街头流浪了三天，靠着捡垃圾桶里的剩饭勉强活下来。
第三天晚上，我饿得快要晕倒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好心的茶餐厅老板娘。她看我可怜，
收留了我，还给我一份在茶餐厅帮忙的工作。"小妹妹，你家在哪里？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老板娘温和地问我。我不敢说实话，只是说自己和家人走散了。老板娘也没有多问，
只是让我在茶餐厅里帮忙洗碗，包吃包住。在茶餐厅的日子很辛苦，
但比在李先生那里好多了。至少这里没有人把我当商品，没有人用那种令人厌恶的眼神看我。
我白天在茶餐厅干活，晚上就偷偷学粤菜的做法。老板娘的丈夫是个很厉害的粤菜师父，
我跟着他学了很多东西。半年后，我终于攒够了回家的路费。告别了茶餐厅的好心人，
我踏上了回家的路。当我再次站在苏大厨的餐厅门口时，已经是一年后了。我长高了很多，
也瘦了很多，皮肤因为长期在厨房里干活而变得粗糙。苏大厨看到我的时候，
脸上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变成了愤怒。"你怎么回来了？
"我冷冷地看着他："我为什么不能回来？这是我家。
""你的合同还没到期......""什么合同？你把我卖给那些人的合同吗？
"我打断了他的话。苏大厨的脸色变了："你胡说什么？我是为了你好，
让你去学习更高级的厨艺......""学习？"我冷笑一声，"学习怎么陪客人吃饭？
学习怎么被人当玩物？""你......"苏大厚的声音有些发抖。"你收了多少钱？
"我直视着他的眼睛，"把我卖掉，你收了多少钱？"苏大厨沉默了很久，
最后叹了一口气："念念，你还小，不懂这些事情的复杂......""我不小了！
"我大声说道，"我已经十二岁了，我什么都懂！我懂你从来就没有爱过我，
我懂我在你心里就是个赚钱的工具！"餐厅里的其他人都停下了手中的活，呆呆地看着我们。
王磊躲在角落里，眼神闪烁不定。苏大厨试图控制局面："念念，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我们到办公室......""不用了。"我摆摆手，"我不会再叫你爸爸，
也不会再叫你师父。从今天开始，我们两清了。"我转身就要离开，
苏大厨在身后喊道："你要去哪里？你还是个孩子，没有我你能去哪里？
"我头也不回地说："哪里都比这里好。"我离开了餐厅，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
我知道苏大厨说得对，我还是个孩子，没有身份证，没有学历，能去哪里呢？但我不后悔。
至少我不用再看他的脸色，不用再听他那些冠冕堂皇的话。当天晚上，我睡在公园的长椅上，
看着满天的星星，心里反而很平静。我自由了。虽然前路未卜，虽然不知道明天在哪里，
但我自由了。第二天早上，一个中年女人来到了公园。她看起来很和善，穿着朴素的衣服，
手里提着早餐。"小姑娘，你一个人吗？"她关切地问道。我警惕地看着她，
在香港的经历让我对陌生人充满了戒备。女人似乎看出了我的警惕，笑着说："别怕，
我是这附近面馆的老板娘，姓陈。我看你在这里睡了一夜，担心你出事。
"她把手里的包子递给我："饿了吧？先吃点东西。"我看着热腾腾的包子，
肚子不争气地叫了起来。陈老板娘看我狼吞虎咽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心疼："孩子，
你家在哪里？怎么一个人在这里？"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实话。听完我的经历，
陈老板娘气愤地说："这种人也配当父亲？简直是畜生！"她想了想，对我说："这样吧，
你先到我的面馆里帮忙，包吃包住。等你长大了，再做其他打算。
"我感激地看着她："陈阿姨，谢谢您。
但我不想给您添麻烦......""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我一个人经营面馆本来就忙，
多个帮手正好。"陈老板娘爽朗地笑了，"再说了，看着你就像看到了我自己年轻的时候。
"就这样，我开始了在陈老板娘面馆里的新生活。这里虽然简陋，但充满了温暖。
陈老板娘教我做面条，教我和面，教我调汤，没有任何保留。她说："手艺这东西，
传给有心人才不会失传。我看你是个有心的孩子。"在面馆里的日子很充实，
我每天都能学到新东西。更重要的是，陈老板娘真的把我当女儿一样疼爱，
从来不让我受一点委屈。我以为，我的人生从此就会这样平静下去。
但命运显然不想让我太安逸。半年后，苏大厨找到了我。
第五章苏大厨出现在面馆门口的时候，我正在后厨擀面条。听到陈阿姨在外面和人争吵，
我探头看了一眼，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念念是我女儿，我有权利带她回家！
"苏大厨的声音透着愤怒。"女儿？你也配说这个词？"陈阿姨毫不退让，
"把自己的女儿卖给人贩子，你还有脸来要人？"我慢慢走出厨房，
冷冷地看着苏大厨："你来做什么？"看到我，苏大厨的眼神有一瞬间的软化，
但很快又变得坚硬："念念，跟我回家。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
我们父女不应该这样僵持下去。""回家？"我冷笑，"我已经没有家了。""胡说！
"苏大厨提高了声音，"不管怎么说，我是你父亲，你流着我的血......""血？
"我打断他，"你当初卖我的时候，有想过这些血缘关系吗？"苏大厨被我问得哑口无言。
陈阿姨走到我身边，护在我前面："念念现在过得很好，你走吧，别来打扰她。
""这是我们父女的事，轮不到外人插手。"苏大厨看向陈阿姨的眼神很不友善。
"我就插手了，怎么样？"陈阿姨一点都不怕，"念念是个好孩子，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
包括你这个所谓的父亲。"苏大厨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念念，我最后问你一次，
你到底跟不跟我回去？"我想都没想就摇头："不跟。""好！"苏大厨冷笑一声，
"那你别后悔！"他转身离开了面馆，但我心里涌起一种不祥的预感。果然，
第二天就有人来面馆找麻烦。一群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说要检查面馆的卫生状况，
找了一堆莫须有的问题，要求面馆停业整顿。陈阿姨气得脸色发白："我这面馆开了十几年，
从来没出过问题，你们凭什么说停业就停业？""就凭我们收到了举报。
"为首的工作人员冷冷地说，"有人举报你们使用过期食材，雇佣童工，不整顿不行。
"我听到"童工"两个字，瞬间明白了是谁在背后搞鬼。"陈阿姨，
对不起......"我愧疚地看着她。陈阿姨摆摆手："这不怪你，是有些人太卑鄙了。
"面馆被迫停业，陈阿姨为了应对各种检查，花光了所有积蓄。最后，
她不得不把面馆转让给别人。"念念，阿姨对不起你，没能保护好你。"陈阿姨哭着对我说。
我也哭了："阿姨，是我连累了您......""别这么说，这段时间有你陪着，
阿姨很开心。"陈阿姨擦干眼泪，"阿姨要回老家了，
你......""我不会回到他那里的。"我坚定地说。
陈阿姨点点头："阿姨相信你有这个骨气。但你记住，不管到哪里，都要善良，都要坚强。
"送走了陈阿姨，我又一次变成了无家可归的孩子。但这一次，我没有迷茫，也没有害怕。
我知道苏大厨想要什么，无非是逼我回到他身边。但我绝不会向他屈服。
我在街头流浪了几天，最后被一家小餐厅的老板收留。老板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
脾气有点暴躁，但人不坏。他让我在餐厅里帮忙，工资很少，但包吃包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