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阳光正好，车子驶进熟悉的别墅区时，苏晚意的心莫名紧张起来。江砚礼解开安全带的动作自然流畅，顺手替她打开车门，指尖不经意触碰到她的手背，两人都像触电般缩回了手。
“爸，我们回来了。” 苏晚意率先打破沉默，笑着朝迎出来的苏安跑去。
苏安是个温和儒雅的中年男人，只是两鬓已染上些许风霜。他一把拉住女儿的手，眼眶微微泛红：“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目光转向跟在后面的江砚礼时，更是难掩激动，“砚礼，快进来，快进来。”
江砚礼微微颔首，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恭敬：“苏叔叔。”
“哎，好孩子。” 苏安拍着他的肩膀，眼眶湿润，“看到你们这样，我就放心了。你爸妈要是在天有灵，看到你们修成正果，肯定也会很开心的。”
客厅里早已摆好了果盘，苏***着江砚礼问东问西，从公司近况聊到订婚宴细节，言语间满是长辈对晚辈的关怀。苏晚意坐在一旁，看着父亲欣慰的笑容，看着江砚礼应对得体的侧脸，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
晚饭时分，餐厅的灯光暖黄而明亮。苏安特意开了瓶珍藏多年的白酒，非要和江砚礼喝几杯。“当年我和你爸可是过命的交情，” 苏安喝得有些上头，拍着江砚礼的手背感慨，“他总说要让你娶我们家晚意，现在总算如愿了。”
江砚礼举杯的动作顿了顿，随即笑着将酒一饮而尽：“苏叔叔放心，我会照顾好晚意的。”
这句话说得真诚坦荡，苏晚意却端着碗的手微微一颤。她抬头看向江砚礼，正好对上他望过来的目光，那眼神深邃难懂，让她猜不透真假。
“多吃点鱼，补脑子。” 苏安夹了块鱼肉放进女儿碗里，又给江砚礼夹了块排骨，“你们俩啊，早点把婚事办了，我还等着抱外孙呢。”
苏晚意的脸瞬间红了，低头扒着碗里的饭，耳朵却悄悄竖起，听着江砚礼的回应。
“我们会尽快安排的，苏叔叔。” 江砚礼的声音温和，听不出任何异样。
晚餐在温馨的氛围中结束，苏安喝多了被阿姨扶去休息。苏晚意和江砚礼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电视里放着无聊的综艺节目，两人却都没心思看。
“我去给你倒杯牛奶。” 苏晚意起身想逃离这尴尬的氛围，手腕却被江砚礼轻轻拉住。
他的指尖温热，带着薄茧，触感熟悉又陌生。苏晚意的心跳骤然加速，猛地回过头，撞进他深邃的眼眸里。
“晚意，” 江砚礼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你……”
他的话没说完，就被苏安房间传来的咳嗽声打断。两人像受惊的小鹿般迅速松开手，苏晚意红着脸快步走向厨房，心脏却跳得快要冲破胸膛。
她站在厨房的水槽前，看着窗外的夜色，手里握着冰凉的玻璃杯。刚刚江砚礼欲言又止的模样，父亲欣慰的笑容，还有自己那个疯狂的计划，在脑海里交织盘旋。
夜色像浓稠的墨汁，将苏家老宅晕染得一片静谧。客厅里的电视早已关掉，只剩下走廊尽头还亮着一盏昏黄的夜灯，映着苏晚意端着牛奶杯的手微微发颤。
她站在江砚礼客房门口，指尖冰凉得像刚浸过冷水。口袋里那包拆开的白色粉末早已空了，此刻正安安稳稳地躺在厨房的垃圾桶深处。刚才热牛奶时，她盯着微波炉里旋转的光斑，心脏跳得像要撞碎肋骨，可一想到晚饭时父亲期待的眼神，想到江砚礼那句 “会尽快安排” 的敷衍，指尖便狠下心将粉末尽数倒了进去。
深吸一口气，苏晚意轻轻叩响房门。木质门板发出沉闷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进。” 江砚礼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带着一丝刚从文件中抽离的沙哑。
推开门的瞬间，暖黄色的灯光倾泻而出，照亮他坐在书桌前的身影。他正低头看着笔记本电脑，鼻梁上架着金丝眼镜，衬衫领口松开两颗纽扣，露出性感的锁骨线条。听到动静，他抬眸看来，镜片后的目光在触及她手中的牛奶杯时，柔和了几分。
“你来了。” 他合上电脑，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眼底带着淡淡的疲惫。
“看你房间还亮着灯，给你热了杯牛奶就直接拿过来了。” 苏晚意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端着杯子走到他面前，将牛奶轻轻放在桌角，“爸说你最近太累，喝点热牛奶睡得好。”
她刻意仰起脸，眼底盛着精心酝酿的期待，像只讨巧的小猫。这是她惯用的神情，过去每次这样看着他，他总会心软。
江砚礼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两秒，视线掠过她泛红的眼角，最终落在那杯冒着热气的牛奶上。他没有立刻去拿，只是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规律的轻响。
苏晚意的心跳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手心沁出细密的冷汗。难道他发现了什么？还是对自己突然的殷勤起了疑心？无数个念头在脑海里翻涌，几乎要将她吞噬。
就在她快要撑不住的时候，江砚礼伸手端起了牛奶杯。玻璃杯的温度透过指尖传来，他低头吹了吹热气，动作自然得仿佛只是在喝一杯再平常不过的牛奶。
“谢谢。” 他轻声说，随即仰头喝了一大口。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带着淡淡的奶香。
苏晚意看着他吞咽的动作，心脏狂跳得几乎要冲破胸膛，连呼吸都忘了。直到他将半杯牛奶喝完，把杯子放回桌上，她才后知后觉地松了口气，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
计划的第一步，成了。
药效应该很快就会发作。苏晚意看着江砚礼，眼底的期待不再掩饰，混杂着一丝紧张和孤注一掷的决绝。她深吸一口气，突然上前一步，双手搭上他的肩膀，微微用力将他按回椅背。
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瞬间，她俯下身，吻上了他的唇。
这个吻带着不容拒绝的热烈，不同于以往的试探，带着破釜沉舟的勇气。她踮起脚尖，舌尖笨拙却急切地撬开他的牙关，试图将所有的委屈和渴望都倾注其中。
江砚礼的身体先是一僵，随即像是被她的热情点燃，手臂环上她的腰，将她更紧地按向自己。他的回应带着惯有的克制，却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温柔，舌尖缠绕的力道恰到好处，带着安抚的意味。
苏晚意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体的变化，感受到他逐渐升温的体温，心底涌起一阵狂喜。药效开始发挥作用了，他对自己果然是有感觉的。
她的手顺着他的肩膀往下滑，指尖勾住他衬衫的下摆，想要更进一步。可就在这时，江砚礼却突然按住了她的手，轻轻推开了她。
他的呼吸有些急促，眼底泛着异样的红，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他抵着她的额头，声音沙哑得厉害：“晚意，别这样。”
“为什么？” 苏晚意不肯放弃，手指紧紧攥着他的衬衫，“你明明也有感觉的……”
江砚礼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的情潮已被理智压制。他抬手抚摸着她的头发，动作温柔得让人心碎：“听话，这是在苏家，在你爸家里。”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喘息，“回你自己房间去，嗯？”
他的话语像一盆冷水，瞬间浇灭了苏晚意心头的火焰。她看着他眼底清晰的界限，感受着他刻意保持的距离，心脏像是被狠狠揪住。
药效明明已经发作，他却还在克制。在他心里，所谓的责任和界限，终究还是比本能的渴望更重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