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我叫苏沁,是一名建筑模型师。我的工作是把设计师天马行空的图纸,
变成微缩的、可触碰的现实。我习惯了与毫厘打交道,习惯了用精准和逻辑构建一切。所以,
当三个月前,新邻居陈姐第一次穿着和我同款的Zara衬衫出现在我面前时,
我只当是都市丽人常见的“撞衫”罢了。她叫陈雪,丈夫姓李,带着一个七八岁的男孩,
就住在我对门。她总是笑意盈盈,主动又热情,很快就和楼里的阿姨们打成一片。
她会夸我的耳环别致,第二天就戴上相似的款式;她会赞我的香水好闻,
第三天楼道里就飘散着同款的“无人区玫瑰”。起初,我只觉得她品味与我相近,
甚至还有些受宠若惊。直到上周,我在朋友圈发了一张加班时拍的模型照片,
配文是:“在方寸之间构建世界,是一种孤独的盛大。”第二天,陈姐的朋友圈就更新了,
一张加了柔光滤镜的***,配文一字不差:“在方寸之间构建世界,是一种孤独的盛大。
”下面一堆邻居点赞评论。“陈姐好有文采!”“哇,看不出陈姐还是个文艺女青年!
”我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我的孤独,我的感悟,
怎么就成了她博取关注的装饰品?我礼貌地在微信上敲她:“陈姐,你今天发的文案,
好像和我的差不多哦。”她秒回,附带一个可爱的表情包:“是吗?哎呀,
苏沁你太有才华了,我昨天看到就觉得写得真好,忍不住就用了。你别介意呀,
我就是太欣赏你了!”这种轻飘飘的“欣赏”,像一团棉花堵在我的喉咙里,让我无从辩驳。
真正让我感到恐惧的,是今天。公司年会,
我穿上了斥重金购买的、国内一位小众设计师的连衣裙,墨绿色丝绒,剪裁独特,
全网仅此一件。为了搭配它,我戴上了一枚胸针。那是我母亲的遗物,
一枚老银打造的、形态是银杏叶的胸针,叶脉纹路都是我亲手用刻刀一点点加深的,
独一无二。当我挽着父亲的手臂,准备出门时,对面的门开了。陈姐走了出来,她身上,
赫然是和我一模一样的墨绿色丝绒连衣裙。更让我如坠冰窟的是,她胸前,
也别着一枚银杏叶胸针。虽然做工粗糙,光泽暗淡,但那形状,
分明是在拙劣地模仿我母亲的遗物。她看到我,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然后快步走过来,挽住我的胳膊,姿态亲昵得仿佛我们是亲姐妹。“苏沁,
你看我们多有缘分,又穿到一起了!我就说我们品味相投嘛!”周围有邻居经过,看到我们,
都笑了起来。“哟,这对姐妹花,穿得真漂亮!”“陈雪眼光真好,跟小苏学,没错的!
”父亲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他知道那枚胸针对我意味着什么。我能感觉到手臂上陈姐的体温,
却只觉得一阵阵发冷。她凑到我耳边,用只有我们能听到的声音,
轻声说出那句诛心之语:“你真可怜,活得那么努力,却还是这么失败。”那一瞬间,
我之前所有的不解、困惑、憋闷,都有了答案。她不是欣赏,不是模仿。
她是在进行一场蓄谋已久的、对我的围猎和吞噬。她要的不是我的衣服,我的文案,
她要的是我的品味,我的思想,我的社交形象,她要的是“苏沁”这个身份所代表的一切。
而那句“失败”,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精准地扎在我最痛的地方。我父亲去年心脏搭桥,
后续康复费用高昂;我拼命工作,却因为不擅交际,在晋升的关键时刻被人截胡。
这些不为人知的挣扎和疲惫,被她用最轻蔑的语气,当成战利品一样炫耀。
我看着她那张志得意满的脸,缓缓地抽回了自己的手臂。我没有发怒,也没有争吵。
我只是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用同样轻柔的声音回敬她:“是吗?那我们走着瞧,
看看到底谁,才是那个可怜的失败者。”2.回到家,我脱下那件被“污染”的连衣裙,
像丢弃一件垃圾一样将它扔进衣柜最深处。父亲担忧地看着我,欲言又止。“爸,我没事。
”我扯出一个僵硬的微笑,“就是一个不懂事的邻居,我能处理好。”我把他安顿好,
回到自己的房间,打开了电脑。屏幕上,
是我正在进行的一个项目——“森之谷”社区中心的全景模型。
无数精密的零件、复杂的结构在我手中被搭建、组合,最终呈现出一个和谐而完整的世界。
我的世界,向来是由我自己一砖一瓦构建的。绝不允许任何人,以任何方式,来侵占和玷污。
我调出这栋楼的建筑图纸,找到了对门,也就是陈姐家的户型图。和我的房子是镜像结构,
一模一样。我看着那冰冷的线条,脑中开始构建另一个“模型”——一个针对陈姐的,
反击的模型。第二天,我像往常一样上班。在电梯里遇到陈姐,她依然笑得春风和煦,
仿佛昨晚的不愉快从未发生。“苏沁,早啊!昨晚年会好玩吗?可惜我老公单位也有事,
不然真想跟你一起去见见世面。”她嘴里说着,眼睛却在我身上来回打量,
像是在扫描一件商品。我知道,她在“学习”我今天的穿搭。一件米色风衣,一条蓝色丝巾。
我微笑着回应:“还行吧。对了,陈姐,你家小远最近是不是快期末考试了?
我家正好有些辅导资料,都是我以前用过的,你要不要?”小远是她儿子李浩远的小名。
我表现出的善意让她有些意外,但她立刻接了过去:“那太好了!这孩子,
一提学习我就头疼。苏沁你真是人美心善!”下午,我提前下班,
抱着一摞精心挑选过的旧书和笔记敲开了对面的门。开门的是李浩远,他警惕地看了我一眼,
没作声。陈姐从厨房里出来,热情地接过书:“哎呀,这么多,太谢谢你了苏沁!快进来坐。
”我没有进去,只是站在门口,目光状似无意地扫过她家的玄关。
一把眼熟的、印着梵高《星空》的雨伞,正插在伞筒里。那是我上个月刚买的。“不客气,
希望对小远有帮助。”我顿了顿,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对了陈姐,我听王阿姨说,
你以前是在设计院工作的?那我们还是半个同行呢。”王阿姨是楼下最爱八卦的邻居。
这是我故意放出去的饵。陈姐的眼睛瞬间亮了,
她一直试图营造自己“有品位的精英女性”人设,我的这句话,
无疑是给她送上了最好的台阶。“是啊,”她故作谦虚地摆摆手,“都是好久以前的事了,
结婚后就没做了。哪像你这么厉害,现在都是独当一面的大设计师了。
”她的丈夫李哥从房间里走出来,一个看起来很懦弱的男人,戴着眼镜,
看见我只是木讷地点点头。“瞎说什么呢,”李哥嘟囔了一句,“你哪上过什么设计院。
”陈姐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她狠狠瞪了李哥一眼,然后立刻转向我,
笑容有些僵硬:“他跟你开玩笑呢!我那时候就是个助理,画画图纸什么的,不值一提。
”我假装没有看到他们夫妻间的暗流涌动,只是笑着说:“那也很厉害了。
我最近正好在做一个商业综合体的项目,叫‘香榭丽舍’,里面有很多关于公共空间的设计,
改天可以跟你探讨一下。”“香榭丽舍”是我虚构的。
但“商业综合体”和“公共空间设计”是真实存在的行业热点。“好啊好啊!
”陈姐的眼睛里迸发出贪婪的光芒,仿佛一头嗅到血腥味的鲨鱼。我告辞离开,
关上门的那一刻,嘴角的微笑瞬间消失。第一步,引诱。
我已经把她最渴望的东西——我的专业领域,我的职业身份,像一块诱饵一样,
吊在了她的面前。接下来,就是让她自己,一步步咬上这个钩。晚上,
我“无意”中在业主群里分享了一篇关于《现代建筑中的光影艺术》的文章,
并附言:“最近在攻克一个大项目,感触颇深。”不到十分钟,陈姐就在群里@我:“苏沁,
你分享的这篇文章太棒了!光影确实是建筑的灵魂。想起了我以前在设计院画图的日子,
那时候为了一个采光方案,能跟同事争论一整天。”群里立刻有人附和。“哇,
陈姐还懂这个?好厉害!”“看不出来啊,我们楼里真是卧虎藏龙。”我看着手机屏幕,
陈姐的头像在一条条吹捧中显得格外刺眼。她正在用我抛出的砖,
为她自己砌起一座虚假的殿堂。很好。一切都在我的预料之中。3.我的沉默和“善意”,
让陈姐的模仿行为变本加厉,甚至进入了一种近乎病态的表演阶段。
她开始在朋友圈高频次地发布关于建筑、设计的内容。有时是转发一篇行业新闻,
配上几句从我这儿听来的、似是而非的点评;有时是发一张咖啡馆的照片,
说“这里的空间布局很有意思,值得借鉴”;她甚至买了几本厚厚的《建筑史》,
摆在客厅最显眼的位置,拍照发朋友圈,配文:“重温经典,不忘初心。
”她不再满足于模仿我的外在,她开始贪婪地觊觎我的“思想”和“专业性”,
试图将我最核心的价值——作为一名建筑模型师的身份,也窃为己有。楼里的风向渐渐变了。
起初,邻居们只是觉得陈姐“爱学习”“有品位”。渐渐地,在陈姐日复一日的精心营造下,
他们开始相信,她真的是一位“隐退的才女”。“小苏啊,你跟陈姐真是聊得来吧?
我看她也懂好多设计上的事。”爱八卦的王阿姨在楼下碰到我,神秘兮兮地说。“是啊,
陈姐以前在设计院待过。”我顺着她的话说。“我就说嘛!”王阿姨一拍大腿,
“我看她懂得不比你少呢!有时候听她讲那些什么结构、空间,一套一套的。
她说你俩最近还在合作一个大项目?”我的心沉了下去。合作?
她已经开始编造我们“共事”的谎言了。“没有合作,”我平静地纠正,“只是偶尔聊聊。
”王阿姨脸上露出“我懂的”的表情:“哎呀,你们年轻人,就是谦虚。陈姐都跟我说了,
说你那个什么‘香榭丽舍’的项目,她也给了不少灵感呢。”我握紧了拳头,
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她不仅在偷,她还在明目张胆地“抢”。她要把我的努力、我的心血,
都说成是她的“功劳”。更让我感到孤立无援的,是那些“系统性”的漠视。
陈姐的儿子李浩远,一个被宠坏的熊孩子,开始对我进行骚扰。起初只是在我门口大声喧哗,
后来发展到用马克笔在我家门上画一些乱七八糟的涂鸦。我找到物业,
物业经理是个五十多岁的男人,他懒洋洋地抬起眼皮:“小孩子不懂事,
你跟邻居说说不就好了?多大点事。”我去找陈姐,她正和几个邻居在楼下聊天。
我指着门上的涂鸦,尽量克制着怒火:“陈姐,能不能管管你家孩子?”陈姐立刻拉下脸,
一把将李浩远拽过来,高高扬起手,却迟迟不落下。她对着我哭诉:“苏沁,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觉得我学你穿衣服,是我不对。可你也不能这么针对一个孩子啊!
他就是觉得你家门好看,想画朵小红花,有什么错?你要是不喜欢,我让他擦了就是了,
你至于这么大声嚷嚷,吓唬他吗?”她一边说,一边抹着眼泪。
李浩远也“哇”地一声大哭起来。周围的邻居立刻围了上来。“哎,小苏,算了算了,
小孩子嘛。”“陈雪你别哭了,多大点事。小苏你也是,跟个孩子计较什么。”“就是,
我看陈雪人挺好的,你是不是对她有误会啊?”我看着眼前这出颠倒黑白的闹剧,百口莫辩。
我成了那个咄咄逼人、欺负弱小的“恶人”,而真正的始作俑者,却在众人的同情和维护下,
扮演着一个完美的受害者。保安队长也闻声赶来,他不耐烦地对我说:“行了行了,
都散了吧。苏小姐,大家邻里邻居的,你一个单身姑娘家,别把关系搞那么僵。
一个大美女学你,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一个大美女学你,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这句话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我的脸上。在他们眼里,
我的困扰、我的愤怒、我的边界被侵犯的痛苦,都成了一种不值一提的“矫情”。
我彻底陷入了孤立无援的境地。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噩梦。梦里,
我站在一个巨大的模型沙盘前,那是我为“森之谷”项目倾注了无数心血的作品。
陈姐穿着我的衣服,戴着我的胸针,站在我对面,笑着对我说:“你看,现在它是我的了。
”然后,她伸出手,轻轻一推,整个沙盘轰然倒塌,变成一地废墟。我从梦中惊醒,
冷汗湿透了睡衣。我意识到,常规的沟通、投诉、对质,对陈姐这种人是完全无效的。
她已经为自己编织了一张巨大的、由谎言和伪装构成的保护网。我要想反击,
就必须找到一种方法,能将这张网,连同网中央的蜘蛛,一同撕得粉碎。
4.我的隐忍和退让,在陈姐看来,是懦弱和认输。她的行为,
开始朝着更加疯狂和危险的境地滑落。她在业主群里的表演愈发炉火纯青。
她不再满足于对我观点的附和,而是开始主动“输出”。她会截取一些国外知名建筑的图片,
配上大段从网上抄来的、晦涩难懂的赏析,营造出一种她拥有极高专业素养的假象。
当有人提出疑问时,她会巧妙地把话题引到我身上。“@苏沁,
这个‘解构主义’我还是不太懂,你觉得我刚才的理解对吗?上次听你聊起,
感觉你对这块研究很深。”她把我当成了她背书的工具,一个证明她“才华”的活道具。
我若是不回答,就显得小气;我若是回答了,就等于默认了我们之间存在着“专业交流”,
进一步坐实了她“隐退才女”的人设。我选择了沉默。我的沉默,
很快就被她解读为“嫉妒”和“理亏”。她开始在邻居间散布一些新的谣言。
“苏沁最近好像压力很大,老是一个人发呆。”“她好像觉得我在针对她,唉,
我真不是那个意思。”“我有点担心她的精神状态,是不是太敏感了?
有点迫害妄想症的感觉。”这些话,通过王阿姨之类的传声筒,很快就在整栋楼里发酵。
邻居们看我的眼神,从最初的“不解”,变成了“同情”,最后演变成了“警惕和疏远”。
仿佛我是一个随时可能爆发的、不稳定的精神病患者。就连我父亲出门散步,
都能听到邻居们在背后指指点点。“那就是苏沁她爸,听说她女儿最近精神不太好。
”“是啊,年纪轻轻的,可惜了。”父亲为此气得好几天吃不下饭,心脏也有些不舒服。
我带他去医院检查,医生说没什么大碍,就是不能再受***。我看着父亲憔ชาว的脸,
心中的恨意如同野草般疯长。陈姐的所作所为,已经不再是简单的模仿和骚扰,
她正在用最恶毒的“软刀子”,摧毁我的社交声誉,伤害我最亲的家人。
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发生在一个周五的晚上。那天,
我所在的设计所举办了一场小型的业内交流酒会,
庆祝我们团队赢得了“金瓦奖”——一个颇具分量的建筑设计奖项。获奖的项目,
正是我负责制作模型的“森之谷”社区中心。我作为模型主创,在酒会上做了简短的发言,
并接受了一家行业杂志的采访。我沉浸在成功的喜悦中,暂时忘记了陈姐带来的阴霾。然而,
当我深夜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时,却发现我的世界,已经被彻底打败。陈姐的朋友圈,
在两小时前更新了。她发了九张图。前八张,
是一些模糊的、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设计草图和模型照片,看起来很专业,
但并非“森之谷”项目。第九张,是“金瓦奖”的官方获奖通告截图。她的配文,
是一段长长的、声情并茂的文字:“尘封的旧梦,意外照进了现实。几年前,
我还是一个充满幻想的设计师时,曾主导过一个名为‘绿野仙踪’的社区项目。
后来因为家庭原因,项目被迫中止,图纸也束之高阁,成了我心中最大的遗憾。没想到,
今晚看到‘金瓦奖’的结果,获奖的‘森之谷’项目,其核心理念、空间布局,
竟与我当年的‘绿野仙踪’如出一辙。我不知该喜还是该悲。喜的是,
好的设计理念终究得到了认可;悲的是,它最终署上了别人的名字。或许,这就是人生吧。
恭喜获奖团队,也算圆了我一个未竟的梦。@苏沁,替你开心。”这条朋友圈,像一颗炸弹,
在我的社交圈里炸开了锅。下面是密密麻麻的评论。
有不明真相的邻居们的惊叹和安慰:“天哪!原来是这样!陈姐你太可惜了!
”“我就说陈姐是真人不露相!这简直就是被窃取了成果啊!”“太过分了!支持陈姐***!
”更致命的,是评论里出现了几个我同事的头像。他们也是我们小区的业主。“@陈雪,
你说的是真的吗?方便把当年的图纸给我们看看吗?”“这……如果是真的,
那性质就严重了。”陈姐在下面回复:“都过去了,不想再提。我只是有些感慨。
苏沁也是很优秀的年轻人,我相信她不是故意的,可能只是灵感的巧合吧。我发这个,
只是想为自己当年的心血,留下一点痕迹。”她这番“以退为进”的绿茶言论,杀伤力巨大。
她把自己塑造成一个被窃取了梦想、却还为对方着想的、顾全大局的圣母。而我,
则瞬间变成了一个窃取前辈心血、欺世盗名的小人。我点开微信,几十条未读信息涌了进来。
有同事的质问,有领导的问询,还有那家刚采访过我的杂志编辑发来的一个冷冰冰的问号。
我浑身冰冷,仿佛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冰水。她成功了。她用一个精心编造的谎言,
在我的职业生涯上,捅下了最狠的一刀。她要的不仅仅是取代我,她还要彻底地毁灭我。
我站在漆黑的客厅里,看着手机屏幕上那一条条诛心的文字,第一次感到了彻骨的绝望。
我输了吗?不。我缓缓地抬起头,看着窗外深不见底的夜色,
眼中最后一丝犹豫和软弱被彻底碾碎。游戏,现在才真正开始。
5.我没有在任何地方做任何回应。没有在朋友圈辩解,没有在业主群对线,
也没有回复任何一个同事的质问。我像一个幽灵一样,从这场舆论风暴中“消失”了。
我的沉默,在别人眼中是心虚的默认。只有我自己知道,这是暴风雨来临前,最可怕的宁静。
周一,我向公司请了一周的假,理由是“父亲身体不适,需要照顾”。
总监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准了假。我知道,他也在等我的解释。但我什么都没说。
我做的第一件事,是联系我的大学同学兼闺蜜,林薇。她毕业后通过法考,
现在在一家知名的律师事务所工作,主攻知识产权和名誉侵权领域。电话接通,我没有哭诉,
也没有抱怨,只是用最平静的语气,将这三个月来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地叙述了一遍。
从第一件撞衫,到昨晚那条“窃取成果”的朋友圈。林薇静静地听着,直到我说完,
她才沉声开口:“苏沁,你现在在哪里?我马上过去找你。”半小时后,
林薇风风火火地赶到我家。她看着我憔悴的脸色,二话不说,
先从包里拿出一支录音笔和一个微型摄像头。“从现在开始,你和她每一次的对话,
每一次的接触,都给我录下来。这个摄像头,你想办法装在你家门口,要隐蔽,
能拍到你家和她家门口的公共区域。”她的冷静和专业,像一剂强心针,
让我混乱的心绪瞬间安定下来。“她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模仿了,”林薇的眼神锐利如刀,
“这是典型的人格障碍,伴随有系统的、持续性的骚扰、诽谤和名誉侵权行为。
特别是昨晚那条朋友圈,如果她拿不出所谓的‘绿野仙踪’项目的任何实质性证据,
就构成了捏造事实、损害你名誉的诽谤罪。”“可是,她很狡猾。”我说,
“她所有的指控都是暗示性的,还假惺惺地说‘相信我不是故意的’。”“法律讲的是证据。
”林薇敲了敲桌子,“她声称自己有‘图纸’,那她就必须拿出来。她拿不出来,
那她就是在说谎。我们要做的,不是自证清白,而是让她‘无法自证’。”“我该怎么做?
”“你要做的,就是继续‘演’下去。”林薇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演一个被她彻底击垮、精神崩溃的受害者。她现在一定处于极度亢奋的状态,
她享受这种把你踩在脚下的感觉。人一亢奋,就容易出错。我们要抓住的,
就是她出错的那一刻。”林薇的计划,与我不谋而合。“还有一个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