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了。
这是楚凡恢复意识后的第一个念头。
最后的记忆是刺眼的车灯，震耳欲聋的喇叭声，以及自己那辆小轿车被货车撞得扭曲变形的画面。
"这就是死后的世界吗？
"楚凡试图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的视野异常模糊，整个世界呈现出一种奇怪的马赛克状。
更诡异的是，他感觉不到自己的西肢，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蠕动般的移动方式。
当视线终于聚焦，楚凡看到了自己翠绿发亮的身躯——一节节环状体节，上面布满细小的绒毛，十几对短小的腹足正在无意识地抓挠着身下的叶片。
"我变成了一只...毛毛虫？
"恐慌如潮水般涌来。
楚凡想尖叫，却只发出微弱的嘶嘶声。
他拼命扭动身体，结果失去平衡从叶片上滚落，重重摔在松软的泥土上。
疼痛。
尖锐的疼痛从体侧传来。
楚凡这才意识到，作为一只不足五厘米长的毛毛虫，从一米高的植物上坠落无异于人类从十层楼跳下。
"叮！
检测到宿主意识清醒度达标，无限吞噬进化系统正式激活。
"一个冰冷的机械声突然在楚凡脑海中响起。
"谁？
"楚凡下意识想喊，却依然只能发出虫类特有的微弱振动。
"本系统为跨维度进化辅助装置，旨在帮助宿主通过吞噬其他生命体获取进化点，突破物种限制。
"系统的声音毫无感情，"当前形态：鳞翅目幼虫（基础形态）。
进化点数：0。
生存期限：30天内进化为飞行形态，否则将因基因崩溃而死亡。
"楚凡愣住了。
系统？
进化？
这听起来像是那些网络小说里的情节。
但腹部的疼痛提醒他，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请宿主尽快获取初始进化点。
检测到上方叶片有富含蛋白质的蚜虫群落。
"楚凡艰难地仰起头——如果毛毛虫有脖子的话。
在他刚才跌落的叶片背面，确实聚集着一群微小的绿色蚜虫，它们正贪婪地吸食着植物汁液。
饥饿感突然袭来。
楚凡的虫类本能驱使着他寻找食物。
他笨拙地爬回植物茎干，花了足足十分钟才移动了二十厘米。
这具身体实在太难控制了。
当楚凡终于接近蚜虫群时，意外发生了。
一道蓝影闪电般掠过，楚凡只感到一阵剧痛，身体最末端的一节己经消失不见！
鲜血般的绿色体液从伤口渗出。
"警告！
遭遇天敌攻击！
蓝冠鸟（幼体）！
"系统警报声尖锐刺耳。
楚凡惊恐地看到那只小鸟停在附近的树枝上，正得意地啄食着从他身上撕下的那块肉。
小鸟蓝灰色的冠羽竖起，显然准备发动第二次攻击。
死亡近在咫尺。
楚凡疯狂地扭动身体，却无法快速逃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注意到身旁一片蘑菇上爬满了不知名的小虫。
"吞噬！
我要吞噬！
"楚凡在意识中呐喊，用尽全力扑向那片蘑菇。
"接触毒蝇伞菌类生物，是否吞噬？
"系统提示。
"是！
是！
"楚凡几乎是用意念尖叫着回答。
一股奇异的力量涌遍全身。
楚凡感到口器突然变得锋利，轻易刺入蘑菇内部。
与此同时，一种灼热的液体从体内新生的腺体中分泌出来，注入蘑菇内部。
系统提示音接连响起："获得初级毒素合成能力...检测到生物碱类物质...正在重组毒腺结构..."蓝冠鸟再次扑来。
这一次，楚凡没有躲避，而是转身对准小鸟的眼睛喷射出一股淡蓝色液体。
"吱——"小鸟发出痛苦的尖叫，翅膀胡乱拍打，从空中坠落在地面抽搐。
麻痹毒素起作用了。
楚凡没有犹豫，蠕动着爬到挣扎的小鸟身旁，锋利的口器刺入其颈部。
"吞噬开始...获取进化点0.3...检测到鸟类基因片段...当前进化方向选择：1.强化毒腺（提升毒素产量与效力）；2.增强移动速度（肌肉结构优化）。
"楚凡选择了第一项。
一阵撕心裂肺的痛苦后，他体表浮现出淡蓝色的斑纹，体内毒腺容量增加了三倍。
"初次进化完成。
生存几率提升至17%。
请宿主继续努力。
"系统冷冰冰地宣布。
楚凡望着自己残缺的身体和新获得的斑纹，既恐惧又兴奋。
他，一个重生为毛毛虫的人类灵魂，踏上了这条充满未知的进化之路。
远处，一只翼展达二十厘米的紫色蝴蝶静静注视着这一切，复眼中闪烁着超越昆虫智慧的光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