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欢被小丫鬟扶着,慢慢往书房走。
深秋的风透过廊下的窗棂灌进来,吹得她单薄的衣衫贴在身上,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姐姐,你身子刚好,要不我扶你走快点?”
苏怜月跟在旁边,语气“关切”,眼神却偷瞄着她的脸色,像是在确认她是不是真的虚弱。
苏清欢没理她,心里正盘算着丞相找她的目的。
原主记忆里,这位父亲对她向来只有忽视,唯一一次主动找她,还是为了敲定和太子的婚约。
果然,一进书房,就见丞相苏博文坐在太师椅上,脸色沉得像锅底。
旁边的继母李氏则端着茶,眼神里带着几分不耐。
“清欢,你可知错?”
苏博文没等她站稳,就劈头问道。
苏清欢挑眉:“女儿不知。”
“不知?”
苏博文拍了下桌子,“你落水昏迷,惊动了太子殿下,怜月好心去探望,你却对她冷言冷语!
若传出去,岂不是让人说我丞相府教女无方?”
苏怜月适时地低下头,小声说:“父亲,不怪姐姐,许是姐姐刚醒,身子不适……你看看怜月,再看看你!”
李氏放下茶杯,“同为相府女儿,差距怎么就这么大?
太子殿下本就对这门婚事有些犹豫,你再这般不懂事,惹得殿下不快,到时候有你好受的!”
来了。
苏清欢心里冷笑。
合着她落水差点没命,到头来错的还是她?
就因为太子可能“不快”?
她抬起头,迎上苏博文的目光,声音不大却很清晰:“父亲,母亲,女儿落水,是苏怜月推的。
至于太子的婚约……”她顿了顿,看着两人错愕的表情,缓缓道:“这婚,我不嫁了。”
“你说什么?!”
苏博文猛地站起来,“你可知你在胡说什么?
这婚约是陛下亲赐,岂是你说不嫁就不嫁的?”
“陛下赐婚,是盼着女儿能得良人,而非跳进火坑。”
苏清欢语气平静,“太子既对苏怜月有情,女儿何必凑上去惹人嫌?
倒不如成全他们,也免得将来在东宫受气。”
她这话半真半假,既点明了太子和苏怜月的猫腻,又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李氏眼神闪烁,苏怜月更是脸色发白——她没想到苏清欢敢当众说这话!
苏博文气得发抖,指着她:“你……你简首是胡闹!
此事休要再提!
安分养身体,备好下月去东宫赴宴,好好在太子面前表现!”
苏清欢没应声,心里却另有打算。
表现?
她才不伺候。
这太子的“良人”,谁爱当谁当去。
她现在只想养好身子,然后——找机会溜出这丞相府,先去尝尝京城的小吃再说!
从书房出来,苏清欢只觉得一肚子气没处撒。
小丫鬟扶着她,小声劝:“小姐,您别跟老爷和夫人置气,他们……他们就是那样的人。”
苏清欢叹了口气,拍拍小丫鬟的手:“我知道,辛苦你了。”
这小丫鬟叫春桃,是原主生母留下的人,也是府里唯一真心待她的。
刚到院门口,就见苏怜月带着丫鬟等在那儿,脸上没了刚才的委屈,反倒多了几分得意:“姐姐,父亲的话你也听到了,下个月的东宫宴,你可得好好准备,别给相府丢脸。”
苏清欢瞥了她一眼:“我的事,就不劳妹妹费心了。
倒是你,与其在我这儿耗着,不如多想想怎么讨太子欢心,免得将来名不正言不顺。”
苏怜月脸色一僵,随即又笑道:“姐姐说笑了,我与太子殿下只是兄妹情谊。
倒是姐姐,可别真把父亲的话当耳旁风,这婚约要是黄了,你可就成了全京城的笑柄了。”
“笑柄就笑柄,总比嫁个心里没我的人强。”
苏清欢懒得跟她废话,转身进了院子。
回到房里,春桃赶紧给她披上披风:“小姐,您刚才在书房说的话,是不是太冲动了?
老爷要是真动怒,可怎么办啊?”
“冲动?”
苏清欢摇摇头,“我这是清醒。
你想啊,太子心里装着苏怜月,就算我嫁过去,能有好日子过吗?
与其将来在东宫被磋磨,不如现在就断了念想。”
她走到窗边,看着院外的高墙:“这丞相府,我是一天也不想待了。
春桃,你帮我留意着,看看有没有机会能出去一趟。”
春桃愣了愣:“小姐,您要出去?
可是您身子还没好利索呢,而且府里管得严……管得严也得想办法。”
苏清欢眼睛一亮,“我听说京城有好几家有名的小吃铺,什么糖葫芦、驴打滚、糖火烧……想想都流口水。”
春桃被她说得也咽了咽口水,随即又担心起来:“可是小姐,要是被老爷知道了,肯定会罚您的。”
“罚就罚,总不能让我憋死在这儿吧。”
苏清欢拍拍春桃的肩膀,“放心,我自有分寸。
你先去给我找点吃的,我饿了。”
春桃点点头,转身出去了。
苏清欢看着窗外,心里暗暗盘算着。
这丞相府是待不下去了,太子的婚约也不能要,她得想办法离开这里,去追寻自己的美食梦想。
只是,这古代不比现代,出门都不容易,更别说要离开京城了。
看来,得好好计划一下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