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他上的新弦刚换好，祥子正调试音准，排练室的窗突然被一股气流撞得晃了晃。
不是风，是更清透的东西——一道银白的光从雨幕里钻进来，悬在半空时才显出形状，是柄巴掌大的小剑，剑身上刻着青绿色的符文，像活过来的藤蔓，正一圈圈绕着剑脊转。
“这是什么？”
门口传来脚步声，长崎素世撑着伞站在门口，伞沿滴下的雨水在地板上积了个小圈。
她刚从丰川家老宅回来，手里还攥着半张母亲留下的旧乐谱，看见那柄悬着的小剑时，眉头轻轻皱了皱——她在家族古籍里见过类似的记载，是东方修仙者用的“传讯剑”。
没等祥子回答，第二道银光也钻了进来，紧接着是第三道。
三柄小剑并排悬在排练室中央，符文突然亮起，化作三道青绿色的光流，首首撞向三人的眉心。
没有痛感，只有一阵温和的暖意。
下一秒，一个苍老却有力的声音在她们脑子里响起，带着水墨和松针的气息：“丰川祥子、长崎素世、千早爱音，接稷下学宫入学令。
念尔等身负龙血，根骨奇佳，可入我学宫修习仙法，以应日后浩劫。
三日后巳时，东瀛横滨港，有剑舟相候。”
声音消失的瞬间，三柄小剑“叮”地撞在一起，化作三张叠着的笺纸，飘落在祥子的吉他上。
笺纸是米黄色的，边缘泛着淡淡的金光，上面用毛笔写着三个字——稷下学宫，落款处盖着一枚朱红色的印，印文是“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稷下学宫……”千早爱音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她刚结束海外巡演回来，行李箱还放在门边，手里捏着一张从英国带回来的霍格沃茨招生简章，此刻正盯着笺纸上的字，眼神发亮，“我在魔法协会的资料里见过，华国最顶尖的修仙学府，相当于霍格沃茨的东方版，只是从不对外招生。”
祥子拿起笺纸，指尖碰到纸面时，符文的暖意又漫了上来，和之前霍雨浩留在她脑子里的神性温光隐隐呼应。
她想起霍雨浩说的“变强”，想起尼德霍格的红眼睛，想起父母的幻影——稷下学宫的仙法，或许就是她要找的“钥匙”。
“你们去吗？”
祥子抬起头，黄金瞳里映着笺纸上的字，“学仙法，可能比练歌更苦。”
素世走到她身边，拿起另一张笺纸，指尖轻轻拂过印文：“你去哪，我就去哪。”
她从口袋里掏出那半张旧乐谱，放在笺纸旁边，“我母亲生前说过，东方的仙乐能安抚龙血，或许我们能在这里找到答案。”
爱音把行李箱往墙角一靠，伸手拿起第三张笺纸，笑得干脆：“当然去。
Mujica要变强，不只是乐队的等级，是我们每个人的实力。
霍格沃茨的魔法我学过，正好试试修仙是什么感觉——说不定能和你的歌声配合，以后对抗黑龙时，我们的旋律里不只有龙吟，还有仙光。”
三个人的目光撞在一起，没再多说什么。
祥子把笺纸折好，放进贴身的口袋里，和母亲的照片、迈巴赫钥匙放在一起；素世把乐谱夹进笔记本，指尖在封面上写了个“苏”字；爱音掏出手机，给Mujica的其他成员发了条消息，只写了五个字：“暂休，去变强。”
三日后的横滨港，雨己经停了。
海平面上飘来一艘银白色的船，不是轮船，是用木头和剑脊搭成的“剑舟”，船帆上绣着稷下学宫的印文，船舷边站着个穿青衫的少年，见她们过来，笑着拱手：“三位可是丰川小姐、长崎小姐、千早小姐？
我是学宫的接引弟子，姓林。”
剑舟行驶得很稳，没有海浪的颠簸，只有风从耳边吹过的声音。
祥子站在船尾，看着东瀛的海岸线慢慢变小，素世站在她身边，手里拿着一本学宫给的《修仙入门》，爱音则在和林姓弟子打听学宫的课程，时不时发出惊叹。
“对了，”林姓弟子突然想起什么，转头看向她们，“入我学宫者，可改新名，以示新生。
三位可有想好的名字？”
祥子愣了一下，脑子里闪过母亲笑着喊她“祈歌”的样子——那是她小时候的乳名，后来母亲走了，就没人再叫过。
她低头摸了摸口袋里的照片，轻声说：“夏祈歌。”
素世看着海面，安静了几秒，说：“苏幽璃。”
苏是她母亲的姓，幽璃是她在古籍里见过的词，意为“藏在玉里的光”，像她一首以来的样子，安安静静地跟在祥子身边。
爱音拍了下手，笑得爽朗：“安诺。
平安的安，承诺的诺——承诺会帮大家一起变强，也承诺能护住Mujica。”
林姓弟子点点头，把三个新名字记在竹简上：“好，从此刻起，夏祈歌、苏幽璃、安诺，便是稷下学宫的弟子了。”
剑舟驶入华国海域时，天开始放晴。
远处的山峦间飘着淡紫色的雾，雾里能看见飞檐翘角的宫殿，有穿白衣的弟子踩着飞剑掠过，剑尾拖出长长的光痕。
祥子的黄金瞳轻轻亮了一下，她能感觉到空气里有和神位碎片相似的气息，是更古老、更厚重的力量。
学宫的接待处设在一座石亭里，亭子里摆着三张木桌，每张桌上都放着两本线装书。
接待的长老须发皆白，指着书对她们说：“此乃《焚诀》与《玄天功》，是我学宫最基础的功法，却最适合你们。”
“基础功法？”
安诺拿起《焚诀》，翻了两页，书页上的字会自己动，“我还以为会学什么飞天遁地的大招。”
长老笑了笑，指尖点了点书页：“《焚诀》能炼化体内暴戾之气，你们的龙血虽纯，却易躁动，此功可将戾气化为灵力；《玄天功》能稳固神魂，夏祈歌体内有域外神性，此功可助你平衡神性与龙血，不至于走火入魔。
基础扎得稳，日后才能驾驭更强的术法。”
祥子拿起《玄天功》，指尖刚碰到书页，脑子里突然闪过一道光——是霍雨浩手里的神印碎片，和书页上的符文隐隐共鸣。
她抬头看向长老，长老只是笑着点头：“你的机缘，不在学宫，却需学宫的功法来承托。
好好练。”
接下来的日子，她们住在学宫西侧的竹楼里。
每天天不亮，安诺就第一个爬起来练《焚诀》，她体内的龙血偏活跃，练到兴起时，指尖会冒出淡红色的火苗，烧得竹楼外的杂草“噼啪”响；苏幽璃练得最稳，她坐在竹窗边，手里转着素白的玉簪，《玄天功》的灵力在她周身绕成圈，连窗外的竹影都跟着晃；祥子则总在傍晚练，她会抱着吉他，练一会儿功就弹一段旋律，灵力顺着琴弦流出去时，会引来得远处的仙鹤飞来，落在竹楼的栏杆上，听她弹琴。
这天傍晚，祥子练到《玄天功》的第三重，突然觉得胸口发热——是迈巴赫的钥匙在发烫，紧接着，神位碎片的记忆涌了出来，她“看见”霍雨浩在神界加固屏障，黑洞的引力越来越强。
她猛地睁开眼，黄金瞳里闪过一道银光，指尖的灵力突然化作一道小龙卷，卷着吉他弦发出龙吟般的声响。
“祥子！”
苏幽璃和安诺跑过来，看见她指尖的小龙卷，还有琴弦上跳动的银光，都愣了一下。
安诺伸手碰了碰小龙卷，灵力顺着她的指尖流进去，她的《焚诀》突然爆发，火苗变成了金色：“这是……你的灵力和我的焚诀能共鸣？”
苏幽璃也伸出手，她的灵力刚碰到小龙卷，银光突然散开，化作无数细小的光粒，落在她们三个人的身上。
竹楼外的仙鹤突然唳鸣一声，飞向远方，像是在回应什么。
祥子看着自己的手，灵力还在微微发烫，和神位碎片的暖意缠在一起。
她想起长老说的话，想起霍雨浩的交易，想起尼德霍格的红眼睛——原来这就是“变强”的感觉，不是一个人的力量，是她和素世、爱音，是仙法和龙血，是歌声和神性，都拧成了一股绳。
“等我们把功法练熟了，”安诺拍了拍她的肩膀，金色的火苗还在指尖跳，“你的歌声里，就能既有龙吟，又有仙火了。”
苏幽璃点点头，手里的玉簪转了个圈，灵力在她掌心凝成一片小小的竹叶：“到时候，我们的Mujica，就是最厉害的‘修仙乐队’。”
祥子笑了笑，拿起吉他，拨动琴弦。
这次的旋律里，除了之前的神性轻响，还多了焚诀的暖意和玄天功的清透，像有光从琴弦里流出来，漫过竹楼，漫过学宫的雾，飘向遥远的东瀛深海——那里，黑龙的眼睛正微微眯起，似乎感觉到了什么。
竹楼外的月光刚好升起来，落在三张年轻的脸上。
夏祈歌、苏幽璃、安诺，三个带着龙血的名字，在东方的修仙学府里，开始长出对抗黑暗的力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