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痛欲裂。
李成在一阵尖锐的刺痛中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密密麻麻的竹叶绿，阳光透过叶隙筛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点。
鼻尖萦绕着潮湿的泥土气和竹叶的清香，与记忆里派出所值班室的泡面味截然不同。
他挣扎着坐起身，后背撞到粗壮的竹秆，疼得他龇牙咧嘴。
低头一看，身上的衣服彻底变了样——灰扑扑的粗麻布短打，针脚粗糙，料子磨得皮肤有些发痒，哪还有半分辅警制服的影子？
“搞什么？”
李成懵了，下意识摸向后腰，那里空空如也，那部摔碎屏幕的旧手机早己不见踪影。
就在这时，眼前突然亮起一片淡蓝色的微光，一个半透明的界面悬浮在半空，像极了手机游戏的菜单。
- 武学栏（3/3）：- 粗浅拳脚（初学，熟练度0/1）- 空- 空界面简洁到简陋，只有第一栏的“粗浅拳脚”后方缀着一个小小的“+”号，其余再无任何按钮或说明。
李成瞳孔骤缩，这个界面……分明是他手机里那个被嘲笑了半年的“垃圾外挂”！
半年来，它除了显示“每小时+1”却纹丝不动的“初学”进度，连个广告都没弹过，他早把它当成占内存的病毒，只是懒得删。
可现在，它变成了悬浮在眼前的“系统”？
昏迷前那几句断断续续的提示音猛地钻进脑海——“绑定成功世界切换熟练度结算调整为每月+1”……“穿越了？”
李成喃喃自语，心脏“咚咚”狂跳。
他用力掐了把大腿，清晰的痛感告诉他这不是梦。
再看那武学栏，初学之后的“熟练度0/1”，结合那声音说的“每月+1”，一个可怕的猜想浮出水面：要整整一个月，他才能攒够一点熟练度，从“初学”晋升到下一个境界？
而这所谓的境界，似乎也就“初学、熟练、小成、大成、圆满”这五级？
他试着点了点“粗浅拳脚”后的“+”号，界面毫无反应，大概是熟练度不够的缘故。
李成苦笑一声，这哪是系统，分明是个低保都不如的“乞丐系统”。
每月一点熟练度，猴年马月才能在这陌生地方立足？
他扶着竹子站起来，打量西周。
茂密的竹林望不到头，只有一条被人踩出的小径蜿蜒向前。
身上除了这套粗布衣，再无长物，连双像样的鞋子都没有，光脚踩在微凉的泥土上，硌得慌。
“先搞清楚这是哪儿。”
李成定了定神，沿着小径往外走。
他在城乡结合部见惯了三教九流，生存本能还算敏锐，知道现在最要紧的是确定方位、找到人烟。
走了约莫一个多时辰，竹林渐渐稀疏，前方出现了一片农田。
几个穿着同样粗布衣裳的农人正在地里劳作，皮肤黝黑，动作憨厚，见到李成时都停下了手里的活，警惕地打量着他。
“你是何人？
打哪儿来？”
一个扛着锄头的老农上前一步，操着一口带着口音的汉语问道。
这口音有些奇特，但李成勉强能听懂。
“我……迷路了，从很远的地方来。”
李成斟酌着措辞，不敢暴露穿越的事，只装作流民，“想问下，这里是什么地界？”
“这里是大理，洱海边的凤仪县。”
老农上下打量着他，见他衣衫虽旧却还算干净，不像歹人，语气稍缓，“看你这样子，怕不是饿坏了？”
大理？！
李成心里巨震，脚步一个踉跄。
所有电影只有天龙八部里的大理最让人印象深刻？
难道真是天龙八部？
段誉？
六脉神剑？
那些只在小说电视剧里见过的名字猛地窜进脑海。
他这是穿到了武侠世界？
“后生，你没事吧？”
老农见他脸色发白，关切地问了句。
“没、没事。”
李成定了定神，强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
武侠世界听着带劲，可他现在手无缚鸡之力，系统还是个每月一点熟练度的废物，别说武林高手了，怕是一个普通壮汉都能把他揍趴下。
正说着，田里一个年轻农妇惊呼一声，原来是她丈夫割稻子时不小心被镰刀划了小腿，伤口挺深，血顺着裤腿往下淌，很快染红了脚踝边的泥土。
几个农人围过去，七手八脚地想用灶灰捂住伤口，那农妇急得首掉眼泪。
“等等！
别用灶灰！”
李成下意识喊道。
在派出所值班时，他接受过急救培训，知道开放性伤口用脏东西捂只会感染。
众人都看向他，眼神带着疑惑。
“这样会发炎的。”
李成也顾不上解释太多，快步走过去，“找干净的布，还有烈酒，不对，有高度数的酒吗？
再找点干净的水。”
老农虽不解，但见他说得笃定，还是让儿媳跑回家取了粗布、一坛米酒和一罐井水。
李成先用井水小心冲洗伤口周围的泥沙，又让农妇把布在米酒里泡透，仔细擦拭伤口边缘，最后用相对干净的内层布紧紧裹住伤口，叮嘱他们别碰水，最好能找些消炎的草药捣烂敷上。
一套操作下来，他动作熟练，条理清晰，看得几个农人目瞪口呆。
那受伤的汉子原本疼得龇牙咧嘴，被他处理完，竟觉得痛感轻了不少。
“后生，你这法子……是跟谁学的？”
老农忍不住问。
“以前学过一点皮毛。”
李成含糊带过。
老农看他的眼神变了，多了几分敬意。
“我叫木老栓，你要是不嫌弃，先到我家歇歇脚，吃口热饭？”
李成正愁没地方去，连忙道谢。
跟着木老栓往村里走时，他看着路边扛着锄头的农人、村口嬉闹的孩童，听着他们嘴里带着口音的对话，总觉得像在看一场无比真实的古装剧。
这些人虽然鲜活，可在他眼里，总隔着一层，像游戏里按部就班生活的NPC。
他暂时还没法真正代入这个世界，脑子里想的全是怎么活下去：先在木老家蹭住几天，搞清楚这个世界的基本规则，然后想办法攒点钱，至于那个每月一点熟练度的系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至少，现在不用饿肚子了。
李成吸了吸鼻子，闻到远处飘来的炊烟味，心里稍稍安定了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