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厌女，我是例外

我嫁给沈砚的第三年，他还是不肯碰我。人人都笑我是倒贴下嫁的怨妇，

婆母骂我是不下蛋的母鸡。中秋宫宴中药，我慌不择路撞进竹林里一个男人怀中。

他掐着我下巴吻上来时，我才看清那人穿的竟是龙袍。次日醒来，

全城禁军围了沈府讨要皇后。沈砚跪在地上抖成筛子：“臣愿献妻！”龙椅上却传来冷笑，

“朕有厌女之症，二十七年未近女色。”“昨夜为何独独能碰你？”---红烛泪尽，

室内一片宁静。第三年了，还是如此。窗外传来婆母赵氏的讥讽，刀子似的穿透窗纸。

“不下蛋的母鸡，占着窝有什么用！我沈家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娶进这么个祖宗，

当初可是她林家自个儿求着嫁来的！”脚步声渐远，我坐在镜前，指尖抠进梳妆台的漆缝里，

木刺扎进皮肉。手中的刺痛却比不得心口那钝刀子磨肉的窒闷。镜里的人，眉眼依旧鲜亮，

却蒙着一层挥不去的灰败。林家倾颓，父亲急需在朝中寻个自己人，

选中了寒门出身却简在帝心的新科状元沈砚。而我，便是两家联合的工具，

一个彻头彻尾的联姻工具。沈砚从不碰我。他说惜我，敬我，不愿唐突。起初我信了，

后来才懂，他是不屑。他心上有人，是他那青梅竹马的表妹，只因家世微薄，做不得正妻。

我这高门嫡女，不过是他遮人耳目的牌坊，是他攀附权势的垫脚石。府里上下，

谁不暗中嚼舌。连洒扫的粗使丫鬟瞥来的目光都带着轻蔑。怨妇？是了，

我就是京城最大的笑话。中秋宫宴，笙歌鼎沸。我坐在命妇女眷席末，如坐针毡。

沈砚与他母亲坐在前头，与几位官员家眷言笑晏晏，我似毫不相干的陌生人。酒过一巡，

身上莫名燥热起来。起初只当是殿内人多，可那热浪却一波凶过一波，烧得人口干舌燥，

视线都起了氤氲。手一抖，半杯果酒泼在裙裾上。邻座一位夫人掩口轻笑。

“沈家娘子这是怎么了？脸这样红，可是不胜酒力？”那笑意未达眼底，浮于表面。

我猛地惊醒，这感觉不对。像是。。。。像是中了腌臜药。仓皇四顾，

只见沈砚那位表妹远远投来一瞥，做贼心虚似地别开脸，手指绞紧了帕子。我的心沉到谷底。

是他们。再顾不得礼仪，我撑着发软的双腿起身，踉跄着退席。离开席面，夜风一吹，

非但没清醒，那药性反而轰地炸开，烧得理智寸寸断裂。我只想逃，逃到一个没人的地方去。

眼前一片模糊，什么都看不真切。我深一脚浅一脚，不知撞进了哪处僻静院落，

只见一片黑黢黢的竹林。我扶着冰凉的竹竿喘气，浑身烫得快要融化。脚步声逼近，

有人来了。恐慌漫上心头，我下意识往更深的暗处躲去，却腿一软，向前扑倒。

没有撞上冰冷的地面，而是撞进了一个坚硬的怀抱。玄色衣料触感冰凉，

带着一丝极淡的、冷冽的龙涎香。“放肆！”男人的声音，低沉含威，淬着冰碴一样冷。

我抬头，药性催逼下的视线花了又聚，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五爪金龙，绣纹精密。是龙袍。

下巴被两根冰冷的手指狠狠掐住，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我痛得呜咽一声，

对上那双眼睛。深不见底，裹挟着怒气，还有一些近乎本能的厌恶。他盯着我，

像是看什么污秽之物。可那药性霸道，我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往他怀里蹭，

渴望那衣料下的冰凉。他眸色骤然一沉，某种被冒犯的暴怒席卷而来。下一瞬，阴影压下，

带着惩罚和碾碎意味的吻，狠狠落在我唇上。不是缠绵，是撕咬，是吞噬，

是要将我彻底撕碎的凶戾。挣扎全是徒劳。龙涎香混着药味，还有血锈气，在口腔里弥漫开。

。。。意识彻底沉入黑暗。---头痛欲裂地醒来，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床帐顶，

竟是在我在沈府的卧房里。昨夜难道是噩梦吗？不等我理清思绪，

院外传来甲胄碰撞与脚步声，整个沈府像被抄家一般，各种声音炸开！哭喊声，呵斥声，

乱作一团。“围起来！一个不准放走！”房门被砰地撞开，沈砚脸色惨白如纸，

冲进来一把将我拖下床，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快！快出去！禁军来拿人了！

你昨夜闯了滔天大祸了！”我被拽得跌跌撞拖到院中，只见黑压压的禁军甲士围得水泄不通，

刀出半鞘，寒光刺目。为首一名威严将军手持圣旨，目光如电扫过瘫软一地的沈家众人。

“奉陛下旨意，寻回昨夜宫中失仪之人！”将军的声音斩金截铁，目光最终落在我身上，

竟单膝跪地。“臣等迎护来迟，请娘娘恕罪！”娘娘？我僵在原地，浑身血液都冻住了。

沈砚扑通一声跪倒，对着那将军磕头。“将军明鉴！昨夜之事全是这贱妇一人之过！

与我沈家无关啊！臣愿将此妇献与陛下！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他竟献妻求荣。

一阵恶心涌上喉头。我看着他摇尾乞怜的背影，只觉得三年夫妻，一场荒唐可笑至极。

这人真是一如既往的恶心。那将军却看也不看沈砚，只对我恭敬道。“娘娘，

陛下还在宫中等候。”浑浑噩噩被扶上华盖马车，一路驶入宫闱深殿。金碧辉煌的龙椅上，

那人一身玄黑常服，正支着头，眸光深晦难测地看过来。正是昨夜竹林里的男人，当今天子。

我跪在冰冷的金砖上，浑身颤抖，完全不知道我的命运会如何发展。殿内死寂，落针可闻。

许久，顶上传来一声冰冷的轻笑，打破凝滞。“朕有厌女之症，二十七年未近女色。

”他起身，一步步走下台阶，而后停在我眼前。冰冷的指尖再次挑起我的下巴，迫使我抬头，

迎上他那双探究的眸子。“昨夜为何独独能碰你？”他的指尖冰得像玉，触感却带着压迫，

捏得我下颌骨生疼。那双眼深得如同不见底的寒潭。我浑身抖得厉害，牙齿磕碰，

几乎要咬到舌头。恐惧像冰冷的藤蔓，从脚底缠上来，勒得我呼吸艰难。

厌女之症?二十七年来近女色？这些我并不知情，想来也是皇室密辛。

昨夜竹林里那近乎掠夺的触碰，原来并非寻常，而是意外。“臣妇不知。。。

”我颤着声音回答，生怕回答晚了，我的命就保不住了。“不知？”他重复了一遍，

语调平直，却让我不寒而栗。指尖微微用力，我痛得闷哼一声，泪花不受控制地涌上眼眶。

“谁下的药？下的什么药？说！”每一个字都像冰锥，狠狠砸下来。我脑中一片混乱，

沈砚表妹那惊慌的一瞥，婆母日常的刻薄，宴席上那杯可疑的酒水。若说出中药，

牵扯到后宫阴私，林家、沈家，顷刻间就是灭顶之灾！“臣妇只是不胜酒力。。。。

”我伏下身，额头抵着冰冷的地砖，试图保持冷静。头顶传来一声极轻的嗤笑，

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嘲讽。“不胜酒力？”他松开手，缓步踱回龙椅。“拖下去，验。

”两个字，轻飘飘落下，却让我如坠冰窟。两名面无表情的嬷嬷不知从何处现身，

一左一右架起我就往偏殿去。我惊惶挣扎，却徒劳无功。被按在冰冷的榻上，

衣衫被粗暴褪下，屈辱的泪水终于决堤。那嬷嬷动作机械，检查得极为仔细，

甚至取走了元帕上那抹刺目的落红。整个过程，我像一具失去灵魂的玩偶，

只有眼泪无声地流淌。不知过了多久，我被重新带回正殿，衣衫不整，发髻散乱。

那方染血的元帕被呈到御前。皇帝只看了一眼，眸色更深，挥手让所有人退下。偌大殿内，

又只剩我和他。他久久沉默，指尖敲着龙椅扶手，嗒，嗒，嗒。。

每一声都敲在我濒临崩溃的神经上。“林家女，沈林氏。”他终于开口，声音听不出情绪。

“你让朕，很为难。”我闭了闭眼，等待最终的判决。是三尺白绫，还是一杯鸩酒？

“朕的病，无人知晓。如今竟与你。。。此事若传扬出去，皇室颜面何存？”他站起身，

一步步再次逼近，阴影将我完全笼罩。“沈砚献妻，倒是给了朕一个台阶。”我猛地抬头，

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他俯身，冰冷的气息喷在我耳畔。“既然他不要，朕，收了。”“不。。

。”我脱口而出，声音嘶哑。他挑眉，似乎我的反抗在他意料之外，又添了几分兴味。“不？

你以为你还有选择？还是说，你舍不得那寡情薄义的夫君？”“臣妇已是残花败柳之身，

不敢玷污圣体！求陛下开恩！”我重重磕头，额角瞬间红肿。我不能入宫，绝不能，

这深宫比沈府可怕千倍万倍。更何况是以这样一种荒唐屈辱的方式。“玷污？

”他低低地笑了一声，那笑声里带着一种扭曲的意味。“朕倒是想知道，究竟是你玷污了朕，

还是朕玷污了你？”他猛地攥住我的手腕，将我的手强行按在他的胸膛上，

隔着一层丝滑的衣料，能感受到其下坚实肌肉的起伏。“感觉到了吗？”他盯着我，

眼神偏执而骇人。“朕碰触任何人，都会恶心反胃，唯独你不同，昨夜是，现在也是。

”我的手掌下的肌肤滚烫，他的心跳震着我的掌心，一下，又一下。

我像被烫到一样想缩回手，却被他死死按住。“从今日起，你就留在宫里。

”他语气不容置疑。“没有名分，没有册封。朕需要弄明白，你到底是个什么例外。

”他甩开我的手，仿佛触碰是什么脏东西，拿出绢帕细细擦拭刚才抓过我的手指，

眉眼间又恢复了那种冰冷的厌恶。“带下去，安置在漪兰殿偏殿，没有朕的允许，

不准任何人探视，也不准她踏出半步。”我被两个内监请了出去，如同提线木偶。

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飞遍皇宫，也飞到了宫外。我被变相囚禁在了漪兰殿的偏殿，

一应用度不缺，甚至称得上精致。唯一的困境是没有办法出去。我是囚徒，

是一个帝王用来研究自己怪病的药引。沈家的反应更快。沈砚的母亲，我的好婆母赵氏，

竟递牌子求见。不是见我，是求见太后。不知她在太后宫中哭诉了什么。不久后，

太后身边一位威严的老嬷嬷来了漪兰殿，目光如刀，将我上下刮了一遍，留下一句。

“安分守己，莫要狐媚惑主，污了皇家清誉。”狐媚惑主？我几乎要笑出声来。更戏剧的是，

沈砚那位藏在暗处的表妹，竟托人悄悄递进来一封信。信上字字泣血，

诉说她对沈砚情深不能自抑，求我“既已攀上高枝，就放过砚哥哥”。字里行间，

竟把我当成了负心人。就在我被这荒谬的一切压得喘不过气时，皇帝又来了。

他依旧带着那副厌弃的神情，却会突然抓住我的手腕，感受他自己的心跳，

或是强迫我靠近他，测试他生理上的耐受程度。每一次触碰，对他对我都是煎熬。

他脸色苍白，强忍不适，眼神却越来越偏执。“为什么是你？”他一次次问，像是在问我，

又像是在问自己。直到这天夜里，窗外忽然传来一声极轻微的异响。我本就浅眠，瞬间惊醒。

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潜入殿内，手中寒光一闪，直刺向我床榻！我吓得魂飞魄散，

尖叫卡在喉咙里！电光石火间，另一道黑影从梁上扑下，铛地一声格开了匕首！

打斗声瞬间爆发，又很快结束。后来的那人身手极好，几招便制伏了刺客，将其拖走，

殿内迅速恢复死寂，仿佛一切从未发生。只有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证明刚才的凶险。

我蜷缩在床角，瑟瑟发抖。殿门被推开，皇帝披着外袍站在门口，脸色在月光下异常难看。

他显然被惊动了。他看着受惊的我，又扫了一眼殿内打斗的痕迹，眼神晦暗不明。

“看来有人比朕更不想你活着。”“你的存在，本身就成了某些人的眼中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