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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云棠的檀木香

发表时间: 2025-08-26
顾砚是在早上八点整踏进云棠大厦的。

北京早高峰的车流像罐头里的沙丁鱼,他把车停在地下车库时,手表显示七点五十八分——比约定的十点早了两个多小时。

小周抱着笔记本跟在后面,喘着气:“顾工,您也太拼了……提前熟悉环境。”

顾砚低头扯了扯衬衫袖口,指腹蹭过腕间的旧疤。

昨晚他翻来覆去看了半宿沈砚的名片,翡翠袖扣的照片在手机里存了十八遍——和沈宴昨天摸手表时露出的那枚,纹路严丝合缝。

云棠大厦的旋转门泛着冷光,前台姑娘看见他,立刻站得笔首:“顾工,沈总在顶楼会议室等您。”

顾砚点头,乘电梯时瞥见大堂墙上挂着的非遗展海报——苏绣的并蒂莲在缎面上舒展,旁边写着“云棠非遗守护计划”。

顶楼会议室的落地窗外,能看见半个北京城。

沈砚站在窗前,背对着他,月白真丝衬衫的袖扣闪着幽绿的光。

听见动静,他转过身,眼尾的泪痣在晨光里忽明忽暗:“顾工来得早。”

“沈总更早。”

顾砚把笔记本放在桌上,“合作的事,我想再确认几个细节。”

沈砚笑了笑,示意他坐下:“不用急。

先喝杯茶?”

他按下桌上的茶盅,紫砂壶里流出琥珀色的茶汤,“是我爷爷种的凤凰单丛,您尝尝?”

顾砚接过茶盏,热气熏得眉心发暖。

茶味清苦,回甘却浓,像极了三年前导师办公室的味道——那时候他总泡着这种茶,改论文到凌晨。

“好茶。”

他说。

沈砚的目光落在他的腕间:“顾工的疤,还疼吗?”

顾砚的手指一紧。

他昨天才注意到沈砚左手腕内侧的淡褐色斑,此刻对方却先提了自己的旧伤。

“早不疼了。”

他垂眼盯着茶汤,“倒是导师的事……我爷爷昨天看了新闻。”

沈砚打断他,从抽屉里拿出个牛皮纸袋,“这是云棠非遗数据库的权限协议。

您要的十万条非遗传承人资料,包括苏绣、雕刻、制陶的神经记忆样本,都在里面。”

顾砚接过袋子,指尖触到封口的火漆印——是沈家的“云棠”图腾。

“合作条件呢?”

他问。

“我帮您挡沈宴。”

沈砚靠在椅背上,手指轻轻敲着桌面,“也帮您……”他顿了顿,“查三年前的事。”

顾砚猛地抬头。

“导师坠楼那天,我在苏州。”

沈砚的声音放轻,“我爷爷当时在绣坊养病,突然打电话给我,说‘小砚,有些事该问了’。”

他摸出手机,调出张老照片——二十岁的沈砚站在苏绣坊门口,怀里抱着个裹着红布的盒子,“这是爷爷让我送去医院的,可等我赶到医院,顾工己经……”照片里的沈砚和现在长得几乎一样,只是眼里多了股子青涩的狠劲。

顾砚盯着照片,想起导师临终前抓着他手腕说的话:“小砚,去找沈家的人……他们欠我一句对不起。”

“为什么现在告诉我?”

他问。

“因为我也需要您。”

沈砚的目光突然变得灼热,“云棠的数据库里,有段二十年前非遗数字化的原始代码。

我爷爷说,那是您导师和我爷爷一起写的,但后来被人篡改过。”

他敲了敲桌子,“如果您能帮我找出篡改的人……”会议室的门被推开。

穿职业套装的女人抱着文件夹走进来,看了眼顾砚,又看向沈砚:“沈总,董事会催了三次,问您什么时候能确定‘非遗数字化项目’的负责人。”

沈砚皱了皱眉:“告诉他们,我亲自盯。”

女人欲言又止,转身要走,又被沈砚叫住:“等等。”

他转头对顾砚笑,“这是我助理林秘书,以后有什么需要,首接找她。”

林秘书走到门口,又回头补了句:“沈总说,您要是需要设备,云棠的仓库随便挑。”

她的目光扫过顾砚的笔记本电脑,“不过……您那台旧电脑,可能连我们的数据库都带不动。”

顾砚这才注意到,自己用了三年的老笔记本,和云棠会议室里的全息屏比起来,确实像个古董。

“换。”

沈砚挥挥手,“让技术部送台新的过来。”

“不用。”

顾砚合上电脑,“我这台,装得下所有代码。”

沈砚挑眉,没再坚持。

接下来的三小时,顾砚的团队和云棠的技术部对接。

小周抱着笔记本满场跑,额角沾着汗:“顾工,数据库的加密协议比想象中复杂!”

“双向加密?”

顾砚皱眉,“沈总,这是您的主意?”

沈砚正在翻文件,闻言抬头:“云棠的非遗数据太敏感,很多老匠人不愿意公开。

双向加密既能防外人偷,也能防……”他顿了顿,“防内部人乱改。”

顾砚懂了。

沈砚在防沈宴。

“顾工要是觉得麻烦,我们可以改成单向的。”

沈砚说。

“不用。”

顾砚敲了敲键盘,“双向加密更安全。”

他的手指在键盘上翻飞,屏幕上的代码像流动的星河,“而且……”他抬头,“我信任你。”

沈砚的动作顿住。

这是顾砚第一次说“信任”。

会议室的空气突然安静下来。

林秘书站在门口,欲言又止;小周抱着笔记本,张了张嘴又闭上。

沈砚低头笑了,眼尾的泪痣跟着颤了颤:“顾工,你最好别后悔。”

“不会。”

顾砚低头继续敲代码,“我导师说过,技术人的信任,比代码还金贵。”

中午十二点,顾砚的团队在云棠的员工餐厅吃工作餐。

小周捧着餐盘凑过来:“顾工,沈总刚才让厨房加了苏式汤面!”

顾砚夹起一筷子阳春面,汤头鲜得眉毛都要飞起来。

“顾工,您说沈总是不是对您……”小周压低声音,“我看他看您的眼神,跟我追我们部门女神似的。”

“胡说什么。”

顾砚瞪他一眼,“专心吃饭。”

可他的目光还是忍不住往餐厅门口飘——沈砚正站在那里,和一个穿西装的男人说话。

男人背对着他,但顾砚认出那是天枢资本的陆沉。

“小周。”

顾砚放下筷子,“去把上午的调试记录拷贝一份给我。”

“好嘞!”

小周应了一声,刚要走,顾砚又补了句,“悄悄拍张沈总和陆沉的照片。”

小周愣住:“顾工,您这是……知己知彼。”

顾砚低头喝汤,“沈宴的事还没完,陆沉突然出现,肯定有问题。”

照片拍得很模糊,只能看清陆沉的侧脸——高鼻深目,和沈宴有几分相似,但眼神更阴鸷。

“顾工,我总觉得……”小周挠挠头,“沈总和陆沉,好像认识?”

顾砚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想起昨天在展厅,沈宴摸手表时露出的翡翠袖扣,和陆沉父亲当年剽窃的“非遗算法”专利证书上的图腾,一模一样。

“吃饭。”

顾砚把手机收起来,“下午还要调试设备。”

下午的调试比上午更艰难。

云棠的数据库里,有些数据被加密得连沈砚都打不开。

“这是……”顾砚盯着屏幕上的乱码,“用我导师的神经突触模型加密的?”

沈砚凑过来看:“您导师的模型?”

“对。”

顾砚的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击,“三年前,他为了防止数据被篡改,专门写了套加密算法,只有他自己和……”他突然顿住,“和我能解开。”

沈砚的呼吸一滞。

“沈总?”

顾砚抬头,“您怎么了?”

“没事。”

沈砚退后一步,“继续。”

可顾砚己经注意到,数据库里有个隐藏文件夹,命名是“1998.07.15”——正是二十年前,导师和沈爷爷合作研发非遗数字化技术的日子。

“小周。”

顾砚叫住正要离开的助理,“帮我查下1998年7月15日,苏州发生了什么大事。”

小周应了一声,跑出去。

沈砚的脸色越来越沉。

他盯着那个文件夹,喉结动了动:“顾工,那里面……可能是导师留下的证据。”

顾砚说,“关于他当年为什么会被针对。”

会议室的门被推开。

林秘书站在门口,脸色发白:“沈总,沈宴先生来了。”

沈砚的瞳孔微缩。

“让他滚。”

顾砚站起来,“就说我没空。”

“顾工!”

沈砚拉住他,“沈宴现在在楼下闹,说要见您。”

“见就见。”

顾砚扯了扯衬衫袖口,“正好问他,为什么伪造证据。”

两人下楼时,沈宴正被保安拦在旋转门外。

他看见顾砚,立刻挣开保安,笑着走过来:“顾工,我就知道你会来。”

“沈总今天很闲?”

顾砚冷笑,“不在公司处理沈宴的事,跑来这里找骂?”

“骂我?”

沈宴挑眉,“我是来给您道歉的。”

他从西装内袋掏出个盒子,“昨天是我不对,这是云棠最新款的脑机接口设备,赔给您。”

顾砚没接。

“顾工,我知道您不信我。”

沈宴叹了口气,“但我真的想和您合作。

我爷爷昨天还说……”他顿了顿,“说他欠林教授一句对不起。”

顾砚的心跳漏了一拍。

“沈宴,你爷爷是谁?”

他问。

“我爷爷是沈伯年。”

沈宴说,“二十年前,他和林教授一起……够了!”

沈砚突然吼道,“顾工,我们走。”

他拽着顾砚往停车场走,沈宴在后面喊:“沈砚!

你不能相信他!

他根本不知道林教授当年做了什么!”

“停车!”

顾砚甩开沈砚的手,“我要听沈宴把话说完。”

沈宴笑了,从口袋里掏出张照片,甩在顾砚脸上:“顾工,看看这个!

这是二十年前,林教授和陆沉父亲在实验室的照片!

他们当年一起剽窃了我爷爷的算法!”

照片里,年轻的林昭远和陆沉父亲站在实验室里,手里举着个笔记本,封皮上写着“非遗数字化核心算法”。

顾砚的呼吸一滞。

“顾工,您导师当年偷了我爷爷的算法,害他被开除!”

沈宴的声音发抖,“现在他又用同样的手段偷云棠的数据!

您还要护着他吗?”

“不可能。”

顾砚捏紧照片,“导师不会做这种事。”

“您怎么知道?”

沈宴冷笑,“您三年前在国外,什么都不知道!

林昭远就是个骗子!”

“够了!”

沈砚冲过来,一把将沈宴按在墙上,“你爷爷昨天刚恢复意识,你就来挑事?

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你滚出云棠?”

“沈砚!”

顾砚拉住他,“冷静点。”

沈砚松开手,喘着气:“顾工,跟我回顶楼。

我给你看爷爷的日记。”

顾砚盯着沈宴手里的照片,又看了看沈砚发红的眼眶,点了点头。

停车场里,小周正蹲在顾砚的车旁,对着手机里的照片发呆。

“小周。”

顾砚走过去,“把照片删了。”

“顾工?”

小周抬头,“这是沈宴刚才发的……删了。”

顾砚说,“以后别随便拍别人的照片。”

小周吐了吐舌头,赶紧把手机收起来。

顾砚坐进驾驶座,沈砚拉开副驾驶的门,身上还带着檀香味。

“顾工。”

沈砚系安全带时,轻声说,“对不起,我刚才太冲动了。”

“没事。”

顾砚发动车子,“我需要知道真相。”

沈砚看着他握着方向盘的手,腕间的旧疤在阳光下泛着淡粉。

他突然说:“顾工,您导师的算法,是用神经突触模拟非遗技艺的记忆。

我爷爷当年帮他写代码时,加了个‘隐藏模块’——只有用沈家的翡翠袖扣,才能激活。”

顾砚猛地踩刹车。

车子停在路中间,后面的车鸣笛不断。

“沈总,你刚才说什么?”

顾砚的声音发抖。

沈砚摸出自己的袖扣,放在顾砚手心:“当年林教授和爷爷一起研发的‘非遗数字活态系统’,需要用这个才能启动。

爷爷说,这是他们的‘保险’——万一算法被窃取,只有沈家的人能销毁它。”

顾砚捏着袖扣,指节发白。

“顾工,您导师的数据库里,肯定有这个模块。”

沈砚说,“沈宴拿的那些照片,是伪造的。

真正的证据,在数据库的隐藏文件夹里。”

顾砚抬头看向沈砚。

阳光透过车窗照进来,沈砚的眼尾泛着红,却笑得温和:“顾工,我爷爷说,当年是他对不起林教授。

现在,该我们替他赎罪了。”

车子重新启动时,顾砚的手机响了。

是小周发来的消息:“顾工,我查了1998年7月15日的新闻——那天苏州发生特大暴雨,苏绣坊被淹,林教授和沈老先生连夜抢救绣品,差点被洪水冲走。”

顾砚盯着屏幕,又看了看手里的翡翠袖扣。

二十年前的大雨里,两个男人用命守护着非遗技艺。

而现在,他要替他们,把这份守护继续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