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便利店门口，看着雨帘将街道切割成模糊的色块。
霓虹灯在雨中晕染开来，像被打翻的颜料。
已经是凌晨一点，这个时间还在营业的店铺不多，便利店的灯光在雨夜中显得格外温暖。
雨点打在屋檐上，发出密集的噼啪声，像是无数细小的鼓点在敲击。
玻璃门被推开，带进一阵潮湿的风。
我下意识往旁边让了让，余光瞥见一个高挑的身影。
他穿着黑色风衣，肩头已经被雨水打湿，发梢还在滴水。
他径直走向货架，动作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他的脚步声几乎被雨声淹没，但我能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的紧张气息。
我继续盯着外面的雨幕发呆。
突然，一声闷响从身后传来，我转身看去，那个男人倒在地上，货架上的商品散落一地。
他的脸色苍白得吓人，右手紧紧按着左臂，指缝间渗出暗红的血迹。
空气中弥漫着一丝血腥味，混合着雨水的潮湿气息。
"先生！"我快步走过去，蹲下身查看他的情况。
他的呼吸很急促，额头布满冷汗，但眼神依然锐利。
我注意到他的风衣内侧别着一把枪，金属的光泽在灯光下闪烁。
"别叫救护车。
"他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带我去安全的地方。
"我犹豫了一下。
理智告诉我应该报警，但他的眼神让我无法拒绝。
那是一种濒临绝境却依然倔强的眼神，像极了三年前在雨夜中死去的弟弟。
我的心猛地揪了一下，记忆中的画面瞬间浮现：弟弟躺在雨水中，苍白的脸上带着淤青，雨水冲刷着他的血迹......"我家就在楼上。
"我说。
他勉强站起身，我扶住他。
他的体温高得吓人，显然在发烧。
我们慢慢挪向电梯，他的重量几乎都压在我身上。
电梯里，我能闻到他身上混合着血腥味的古龙水香气，还有一种金属般冷冽的气息。
开门时，我的手有些发抖。
他靠在墙上，呼吸越来越重。
我扶他在沙发上坐下，转身去拿医药箱。
这时，我听到身后传来手枪上膛的声音。
"你是谁？"他的声音冷得像冰。
我僵在原地。
透过对面的玻璃窗，我看到他举着枪，枪口稳稳对准我的后心。
我的心跳得厉害，耳边只剩下自己的呼吸声。
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息，像一根绷紧的弦，随时可能断裂。
我的手心沁出冷汗，缓缓转过身。
顾沉的枪口纹丝不动，他的眼神锐利如刀，仿佛要剖开我的皮囊，看清内里的真相。
"我只是个便利店店员。
"我尽量让声音保持平稳，"我叫林夏。
"他的目光在我脸上逡巡，似乎在判断这句话的真伪。
突然，他的瞳孔猛地收缩，身体剧烈颤抖起来。
我这才发现他的左臂伤口正在渗血，染红了沙发垫。
"你发烧了。
"我试探着向前一步，"让我帮你处理伤口。
"他的手指扣在扳机上，却已经无力扣下。
我快步上前，在他倒下之前接住了他。
他的体温高得吓人，呼吸急促而紊乱。
我扶着他平躺在沙发上，解开他的风衣。
里面的黑色衬衫已经被血浸透，我小心翼翼地剪开布料。
子弹擦过左臂，留下一道狰狞的伤口。
更让我心惊的是他身上遍布的旧伤疤，有些像是刀伤，有些则像是......枪伤。
我取出医药箱，用酒精为他消毒。
他即使在昏迷中依然紧皱着眉头，嘴里喃喃着什么。
我凑近去听，只听到几个破碎的词："照片......一定要找到......"处理完伤口，我正准备去拿退烧药，突然听到楼下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从窗户往下看，几个穿着黑色雨衣的人正在挨家挨户地敲门。
"警察办案，请配合调查！"但他们的举止一点也不像警察。
我看到其中一人腰间别着的不是警棍，而是......枪。
顾沉在这个时候突然动了，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
他的眼睛睁开一条缝，声音沙哑："衣柜......暗格......"我立刻明白他的意思。
扶着他躲进卧室的衣柜，在夹层里找到一个隐蔽的暗格。
刚把他塞进去，门铃就响了。
"有人在吗？我们是警察！"我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衣服去开门。
门外站着三个男人，雨水顺着他们的雨衣滴落。
为首的人出示了证件，但我注意到证件上的警徽有些模糊。
"请问有没有看到一个受伤的男人？大概这么高，穿着黑色风衣。
"我摇摇头："没有，我一直在看电视。
"他们的目光越过我肩膀，在屋内扫视。
我的心跳得厉害，生怕他们听到顾沉的呼吸声。
就在这时，卧室传来一声轻响。
三个人的眼神立刻变了。
为首的人推开我就要往里闯，我死死拦住："你们不能随便进我家！"他一把将我推开，我撞在墙上，后脑勺一阵剧痛。
他们冲进卧室，我听到衣柜被拉开的声音。
完了。
我闭上眼睛，等待着枪声响起。
但出乎意料的是，里面传来一声咒骂："该死，是只老鼠！"他们又搜查了一圈，最后悻悻离开。
我瘫坐在地上，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
等确定他们走远后，我赶紧打开暗格。
顾沉已经昏迷过去，他的手里紧紧攥着一张照片。
我抽出来一看，顿时愣住了。
照片上的人......竟然是我。
我的手在颤抖，照片上的我穿着高中校服，站在教室门口微笑。
那是我弟弟林秋拍的，就在他去世前一周。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那天晚上，林秋说要和同学去图书馆，却再也没有回来。
警方在河边找到他的尸体，说是意外落水。
但我记得，他的脖子上有勒痕，手指甲里嵌着陌生人的皮肤组织。
"你认识我弟弟。
"我转向昏迷的顾沉，声音发抖，"你到底是谁？"顾沉的睫毛颤动，缓缓睁开眼睛。
他的目光落在照片上，露出一丝苦笑："你终于发现了。
""告诉我真相！"我抓住他的衣领，"林秋是怎么死的？"顾沉咳嗽了几声，艰难地坐起来："你弟弟是个英雄。
他是我们最优秀的特工，成功打入了'黑鸦'组织内部。
"我愣住了。
那个总是害羞内向，连打架都不敢的弟弟，竟然是特工？"三年前，他获取了'黑鸦'组织进行人体实验的证据。
"顾沉的声音很轻，却字字如锤，"但就在传递证据的前一晚，他被发现了。
"我的眼前浮现出林秋最后的样子。
他的校服湿透了，苍白的脸上带着淤青。
警方说那是落水时撞的，现在想来，分明是被人殴打所致。
"我赶到时已经晚了。
"顾沉闭上眼睛，"他拼死把证据交给我，让我一定要保护好你。
'黑鸦'组织知道你是他唯一的亲人，一定会对你下手。
"我突然想起，林秋去世后的一个月，家里总是接到奇怪的电话。
有一次，我差点被一辆失控的汽车撞到。
原来那不是意外......"这些年，我一直在暗中保护你。
"顾沉从口袋里掏出一个U盘，"这是你弟弟用生命换来的证据。
'黑鸦'组织最近又开始活动了，我必须阻止他们。
"就在这时，窗外传来直升机的声音。
顾沉脸色一变："糟了，他们找到这里了！"话音未落，玻璃突然碎裂，一颗子弹擦着我的耳朵飞过。
顾沉一把将我扑倒，更多的子弹倾泻而来，打得家具碎片四溅。
"跟我来！"他拉着我冲向阳台。
楼下，十几辆黑色轿车将公寓团团围住，数十个黑衣人正在涌入大楼。
顾沉从腰间抽出一根绳索，固定在栏杆上："抱紧我！"我还没来得及反应，他已经抱着我跃下阳台。
风声在耳边呼啸，子弹在我们身边呼啸而过。
落地时，他的伤口又裂开了，鲜血染红了绷带。
"坚持住！"我扶着他钻进小巷，"我知道一个安全的地方。
"那是我和林秋小时候发现的秘密基地，一个废弃的地下室。
顾沉的呼吸越来越微弱，我必须救他。
不仅因为他知道真相，更因为他是林秋用生命托付的人。
地下室的铁门在身后重重关上，灰尘在昏暗的灯光中飞舞。
顾沉的脸色苍白如纸，鲜血已经浸透了他的衬衫。
我扶着他靠在墙角，手忙脚乱地翻找医药箱。
空气中弥漫着铁锈和霉味，混合着血腥气，让人窒息。
"坚持住，"我一边给他包扎一边说，声音有些发抖，"这里是我和林秋的秘密基地，他们找不到......"话未说完，顾沉突然抓住我的手腕："你听。
"远处传来杂乱的脚步声，还有对讲机的沙沙声。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他们怎么会这么快找到这里？脚步声越来越近，像催命的鼓点，敲击着我的耳膜。
"这里有暗门。
"顾沉艰难地站起来，他的呼吸声粗重而急促，"你弟弟告诉过我。
"我愣住了。
这个地下室我和林秋来过无数次，从没听说过什么暗门。
但顾沉已经踉跄着走到墙角，在墙上摸索着什么。
他的手指在砖墙上划过，发出细微的摩擦声。
突然，一块墙砖陷了进去。
伴随着轻微的机械声，地面缓缓打开一个洞口。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直到顾沉拉了我一把："快走！"我们刚钻进密道，头顶就传来铁门被踹开的声音。
顾沉按下墙上的按钮，密道入口迅速关闭。
黑暗中，我能听到追兵的咒骂声，他们的脚步声像闷雷一样在头顶回荡。
密道很窄，我们只能匍匐前进。
顾沉的呼吸越来越重，我知道他的体力已经快到极限。
终于，我们爬到了尽头——一个更大的地下室。
手电筒的光束扫过四周，我惊呆了。
墙上贴满了照片和文件，桌上摆着各种监听设备，角落里还有一个保险箱。
这哪里是儿时的秘密基地，分明是一个情报站！空气中弥漫着纸张和电子设备的气味，还有一种陈旧的金属味。
"这是你弟弟的工作室。
"顾沉靠在墙上，声音虚弱，"他在这里监视'黑鸦'组织整整两年。
"我的手电筒照到墙上的一张照片，突然愣住了。
照片上是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女人，她的眉眼......和我一模一样。
我的心猛地揪紧，手指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那是你母亲。
"顾沉说，"她是'黑鸦'组织的首席科学家，也是人体实验的负责人。
"我感觉天旋地转。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母亲在我五岁时"意外去世"，父亲带着我和林秋搬离了原来的城市。
现在想来，这一切都太巧合了。
我的脑海中浮现出母亲模糊的面容，她的笑容，她的声音，像碎片一样在记忆中闪烁。
"你母亲发现了组织的真正目的，"顾沉继续说，"她试图阻止，却被灭口。
你父亲带着你们逃走，但组织一直在找你们。
"我突然明白了什么："林秋加入特工组织，不仅仅是为了正义......""他是为了复仇。
"顾沉点头，"也是为了保护你。
因为你是唯一继承了母亲特殊基因的人。
"就在这时，密道里传来脚步声。
他们找到入口了！我的心跳得厉害，耳边只剩下自己的呼吸声。
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息，像一根绷紧的弦，随时可能断裂。
顾沉挣扎着站起来："保险箱里有你弟弟留下的证据，密码是你的生日。
"他掏出手枪，"我来拖住他们，你快走！"我摇头："不，这次换我来保护你。
"手电筒的光照在我的手上，我惊讶地发现，皮肤下似乎有微弱的光芒在流动。
这就是母亲留给我的"礼物"吗？脚步声越来越近，我闭上眼睛，感受着体内那股陌生的力量。
当第一个追兵破门而入时，我抬起手，一道耀眼的光芒从掌心迸发......耀眼的光芒在黑暗中炸开，像一道闪电劈开了黑夜。
追兵们发出惨叫，纷纷后退。
我惊讶地看着自己的手掌，那里还残留着微弱的光芒，像星星一样闪烁。
"这就是你母亲留给你的礼物。
"顾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把自己的基因改良成果，通过遗传给了你。
"我转身看着他："你早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