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灰色劲装勾勒出沈未晞纤细却挺拔的身形，腰间系着虎头剑穗，平添几分英气。
碧玉看着镜中的主子，愣了愣：“小主子这样穿，真好看。”
“将军府的女儿，就该有这模样。”
沈未晞笑了笑，伸手拿起那支水红色的珠花——这是萧景珩去年送的，前世她视若珍宝，如今却觉得刺眼。
“换件衣服吧，就那件水红罗裙，再把这珠花戴上。”
她必须继续装下去，至少在拿到足够的筹码前。
刚梳妆好，门外就传来丫鬟的通报：“小姐，太子殿下和二小姐来了。”
沈未晞深吸一口气，调整好表情，眼底瞬间蓄满水汽。
门推开的瞬间，她“惊喜”地站起身：“太子哥哥！”
萧景珩穿着月白色常服，手里转着一枚羊脂玉扳指——那是他的习惯，算计人时就会转扳指。
他笑着走近：“未晞，身体好些了吗？
本王听说你醒了，特意来看你。”
沈月柔跟在他身后，手里提着食盒，笑容温柔：“姐姐，我给你炖了燕窝粥，快趁热喝些。”
她递过食盒，眼神却飞快地扫过沈未晞的劲装——显然没想到她会穿成这样。
“多谢妹妹。”
沈未晞接过食盒，却没有打开，只是放在桌上，“我刚喝了药，怕药性相冲，等会儿再喝吧。”
她故意靠近萧景珩，装作头晕的样子往他身上靠，却在快要碰到时停住了——她怕自己控制不住，会掐住他转扳指的手。
萧景珩眼中闪过一丝满意，伸手想去扶她：“头晕就坐下歇着，别逞强。”
“不碍事的。”
沈未晞摇摇头，声音带着哭腔，“只是昨天落水时，我好像看到有人在湖边的青石板上蹲了一会儿，手里还拿着什么东西，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错了……”她故意说得含糊，却紧紧盯着萧景珩的扳指。
果然，萧景珩转扳指的动作顿了顿，眼神暗了暗：“你看清楚是谁了吗？”
“没有，雨太大了。”
沈未晞低下头，装作害怕的样子，“妹妹当时也在附近，不知道有没有看到？”
沈月柔的脸色白了白，连忙摆手：“姐姐，我没看到啊……当时我听到你喊救命，就赶紧跑过去了，哪顾得上看别的。”
她说着，伸手想去挽沈未晞的胳膊，却被沈未晞“不经意”地避开了。
“妹妹的裙摆怎么脏了？”
沈未晞指着她的裙摆，故作惊讶，“是不是跑太快，摔着了？”
沈月柔下意识地遮住裙摆，眼神慌乱：“没有，就是不小心蹭到泥了。”
萧景珩的目光落在她的裙摆上，转扳指的速度慢了下来。
沈未晞知道，他己经起了疑心。
就在这时，碧玉端着药碗进来：“小主子，该喝药了。”
沈未晞接过药碗，仰头一饮而尽。
苦涩的药味在舌尖蔓延，她却觉得无比清醒。
萧景珩又坐了片刻，说了些安抚的话，便以“有政务要处理”为由离开了。
沈月柔也不敢多留，跟着匆匆走了。
看着他们的背影，沈未晞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碧玉，”她语气冰冷，“去查一下，柳姨娘昨天有没有让翠儿去湖边做事，再看看沈月柔的燕窝粥里，有没有加别的东西。”
“是，小主子！”
碧玉应声而去。
入夜后，晞光院的灯亮到三更。
碧玉拿着一张纸条回来：“小主子，查清楚了。
翠儿承认，昨天是柳姨娘让她在湖边的青石板上抹了油脂，还让她故意拖延送点心的时间；另外，燕窝粥里加了安神药，是柳姨娘亲手放的。”
沈未晞冷笑一声，将纸条烧成灰烬。
“把翠儿送到城南牙行，永远别让她回京城。”
她顿了顿，补充道，“再去查一下，摄政王最近有没有什么动静。”
碧玉点点头，转身离去。
沈未晞走到窗前，看着窗外的月亮。
月光洒在虎头剑穗上，泛着冷光。
裴衍，这盘棋，该你入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