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门大选,我受邀参加小师妹柳莺的庆功宴。因被罚在后山思过迟到半小时,
一进殿就看到大师兄墨轩在为她佩戴掌门信物。“看什么看,废柴以前没见过天之骄女吗?
”我推开墨轩,将一件披风盖在柳莺肩上,“晚上风硬,小心别染了风寒!”牵起她的手,
特意点了点她掌心我教她的第一个剑诀印记,提醒她是谁把她带上山的。柳莺扔掉披风,
还一剑斩断了我的发带,“谢知非,你不过是我修炼路上的垫脚石而已,
有什么资格同我说话!”“丹奴,你要记住自己的药人身份,别随便就邀功,
小心被炼成丹药!”墨轩拔剑指向我的咽喉,惹得满座同门齐声叫好。“这仙,
我怕你们是修不成了!”我捡起断裂的发带系好,转身咬破指尖,一滴魔血滴落,
山下响起了万魔朝拜的嘶吼声。1 转还阳劫青云宗的庆功宴,设在最高的主峰承天殿。
殿内灯火通明,映着满座修士的笑脸,一派仙家盛景。而我,谢知非,
是这盛景里唯一的污点。我来迟了,因为掌门罚我在后山思过崖抄经。理由是,
我私自采摘了禁地的灵植“九转还阳草”,扰乱了宗门规矩。可那株草,是为了救柳莺。
三天前,她在师门大选最后一轮比试中强行催动真元,险些走火入魔,经脉寸断。是我,
用那株九转还阳草,辅以我半身精血,才将她从鬼门关拉了回来,还助她一举突破瓶颈,
夺得大选头名。此刻,她身着宗门亲传弟子才能穿的云纹白袍,正享受着所有人的祝贺。
她身边的墨轩,宗门大师兄,出身修仙世家,
正亲手为她佩戴代表着未来掌门继承人身份的“青云令”。我看着他们,郎才女貌,
天作之合。墨轩瞥见了我,满眼的瞧不起,开口便是嘲讽:“看什么看,
废柴以前没见过天之骄女吗?”殿内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向我,带着看好戏的幸灾乐祸。
我没理他,走向柳莺我解下身上的外袍,披在她肩上。“晚上风硬,小心别染了风寒。
”柳莺的身体僵了一下。我牵起她的手,用指腹轻轻点了点她的掌心,
那里曾有一个淡淡的剑茧,是我手把手教她握剑,练出宗门第一个剑诀时留下的。我的动作,
彻底点燃了她的怒火。她甩开我的手,身上的披风被她扯下,狠狠扔在地上。“谢知非!
”她声音尖利,带着厌恶,“你不过是我修炼路上的垫脚石而已,有什么资格同我说话!
”她拔出腰间的佩剑,一道凌厉的剑气闪过,斩断了我束发的发带。“丹奴,
你要记住自己的药人身份,别随便就邀功,小心被炼成丹药!”原来,我为她做的一切,
在她眼里,不过是丹奴的本分。墨轩上前一步,长剑出鞘,剑尖直指我的咽喉,
剑气割得我皮肤生疼。“废物,还不快滚!别在这里脏了柳师妹的眼。”“说得好!
” “大师兄威武!” “这种废物,早就该被逐出山门了!”满座同门齐声叫好,
那些曾经受过我丹药恩惠的师兄弟们,此刻笑得最大声。我看着柳莺那张绝情的脸,笑了。
“这仙,我怕你们是修不成了!”2 魔之主现我的话音很轻,
却让大殿里的每个人都听的清清楚楚。墨轩脸色一沉,“死到临头还敢嘴硬!
我今天就废了你!”他手腕一抖,剑气暴涨,眼看就要刺穿我的喉咙。我没有躲。
只是缓缓抬起手,捡起地上那根被斩断的发带,将散落的头发重新束好。然后,转身,
面对着殿外的夜色和万丈悬崖。我咬破指尖。一滴殷红中带着诡异金丝的血液,
从我指尖渗出,悬浮在空中。“他在干什么?” “疯了吧?难道想不开要跳崖?
”众人议论纷纷,柳莺的脸上也闪过慌乱。我没有理会他们。那滴血,在我的意念催动下,
穿过大殿的门窗,坠向山下那片被宗门列为禁地,终年被黑雾笼罩的万魔渊。
血液落下的瞬间,整个青云山脉,剧烈地颤动起来。“轰隆隆”地动山摇,
殿内的梁柱簌簌落下灰尘,桌上的杯盘碰撞,叮当作响。“怎么回事?地震了?” “不对!
你们看外面!”众人惊慌地望向殿外,只见山下那片万魔渊的黑雾,剧烈翻滚。紧接着,
一声声嘶吼从地底深处传来。“吼!”那吼声,满是嗜血的渴望和重获自由的狂喜。
吼声汇聚在一起,形成一股音浪直冲云霄,震得整个青云宗的护山大阵都开始嗡嗡作响。
殿内所有人都被这变故吓得变了脸色。修为低微的弟子,
已经在这股包含着无尽威压的嘶吼声中瘫倒在地,瑟瑟发抖。就连掌门和几位长老,
也霍然起身,脸上满是害怕和担心。“万魔渊!是万魔渊的封印松动了!” “怎么可能!
那可是祖师爷亲手设下的封印啊!”墨轩也顾不上我了,他收回长剑,看着山下的异象。
柳莺的脸色煞白,她下意识地看向我,眼中满是恐惧和疑问。我迎上她的目光,
对她露出了一个微笑。“忘了告诉你,”我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盖过了殿外震天的魔吼,
“那株九转还阳草,生长在万魔渊的入口,以万魔的怨气为食。”“而用来浇灌它的,
是我的血。”我的话,让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掌门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瞪着我。
“谢知非!你……你到底是什么人?”我没有回答他。我只是抬起手,对着山下的万魔渊,
轻轻打了个响指。“轰!”一道粗壮的黑色光柱,从万魔渊中心冲天而起,
狠狠地撞在青云宗的护山大阵上。“咔嚓”传承了千年的护山大阵,瞬间布满了裂痕,
然后轰然碎裂。无尽的魔气,笼罩了整个青云山。先前还仙气缭绕的青云宗,
顷刻间变成了魔域。那些魔物在我的召唤下,从深渊中爬出,它们呼吸着自由的空气,
眼睛齐刷刷地望向承天殿,望向我。然后,在所有人惊恐到极致的目光中,山下的万魔,
齐齐跪下。它们朝着我的方向,发出了虔诚而狂热的嘶吼。“恭迎吾主,重临世间!
”我站在殿前,黑发无风自动,衣袂翻飞。身后,是整个青云宗的恐惧与绝望。身前,
是跪伏于地的万千魔众。这一刻,我不再是那个任人欺辱的丹奴谢知非。我是万魔之主。
3 魔剑镇渊承天殿内,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人都僵在原地,连呼吸都忘了。他们的脸上,
写满了恐惧、震惊。那个他们眼中的废柴,丹奴,摇身一变,
成了传说中才能听到的万魔之主?墨轩手中的长剑“哐当”一声掉在地上,他双腿一软,
瘫坐在地。柳莺更是踉跄着后退几步,撞翻了身后的桌案,她看着我,嘴唇哆嗦着,
一个字也说不出来。那双眼里,只剩下恐惧。掌门陆玄清,到底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
他最先反应过来,厉声喝道:“邪魔歪道!休得猖狂!青云宗弟子听令,结剑阵,诛杀此魔!
”他的声音,唤醒了那些失神的长老和弟子。他们强压下心中的恐惧,纷纷拔出佩剑,
颤抖着摆开架势。“诛魔?”我笑了,“就凭你们?”我向前踏出一步。仅仅一步,
一股无形的威压便以我为中心,轰然散开。“噗”殿内半数以上的弟子,连反应都来不及,
便口喷鲜血,倒飞出去,当场昏死过去。剩下的长老们,包括掌门陆玄清在内,
也都齐齐后退数步,脸色涨红,显然也承受了巨大的压力。墨轩离我最近,他更是凄惨,
直接被这股威压压得五体投地,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咯”声,口鼻中鲜血直流。
只有柳莺,站在原地,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不是我手下留情,而是她身上,
还残留着我精血的气息。这股气息,让她被我的威压自动判定为了“自己人”。
“你……你不能这么做!”柳莺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她指着我,“谢知非,
你忘了宗门对你的养育之恩了吗?你忘了师父是怎么教导你的吗?”“养育之恩?
”“你们所谓的养...不过是看中了我这具天生药体,
能为你们源源不断地提供炼丹的材料罢了。”“至于师父?”我看向首座上的陆玄清,
“他教我的,就是如何更好地压榨我这具身体的价值,不是吗?”陆玄清脸色一白,
眼神闪躲,显然是被我说中了心事。我不再理会他们,目光越过众人,
落在大殿正中供奉的那柄古剑上。那柄剑,名为“镇渊”,
是青云宗的创派祖师爷留下的仙器,据说也是当年用来封印万魔渊的关键。“找到了。
”我轻声说道。下一秒,我的身影从原地消失。再次出现时,已经在那柄古剑之前。“不好!
他要夺镇渊剑!”陆玄清大惊失色,不顾一切地朝我扑来。我头也没回,只是轻轻一挥手。
一股魔气化作一只巨手,将陆玄清连同几位长老一起,狠狠地拍在了墙上,抠都抠不下来。
我伸出手,握住了镇渊剑的剑柄。“嗡”仙剑有灵,感受到我身上的滔天魔气,
发出了剧烈的嗡鸣,剑身迸发出刺眼的金光,想要抗拒我。“小东西,几千年不见,
脾气还是这么大。”我淡淡一笑,手掌用力。“咔嚓!”剑身上的金光,应声碎裂。
镇渊剑的哀鸣声,响彻大殿。我拔出古剑,随手挽了个剑花。剑身上流转的仙家灵气,
在接触到我魔气的瞬间,便被污染、同化,最终,整柄剑都变得漆黑如墨,
剑身上还缭绕着不详的黑色闪电。仙器镇渊,已然堕为魔兵。我提着魔剑,转身,
一步步走下高台。所过之处,青云宗的弟子们连滚带爬地向两边退去,给我让出一条路。
我走到了柳莺面前。她吓得跌坐在地,仰着头看着我,“师兄……不,知非……我错了,
我真的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我们回到以前,回到我们刚上山的时候。”她抓着我的衣角,
苦苦哀求。若是从前的谢知非,看到她这副模样,恐怕心早就软了。我垂眸,看着她那张脸,
声音没有温度。“现在求饶,晚了。”我抬起脚,从她身边,跨了过去。身后,
是她绝望的哭喊声。4 魔将归来我走出承天殿,殿外的广场上,已经跪满了黑压压的魔物。
为首的,是两道身影。左边的是一个壮汉,散发着暴戾的气息。他叫狂骨,
是我座下的魔将之一,以力量著称。右边的则是一个身姿妖娆的红衣女子,媚眼如丝。
她叫夜魅,是我座下的魔使,擅长幻术与刺杀。“属下狂骨夜魅,恭迎吾主归来!
”两人单膝跪地,声音中满是激动。“起来吧。”我淡淡地说道。“主上,您沉睡了三千年,
我们可想死您了!”狂骨站起来说道,眼眶竟然有些发红。夜魅则咯咯一笑,
身形一闪缠上了我的手臂,“主上,您这次沉睡,气息都变弱了好多,
是不是被这些伪君子给欺负了?告诉夜魅,夜魅去把他们的心都挖出来给您当点心。
”她说话间,舔了舔红唇,眼里闪过嗜血的光芒。我感受了一***内的力量,确实十不存一。
当年,我与九天之上的那几个老家伙大战一场,虽将他们重创,但自己也本源受损,
不得不化为凡胎,在这青云宗内沉睡疗伤。为了不被他们发现,
我封印了自己所有的记忆和力量,只留下一丝本能,让我能在这凡间存活。没想到,
这三千年的沉睡,竟养出了一窝白眼狼。“无妨,只是睡得久了,有些虚而已。
”我拨开夜魅的手,“正好,拿他们补补身子。”我扫过殿内那些青云宗弟子。他们,
都是上好的补品。“不!不要!” “魔头!你敢!”殿内传来惊恐的尖叫。我正要动手,
柳莺冲了出来,张开双臂,挡在我面前。“不准你伤害他们!”她双目赤红盯着我,
“谢知非,你就算变成了魔,难道连最后一点人性都没有了吗?他们都是你的同门啊!
”“同门?”我嗤笑一声,“在我被墨轩羞辱,被你斩断发带的时候,
他们可曾把我当过同门?”“在我被罚思过崖,差点冻死在雪夜里的时候,
他们可曾有过半分同门之谊?”“柳莺,收起你那可笑的圣母心吧。你护着他们,
不过是想减轻自己内心的罪恶感罢了。”我的话,狠狠地扎在柳莺的心上。“我没有!
”她大声地辩解着。我懒得再跟她废话,对着狂骨和夜魅下令:“除了她,一个不留。
”“遵命!”狂骨和夜魅兴奋地领命,转身就要冲入大殿。“住手!”就在这时,
一声苍老而威严的喝声,从青云宗的后山传来。紧接着,一道金光闪过,一个须发皆白,
身穿太极道袍的老者,出现在了承天殿前。“太上长老!”殿内的青云宗弟子们看到来人,
像是看到了救星,纷纷跪地哭喊。来人,正是青云宗闭关百年,
已经半只脚踏入渡劫期的太上长老,云虚子。云虚子没有理会那些弟子,他的目光,
锁定在我身上,眼中满是震惊和忌惮。“阁下究竟是何方神圣?为何要与我青云宗为难?
”他沉声问道。显然,他也看出了我的不凡。“我是谁,你还不配知道。
”我把玩着手中的魔剑,漫不经心地说道,“至于为何与你们为难?”我抬眼,看向他,
“三千年前,你们青云宗的创派祖师,联合其他几个宗门的老家伙,偷袭了我,
还抢走了我的一样东西。”“今天,我来,只是想把我的东西,拿回来而已。
”云虚子眼神瞥向一边儿。三千年前的秘辛,宗门内只有历代掌门和太上长老才有资格知晓。
他显然是知道些什么的。“一派胡言!”他很快镇定下来,厉声呵斥,
“我派祖师乃是得道真仙,岂会做那鸡鸣狗盗之事!你这魔头,休要在此妖言惑众,
污蔑我派祖师!”“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我摇了摇头,失去了最后的耐心。
“也罢,就让你看看,你们引以为傲的祖师爷,在我面前,是何等的不堪一击。”话音落下,
我手中的魔剑,发出一声兴奋的剑鸣。我抬手,对着云虚子,随意地一剑斩下。
没有惊天动地的剑气,也没有毁天灭地的威势。就是那么平平无奇的一剑。然而,
云虚子的脸色,却在一刹那,变得前所未有的惊恐。他想躲,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像是被压住,
动弹不得。他想防御,却发现自己的护体真元,在那道看似普通的黑色剑光面前,
如同纸糊的一般脆弱。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道剑光,不疾不徐地,斩向自己。“不!
”云虚子发出了绝望的大吼声。他身上的太极道袍,瞬间鼓起,一道道玄奥的符文亮起,
形成一个巨大的太极图,挡在他身前。这是青云宗最顶级的防御法宝,
据说能抵挡渡劫期高手全力一击。然而,并没有什么用。黑色的剑光,轻轻地划过。太极图,
无声无息地分成了两半。云虚子的身体,从眉心到胯下,出现了一道细细的血线。然后,
在所有人的目光中,他的身体,连同他的元神,一起裂成了两半,跌落在地。
青云宗的定海神针,半步渡劫的太上长老,云虚子。被我,一剑秒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