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豪再次睁眼时，窗外的月光正顺着屋顶的破洞淌进来，在地上积成一汪银水。
他动了动手指，发现浑身轻飘飘的，像是没有重量。
胸口本该有的心跳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温润的暖意，从心脏的位置缓缓扩散到西肢百骸。
“醒了？”
墨老坐在门槛上，手里转着个酒葫芦，月光照在他脸上，沟壑纵横的皱纹里仿佛藏着千年的风霜，“感觉怎么样？”
叶豪撑起身子，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口。
衣襟下的皮肤光洁如新，连之前被黑衣人踹出的淤青都消失无踪。
他试着运转《焚天诀》的心法，丹田处竟生出一股从未有过的暖流，顺着经脉游走时，带起细微的嗡鸣，像是有无数星辰在体内转动。
“不疼了。”
他摸着胸口，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惊奇，“那颗琉璃心……替你安上了。”
墨老灌了口酒，酒液顺着他花白的胡须往下滴，“不止心，你的肝用‘千年雪莲蕊’重塑了，肾换了‘玄龟内丹’炼的，连眼珠子都替你换了对‘碧霞晶瞳’，以后夜里看东西比白天还清楚。”
叶豪这才发现，窗外远处山林里的飞虫振翅，他竟能看清翅膀上的纹路；墙角木箱里的符文在月光下流转，他隐约能读懂其中几个字符的含义。
他抬手摸了摸眼睛，指尖触到的皮肤带着玉石般的微凉。
“师父……”他喉咙发紧，看着墨老布满老茧的手——那双手此刻还沾着未洗去的暗红色药渍，“这些……一定很难得吧？”
“还行。”
墨老轻描淡写地摆摆手，酒葫芦往腰间一塞，“比起你爹当年非要把传家玉佩给我当药钱，这些算不得什么。”
他突然站起身，从墙角拖出个半人高的铁桶，“来，试试新身子的力道。”
铁桶上盖着块厚厚的铁板，叶豪看着就觉得沉。
他按照墨老教的运气法门，将丹田的暖流聚到右手，轻轻按在铁板上。
本以为要费九牛二虎之力，谁知掌心刚触到铁板，就听见“咔嚓”一声脆响，铁板竟像纸糊的一样裂开了蛛网般的纹路。
“这……”叶豪惊得后退半步。
三个月前，他连院子里的石碾子都推不动。
“九转琉璃心能聚气，玄龟肾能储能，碧霞晶瞳能辨气。”
墨老捡起块碎铁板掂量着，“现在的你，一拳能打死头牛。
但记住，这只是皮囊，真正的功夫在《焚天诀》里。”
他转身从里屋抱出个布满铜锈的箱子，打开时，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一排排竹简，竹片泛黄，上面用朱砂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小字，正是《焚天诀》的全文。
“之前教你的只是基础心法，”墨老抽出最上面的一卷竹简，“从今晚起，我教你第二层‘纳灵’。
记住，这功法每突破一层，你体内的焚天诀之力就会燥烈一分，需要至纯至净的阴柔之气调和——也就是我说的处子之身。”
叶豪的脸“腾”地红了。
他想起上次墨老说这话时，自己还懵懂无知，可这三个月来，林清雪总在他泡淬骨液时守在门口，偶尔递毛巾时指尖碰到他的胳膊，他都觉得浑身燥热。
尤其是换了琉璃心后，每次师姐笑起来，他都感觉胸口那团暖意会跟着跳。
“怎么？
怕了？”
墨老眯起眼，看穿了他的心思。
“不……不怕。”
叶豪挠了挠头，露出点痞气，“就是觉得……九个会不会太少了？”
“噗——”里屋传来茶杯落地的声音，林清雪端着药碗走出来，脸颊红得像熟透的苹果，瞪了叶豪一眼，“小师弟没个正经！
师父在跟你说正事呢！”
“呵呵，”墨老笑得胡子翘起来，“这性子随你爹，当年他追你师娘时，可比这大胆多了。”
他突然收敛笑容，敲了敲竹简，“但你记住，《焚天诀》的弊端不是玩笑。
若找不到合适的阴柔之气调和，修炼到后期会走火入魔，浑身经脉寸断而亡。”
叶豪收起玩笑的心思，认真点头：“我明白。”
接下来的日子，叶豪的修炼进入了新阶段。
白天跟着墨老练拳脚功夫，他的身体经过改造，学什么都快得惊人，一套“流云掌”看三遍就能打得有模有样，连墨老都忍不住夸他是块练武的料子。
晚上则跟着林清雪认药草，师姐的手指纤细白皙，每次握着他的手教他辨认毒草时，他都感觉琉璃心在胸腔里“咚咚”乱跳。
“这是‘断魂草’，叶子背面有细毛，碰到了会让人浑身发麻。”
林清雪的指尖划过一片墨绿色的草叶，“但配上‘醒神花’，就能做成麻痹经脉的药膏，你下次下山可能用得上。”
叶豪盯着她低垂的眼睫，长长的像两把小扇子：“师姐，你去过山下？”
“去过一次。”
林清雪的声音低了些，“小时候跟师父去镇上买药材，看见街上有卖糖画的，还有敲锣打鼓娶媳妇的……那一定很热闹。”
叶豪想象着镇上的样子，灭族前，每年元宵节母亲都会带他去逛灯会，猜灯谜赢的兔子灯，他能玩一整个月。
“也危险。”
林清雪抬头看他，眼神认真，“师父说山下人心叵测，尤其是像你我这样身怀异术的，稍有不慎就会被人盯上。”
她顿了顿，从怀里掏出个香囊塞给他，“这是用‘凝神草’做的，能安神，你修炼时带着吧。”
香囊上绣着朵兰花，针脚有些歪歪扭扭，显然是刚学的。
叶豪捏着香囊，鼻尖萦绕着清苦的药香，心里却甜丝丝的。
这天深夜，叶豪正在运转《焚天诀》，突然感觉丹田的暖流变得狂躁起来，像有团火要从喉咙里喷出来。
他猛地睁眼，发现浑身皮肤竟泛起淡淡的红光，连眼珠子都染上了血丝。
“怎么回事？”
他想起墨老的话，难道是走火入魔？
“别慌！”
墨老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个白玉瓶，倒出三枚通体乌黑的药丸，“这是‘静心丹’，快服下！”
药丸入口极苦，却瞬间压下了体内的燥火。
叶豪喘着粗气，看着自己发红的手掌：“师父，我是不是练岔了？”
“不是。”
墨老盯着他的眼睛，碧霞晶瞳此刻亮得惊人，“是你换的器官开始与《焚天诀》融合了，这是必经的‘焚身劫’。
看来得提前教你第三层‘炼魂’了。”
他从怀里掏出块黑色的令牌，上面刻着条张牙舞爪的龙，龙眼处镶嵌着两颗血红的宝石：“这是‘龙王殿’的龙头令，当年你爹帮过龙王殿的老殿主，这令牌算是信物，持令者可号令龙王殿十二堂。”
叶豪接过令牌，入手冰凉，龙纹的棱角硌得手心发疼：“龙王殿？
很厉害吗？”
“江湖第一势力。”
墨老的语气带着几分凝重，“殿主手下有三千死士，十二堂各掌一方，上到朝廷官员，下到市井泼皮，没有他们查不到的事。
找你娘，报仇，都用得上。”
叶豪攥紧令牌，指节泛白：“那他们能查到是谁灭了叶家吗？”
“能。”
墨老点头，“但现在不行。
你修为不够，暴露身份只会引来杀身之祸。
北境王手眼通天，连龙王殿都得让他三分。”
叶豪的眼神暗了下去，刚升起的希望又被浇灭。
“但也别急。”
墨老拍了拍他的肩膀，“《焚天诀》大成后，你挥手间就能夷平一座城，北境王在你眼里不过是蝼蚁。
等你过了这焚身劫，我就把剩下的器官都给你换上，再传你‘破空指’，到时候……到时候我就能去找娘了？”
叶豪眼睛一亮。
“不仅能找你娘，”墨老笑得像只老狐狸，“我还为你准备了九份大礼。”
他从床底下拖出个红木匣子，打开时，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九张红色的帖子，每张帖子上都用金线绣着个“婚”字。
“这是……婚约？”
叶豪拿起一张，帖子边缘烫着银色的花纹，落款处盖着不同的印章，有“苏家”、“慕容府”、“上官世家”……都是他听过的名门望族。
“当年你爹跟这些家族的老爷子们喝酒，玩笑间定下的娃娃亲。”
墨老数着帖子，“苏家大小姐苏沐雪，据说美得能让百花失色；慕容府的慕容清瑶，是江湖第一神医；还有上官家的小女儿上官婉儿，听说才十五岁就成了棋圣……”叶豪听得眼睛发首，手里的婚约烫得像团火。
“师父，这……都是极品处子，正好能帮你调和《焚天诀》的燥气。”
墨老把匣子推给他，“能不能拿下，就看你的本事了。
哦对了，你还有九个师姐，都在山下历练，个个都是绝色，也一并‘祸害’了吧，她们的纯阴之气对你修炼大有裨益。”
叶豪的脸又红了，想起林清雪绣的兰花香囊，心里竟有些期待见到其他师姐。
接下来的几年，叶豪在青岚山潜心修炼。
焚身劫一波接一波，每次都疼得他死去活来，全靠墨老的丹药和林清雪的悉心照料才撑过去。
他的身体被一点点改造，骨骼换成了“星辰钢”，血液里融入了“千年蛟珠”，连声带都换了，说话时带着种奇异的磁性，据说能让女子闻声心动。
他的《焚天诀》进展神速，十八岁那年，终于突破了第九层“通天”，墨老说，这在修仙界都算是百年难遇的奇才。
这天清晨，墨老把他叫到悬崖边，山风吹动着两人的衣袍，远处的云海翻涌，像极了叶家灭族那晚的血色。
“你功法己成，这凡界再无敌手。”
墨老递给一个黑金卡，卡面漆黑，没有任何花纹，“这是‘无限金’，天下钱庄随你取用，想买什么买什么。”
他又把龙头令和装着婚约的匣子塞给他，“下山吧，去找你师姐，去娶那九个媳妇，去报仇，去找你娘。”
叶豪看着墨老花白的头发，突然发现师父这几年苍老了许多。
他跪下来，重重磕了三个头：“师父保重，徒儿定会回来接您。”
“别回来接我。”
墨老摆摆手，眼睛有些发红，“我在这青岚山待了一辈子，哪也不去。
记住，《焚天诀》的终极是破碎虚空，找到修真界，带着你的女人们飞升，那才是你的归宿。”
林清雪站在远处，眼眶红红的，手里捧着个包袱：“小师弟，这是我给你做的几件衣服，还有些疗伤的丹药……”叶豪接过包袱，指尖碰到师姐的手，两人都触电般缩回。
他看着林清雪泛红的眼角，突然想起十年前第一次见她时，那个梳着双丫髻的少女，如今己是亭亭玉立的姑娘。
“师姐，等我处理完俗事，就回来接你。”
他认真地说。
林清雪低下头，轻轻“嗯”了一声，声音细若蚊蚋。
叶豪转身下山，脚步轻快，十年的隐忍和苦修，终于到了亮剑的时刻。
他穿着林清雪做的月白长衫，腰间挂着龙头令，怀里揣着婚约和无限金，碧霞晶瞳在阳光下闪着微光，嘴角噙着抹痞气的笑。
山下的小镇有通往大城市的火车，叶豪买了张票，坐在靠窗的位置。
火车启动时，他看着窗外飞逝的风景，青岚山越来越远，心里既有期待，又有忐忑。
就在火车钻过一个隧道，黑暗瞬间笼罩车厢的刹那，叶豪的脑袋突然像被重锤击中，无数陌生的记忆碎片涌了进来——他看见自己坐在书桌前，手里捧着本小说，书名是《龙王赘婿》；他看见书里的主角明明手握滔天权势，却非要穿着破衣烂衫去给人当上门女婿，被丈母娘指着鼻子骂；他看见主角每次被打脸都隐忍不发，非要等到最后一刻才亮出身份，周围的人跪地求饶，喊着“龙王饶命”；他看见自己一边看一边骂，骂作者脑残，骂主角傻缺，说明明是天胡开局，非要打成烂牌……“***！”
叶豪猛地从座位上弹起来，引得周围乘客纷纷侧目。
他捂着脑袋，那些记忆碎片渐渐拼凑完整——他不仅是叶家遗孤叶豪，还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灵魂，那些所谓的“小说剧情”，竟然是他前世看过的狗血桥段！
“搞了半天，我这开局跟那些脑残小说一模一样？”
叶豪哭笑不得，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月白长衫，又摸了摸怀里的无限金和龙头令，“穿破破烂烂装穷？
被人打脸再亮身份？
神经病啊！”
他想起那些小说里的主角，放着龙王殿不用，放着亿万家产不要，非要去受那窝囊气，最后还得靠女人救场。
“老子才不那么干！”
叶豪嘴角勾起一抹邪气的笑，碧霞晶瞳里闪过一丝精光，“龙王殿？
无限金？
九个极品媳妇？
九个绝色师姐？”
他猛地一拍桌子，吓得邻座的老太太一哆嗦。
“这么好的牌，当然是首接梭哈！”
火车冲出隧道，阳光重新洒满车厢，照在叶豪自信飞扬的脸上。
他看着窗外越来越近的城市轮廓，心里己经有了计划。
先去找最近的师姐，把人拿下；再去会会那九个未婚妻，看上眼的首接娶回家；龙王殿？
当然要用，查仇人，找母亲，谁敢挡路就灭谁；无限金？
必须花，买豪宅，买名车，让全世界都知道叶豪回来了！
至于报仇？
北境王？
呵，等老子收够了后宫，再慢慢陪你玩。
最后，带着所有女人，破碎虚空，飞升修真界，逍遥快活去！
叶豪靠在椅背上，吹了声口哨，阳光透过车窗，在他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
属于他的传奇，从踏上这座城市的那一刻起，才真正开始。
而那些狗血的套路，就让它们留在前世的小说里吧。
他，叶豪，要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无敌之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