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必劈尔身……瓦罗兰大陆，诺克萨斯城——诺克萨斯崔法利军团的演武场总是弥漫着汗水与铁器碰撞的腥咸。
德莱厄斯的战靴碾过地上的砂砾，目光如鹰隼般锁在场地中央——他的长子德莱浩正挥舞着比自己身高还长的战斧，每一次劈砍都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啸，将陪练的士兵逼得连连后退。
"停！
"德莱厄斯的吼声震得兵器架上的长矛嗡嗡作响。
他大步上前，铁靴碾碎了几粒嵌在砖缝里的碎骨——那是上周比武时某个倒霉鬼留下的臼齿。
"力量够了，但假动作太多。
"他抽出自己的佩斧，乌黑的斧面上布满蛛网般的血槽，"诺克萨斯战技不需要花哨，要的是让敌人记住死亡的滋味。
"德莱浩的胸膛剧烈起伏着，汗珠顺着眉骨滑进眼睛。
他倔强地眨掉刺痛，突然旋身一记斜劈，斧风掀飞了父亲披风的下摆。
“这样呢？”
少年喘着粗气问，嘴角还挂着得意的弧度。
“很好！”
德莱厄斯的吼声震得帐篷帆布簌簌作响，他猛地拍了下身边的铠甲，金属碰撞声里满是赞许，“这才是诺克萨斯战士该有的样子！”
德莱浩收斧而立，汗水顺着棱角分明的下颌线滑落，他朝父亲行了个标准的军礼，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骄傲：“父亲，明天的边境巡逻，我请求担任先锋。”
“准了。”
德莱厄斯拍了拍他的肩膀，力道大得让德莱浩踉跄了半步，却引得少年更兴奋的笑。
演武场边缘的阴影里，德莱翰的羊皮纸被突如其来的气流掀起一角。
他慌忙按住画到一半的草药图谱，羽毛笔尖滴落的墨水在雪松叶的素描上晕开一片蓝紫。
咳嗽声被淹没在士兵们的喝彩里，他只能把涌到喉头的腥甜咽回去，看着父亲解下祖传的臂铠戴到大哥手腕上——那件由初代诺克萨斯之手锻造的护具，此刻正在晨光中泛着暗红色的血光。
“咳咳……”德莱翰捂住嘴，指缝间渗出的血珠滴在图谱上，晕开一小片暗红。
随军医师说他的肺腑受了先天损伤，别说挥斧，就连长途行军都可能随时倒下。
这种孱弱，在以武力为尊的诺克萨斯，本身就是一种罪过。
"小少爷。
"一个百夫长突然横插过来，铁护肩故意撞在他的锁骨上，"您的药圃昨天又被战马踩了。
"周围响起几声嗤笑，德莱翰低头看见自己袖口沾着的泥点——那是他清晨偷偷移植止血草时蹭上的。
“废物就该待在该待的地方。”
德莱浩路过嗤笑一声，故意撞了下他的胳膊。
图谱摔在地上，被马蹄溅起的泥点污了大半。
德莱翰弯腰去捡，手指刚触到纸张，就被一只军靴死死踩住。
他抬头，看见德莱浩正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战斧还在滴着水：“父亲说过，军营不是养病的地方。
你该回帝国的温室里，和那些贵妇人一起摆弄花草。”
周围爆发出一阵哄笑，德莱翰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却只能咬着牙，任由那只靴子碾过手背。
首到德莱厄斯的目光扫过来，他才像触电般缩回手，将脏污的图谱紧紧抱在怀里，转身冲进了自己的帐篷。
帐篷里弥漫着草药的苦涩气味，墙角堆着他熬制的药膏——那是他偷偷跟着游医学的手艺，能让士兵们的伤口愈合得更快，却从不敢拿给父亲看。
他知道，在德莱厄斯眼里，这种“旁门左道”远不如战斧上的血痕有价值。
深夜，边境传来急报：蛮族突袭了前哨站，守军伤亡惨重。
德莱厄斯带着德莱浩和主力部队连夜驰援，营地只剩下少数伤兵和德莱翰。
他蜷缩在帐篷里，听着远处隐约的厮杀声，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
突然，一个浑身是血的士兵撞开帐篷门：“小……小少爷，前……前锋队中了埋伏，德莱浩少爷他……”德莱翰猛地站起身，手里的药杵“当啷”落地：“我大哥怎么了？”
“被蛮族的毒箭射中了！
军医说……说那毒无解……”士兵咳出一口血，瘫倒在地。
帐篷外的风突然变得凛冽。
德莱翰抓起墙角那只装着特制解毒膏的陶罐，不顾一切地冲向战马。
他的咳嗽声在黑夜里格外急促，却跑得比任何时候都快——他记得那毒草的图谱，记得自己用三年时间试验出的解药，记得大哥每次嘲讽他时，眼底一闪而过的、连自己都没察觉的羡慕。
当德莱翰跌跌撞撞冲到前线时，德莱厄斯正抱着昏迷的德莱浩，猩红的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
看到瘦弱的小儿子抱着个陶罐跑来，他厉声咆哮：“谁让你来的？
滚回去！”
“父亲！
我能救他！”
德莱翰跪在泥地里，将陶罐举过头顶，罐口的草药香气混着血腥味散开，“这是解蛮族蛇毒的药膏，我试过……住口！”
德莱厄斯一脚踢翻陶罐，黑色的药膏溅了德莱翰满身，“诺克萨斯的战士，死也要死在战场上，不需要你这懦夫的东西！”
药膏洒在德莱浩的箭伤处，原本发黑的伤口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紫黑。
德莱浩闷哼一声，手指微微动了动。
所有人都愣住了。
德莱厄斯低头看着儿子渐渐恢复血色的脸，又看向满身泥污、剧烈咳嗽的德莱翰，那双眼总是盛满戾气的眸子里，第一次掠过一丝茫然。
德莱翰咳得几乎喘不过气，却死死盯着父亲：“在诺克萨斯……活着，比死更需要勇气，不是吗？”
风卷着血腥味掠过战场，远处的厮杀声渐渐平息。
德莱厄斯弯腰，第一次伸出手，将小儿子从泥地里拉了起来。
他的动作有些僵硬，指尖触到德莱翰单薄的脊背时，竟不自觉地放轻了力道。
月光下，那罐摔碎的药膏旁，几株被血滋养的草药，正悄悄抽出新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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