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手机屏光,像一块冻僵的墓碑,贴着我麻木的脸。
直播间里,弹幕疯了似的滚动,密密麻麻,层层叠叠,如同被惊扰的嗜血蛆虫,在狭窄的屏幕里疯狂扭动、挤压、增殖。
“诚哥!
前面就是‘烛龙祠’?
看着就邪门啊!
阴气隔着屏幕都渗出来了!”
“主播小心!
我们村老辈人传下来的话,那地方后半夜,活人进去,竖着进,横着出!”
“快看快看!
那两盏灯笼……我的妈!
像不像两颗刚抠出来的、还在滴血的眼珠子?!”
“怂了?
礼物刷起来!
火箭走一个!
让诚哥给我们探个究竟!
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
“楼上积点口德!
这地方真邪性!
主播听劝,掉头吧!”
打赏特效伴随着刺耳的、仿佛指甲刮过玻璃的“叮咚”声,一个接一个炸开。
廉价的流光在屏幕上扭曲、跳动,像垂死挣扎的霓虹,短暂地驱散了屏幕前一小片浓得化不开、如同凝固沥青般的夜色。
那光非但没带来暖意,反而将我的脸映得更加青白诡异。
我扯了扯嘴角,肌肉僵硬得像冻土,硬是挤出一个连自己都恶心的笑,对着前置摄像头嘶哑地喊:“老铁们瞧好了!
把‘害怕’俩字给我抠掉!
今晚咱就带你们,把这‘网红鬼祠’的老底儿,连根拔喽!
什么活人勿近,都是封建糟粕!
流量时代,科学为王!
火箭再走一波!”
喉咙干得发痛,每一个字都像砂纸摩擦。
我深吸一口带着腐叶和夜露湿气的空气,冰渣子似的灌进肺里。
手指用力,几乎要捏碎冰冷的手机外壳。
调整了一下头盔上那支号称能刺破黑暗的强光头灯,“咔哒”一声轻响,一道惨白得毫无生气、如同手术室无影灯般的光柱,猛地劈向前方!
光柱像一柄生硬的、淬了冰的刀,蛮横地撕开厚重的夜幕。
光柱尽头,一切无所遁形。
两盏蒙尘的旧式白纸灯笼,如同被遗弃的惨白骷髅头,在不知何时涌起的、带着呜咽声的夜风里,有气无力地晃荡着。
灯笼纸早已发黄变脆,布满污渍和破洞,透出的光昏黄摇曳,将下方两扇厚重的、布满深褐色虫蛀痕迹和道道干涸裂痕的木门,映照得如同某种巨大怪兽腐烂的唇齿。
门楣上,一块黑漆剥蚀殆尽的匾额斜斜挂着,借着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