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弃灵植园比林墨想象的还要荒凉。
说是 “园”，其实就是一片依山而建的坡地，以前用来划分灵草区域的木栅栏早就烂得只剩几根朽木，到处是半人高的杂草，枯黄的草叶上结着白霜，踩上去 “咔嚓” 响。
凝气草就长在这些杂草中间，叶片是淡淡的绿色，边缘有点发黄，根部沾着冻土，看起来蔫蔫的，确实没什么灵气。
林墨蹲下来，拔起一株凝气草，放在鼻尖闻了闻 —— 有股淡淡的清苦味，和他以前喝过的菊花茶有点像，只是多了点若有若无的灵力气息。
“就你了。”
林墨打定主意，从旁边找了根还算结实的树枝，用石头把顶端削尖，当成铲子，开始挖凝气草。
冻土很硬，树枝挖下去，只能戳出一个小坑，林墨的手很快就冻得通红，指关节发僵。
他挖一会儿，就停下来搓搓手，哈口气暖一暖 —— 以前在凡间加班，冬天赶项目的时候，他也经常在没有暖气的会议室里冻得手僵，现在这点苦，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挖了足足两个时辰，太阳升到头顶的时候，林墨才凑够了一小捆凝气草，大概有一百多株。
他把草捆在背上，沿着原路返回，走到破屋门口时，正好遇上两个外门弟子。
那两个弟子穿着和他一样的灰布袍，脸上却带着疲惫，眼下的黑眼圈重得像被人打了一拳。
其中一个高个子弟子看到林墨背上的凝气草，忍不住嗤笑一声：“哟，这不是咱们的‘负债大户’林墨吗？
怎么，挖这破草去卖钱啊？
我劝你别费劲了，凝气草连一阶丹药都炼不了，扔在地上都没人捡。”
另一个矮个子弟子也跟着笑：“就是，还不如跟我们去修炼场‘夜修’，说不定长老高兴了，还能赏你两个灵石。”
林墨心里清楚，他们说的 “夜修”，就是外门弟子的 “996”—— 每天晚上必须去修炼场修炼到子时，要是不去，就扣当月的 “基础灵石补贴”。
原主以前就是因为天天去夜修，又累又没效果，才会急着借高利贷去测灵根。
“谢谢两位师兄好意，我还是先试试卖草吧。”
林墨笑了笑，没跟他们争辩 —— 在凡间，他早就学会了 “不跟无关的人浪费口舌”。
回到破屋，林墨先把凝气草摊在地上，仔细挑拣了一遍 —— 把完全枯黄的叶子摘掉，只留下还带着点绿色的叶片和嫩芽。
然后他烧了点热水，把凝气草叶子洗了两遍，去掉上面的泥土和杂草。
没有竹筛，他就把原主的旧衣服铺在地上，把洗干净的凝气草叶子摊在上面，放在门口通风的地方晒。
做完这些，他才拿出那块干硬的麦饼，掰了一半，就着冷水咽了下去 —— 这就是他今天的午饭。
下午的时候，林墨开始做 “茶包”。
他把晒干的凝气草叶子揉碎，又把原主剩下的旧衣服剪成巴掌大的小块，每块布里面包上一小撮碎叶子，用草绳扎成小茶包。
一共做了五十个，每个茶包大概有五片叶子的量。
“第一步，找‘种子用户’试喝。”
林墨记得做运营时的 “用户测试” 流程，揣着十个茶包，往外门弟子的住处走去。
外门弟子的住处是一排简陋的土坯房，此时大部分弟子都去修炼场了，只有几个没去的，要么是像原主一样的 “负债者”，要么是实在熬不动的 “摆烂党”。
林墨走到最里面的一间土坯房门口，听见里面有人在叹气：“唉，昨晚夜修到子时，今天早上起来头都是晕的，要是再这么熬下去，我迟早要走火入魔。”
林墨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谁啊？”
“师兄，我是林墨，想跟您商量个事。”
林墨推开门走进去，看到一个圆脸弟子正坐在床上揉太阳穴，眼眶发青，脸色苍白，一看就是长期熬夜的样子 —— 这正是他要找的 “目标用户”。
圆脸弟子看到林墨，愣了一下：“你找我有事？”
“师兄，我这儿有个东西，能解熬夜的乏，您要不要试试？”
林墨递过一个茶包，“这是凝气草做的茶包，泡着喝，能安神，还不影响修炼。
免费试喝，不好喝您骂我。”
圆脸弟子接过茶包，捏了捏，又闻了闻，皱着眉：“凝气草？
这玩意儿能喝？
我以前采灵草的时候，不小心尝过一片叶子，苦得要命。”
“您试试就知道了，我改良过的。”
林墨笑着说，“您昨晚熬夜，现在肯定难受，就算不好喝，也比顶着困劲儿去修炼强 —— 万一走火入魔，那可就麻烦了。”
圆脸弟子犹豫了一下，还是起身去桌边倒了杯热水，把茶包放了进去。
很快，水就变成了淡绿色，一股淡淡的清香飘了出来，比生凝气草的苦味淡了很多。
他端起杯子，喝了一小口，先是觉得有点淡苦，然后是一股清凉的感觉，从喉咙滑到肚子里，原本发沉的脑袋竟然清爽了不少。
“哎？
还真有点用！”
圆脸弟子眼睛亮了，又喝了一口，“比我之前喝的‘醒神丹’管用多了，还不苦！”
“师兄喜欢就好。”
林墨趁机说，“我这茶包，一个灵石能买两个，买五个还送一个。
您要是觉得有用，可以买几个，晚上夜修的时候喝，能解乏。”
圆脸弟子立刻掏出一个灵石：“给我来两个！
今晚夜修正好用！”
第一个客户成交，林墨心里松了口气。
他又去了另外几间土坯房，遇到了两个质疑的弟子，一个说 “你这是骗人的吧”，一个说 “我才不买你的破茶包”，但最后还是有三个弟子愿意试喝，其中两个当场就买了茶包。
等林墨回到破屋时，十个试喝茶包送出去了，卖出去了六个，挣了三个灵石。
虽然不多，但这是他在修仙界的第一笔收入，也是他 “反卷计划” 的第一步。
他看着手里的三个灵石，心里有点感慨：以前在凡间，他做一个方案能拿几千块提成，现在在修仙界，卖六个茶包才挣三个灵石。
但不管怎么样，这都是他靠自己的能力挣来的，比去矿场挖煤强多了。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个倨傲的声音：“林墨，你在这儿做什么呢？”
林墨抬头一看，只见一个穿月白道袍的弟子站在门口，腰间挂着 “内门预备役” 的玉佩，脸上带着不屑的笑 —— 正是早上在灵植园拐角处看到的那个弟子，原主的记忆里，他叫赵轩，是外门有名的 “卷王”。
林墨心里 “咯噔” 一下 —— 麻烦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