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沈郎成婚多年,恩爱非常。可有一天他却突然对我刀剑相向。“阿雪,你别怪我,
我这都是为了心中大道。”原来他与我的相知相恋从头到尾都是一场骗局。
我看着他那张清俊的脸庞,缓缓笑了。夫君呐,你又怎知你一定会如愿呢?1“阿雪,
我对不住你。”沈淮舟看着我,神情愧疚。“夫君何出此言?”我有些不明所以。
这还是他第一次在我面前露出如此情态。心中隐约不安。沈淮舟没有回答,
只是将我拥入怀中,双臂紧紧箍住。他表现得脆弱无比,
温声回忆起我们这些年朝夕相伴的美好时光。“……夫人,你我夫妻五载,可曾有憾?
”“和你待在一处,总是欢快的。”“那便好。”他轻叹一声,一直紧绷着的身子放松下来。
这走马灯的回忆和临终遗言般的询问令我不禁胡思乱想,怀疑他得了什么不治之症。
我正要细问,突如其来的推力使我猝不及防后退几步。紧接着地面上发出道道金光,
繁复的纹路相互交织。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等我反应过来,
就惊觉自己已经无法动弹。“淮舟?”我很是茫然,下意识看向他。“我动不了了。
”可沈淮舟好似没听见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任凭我徒劳挣扎。烛火映照之下,
他的面容晦暗不明。我的嘴角渐渐僵硬,意识到不对。“别开玩笑了,你快给我解开。
”沈淮舟蜷了蜷手指。他的眼中犹带几分温情,说出的话却冷硬无比,“没用的,
这是我设下的定身阵,你一介凡人,是挣不开的。”我瞪大了双眼,“什么意思?
”他眸中闪过几分不忍,却还是掐诀唤出了本命剑霜华。长长的剑身闪过凛冽的寒光,
晃花了我的眼,表露出分明的杀意。他竟然,想杀我。我质问:“为什么?”“阿雪,
你别怪我,我这都是为了心中大道……”2原来他是玄天宗的核心弟子,
本是当之无愧的天之骄子,却被瓶颈所困百年。这百年间,他用尽一切手段。
无论是上品丹药,还是高阶功法,都没有半分作用,他的修为仍不得寸进。宗门的栽培,
师尊的期许,同门的议论,日复一日的挫折,如同巨石重重地压在他心头,让他喘不过气。
“所以你现在是在做什么?”我深感荒谬,“杀妻证道吗?”沈淮舟面上流露出的异样神情,
验证了我的猜测。之前他的种种怪异行为在此刻都有了解释,不过是他于心有愧,
想要求个心安罢了。我企图唤醒他最后的良知,“我们多年夫妻情分,你当真要如此绝情?
”“此亦非我所愿,一切皆为天意。”他的良心已经被狗吃得一干二净了。
我眼睁睁看着他闭上双眼,好像这样就能逃避掉他最不想面对的场景。见他不为所动,
我冷声道:“简直可笑!”“沈淮舟,你说得冠冕堂皇,不过是你心术不正,道心不坚,
是你自私懦弱,不敢面对。修仙之人被瓶颈所困乃是常事,
可你却选择了最卑劣、最恶心的做法。”他如此躲避,我偏要揭开他的伪面,
让他好好看清自己那颗黑色污浊的心。我嘲讽一笑:“你求道心切,
怎么未曾见你去弑父弑母,杀师证道?他们好歹和你还有血缘关系,师生羁绊,
岂不是更能验证你口中那所谓的大道?何必舍近求远,特意来寻我呢?”沈淮舟不置一词。
我盯着他,讥讽道:“是不敢,还是不能?”他终于睁开眼,同我对视,
那双漆黑的眸子里闪过几分怒色。我张嘴,持续输出让他破防的话语,
“像你这种无情无义之人,便是杀父弑母,也不足为奇。不过你干着灭绝人性的事,
却又道貌岸然,装作一副无奈为之的姿态。我很好奇——”我故意停顿了一下,
才状似疑惑般问道:“你修的究竟是正道还是魔道?”沈淮舟面色微变,被戳中了心窝子。
“栖雪,我知你心中有怨,不必讥讽于我,今生是我负了你,我认。待我大道得成,
我自会寻到你的转世,保你安稳度日,幸福无忧。”他的说辞无端令人发笑。下一世?
果真打得一手好算盘。方便他修为停滞后再来一次杀妻证道是吧。
真当我是什么可持续利用的耗材不成?“栖雪,事已至此,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了。
你若要恨我,那便恨吧!”沈淮舟不欲耽搁,拔剑就要向我胸口刺去。千钧一发之际,
无形的光圈阻隔住剑尖的侵袭,牢牢护在我的身前。他一时不察,
反被自己灌注的灵力冲击得倒飞而出,口中猛地吐出一大口鲜血。“怎么会?”他不可置信,
“你……你竟不是凡人!”迎着他惊骇的目光,我召唤出本命灵器碧玉箫。箫身微动,
转瞬间,定身阵破。凡人走不出的阵,修者却可以等闲破之。我不再掩藏修为,
周身灵力激荡,缓缓向他走去。
不紧不慢的姿态更显得方才胜券在握而此刻狼狈倒地的他是个笑话。我用玉箫勾起他的下巴,
“看到我安然无恙,你是不是很失望?”“为什么骗我?!”他双目发红,
仍然无法接受这骤然倒转的形势。“同床共枕、朝夕相伴,是你从未去了解我。
”我刻意挖苦道:“不过也是,毕竟我只是你眼中一个没有仙缘,不会法术的小小凡人,
有什么值得在意的必要呢?”沈淮舟哑口无言。看着他现在的样子,
我的心头难以自控地攀上一丝快意。难为他如此费心地想要置我于死地。可惜了,
我不是任人揉捏的软柿子。“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夫君,你的杀意,
可是比你的剑气还要刺眼,叫我如何能做个睁眼瞎呢?”很惊讶么?我知晓你一切的谋划。
3我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天。冰冷的杀意如芒在背。我死死攥紧手心,
竭力克制住身体对危机的下意识反击。漆黑的夜色成了最好的伪装。沈淮舟站在床边,
目光沉沉。恶意在狭小的空间蔓延。我闭着眼,全然一副深睡的模样。他站了许久,
用目光描绘着我的睡颜,手抬了又落,最终还是什么都没做,转身走了出去。周围寂静不已,
只有偶尔传来的阵阵蝉鸣。仿佛方才我察觉到的一切都只是错觉。我将神识悄然探出,
却见他正擦拭着本命剑,嘴上低声喃喃:“长生路远,大道难行,我和她终究不是一路人,
是时候该做个决断了。”他握紧剑柄,好似下定了某种决心。红豆嵌珠剑穗轻轻垂落,
那是我亲手织就的心意。这一刻,我看着他那熟悉的眉眼,心中涌起万般陌生。
世人皆说男子薄情,可女子总是心存侥幸,觉得自己是最特殊的那一个。
自从察觉到他隐藏着的恶念,我明里暗里想要改变他的想法,动摇他的决心,
可终究敌不过一句大道难行。夫妻恩爱,煮茶烹酒,终归是一场幻影。
当你托付信任的枕边人,成为了时刻窥视你性命的豺狼,该怎么办?好在我有反抗的能力,
不至于沦为任人宰割的鱼肉。他要杀我,那我便先杀了他!作为一个没有师承,
靠自己一路摸爬滚打的散修,我不知闯过多少个危机四伏的秘境,
对抗过多少心怀不轨的歹人,心中早已有了对付敌人的一套经验。我将计就计,
让他以为一切尽在掌握,在他得意之时,再给他致命一击。这是他背叛我的代价!千等万等,
终于迎来了今日的结局。我看着跪倒在脚边的沈淮舟,拍了拍他的脸,
嘲笑道:“你说你蠢不蠢啊?”“是我棋差一招。”他口中示弱,但显然还未彻底认命。
暗中蓄积的灵力瞬间爆发,剑风呼啸而来,我淡定地用两指夹住剑身,微微发力,
霜华剑身发出阵阵嗡鸣。“只是如此么?你太弱了。”我扬手一挥,
重物落地的声音清晰可闻。“想必你如今死也能瞑目了,没让你做个糊涂鬼,
也算是全了我们夫妻情分。”话落,箫身随我心意转变成长剑,利落地刺穿了他的心脏。
他的身躯倒下,眼中的光也渐渐暗淡。我将早已藏在暗处的留影石收好,
走出了这间住了五年的小屋。皎洁的月光洒在肩头,昭示着我的新生。4玄天宗。
沈淮舟身殒的消息传来后,正殿的氛围凝滞不已。大长老面色阴沉,看重的徒儿惨死,
还是因着杀妻证道不成反被算计。此等丑闻,绝不能传扬出去,
否则宗门百年清誉将毁于一旦。他沉思片刻,传令下去,“吾徒沈淮舟出门历练,
遭魔修暗算陨落!另外,暗中追杀宋栖雪。切记,行动务必隐秘,绝不能走漏半点风声!
”底下弟子领命而去。一向看不惯沈淮舟的莫玄见状也想去凑个热闹,
于是主动***带回尸身和霜华剑。他行动迅速,很快便到了沈淮舟的身死之地,
看着凌乱不堪的屋子和那没有一丝起伏的尸体,轻蔑地笑了笑。“师兄啊师兄,
枉你自诩天赋过人,还不是落得如此下场。”他踢了踢脚下已经不能做出任何反应的沈淮舟,
心中对杀夫狠人宋栖雪不免产生了几分好奇。霜华剑身在此刻闪过一丝微光,
很快又隐没下来。沈淮舟死了,但没完全死。他的残魂附着在本命剑霜华上,虚弱又顽强。
可恨莫玄如此侮辱他的身体,若不是他如今实力不济,不能贸然出手,他必然……思绪一转,
他忽然想到了之前偶然得到的那本秘籍,
依稀记得上面除了杀妻证道的秘术还记载有夺舍的术法。但他又有些犹疑,
毕竟夺舍乃歪门邪道,为仙门不容。正当他内心挣扎之时,
莫玄口中不断吐出的刻薄话语让他的犹豫尽退。“师弟之前就同你说过,做人呐要留余地,
不给别人活路,这下自食恶果了吧!”贱兮兮的语气,令沈淮舟怒火中烧。他恨恨想道,
这人先前一直和他作对,在他修为停滞之时暗地里曾对他多次嘲讽,便是夺舍了他也不冤。
这是他自己送上门来的,怪不得我。趁着莫玄连续几天赶路,疲惫不堪,体力渐消之时,
他暗中施展夺舍术法。可没想到此人深藏不露,识海深处竟下了禁制,
他骤然冲入没做丝毫防备,使得本就虚弱的残魂竟隐隐将要消散。识海的异动让莫玄察觉。
他睁开眼,神色不明地盯着霜华剑。师兄,没想到你居然还活着!
……我感受着体内所剩无几的灵力,神色凝重。自那日沈淮舟死后,追杀接踵而至。
“你逃不掉了,束手就擒吧!”领头人信誓旦旦,连日来的追逐使他的耐心耗尽,
猫捉老鼠的游戏该结束了。一道灵力攻击向我身后袭来,我侧身闪避,
毫不迟疑地继续向着前方疾行。快了,就快到了。我在心中估算着位置。
那是我早年间四处闯荡时发现的一处秘境,隐蔽又危险。我深知狡兔三窟的道理,
为自己多留条后路总归是没错的。四周的景物渐渐诡异起来,厚重的白雾遮挡住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