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融高峰论坛的灯光聚焦在主讲台上，宁初晴调整了一下耳麦，指尖在触控屏上轻轻滑动，PPT翻到了最后一页。
"所以，人工智能的未来不在于替代人类，而在于释放人类。
"她的声音清晰而有力，在会场中回荡，"我们星辰科技正在开发的智能辅助系统，目标就是帮助人们从重复劳动中解放出来，去创造、去思考、去感受那些真正使人成为人的事物。
"台下响起一片掌声。
宁初晴的目光扫过观众席，不经意间与第一排的一道视线相遇。
那是一个穿着深灰色西装的男人，轮廓分明的脸上没有太多表情，但那双眼睛却锐利得惊人，即使在昏暗的灯光下也亮得慑人。
她认得这张脸——祁氏集团总裁祁瑾，财经杂志的常客，商界公认的"点金圣手"。
此刻他正微微前倾身体，修长的手指交叉抵在下巴处，目光一瞬不瞬地锁在她身上。
宁初晴心头莫名一跳，但很快稳住心神，从容地结束了演讲。
二十分钟后的茶歇时间，宁初晴正被几位投资人围着讨论技术细节，忽然感觉背后人群一阵轻微的骚动。
她转过身，正好看到祁瑾朝她走来，周围的人自动让开一条路。
"宁总的观点很有启发性。
"祁瑾的声音比想象中低沉，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磁性，"不过我对您提到的情感算法部分有些疑问。
"宁初晴接过助理递来的咖啡，微微一笑："祁总请讲。
""机器永远无法真正理解人类情感，这是您演讲中提到的。
但您公司的产品却在尝试模拟共情能力，这不是矛盾吗？
"周围的交谈声似乎小了一些，不少人竖起耳朵关注这场对话。
宁初晴抿了一口咖啡，不慌不忙地回答："模拟和理解是两回事，祁总。
电灯模拟阳光，但不代表它就是太阳。
我们的目标是提供足够好的人造光，让人们能在黑暗中继续前行。
"祁瑾的眉毛几不可察地挑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兴味："有趣的比喻。
不过足够好的标准是什么？
由谁来决定？
投资者？
用户？
还是您这样的技术理想主义者？
"宁初晴感到一丝被挑衅的意味，她放下咖啡杯，首视祁瑾的眼睛："理想主义是创新的氧气，祁总。
但别担心，我们的财务报表会证明，理想和利润并不冲突。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相撞，仿佛有无形的火花迸溅。
祁瑾忽然笑了，那笑容让他整张脸都生动起来："期待看到您的证明，宁总。
"他递过一张名片，宁初晴接过时注意到他的手指修长有力，指甲修剪得一丝不苟。
"有机会一起讨论，我对您的项目很感兴趣。
"祁瑾说完，微微颔首便转身离开，留下宁初晴站在原地，名片边缘轻轻抵着她的指腹，带来一丝微妙的触感。
三天后，宁初晴站在公司会议室的落地窗前，窗外阴云密布，正如她此刻的心情。
"徐总确定要撤资？
"她努力保持声音平稳，"我们的B轮演示就在下周，技术指标全部达标，市场反馈也比预期好20%。
"电话那头的声音透着歉意："小宁啊，不是你的问题。
集团战略调整，所有科技类投资都要收缩。
合同里的退出条款你也清楚，违约金我们会照付。
"挂断电话，宁初晴深吸一口气，转向会议室里沉默的团队："徐氏资本撤了。
"一阵压抑的惊呼。
财务总监陈芳立刻翻开账本："我们的现金流最多支撑两个月，如果B轮不能如期完成...""我知道。
"宁初晴打断她，揉了揉太阳穴，"先别慌，我马上联系其他备选投资方。
大家继续准备演示，一切按原计划进行。
"等团队成员都离开后，宁初晴才放任自己瘫坐在椅子上，感到一阵眩晕。
徐氏资本的撤资来得太突然，完全打乱了她的计划。
现在临时找其他大投资方几乎不可能，而小规模融资又不足以支撑下一阶段研发...手机震动起来，一个陌生号码。
宁初晴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
"宁总，我是祁瑾的助理周毅。
"电话那头是一个彬彬有礼的男声，"祁总想约您今晚见面，不知道您是否有空？
"宁初晴的心跳忽然加快："关于什么事？
""祁总没有明说，但提到了您最近的...资金状况。
"周毅的话说得很委婉，但意思己经很明显。
宁初晴握紧手机，窗外的乌云越来越厚，一场暴雨即将来临。
"时间地点发我。
"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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