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老奶奶过马路的江岁欢被广告牌砸了,穿了。
做好事不留命罢了。
反正她也活够了,开局孤儿院,5岁孤儿院倒闭,因为房租到期,不能再租给她们拧螺丝了。
她就沿街乞讨,抢老奶奶的矿泉水瓶养活自己。
被老奶奶气急败坏带回家干苦力赎罪。
一个不小心误入正途,开始读书考大学,好不容易有了份日夜颠倒的工作?
结果瓶子奶奶就这么撒手人寰。
这下自己终于可以去帮那老家伙带带路,免得黄泉路走丢。
恭喜宿主成为投胎局幸运客户,特批准进入统主位面世界,仅需集齐7个机遇碎片,即可自定义来世投胎的初始配置哦!
“什么东西?”
宿主您好,我是陪伴您此行的系统分身小七,抓好扶手,前方即将到站!
江岁欢倒吊着,一片天旋地转,pong的一声掉进水里。
她可不会游泳!
岸边人影绰约,无人对她伸以援手。
“咕噜咕噜咕噜——”(送我来这里死是比较有仪式感吗?
这么讲究?
)宿主,小七听不懂。
“哈哈哈,江大小姐,怎么不继续嚣张了呢,莫不是——怕了吧!”
“哈哈哈哈——”岸上传来的声音感觉距离甚远,口合口合地吵死了。
江岁欢双手一撑,站了起来。
好险,差点淹死。
“别装了,就这么浅的池塘可溺不死你这么个祸害!”
狼狈的江岁欢将紫菜状的头发拢至脑后,朝着某个方向伸指:“好孩子不能玩水哦。”
围观众人指指点点:“她莫不是疯了吧。”
池中如水鬼的江岁欢缓缓回首高仰头,即便身处低处也要抬头用鼻孔看人。
古人发型与着装,亭榭与园林。
宿主,欢迎光临古世界——承平王朝~“江岁欢,你胆敢调戏顾王爷,恬不知耻!”
“不愧是上京恶女,果真无恶不作!”
“将军府怎会养出你这般厚颜***的女人!”
叽叽喳喳,江岁欢歪头拍拍,倒出耳朵里进的水。
“有完没完,丑陋的长舌妇。”
“你你你——”女子们首接气歪了嘴。
虽然不知此刻什么处境,管他的,先外耗他人再说。
恶女嘛,她熟啊。
亭台处,有几位翩翩公子摇扇落棋,旁观着这一场闹剧。
“顾王爷,您当真是令京城女子们飞蛾扑火也在所不辞啊!”
眼前的玄衣男子,眸色冷漠,睥睨了江岁欢一眼,像极了挑衅。
江岁欢被这一眼气笑了,她手脚并用,抓住栏杆一个借力,以超强臂力360度翻身跃上亭台。
洒了诸位贵公子一身水渍。
唯有顾景渊挥扇出风,悉数打落水滴。
“江岁欢,你这个泼妇!”
对于其他人咒骂,她充耳不闻,早己习惯,无伤大雅。
她居高临下俯视着玄衣男子。
“你就是那个小白脸王爷啊?
呵,就这?”
江岁欢一个耸肩,朝他竖了个国际友好手势,摆摆手转身离开。
大意了,这弱鸡身体晃了那一招,手臂怕是要脱臼了。
在场诸位猛吸一口气,她完了!
上京无人不知异姓王顾景渊冷漠无情,手段狠厉,江岁欢如今言行举止全然踩雷,得罪了他,也算是走到头了。
就连骂骂咧咧失了形象的几位公子也屏住了呼吸,生怕血溅到他们身上。
出乎意料的是,顾景渊望着江岁欢离去的身影,嘴角竟扯出一丝弧度,起身往反方向离开。
留下面面相觑的众人,就这么……结束啦?
定然是杀这个恶女会脏了顾王爷的手,才让她躲过一劫!
走出园林,江岁欢像无头苍蝇一路乱撞。
“小七,你在吗?”
在呢宿主。
原来不是幻听啊……好可惜。
“我手好痛,现在要去哪里啊?”
方才那些人提到将军府,应该是她家吧。
您……“小姐!
小姐!”
一道宏亮声音自后传来,绿衫双云髻少女喘着气跑到江岁欢跟前。
宿主,这是您的婢女兰儿。
“兰儿?”
“嗯?”
兰儿递上外衫,掏出锦帕擦拭着江岁欢额间的水珠。
“没什么,你先带我回家吧,我手受伤了。”
马车一路颠簸,颠得她都快吐了。
“小姐,您方才怎敢挑衅顾王爷的,真是吓死奴婢了。”
江岁欢顺着想yue的心口:“我不是恶女吗,当然要对得起这身份了!”
“您才不是呢,小姐是顶顶好的人,是那些人没眼光!”
兰儿忿忿道。
这丫头还怪可爱的,江岁欢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倒把兰儿愣住不知该如何反应了。
宿主,您适应得还挺快的啊。
“不然呢,我的人生每一秒都像在开盲盒,早就习惯了变故。”
突然一个急刹,道路中央出现两伙黑衣人刀光剑影,打得不可开交。
江岁欢不敢睁开眼,希望是她的幻觉。
变故也不用来得如此频繁,谢谢!
她想着来都来了,准备探头看个热闹,马车突然被一个剑招劈得西分五裂。
黑衣人从天而降举着剑砍向她。
江岁欢两眼一黑,准备抱头蹲下,尊重命运。
危急之时,被一股力道拉着向后趔趄,她惊愣抬头,竟是刚才亭榭里那个小白脸王爷!
“你……”话没说完,对方就把她一扔,转身入了杀局,剑剑封喉。
“他这么厉害的!”
“小姐!”
兰儿被震出马车,跛着脚走向江岁欢,还挡在身前要护着她。
倒把她感动得一塌糊涂。
江岁欢见两伙黑衣人全然被玄衣男子困住,拉起兰儿偷偷开溜。
勇士,祝你平安。
“爷,江小姐逃走了。”
暗卫时影手刃五名黑衣人,旋身至顾景渊身侧汇报。
“解决掉吧。”
玄衣风动消失屋宇间,嗓音低沉浑厚,言语不带一丝温度。
两道身影闪击,黑衣人接连无声倒地。
时刃剑锋架在领头老大脖颈上,阻止他咬舌自尽。
黑衣人见下巴被卸,齿间毒药被夺,放弃挣扎。
此时的江岁欢一路狂奔,半道还和兰儿拐错路走散了。
不知跑了多久。
宿主,您跑错方向了,这里不是回家的路。
“不回了,我看见那里有座庙。”
您去寺庙干嘛?
“出家。”
啊?
小七懵了,开局出家吗?
江岁欢冗长裙摆系在腰间,竭力爬上台阶抵达寺庙门前。
这里,才是她心向往之的未来归宿。
人间危机重重,她孩怕啊!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饭否饭否。”
门缝透出一丝光亮,看来是神明特意为她留的门。
江岁欢悄悄跻身进去,找个地方先把今晚度过,明日再剃度出家。
“老和尚,我可没多少耐心。”
“阿弥陀佛,老衲所有知晓的,都告诉施主了。”
“那戍夷之战前夕,你又和顾将军说了什么?”
“这个老衲答应过你爹定当守口如瓶,还请见谅。”
守口如瓶,瓶子可最脆弱了,一摔就裂。
江岁欢躺在寺院梨树下假山里,都快睡着了,被对话声吵醒。
“还请施主离开之时,顺便将假山中的那位女施主平安送回。”
宿主,您被发现了!
江岁欢呼吸戛然而止,古人恐怖如斯,竟可透视!
一柄利刃横在她眼前,剑锋反射月光,刺亮她双眼。
“我什么都没听见,我才刚醒!”
江岁欢合指起誓,天地良心,她只听见那句守口如瓶。
她抬眸首视对方,怎么又是他!
好一个宽肩窄腰,墨发如丝,丰神俊朗的暴躁帅哥。
真可惜,脾气不好,魅力砍半。
“夜不归府,躲这偷听。”
“明明是你们先吵到我睡觉的!”
刀锋近了一寸,江岁欢缩脖抿嘴。
“我与你素不相识,你别太过分了啊!”
顾景渊俊眉一挑:“呵,江小姐看来记性是不太好。”
江岁欢眼珠咕噜一转,朝他展示荷塘时后脑勺磕的大包。
“我失忆了。”
还得是您啊宿主!
“想死吗?”
这什么问题,她看起来很不想活吗?
“不想。”
“起来。”
这人怎么回事。
她跟着男人一路来到寺庙后门,外面停靠一辆马车。
“上去。”
江岁欢松了口气,还以为会让她跟在车后面跑回去。
“谢谢啊,你人还挺好的嘞。”
江岁欢朝他竖起大拇指,麻溜地连滚带爬上了车。
驾车的时影和时刃二人闻言变了脸色,这江小姐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不想死就闭嘴。”
江岁欢被马车一个颠簸差点晃出车外去,抿紧了嘴,眼神偷瞄着男人。
他为何救自己,又为何次次放过自己?
她可不觉得自己魅力有那么大。
此人仪表堂堂,气宇不凡,夜访寺庙,莫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马车轮声咔嗒咔嗒,逐渐平稳。
宿主,部分记忆整理完毕,请您接收,过程可能颅内刺痛,请忍耐一下!
系统话音刚落,脑海中顿时涌进许多不属于她的记忆。
片刻头疼,传输完毕。
江岁欢深吸一口气。
马车驶入城内,车轱辘都平稳了许多,须臾之间,就到了目的地。
“下车。”
江岁欢掀开帘帐一看,偌大一个古色古香的府邸,牌匾上题字“江府”。
这就是她家?
“欢儿,你没事可真太好了!”
刚下马车,就有一人影冲上来紧握她的手,力道大得生疼,眼神看着可不像是在庆幸她没事。
江岁欢打量着眼前女子,原来这就是诓她去相府参加鸿门宴的亲亲姨母,杜兰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