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我按在镜前讥讽“满足不了男人的废物”；我咬牙承受所有屈辱，
暗中收集她出轨证据；当她与情夫在床上忘情时，我推门打开直播——“各位观众，
请看当代武则天如何演绎***。”客厅里只亮着一盏冷白的落地灯，光线锋利得像刀，
把老张的影子砍削得瘦削而孤零零地瘫在冰凉的地砖上。空气凝滞，
的、属于这个“家”的特定气味——昂贵实木家具的蜡味、她某种凛冽香水挥之不尽的尾调，
以及一种更深层、更令人窒息的，被绝对权力长期浸透后留下的冰冷霉味。墙上的欧式挂钟，
指针钝重地指向凌晨一点十分。每一秒的爬行都在挤压老张的耳膜。
他像个被遗忘在候车厅的旅客，守着一堆不属于自己的行李，
等待一班永远不会为他停靠的列车。钥匙转动锁孔的细微声响，
像一根针猝然刺破这肿胀的死寂。门开了，又迅速被关上。高跟鞋踢掉，随意甩在玄关，
发出两声肆无忌惮的闷响。她回来了。一股夜风的凉意混杂着高级餐厅的油烟气、酒精，
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男性的古龙水味，先于她的人，蛮横地侵入了这片空间。
老张的胃袋下意识地抽搐了一下。她绕过玄关隔断，甚至没往老张的方向瞥一眼，
径直走向酒柜。丝绸长裙随着她的动作发出窸窣的、傲慢的摩擦声。
她给自己倒了小半杯威士忌，仰头喝了一口，脖颈线条在冷光下拉得紧绷而优越。
“还没死呢？”她的声音裹着酒液的润泽和毫不掩饰的疲沓，像扔过来一块沾着油腻的抹布，
“坐这儿给谁守灵？”老张的指尖在膝盖上掐了一下，没抬头，
声音干涩地嵌在地砖缝里：“……在等你。”“等我？”她嗤笑一声，
杯底磕在大理石台面上，清脆得吓人，“等***什么？检查作业？
还是你那点工资又填不了窟窿了，等着我给你发零花钱？”每一个字都带着精确计算的毒刺。
老张感到那些话语像沾了盐水的鞭子，抽在他早已麻木的神经末梢上，激起一阵战栗的钝痛。
他强迫自己抬起脸。她正斜倚着酒柜，睨着他。妆容精致无瑕，
眼神里却是一片酒足饭饱后的慵懒和漫不经心的轻蔑。那眼神老张太熟悉了，
看她下属作废的方案，看商场里买不起她身上行头的男人，看他。“今天……和谁吃的饭？
”老张听见自己的声音飘出去，虚弱得可笑，像垂死病人试探自己的呼吸。
她眉毛极轻微地挑了一下，不是惊讶，是那种发现脚下蚂蚁居然试图抬头时的玩味。“客户。
说了你也不认识。”她顿了顿，唇角弯起一个极冷的弧度，“怎么？查岗？张建国，
你现在是闲出毛病了，还是骨头痒了，想找点不自在？”那名字从她唇间吐出，
带着一股彻骨的嫌弃。老张几乎能感到胸腔里有什么东西碎裂了，细小的碴子顺着血液流淌，
扎遍全身。他猛地站起来，动作太急，带得身旁的单人沙发都往后蹭出半尺，
发出一声刺耳的摩擦声。“我看见了！”声音冲出喉咙，是嘶哑的，劈裂的，
带着他自己都陌生的颤抖，“就在‘翡冷翠’！靠窗的位置！那个男人……他给你切牛排，
他摸你的手！”吼完最后一句，整个空间都陷入一种诡异的寂静。
只有他粗重的喘息声在回荡。她脸上的慵懒瞬间冻结，然后一点点剥落，
露出底下冰冷的、坚硬的本质。她没有丝毫被戳穿的慌乱，甚至连姿势都没变，
只是眼神彻底冷了下来，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寒潭。她放下酒杯，一步步走过来。
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嗒，嗒，嗒，像行刑前的鼓点，精准地敲在老张的心口。
她在离他极近的地方站定，香水味、酒气、陌生男人的气息混合成一种极具侵犯性的味道，
几乎让他窒息。她忽然笑了，不是愉快的笑，是一种极度轻蔑的、从鼻腔里哼出来的气音。
“所以呢？”她微微歪头，打量着他因激动而涨红的脸，颤抖的嘴唇，
像欣赏一出拙劣的滑稽戏，“你看见了？然后呢？张建国，
你除了像个娘们儿一样躲在家里瞎琢磨，逮着机会就嚎两嗓子，你还能干什么？”她伸出手，
保养得宜、涂着蔻丹的冰冷指尖，像对待一件垃圾一样，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颊。动作轻柔，
侮辱性却达到了顶峰。“我辛苦赚钱养着这个家，养着你，
让你能安安稳稳当你那破办公室里的窝囊废，不用出去风吹日晒看人脸色。我给你脸，
给你这份清闲，你是不是就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老张浑身都在抖，血液轰隆隆冲上头顶，
又瞬间褪得干干净净，留下冰凉的虚空。他想反驳，想吼叫，想掐死眼前这个女人，
但喉咙像是被水泥封死，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巨大的屈辱感像浓稠的沥青，
将他从头到脚浇铸在原地。她的目光在他脸上巡梭，带着一种残忍的审视，
最后落在他因剧烈情绪波动而泛红的眼睛上。那目光里忽然掺入一丝奇异的东西，不是愧疚，
不是愤怒，而是一种……居高临下的、饱食者对待饥饿者的玩弄。“质问我？
”她声音压低了些，却更添毒辣，气息几乎喷在他脸上，“先撒泡尿照照你自己！
一个连自己老婆都满足不了的废物男人，除了眼睁睁看着，你还能有什么办法？
”“满足”二字，她咬得格外重，像两把淬毒的匕首，
精准地捅进老张最脆弱、最无法启齿的痛处。多年来床笫间的冷漠、敷衍、甚至明显的厌弃，
那些深夜里背对背躺着的煎熬，所有被强行压抑的羞耻和愤怒，在这一刻被这句话彻底引爆。
他眼前发黑，耳鸣阵阵，几乎站不稳。而她，似乎很满意他这副彻底被击垮的模样。
那种残酷的玩味感在她眼中加深了。她忽然抓住他的手臂，力道大得惊人，
指甲几乎掐进他的肉里。“不是不服气吗？不是觉得委屈吗？”她拖着他，不像拖一个人，
像拖一条死狗，踉跄着走向主卧室，“来，我今天就让你好好看清楚，你是个什么货色！
”卧室里没开主灯，只有梳妆台前一圈冷白的灯带亮着，照亮了那面宽大的落地镜。
她被灯光勾勒得更加清晰，也更加冷酷。她一把将他摁在冰凉的镜面上。
他的脸颊被迫贴上光滑的玻璃，镜子里映出他扭曲变形、惨无人色的脸，以及她站在他身后，
那张写满掌控和厌弃的、美艳而狰狞的面孔。冰冷的镜面***着他滚烫的皮肤，
屈辱和恐惧像藤蔓一样勒紧他的心脏，几乎要让他呕吐出来。
他能清晰地闻到镜面上她残留的香水味，混合着自己身上可悲的汗味。她贴在他身后，
身体曲线玲珑，却硬得像铁。嘴唇几乎贴上他的耳朵，声音压得极低，每一个字都像冰锥，
狠狠凿击着他的神经。“看看你这副德行！啊？
”她逼他直视镜中那个惊恐失措、狼狈不堪的男人，“满脸皱纹，眼神浑浊，
从头到脚透着一股穷酸气和窝囊劲！就你这样的，也配管我？
”她的手指用力戳着他的太阳穴，又滑到他不住颤抖的嘴唇上，力道羞辱性地加重。
“挣钱挣钱不行，床上床上像条死鱼！除了会做两顿猪食一样的饭，你还会什么？嗯？
连孩子都教得跟你一样唯唯诺诺，没半点出息！”老张的呼吸粗重得像破风箱，
泪水不受控制地涌上来，模糊了视线。镜子里那个扭曲的男人影像变得更加模糊，更加可悲。
他想闭上眼，想挣脱，但身体却被一种巨大的、名为习惯的枷锁牢牢捆住，动弹不得。
多年来，他早已习惯了在她的意志下匍匐，习惯了吞咽所有委屈，
习惯了用沉默换取片刻安宁。她的讥讽和谩骂还在继续，像永无止境的冰雹，
砸得他体无完肤。但渐渐地，在那极致的羞辱和痛苦的最深处，某种冰冷坚硬的东西，
开始像毒草一样，从他碎裂的自尊废墟里，悄然探出头来。“……离了我，你算个什么东西？
垃圾都不如！也就我好心，收留你，给你口饭吃……”就在这时，
她放在梳妆台上的手机屏幕突然亮了一下，一条新消息的预览弹了出来，没有显示全名，
但那个暧昧的称呼和露骨的尾缀，像烧红的针，猛地刺入老张被泪水模糊的视野。宝贝，
明天老地方？想死你了…所有的声音，刹那间远去。
世界只剩下镜子里她那张仍在不断开合、吐出恶毒字句的鲜红嘴唇，
和自己胸腔里某种东西彻底冷却硬化、沉甸甸下坠的触感。痛苦没有消失，愤怒也没有，
但它们突然被抽空了所有温度，变成一种无比冷静、无比清晰的恨意。
像一把刚刚淬火完成、刃口泛着幽蓝寒光的刀。他停止了颤抖。透过模糊的泪光，
他死死盯着镜中那个女人的影像，眼神深处，最后一丝微弱的光熄灭了，
沉淀为一片望不见底的、冰冷的死寂。他忽然极其轻微地、几不可察地勾了一下嘴角。
那不是一个笑容。那是毒蛇亮出毒牙前，最后的肌肉绷紧。
她似乎察觉到了他身体僵硬的变化，骂声顿了一下，
似乎有些意外这具通常只会沉默承受的躯体此刻异常的反应。但这停顿只持续了一瞬。
或许是她根本不屑于深究，或许是她自信绝对掌控一切。她松开了他，
仿佛丢弃一件彻底失去兴趣的玩物，甚至还带着一丝完成惩戒后的满足感。“烂泥扶不上墙。
”她最后鄙夷地唾弃一句，转身走向浴室，语气恢复了那种惯常的、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去，给我放水。累了。”水声很快从浴室里哗啦啦地传出来，蒸腾出热气。
老张依旧僵硬地站在原地，面对着那面镜子。镜面上还残留着他刚才脸部挤压的湿痕。
他慢慢地、极其缓慢地抬起手，用指尖，一点一点，揩去了眼角那点未干的冰凉。然后，
他抬起头。镜子里的人，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双眼睛，深不见底，
映照着梳妆台冷白的灯带，像两口即将吞噬一切的深渊。他转过身，动作有些滞涩，
却异常稳定，走向浴室。经过床头柜时，
他的目光在那上面停留了零点一秒——她的手机随意地扔在那里，屏幕已经暗下。
他走进浴室，氤氲的热气模糊了她的轮廓。她正背对着他，试水温。老张沉默地走上前，
伸手调整水龙头，将热水开得更大。水流冲击浴缸的声音变得更加喧嚣。
在弥漫的水汽和噪音的掩护下，他垂着眼，浓密的睫毛遮住了所有情绪。只有紧抿的嘴角，
拉成一条冰冷坚硬的直线。水放好了。她不耐烦地挥挥手让他出去。老张依言转身，
带上了浴室的门。门合上的轻响，像是一个仪式性的句点。他站在昏暗的卧室里，
听着门内传来的隐约水声。然后，他走到床头柜边，没有丝毫犹豫，拿起了她的手机。
屏幕亮起，需要密码或指纹。他试了几个数字，他们的结婚纪念日，不对；她的生日，不对。
他顿了一下，输入了那个男人的生日——他曾在她的旧日历上无意间瞥见过，用红笔圈出，
当时她说是“一个重要客户的生日，需要送礼”。屏幕应声解锁。
冰冷的蓝光映在他毫无波澜的瞳孔里。他没有去看那条最新消息，也没有去翻任何聊天记录。
而是极其迅速地，打开手机设置，找到了摄像头和麦克风的权限管理，
将几个关键应用——尤其是微信和那个他怀疑的加密通讯软件——的麦克风权限，
silently、彻底地关闭。然后，他清除了刚才所有的操作痕迹，
将手机精确地放回原处，屏幕朝下，角度与她离开时分毫不差。做完这一切，他走到窗边，
拉开一丝窗帘，望向外面沉沉的夜色。城市的光污染将天空染成一种浑浊的暗红色，
看不到一颗星星。他的倒影模糊地映在玻璃上，与远处冰冷的霓虹重叠在一起。
浴室里的水声停了。老张松开握着窗帘的手，布料无声滑回原处，
切断了窗外那片肮脏的红光。他脸上的肌肉，直至此刻，才几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
像一个沉入深海的溺水者，在彻底放弃挣扎前，最后一下无意识的痉挛。浴室门打开的声响，
带着一股湿热的、弥漫着昂贵沐浴乳香气的水汽，撞破了卧室里死寂的冷。
她裹着雪白的浴袍，头发盘起，露出光洁的、透着沐浴后红晕的脖颈，
像一只刚刚打理好羽毛的天鹅，倨傲，且对脚下的淤泥不屑一顾。
她甚至没看僵立在窗边的老张一眼，径直走到梳妆台前，开始繁琐的护肤程序。
瓶瓶罐罐磕碰出清脆的声响，在这个过分安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老张的背脊绷得笔直。玻璃窗上模糊映出她从容的身影，
每一个动作都透着对这个空间、对他这个人的绝对所有权和漠视。
那冰冷的、刚刚在镜前被淬炼出的恨意，在她这种习以为常的傲慢里，又无声地膨胀了一圈。
他缓缓转过身。她的手机，屏幕朝下，依旧安静地躺在床头柜上，
像一颗沉默的、已经埋设好的地雷。“下周三，”老张的声音干涩得厉害，
像砂纸摩擦过木头，但他努力让它听起来平稳，甚至带着一丝残留的、试图讨好般的怯懦，
“晚上……你回来吃饭吗？”她正往脸上拍着精华液，闻言动作顿都没顿，透过镜子的反射，
丢给他一个混杂着讥诮和厌烦的眼神。“又有什么事？不是说了，最近忙，
没空应付你那些破事。”“不是……没什么事。”老张垂下眼，
盯着地板上昂贵但冰冷的花纹，“就是……买了点不错的羊排，想着你要是回来，
就煎一下……”“不吃。腻了。”她干脆利落地打断，拧上面霜的盖子，
发出“咔哒”一声轻响，“你自己解决。我晚上有应酬，晚点回来，不用等我。
”“应酬”两个字，被她说得那么自然，那么理直气壮，
甚至带着一丝对“家庭煮夫”琐碎邀约的不耐。老张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刺痛让他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好……知道了。”他低声应道，像以往无数次那样。
她终于完成了护肤，站起身，浴袍的带子系得一丝不苟。她走到床边，拿起手机，
指尖随意地划过屏幕，检查了一下。老张的心脏在那一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血液冲上头顶又猛地回落，带来一阵眩晕。他死死盯着她的动作，
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都不放过。她只是粗略地扫了一眼，似乎没发现任何异常，
随手将手机扔回床头柜，这次是屏幕朝上。然后她掀开被子躺了进去，背对着他，
拿出平板电脑，开始处理邮件。“关灯。太亮了，刺眼。”她命令道，
声音里没有丝毫情绪的起伏，仿佛他只是一个声控开关。老张沉默地走到门口，
关掉了卧室的主灯，只留下她那边一盏昏暗的床头阅读灯。
昏黄的光线勾勒出她冷漠的背影轮廓。他站在原地，在阴影里，像一尊沉默的雕塑。
几分钟后，他听到她放下平板，打了个哈欠，关掉了自己那边的台灯。
整个房间彻底陷入黑暗。只有她逐渐变得均匀悠长的呼吸声。
老张却像一截被钉死在黑暗中的木头，一动不动。眼睛在适应了黑暗后，
死死盯着床上那个模糊的隆起。时间一分一秒地爬行，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他的大脑异常清醒，甚至算得上亢奋，一遍遍推演着下周三的每一个细节，
每一个可能出现的意外，以及……备用方案。直到后半夜，远处传来垃圾车沉闷的轰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