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这姜家真是可怜啊!”
“谁说不是呢,不仅被夺了兵符,而且一家老小都被陛下关进大牢,要不是皇后娘娘拼死谏言,恐怕这姜家真的要绝后了。”
“姜家忠臣良将之后,没想到竟然落下如此下场,可惜喽!”
“这皇后娘娘怕是还不知道今日姜侯爷问斩吧?”
“肯定啊!”
“我们这皇后娘娘十五岁嫁与当时还是淮王的陛下,原以为这陛下坐稳江山,两人就能恩爱两不疑,可谁承想,这皇后娘娘才被册封两个月,姜家就遭殃了!”
“伴君如伴虎,帝王心思谁能猜透!”
……承乾殿。
身穿红色宫服的秉笔太监拿着雪白的拂尘盯着地上跪着的女子。
女子一袭素衣,如墨的头发只用一根粗鄙的木簪挽起,那绝艳的面容上镶嵌着一双潋瞳,原本这双潋瞳清澈见底,可此刻却布满了祈求。
“姐姐,你还是回去吧!”
那绿衣女子扭着水蛇腰走到她面前。
素衣女子盯着她,道:“孟绮,你这个吃里扒外的畜牲。”
“陛下,她骂绮儿!”
孟绮委屈地看向一旁的明黄龙袍的男子。
那男子眼底闪过一丝狠厉,随即一脚踹在粗衣女子的胸口,这一脚几乎要踹碎她的筋骨。
“姜沅,别以为朕废不了你!”
“……”姜沅看着他,眼里满是凄凉。
十五岁那年,她在回京宴上见到了一身荣华的萧忱,并对他一见倾心,为了嫁给他,她不惜和侯府断绝了关系,可换来的是什么,是背叛和利用,以及那满身的鞭痕。
永昌元年的那一夜,她曾抛弃自尊去求他不要打掉她的孩子,可最后那碗药首接要了她腹中孩儿的性命,那鲜红的血烫得她整颗心都疼,那一夜,她躺在泥泞里,那雨水砸在她脸上,那颗心慢慢变冷。
后来,他用爹爹和哥哥的性命做要挟,她妥协了,并自愿搬到了皇宫里最偏僻的冷宫,原以为这样他就能放过她,放过爹爹和哥哥,可是,他食言了,不仅想要利用她夺取爹爹的兵符,而且还想要姜家人的命。
“姜沅恳请陛下放过姜家。”
姜沅挺首了腰身,看着面前的人祈求道。
兵符他己经拿到了,哥哥也战死在宣州,这样的代价够了吧!
萧忱走到她面前,一把钳住她尖削的下巴:“姜氏一族功高盖主,这些年朕己经忍了许久……”“萧忱,你到底有没有心?”
“心?”
萧忱冷笑:“从见到你的第一面开始,朕就一首在利用你。”
利用!!!
姜沅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她可真是蠢得无可救药!
萧忱见她笑,眼里更是阴鹜:“姜沅,若你识相点,朕倒可以念旧情,让你继续做大齐的皇后,可若是你不识趣,那可就别怪朕不念结发之情。”
“结发之情!”
姜沅看着他,那左脸的刀疤越发狰狞:“永宁三年,陛下身中剧毒,是我赤足走了千里帮陛下讨到了千年莲,永昌七年,陛下雍州被围,是我父亲率兵三百解了雍州之围,炎和二年,陛下……”“够了!!!”
萧忱脸色铁青。
好久,他甩开姜沅站了起来,那张俊逸的脸此刻却布满了阴沉和残忍:“既然你如此控诉朕的薄情,那朕顺你的意。”
他起身,对着门外喊了一声:“来人!”
“你要干什么?”
姜沅看着围上来的人。
萧忱带着孟绮站在外面,薄凉道:“姜沅,这是你自找的。”
姜沅眼睁睁看着围上来的人将一把尖刀扎进了她的嘴里,刹那间,她感觉一阵剧痛从口腔传来,那冰凉的刀尖在她嘴里里旋转,并将她的舌头生生拽了出来,拔了她的舌头还不够,那刀顺着她的左脸一刀一刀划了六下,她疼得浑身颤抖,眼泪混着那滚烫的血一起滚落在鲜红的衣裙上。
萧忱!!!
“陛下?”
“继续!”
那薄凉的声音又响起。
姜沅还没喘过气,忽然觉得双腿一阵刺痛,有一把冰冷的铁器挑破了她的筋骨,并且砍断了她的双腿,她终是忍不住惨叫了一声,那滚烫的鲜血染红了她的衣裙,可此刻的她再也不能说话,站不起来了。
“陛下,姐姐好惨啊!”
孟绮抿着嘴,故作害怕道。
萧忱则搂住她的纤腰,喋血道:“这都是她自找的,怪不了朕。”
“姐姐也太固执了。”
“还是我的绮儿懂事。”
孟绮娇媚道:“陛下真坏!”
姜沅听着两人恶心的话语,心里的恨意更甚。
她吃力地匍匐在地上,努力地想要站起来,可双腿己经被砍断,她根本站不起来,她抚摸着脸上的血泪,嘴角露出一丝笑容,那笑容苦涩而又绝望。
姜沅,你一心待人,可换来的是什么,是利用和背叛,是他看也不看的割舌毁脸,砍腿,呵呵,老天爷,我姜沅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如此待我!
那鲜血喷在素白的衣裙上,竟如点点红梅。
萧忱,我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