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镇的集市总在辰时铺开热气。
李成跟着木老栓穿过吱呀作响的竹牌坊时，油布摊子上的酱肉香正混着骡马的臊气往鼻尖钻。
他攥着怀里三文钱，视线扫过扎堆的货郎，忽然顿住脚步。
人群攒动的街口，一个青衫公子正踮脚张望，腰间玉佩随着动作轻轻碰撞，玉佩上一个“段”字，发出细碎的声响。
那面容俊朗温润，眉宇间带着几分不谙世事的憨气，不知道是不是段誉？
李成几乎是本能地往旁边缩了缩，后背撞上挂着草鞋的木架。
粗糙的麻绳擦过脖颈，让他瞬间清醒——这不是书里的铅字，是活生生站在眼前的人。
可心脏却没什么起伏，就像看见隔壁村的李西赶集，寻常得很。
武学栏可替换淡蓝色的系统界面突兀地浮现在视野右下角，一行小字跳了跳。
李成的注意力立刻被勾了过去。
穿越到这个武侠世界三个月，他靠着系统初始赠送的“基础拳谱”勉强混日子，连木老栓家那只护食的黄狗都打不过。
替换武学栏，意味着能换更厉害的功夫？
他盯着界面琢磨，眼角余光瞥见人群忽然骚动起来。
几个穿黑衣的汉子拨开众人，为首的满脸横肉，光着膀子露出黑毛丛生的胸膛，手里铁钩“哐当”砸在青石板上，惊得周围小贩首哆嗦。
“小娃娃，跟爷爷走一趟！”
那汉子粗声吼道，铁钩一伸就勾住了俊秀青年的衣袖。
这难道是岳老三！
李成心里咯噔一下，这很像天龙八部中的一个剧情。
西大恶人中的“凶神恶煞”，以霸道蛮横闻名。
他下意识摸了摸腰间——那里只有木老栓给的一把柴刀，连像样的兵器都没有。
俊秀青年被拽得一个趔趄，却还梗着脖子道：“阁下是谁？
光天化日之下，怎可强抢民男？”
“嘿，这小娃娃倒有几分胆色！”
岳老三咧嘴笑，露出黄黑的牙齿，“爷爷是南海鳄神，看上你这根骨，收你做徒弟！”
实锤了，就是段誉。
段誉连连摆手：“我不要学什么武功，我要去无量山……啰嗦！”
岳老三不耐烦了，铁钩一挑就把段誉扛到肩上。
段誉手脚乱蹬，却怎么也挣不脱那铁钳似的胳膊。
周围的百姓吓得纷纷后退，没人敢出声阻拦。
李成缩在货摊后面，看得清清楚楚。
他知道岳老三的性子，看似凶狠，实则最看重“规矩”，认定了段誉做徒弟，就不会真伤他性命。
更何况，段誉身负北冥神功和凌波微步，就算现在受制，迟早也能脱身。
他摸了摸系统界面，那里的“基础拳谱”西个字还在闪烁。
现在冲出去？
别说救段誉，怕是连岳老三的衣角都碰不到，就得被那铁钩开膛破肚。
“走吧，阿成。”
木老栓拉了拉他的胳膊，声音发颤，“那是江湖人打架，咱别沾边。”
李成点点头，最后看了一眼被岳老三扛着远去的青衫身影。
段誉还在挣扎怒骂，声音渐渐被集市的喧嚣吞没。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那点微不足道的波澜，跟着木老栓走向卖农具的摊子。
比起书里的“剧情”，他更在意的是怎么在这个世界活下去。
远处传来岳老三的怒喝声时，李成正蹲在地上，认真比对两把锄头的锄头刃——一把厚些，要十二文，一把薄些，只要八文。
系统界面的提示还在，像颗悬在头顶的果子，诱惑着他。
他咬牙一跺脚对木老栓辞行，对于木老拴的挽留拒绝。
追着段誉离开的方向追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