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啸猛地睁开眼,消毒水的气味还残留在鼻腔,脖颈处被钝器击中的剧痛仿佛仍在灼烧,但眼前却是熟悉的仓库员工休息室——墙上的电子钟清晰地显示着:2046年12月24日,22:30。
他下意识摸向脖子,那枚被外祖父称为“隔代传家宝”的古币正贴着皮肤发烫,表面厚重的包浆下,似乎有流光在缓缓转动。
十年末世的记忆如潮水般砸来:暴雨淹没城市时的绝望,女友林悦在洪水里最后推他的那一把,疫情中伙伴咳着血断气,高温天里融化的塑料粘在皮肤上的灼痛,永夜里进化生物的绿光……还有最后那西个男人狰狞的笑,以及古币骤然爆发出的、将意识撕碎又重组的白光。
“原来……外祖父早知道。”
李啸攥紧古币,指节泛白。
外祖父临终前只说“这币能保你平安,非生死关头不可示人”,现在想来,那哪里是平安符,分明是能逆转命运的钥匙。
他试着用意念催动,下一秒,桌上的打火机“嗖”地消失,再一动念,又稳稳落在掌心——空间功能,成了!
他霍然站起,目光扫过窗外。
仓库区的灯火通明,三层总面积六万平米的巨型仓库像蛰伏的巨兽,里面塞满了能让百万人生存六个月的物资:从罐头、饮用水到冲锋衣、睡袋,从登山绳、越野车到M国合法售卖的霰弹枪、子弹,甚至连抗生素、疫苗都在医药区堆成了山。
“11:30补货结束,12:00开始配送……”李啸看了眼时间,还有一个小时。
前世他就是在11点准时交班,乐呵呵地去酒吧赴约,结果成了永生难忘的噩梦。
第一步,阻止林悦来酒吧。
他立刻拨通女友电话,声音因激动有些发颤:“悦悦,别去狂欢夜了,听我的,现在回家,锁好门窗,等我去找你!”
电话那头传来林悦娇嗔的声音:“阿啸,你又闹什么?
大家都约好了呀,而且你不是说11点交班就过来吗?”
“来不及解释了!”
李啸沉声道,“相信我这一次,就当……就当救我一命!”
他知道林悦的脾气,温柔却固执,只能用最极端的方式。
果然,电话那头沉默片刻,传来林悦带着担忧的声音:“好,我不去了,在家等你。”
挂了电话,李啸松了口气,随即眼中闪过狠厉。
第二步,接管仓库。
他快步走向值班室,对正在整理交接记录的同事笑道:“今晚我替你盯到12点吧,你女朋友不是催你去过节吗?”
同事愣了愣,随即喜出望外:“真的?
谢了兄弟!”
11:00,同事匆匆离开,仓库里只剩下李啸和自动补货的机械臂。
他深吸一口气,走到仓库中央,意念如潮水般铺展开——“收!”
六万平米的空间里,货架上的物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成箱的压缩饼干、桶装水、羽绒服、登山靴、越野车……甚至连墙角堆着的几架首升机零件,都被古币空间吞噬。
他能清晰地“看到”空间内的景象:无边无际的虚无中,物资分门别类地悬浮着,仿佛一座移动的堡垒。
11:30,最后一辆补货卡车离开,仓库彻底清空。
李啸看了眼手机,天气预报依旧是“晴”,但他知道,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转移!”
他意念锁定林悦家的方向,距离不到十公里。
下一秒,眼前光影扭曲,再稳住时己站在林悦公寓楼下。
古币传来一阵轻微的震颤,像是在提醒他消耗。
“阿啸?!”
林悦打开门,看到突然出现的他吓了一跳,“你怎么……没时间解释,收拾最重要的东西,我们必须立刻走!”
李啸拉起她的手,目光扫过房间,“护照、身份证、常用药,其他都不用带!”
林悦虽然疑惑,但看他眼神里的凝重,还是听话地冲进卧室。
就在这时,窗外响起尖锐的警报声,紧接着,豆大的雨点疯狂砸落,瞬间连成雨幕。
“来了!”
李啸瞳孔骤缩。
前世,就是这声警报后半小时,积水漫过一楼;三小时后,城市沦为泽国。
“抓紧我!”
他搂住林悦,意念锁定最近的私人机场——那里有他用兼职攒的钱预订的、本打算毕业后带林悦旅行的小型飞机。
“转移!”
又是一次空间跳跃,两人出现在机场停机坪。
雨势己经大到看不清十米外的景象,远处传来汽车被淹没的爆炸声。
李啸凭着记忆找到那架塞斯纳飞机,拉着林悦跳上去。
“阿啸,到底发生了什么?”
林悦的声音带着哭腔,雨水打湿了她的头发。
李啸启动引擎,飞机在狂风暴雨中艰难升空。
他看着下方迅速被黑暗吞噬的城市,握紧了林悦的手,也握紧了脖子上的古币。
“末世来了。”
他声音沙哑,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但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你有事。
我们要活下去,回L国,还要面对比洪水更可怕的……十年天灾。”
飞机冲破雨云,飞向邻国的方向。
李啸知道,这只是开始。
仓库的物资能让他们撑过最初的洪水和疫情,但高温、永夜、毒雾、进化生物……还有那些在末世中扭曲的人性,以及M国为追查失踪物资可能派出的追兵,都在前方等着他。
但这一次,他有空间古币,有十年末世的记忆,更有要守护的人。
重生者的战场,从此刻打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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