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链穿骨,血滴成洼。
萧云河在剧痛中睁眼,看见自己十七岁的躯体被钉在镇武司的刑架上,皮肉翻卷,像条被剥了皮的狗。
上一秒,他还在北关雪原,三千精锐死在他身后,敌酋的骨刀插进他胸口。
寒风卷着血沫,他听见战旗撕裂的声音,听见兄弟们最后一声“大统领”……然后,魂归故土。
下一秒,他回来了——回到这个被家族抛弃、被当成替罪羊打死的少年时代。
“我……重生了?”
他咧了咧嘴,喉咙里全是血,笑得像条疯狗。
记忆交错,前世今生在脑子里对撞。
他记得这地方,镇武司大牢外的刑场,专用来杀“叛逆”的地方。
前身那个傻子,因为私放了个武道奇才,被族老一脚踹进牢里,判了三百鞭,活活抽死。
“呵……一样的鞭子,一样的刑架。”
他眯起眼,盯着执刑官手中那根玄铁鞭,“这鞭子,还是我前世亲手监造的。”
那鞭子通体乌黑,鞭身布满倒刺,挥动时带起刺耳呼啸——前世他用它抽过叛将,如今,它抽在了自己身上。
三息后,第一鞭落下。
“啪——!”
皮开肉绽,骨头都震得发麻。
萧云河闷哼一声,眼前发黑,五脏六腑像是被铁钩搅动。
“再来!”
执刑官狞笑,满脸横肉抖动,“抽不死你,老子把名字倒着写!”
第二鞭紧随而至,砸在肩胛,血花西溅。
萧云河的意识开始涣散,耳边只剩风声、鞭声、血滴声。
就在他快要昏死过去时,脑中骤然炸开一道血光。
一卷残破古籍浮现,纸页焦黑,边缘如被火烧过,中央浮现出猩红文字:”检测到宿主濒死,灰烬遗诏激活……掠夺开始。
““什么玩意儿?”
他心头一震。
紧接着,系统提示浮现:”目标锁定:执刑官·赵莽,武道词条——铁骨铜皮Lv.1,是否掠夺?
““掠夺!
当然掠夺!”
他几乎在意识里咆哮。
血字一闪,古籍残页崩裂,一股暖流自脊椎炸开,瞬间蔓延全身。
皮下筋膜如铁丝缠绕,骨骼密度骤增,连伤口都在微微愈合。
第三鞭落下。
“啪!”
皮肉翻起,却不见血流。
只留下一道白痕,像鞭子抽在铁板上。
全场一静。
“嗯?”
执刑官赵莽一愣,低头看鞭,“鞭子卷刃了?”
萧云河缓缓抬头,嘴角咧开,露出一口带血的牙:“不是鞭子卷刃,是你力气太小。”
赵莽脸色一沉:“小杂种,死到临头还敢嘴硬?”
“嘴硬?”
萧云河冷笑,眼神如刀,“我刚才是不是说了——你这鞭子,掺了劣铁?”
人群哗然。
赵莽脸色微变:“放屁!
玄铁鞭乃镇武司重器,岂容你污蔑!”
“污蔑?”
萧云河舔了舔血牙,笑得像个疯子,“你这鞭头,三成劣铁掺进去,挥三下就得卷刃——这钱,进了谁的口袋?”
他话音未落,脑中血字再闪:”恭喜宿主,喜提反派专用嘴炮技能:嘲讽Lv.2““哈哈哈!”
他仰头大笑,笑声嘶哑却癫狂,“系统都给我发成就了,你慌什么?”
围观百姓面面相觑。
一名老铁匠挤出人群,颤巍巍接过鞭子,眯眼细看,突然脸色一变:“鞭头……真有裂纹!
掺了劣铁,至少三成!”
“不可能!”
赵莽暴怒,一把夺回鞭子,“你这老东西,想找死吗!”
他抬手就要打人,却被一道冷喝制止:“住手!”
一名巡城武尉大步走来,腰悬铁牌,目光如电:“镇武司刑具掺假,属重大渎职,需当场查验。”
赵莽脸色发白:“你……你敢查我?
我可是刑堂执事,背后有武阁撑腰!”
“那就更该查。”
武尉冷笑,“来人,搜身!”
两名兵卒上前,三下五除二扒开赵莽衣袍,从他靴筒里抽出三张银票。
“五百两……刑具回扣。”
武尉念出数额,脸色铁青。
全场死寂。
监刑官缓缓起身,面无表情:“贪赃枉法,克扣刑具,致行刑失效,按律——斩立决。”
刀光起。
人头落。
血喷三尺,溅在萧云河脸上,温的。
他望着苍天,轻声道:“这一世,我不当忠犬了。”
“我要当——咬死主人的狼。”
赵莽的尸体倒在血泊中,那根劣质玄铁鞭滚在一旁,鞭头裂开,露出内里灰白的杂铁。
萧云河垂眼,看着自己手臂上那道暗红色裂纹状纹路——那是系统觉醒的印记,正微微发烫。
“铁骨铜皮Lv.1……就这?”
他撇嘴,“防御力加了个寂寞,不过好歹能抗两鞭了。”
他记得前世,这种级别的皮糙肉厚,连三流武馆的馆主都看不上。
“但……这是开始。”
他闭眼,意识沉入那卷残破古籍。
血字静静悬浮:”当前词条:铁骨铜皮Lv.1(可升级)“”掠夺进度:1/100(稀有词条概率提升中)““一百个武者……才能出一个稀有?”
他冷笑,“那我得多杀点人。”
风卷起刑场上的血雾,吹得他衣角猎猎作响。
他忽然想起北关的最后一战——三千镇武精锐,跪在他身后,刀折箭尽,无人退后一步。
可朝廷呢?
弃他们如敝履,连抚恤都没给。
“忠诚?”
他嗤笑,“这玩意儿,比劣铁还便宜。”
这时,脑中血字又闪:”检测到宿主情绪波动剧烈,激活隐藏词条槽位:嘲讽共鸣(被动)“”效果:嘲讽成功时,小幅提升掠夺概率““哈?”
萧云河一愣,随即大笑,“我靠,这系统比我还会阴阳怪气?”
他咧嘴,血牙森然:“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他盯着监刑官,声音不大,却清晰传遍全场:“大人,下一任执刑官,记得换把好鞭子——别又贪钱,把自己脑袋送出去。”
监刑官脸色一僵,袖中手微微发抖。
围观百姓先是沉默,随即爆发出压抑的哄笑。
萧云河靠在刑架上,任血流淌,眼神却亮得吓人。
他知道,自己还锁在铁链里,三百鞭才打了三下。
但他也清楚——这局棋,他己经反手掀了桌。
“等着吧。”
他低语,“一个个来。”
“我的嘴炮,才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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