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丢掉傩面，扯扯嘴角。
“放心，我不是去找师傅告状。”
我是准备去自请退出师门的。
02
上辈子，我为救白怜月和大师兄他们。
带上傩面跳了被师门禁了几千年的求神舞，强行压制陈世霆即将化祟的尸体。
最终虽然成功救下了众人。
代价却是只剩下三个月的寿命。
我疲惫至极地摘下傩面。
相伴二十年的傩面却在手上替我“啪咔”碎裂成了两半。
凡人与神交易，没当场暴毙已是神灵开恩。
“极恶者尸僵不腐，孽气盘郁，久之则酿为大祟，触其者非死即伤。师傅教你傩舞时难道没讲过吗？”
白怜月却不屑撇撇嘴。
“都什么时代了，还这么封建迷信。”
还小声嘟囔：“明明跳舞个就能赚那么多钱，非要让所有人跟着你受苦。”
其他师兄弟闻言，也纷纷指责我。
没有人看到我嘴角溢出的鲜血。
其实那时候我就应该意识到，这群亲手教大的师弟妹们，是一群狼心狗肺之辈。
可我还是心软了，选择隐瞒了这件事。
没收了陈首富给的一千万。
全部捐了出去，替他们抵消冤孽业障。
谁知他们非但不感恩，反而怨恨我碍了他们的发财路。
故意把我骗出来被陈首富绑走，最后惨死。
面前小师妹冷哼一声。
“反正今天这个陈世霆我救定了！你要不想救，那就滚出去！”
我点点头：“好。”
干脆地转身离开。
众人全都愣住，面面相觑。
似乎没想到我竟会这么干脆。
以前我三令五申，绝对不能坏了规矩，否则立刻逐出师门。
如今却面对恶贯满盈的陈世霆，毫不阻止他们替他傩舞祛祟。
小师妹脸上划过一丝异样，觉得似乎有些奇怪却又说不出有什么地方不对。
但她还是一把拉住我，咬咬牙命令道。
“你不能走，谁不知道全师门上下，只有你学了完整的傩舞！”
“想离开可以，要么把完整的傩舞教给我们，要么你亲自给他跳！”
师门有规，完整的傩舞一次只授一人。
除非我退出师门，才能被传给下一个接班人。
看到白怜月眼底的笃定，我了然。
她以为我还会和上辈子一样，把师门视作自己的命，宁愿自己破了门规，都不会退出师门。
怪不得她上辈子半桶水敢跳傩舞。
原来是笃定了我会救她，会替她跳完。
只可惜，这次她想错了。
这一次我不仅不会救她。
还会退出师门，旁观这群蠢货如何自食恶果。
03
师兄弟们纷纷围上来，有人伸手重重推了我一把。
“怪不得这么干脆！还以为你转性了！原来是想借此拿捏我们，太可恶了！”
“还好小师妹机灵，否则就让她跑了！”
从小被我捡回来，当成亲儿子养大的小师弟沈万福挤进人群。
他咬牙愤恨地抓起手边的香灰炉用力砸我头上，鲜血顿时涌出。
往日左一个好师姐，右一个亲亲师姐的叫我的小师弟。
此刻脸上狰狞的表情，几乎和上辈子重合。
上辈子我被陈首富手下打断四肢，向他凄声求救。
小师弟却猛地朝我脸上啐了一口，眼神怨毒。
“杀的就是你，死***整天拿个破门规当令箭，早看你不爽了！”
他似乎忘了当初自己痛哭流涕跪在我面前哀求。
“我爸妈都死了，求求你收留我，以后我把你当亲姐，给你养老送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