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我想在市中心买套房。"
我刚说完这句话，正在厨房洗碗的妈妈手一抖，盘子直接摔在地上，碎片溅了一地。
"你说什么？"妈妈猛地转过身，脸色刷白。
我有些奇怪她的反应，重复道："我说我想买房，首付我已经攒够了。"
妈妈的眼神慌乱起来，连忙摆手："买什么房啊，你一个女孩子家，买房干什么？以后嫁人了还不是住婆家的房子。"
"妈，都什么年代了，女人也可以有自己的房子。"我不解地看着她，"而且我工作稳定，每个月一万多的工资，完全能负担得起房贷。"
"不行！"妈妈的声音突然提高了八度，"绝对不行！"
她的反应让我愣住了。从小到大，妈妈虽然重男轻女，但也没有这么激烈地反对过我的决定。
"为什么不行？"我皱起眉头。
妈妈支支吾吾半天，最后憋出一句："你弟弟还没买房呢，你一个女孩子抢什么风头。"
我冷笑一声："弟弟？妈，你说的是那个二十八岁了还啃老的废物吗？"
"你怎么说话的！"妈妈怒了，"你弟弟只是还没找到合适的工作，他那么聪明，肯定比你有出息。"
"聪明？"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妈，你清醒一点好吗？他大学毕业三年了，换了十几份工作，哪份超过三个月的？现在还躺在家里打游戏，每个月找你要生活费。"
妈妈的脸涨得通红："那也比你强！你一个女孩子，在外面抛头露面的，成什么样子！"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压制心中的怒火："妈，我们不说弟弟的事。我只是想买套房子，用我自己的钱，这有什么错？"
"就是不行！"妈妈坚决摇头，"你要是买了房，你弟弟怎么办？到时候人家女方看到你们家有两套房，彩礼肯定要多要，你弟弟还怎么结婚？"
我震惊地看着她："妈，你的意思是，为了弟弟的彩礼，我就不能买房？"
"对！"妈妈理直气壮地说，"你是姐姐，就应该为弟弟着想。再说了，你一个女孩子，买房有什么用？以后还不是便宜了别人。"
我气得浑身发抖："妈，你听听你在说什么？我辛辛苦苦工作五年，攒下的每一分钱都不容易，凭什么要为一个二十八岁的巨婴让路？"
"什么巨婴，那是你弟弟！"妈妈也怒了，"我告诉你，只要我还活着一天，你就别想买房！"
"为什么？"我大声质问，"给我一个理由！"
妈妈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又咽了回去。她的眼神闪烁不定，明显在隐瞒什么。
就在这时，弟弟林浩从楼上慢悠悠地走下来，手里还拿着手机在打游戏。
"吵什么呢？影响我打排位了。"他不耐烦地说。
"你姐姐想买房。"妈妈立刻告状。
林浩抬起头看了我一眼，嗤笑道："买房？就凭你那点工资？别做梦了。"
"我的工资怎么了？"我冷冷地看着他，"至少比某些人强，某些人连工资都没有。"
"你！"林浩脸色一变，"我只是暂时没找到合适的工作。"
"暂时？三年了。"我毫不客气地戳穿他的谎言。
"够了！"妈妈打断我们的争吵，"浩浩，你先上楼，我跟你姐姐说。"
林浩瞥了我一眼，继续拿着手机上楼了。
客厅里只剩下我和妈妈两个人。
"妈，你老实告诉我，你为什么这么反对我买房？"我直视着她的眼睛。
妈妈避开我的目光，低声说："我已经说过了，你是女孩子，买房没用。"
"这不是真正的原因。"我肯定地说，"妈，你在隐瞒什么？"
妈妈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但还是嘴硬："我能隐瞒什么？"
我仔细观察着她的表情，突然想到了什么："妈，你是不是已经答应把家里的钱给弟弟买房了？"
妈妈的脸色瞬间煞白。
我的心沉了下去："所以你不让我买房，是因为怕我知道家里没钱了？"
"我..."妈妈张口结舌。
"妈，家里的存款是不是都给弟弟了？"我步步紧逼。
妈妈终于承受不住压力，噗通一声坐在沙发上："是...是的。"
我的脑袋嗡的一声："什么时候的事？"
"上个月。"妈妈小声说，"你弟弟看中了一套房子，需要首付，我就..."
"多少钱？"我的声音在颤抖。
"八十万。"
我倒吸一口冷气："妈，那是你和爸爸半辈子的积蓄！"
"我知道。"妈妈的眼泪流了出来，"但是你弟弟要结婚，不买房怎么行？"
"那我呢？"我苦笑道，"我就不用结婚了？我就不配有自己的房子了？"
妈妈哭得更厉害了："女儿，你理解妈妈，你弟弟是男孩子，传宗接代..."
"传宗接代？"我打断她，"妈，都2024年了，你还是这种封建思想？"
"这不是封建思想！"妈妈激动地说，"这是传统！"
我看着哭泣的母亲，心里五味杂陈。从小到大，这样的场景已经上演过无数次了。好吃的留给弟弟，好玩的给弟弟，就连我的压岁钱，也要"借"给弟弟买游戏机。
我一直告诉自己，等我长大了就好了，等我有能力了就好了。可是现在，我有了能力，想要为自己买一套房子，妈妈还是要我为弟弟让路。
"妈，我问你最后一个问题。"我深深地看着她，"如果我现在真的买房了，你会怎么样？"
妈妈抬起泪眼看着我，颤抖着说："我...我就断绝母女关系！"
这句话如同一道闪电，劈得我外焦内嫩。
我笑了，笑得很苦很苦："好，我知道了。"
说完，我转身往外走。
"你去哪里？"妈妈在后面喊。
"买房。"我头也不回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