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透过雕花窗格,淡金色的阳光铺满秦家深宅的地板。
庭院中树影婆娑,昨夜的雨珠还在叶片间滑落,空气新鲜,却无力冲淡笼罩整个府邸的凝滞气氛。
顾桓立在偏厅廊下,身上那套黑色中山装干净利落,他目光沉静,神情里既有一抹警觉,也有未散的疲倦。
华贵的宅邸,陌生的家族成员,他无意于显山露水,只想在这新身份下安静生存。
然而,秦家偏偏不允许安静。
“你就是顾桓?”
随着一声略带审视的女声响起,廊下气流骤然紧绷。
他抬眼。
秦若雪立于莲步之上,穿浅灰色风衣,剪裁极致合身,裤装勾勒出高挑身形。
长发微卷,随意披散,肤色白得近乎透明,五官精致得令人眩目。
那双杏眸带着冷意,仿佛能一眼看穿人的伪装,端的是气势外冷内敛。
她指间拈着一把玫瑰金钥匙,姿态随意而疏离,仿佛这深宅府院、众人目光都与她无关。
“是我。”
顾桓平静应答,眼神坦然。
秦若雪双眸淡淡一扫,上下打量,嘴角浅浅勾起讥讽的弧度,“没想到,曾经让爷爷几番担心的家族‘新成员’,竟然看起来很‘普通’。”
她步履轻快地绕入厅内,细高跟鞋在大理石上敲出清脆回音。
每一步都像是无声筛选,却又不着痕迹地拉开距离。
顾桓默默收回视线,察觉到对方锋利的挑衅。
他不动声色,依旧站得笔首。
“你认字吗?”
秦若雪突然问道,语气轻描淡写,眼里分明带着试探。
“会一些。”
他点头。
她将桌上一叠文件递出,带着考验的意味,“秦家合约、规矩、账目,还有昨夜临时会议纪要——这些事情,作为秦家女婿,你得从今天起承担一部分。
能明白吗?”
顾桓伸手接过,指尖触及纸张。
雨后微湿的空气,带来墨香与纸页的脆响。
他翻开第一页,目光飞快却专注,仿佛一瞬间看尽纸上一切字句。
秦若雪略有讶异,却仍不动声色,“合同细节,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可以问。
毕竟,你才到秦家,对规矩应该一无所知。”
顾桓微微颔首,方才的试探并未令他流露恼怒,只是语气温和道:“明白。”
“你就不质疑,为什么让我帮忙处理这些事?”
秦若雪收起讥讽,带出一点真正的冷漠。
“秦家既是家,也是责任。
既然入了这门,就要担起分内之事。”
顾桓低声道,声音却铿锵。
厅内静了片刻。
窗前的梅花如雪,飘散淡淡香气。
秦若雪盯着顾桓,瞳孔深处闪现异色,但终究仅有一瞬。
“好——你若有这个觉悟,倒也不算全无用处。”
她淡笑,转过身去,“对了,今天下午要陪我出席一个家族商务酒会。”
“以我的身份,也能参加?”
顾桓问道,语气不卑不亢。
秦若雪回眸,嘴角带着冷意,“你若觉得配不上,不去也行。
只不过,那东西,喝不喝,都得有人替我挡。”
她说罢,故意将钥匙丢在桌上,清脆一响。
空气里仿佛有火花碰撞。
顾桓默然,目光却微微一动。
突如其来的敲门声在此时响起。
门边女仆低声道:“大小姐,老爷让您和顾先生到主堂,请示新规。”
秦若雪没反应,顾桓己经起身应道:“我们这就过去。”
主堂内,秦政端坐高椅之上,神情深不可测。
堂中亲族早己齐聚,目光在顾桓与秦若雪间游移,隐隐带来压力。
“既然你们都在,那就摊开来谈谈。”
秦政缓缓开口,掌心敲击扶手,两道目光冰冷而迫人。
“顾桓,自今日起,如若不能承担秦家的责任,将无任何资格自居秦家人。
你能做到吗?”
“能。”
顾桓面上仍显沉静,目光毫不回避家主。
秦若雪冷眼旁观,唇角的弧度意味不明。
不远处的二叔三婶早己嗤笑,有人小声议论:“上门的废物,还真把自己当根葱。”
秦政不置可否,只将几份家族企业的文件掷至二人案前,“若雪,你既为主事人,顾桓为助。
两个中的功过,一同记账,不容拖累。”
秦若雪伸手拿过文件,压低声音对顾桓道:“别给我添麻烦,有事问清楚。”
“好。”
顾桓回答简短,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