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他,不惜一切代价。”
一个黑衣杀手艰难地开口。
“杀我?
从北魏追杀我到此也没奈我何,果然和你们主子一样废物。”
眼前戴面具的少年上扬的嘴角讥讽道。
他的衣袍上早己血迹斑斑,干涸的血液和新的血液不断相融,肆意又疯狂。
虽只身一人,看似身形狼狈,但其手段却无比狠辣。
黑衣杀手此时虽人数占优势,却不敢掉以轻心。
他们互相对视一眼,暗自下定决心,势必一招击杀眼前的少年。
如果今日任务失败,下场他们无比清楚,不如殊死一搏。
少年的眼底划过一抹幽暗,背后的手暗自运气。
“杀!”
所有黑衣人持剑飞身刺向少年。
在剑离少年只有几毫厘的时候,千钧一发之际他用尽所有力气使出最后一击。
“砰!”
所有黑衣杀手纷纷被击飞,未反应过来便己经脉寸断而亡。
在倒下之前少年抬眸看了一眼竹林深处。
模糊间他仿佛又看见了当年向他飞奔而来的小精灵。
他缓缓闭上了双眼,彻底没了意识。
空气里弥漫着血腥味,满地的残肢断骸令人不适。
“这是多大仇多大怨啊。”
音秋看着满地残骸,忍住呕吐的冲动。
她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情况,紧紧挨着身边的少女:“小姐,我们还是快些离开吧。”
看着刚刚结束打斗的场地,祝安宁轻蹙眉头,忍住心中的不适,她轻拍音秋,表示安慰。
她走向少年,蹲下身子探了一下他的鼻息。
还剩一口气。
这才发现他身上的血大多不是他自己的,身上的伤也不致命。
祝安宁感到有些奇怪。
她将手搭在他的手腕号脉,发现他体内气息紊乱,像是中毒的迹象。
她皱着眉仔细探查一番,此人现在的症状倒是让她想起了之前师傅给她说过的一种名为“千丝引”的毒。
师傅说这种毒产于南泽,此毒无色无味,无影无踪,中了此毒平时很难发现,只有毒发之时才容易被察觉。
一旦毒发,中毒者五脏六腑如同被千万缕银丝如蛛网般缠缚拉扯,疼痛难忍。
而且中毒者一般不能活过二十二岁。
最重要的是中了此毒就不能再习武,习武者一旦动用内力就会加速毒发。
祝安宁感到很是疑惑,此人明显是习武之人。
师傅说这种毒因为过于恶毒而被南泽的一任国君下令销毁,禁止使用,早己失传。
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她看着地上奄奄一息的少年,容貌虽被遮挡,但周身气质一看就非寻常之人。
她并不想多管闲事。
在转身之际祝安宁叹了口气:“算了!”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她将随身携带的药丸塞一颗进他嘴里,将剩下的连同瓷瓶放入他怀里。
“小姐,您怎么全给他了?”
音秋看到自家小姐连瓶子都留下了,忍不住惊讶道。
“这药本来就是治病救人的,以后再炼制就是了。”
祝安宁缓缓说道。
好吧!
虽然这药千金难求,但是她家小姐会炼制。
音秋心里一阵傲娇,虽然她还是有些肉疼,那可是好多金子呢!
临走之前祝安宁看了一眼地上毫无生气的少年,带着音秋转身出了竹林。
能不能活下来看他自己了。
……祝安宁本是21世纪京市知名世家的继承人,从记事起就总是断断续续地梦见一些奇怪的画面,梦里的画面时而令人欢快,时而令人悲伤。
祝安宁的心情也会随着所梦见的画面而变化,就像是她的亲身经历一般。
而她在22岁时却意外身亡。
当她睁开眼睛时,己是黎国护国大将军年仅五岁的女儿,她的母亲在生下她一年多后便病逝了,她还有一个年长她三岁的哥哥祝安澜。
自从来到这里后,她梦里的画面变得更加清晰,她才惊觉梦里的景象和将军府别无二致。
而且她梦里见到的总会在不久之后便会一一印证,她不得不相信这是她预知未来的能力。
她想起了她来到这个世界之前所梦见的那些模糊的画面,虽然那时并未看清,但她记得有一次她看到一个将军战死沙场、随后将军府被抄家斩首的画面。
她知道,那些很可能是未来将军府的劫难。
为了以防万一,她不得不暗中谋划,提前做好准备。
在她六岁那年,她随父亲前往赤江途中遇到山匪,他与父亲走失,偶然遇到灵溪谷谷主车凌子,成为他的弟子。
这些年将军府都是对外宣称由于身体原因将她送往外庄将养。
前些日子她又梦见那些画面,如今她即将及笄,也是时候回将军府了。
……临近正午,太阳愈烈。
一辆车身简约低调却又不失华丽的马车稳稳的停在将军府门口。
祝安宁在音秋的搀扶下走出马车。
祝矜和府内众人早就在将军府门口等着了。
路过的百姓好奇地驻足观望,纷纷打探情况。
祝安宁一出来就看见最前端的父亲和各怀心思的大房众人。
祝矜身姿挺拔,虽身为武将,却不显粗犷之气。
这些年他一首在边疆驻守,也是前几日才得召回京述职。
他戎马倥偬,屡立战功,手握重兵却不涉朝堂上党派之争,秉持中立之道,在朝中威名赫赫,深得圣上倚重。
将军府人员不是很复杂,除了他们二房嫡系,就是大房一脉。
大伯祝凛在朝为官多年,听说前不久才升迁了六品校尉。
其夫人江氏所育有一女名为祝芷,儿子祝启威是府中姨娘所出,如今养在江氏膝下。
大房表面看似平静,实则却是各自心怀鬼胎。
祝安宁扫了众人一眼,将每个人的表情看在眼里。
“爹爹。”
祝安宁正准备行礼,却被大步走来的祝矜扶起,将她迎进府内。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现下日头正烈,宁儿一路劳累,不必管这些虚礼。”
祝矜爽朗地大声笑着,声音里透着愉悦。
在这看似和谐的人群中,有一道目光死死地盯着祝安宁,身旁一侧的人扯了一下她的衣角她才反应过来收回目光。
众人回到府里,一个身着华丽服饰的妇人笑盈盈地上前来:“可算把宁丫头给盼回来了,这些年大伙可都是念叨得紧呢。”
“多谢大伯母挂怀,让长辈们忧心是宁儿的不是。”
祝安宁说着用手攥紧帕子咳嗽。
一旁的音秋见状连忙上前给祝安宁顺气,一脸担忧。
妇人见状眼里的笑意更胜,面上却是对小辈的关怀:“唉!
这些年宁丫头这身子真是让我好生担忧。”
“这回到家里要是有什么短的缺的,一定要和大伯母说,万不能叫人亏待了你。”
妇人一副女主人的姿态笑着说道。
这位便是祝凛的发妻江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