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被通知开除的那个下午，我觉醒了读心术。
项目经理王浩皮笑肉不笑地拍着我的肩膀：许默，别灰心，就当是人生的一段经历。
我盯着他，脑子里却突然响起一个陌生的声音。总算把这傻子踢走了，
苏总监最讨厌的就是无能的蠢货。这下，项目负责人的位置就是我的了。
今晚得好好庆祝一下，顺便把林薇约出来……嘿嘿。我猛地一怔。林薇？我的女朋友？
我看向王浩，他脸上的表情依旧是那副虚伪的惋惜。但那声音，清晰得就像在我耳边低语。
这是……幻觉？许默，你发什么呆呢？赶紧收拾东西吧，别让大家难做。王浩催促道。
我没理他，目光越过他，投向了不远处总监办公室那道紧闭的磨砂玻璃门。苏晚晴，
我们公司的传奇人物，二十八岁就坐上了项目总监的位置，人称冰山女王。据说，
这次开除我的决定，就是她亲口下达的。因为我负责的一个关键数据模型出了严重BUG，
导致公司差点损失一个大客户。可那个模型，我明明检查了无数遍，
交给王浩的时候还是完好的。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惊疑，朝着总监办公室走去。
王浩一把拉住我：许默你干嘛？想去求苏总监？别傻了，她做的决定，谁也改不了！
这蠢货还想去送死？正好，让苏总监再骂他一顿，看他以后还怎么在圈子里混！
我甩开他的手，眼神冰冷。如果我听到的是真的，那王浩不仅抢了我的功劳，绿了我，
还想把我的职业生涯彻底毁掉。我敲响了苏晚晴办公室的门。进。
里面传来一道清冷的女声。我推门而入，苏晚晴正坐在办公桌后，头也不抬地看着文件，
精致的侧脸宛如冰雕。苏总监。她终于抬起眼，
那双漂亮的眸子里没有一丝温度：有事？关于项目BUG的事，我想解释一下。
她嘴角勾起一抹讥讽：解释？是想说你没责任，还是想说你被人陷害了？我还没开口，
一个清晰的女声在我脑海中响起。又是一个无能狂怒的。浪费时间。
下一个议程是和星海科技的视频会议，必须拿下他们的AI引擎授权。我心中一动。
星海科技的AI引擎？那不是他们公司内部测试，从不对外授权的核心技术吗？
我深吸一口气，决定赌一把。苏总监，我知道您时间宝贵。我只想说一句，
星海科技的『天穹』AI引擎，他们的首席技术官李博士，是我大学的学长，关系还不错。
苏晚晴翻动文件的手，停住了。她终于正眼看我，眼神里带着一丝审视和惊疑。
他怎么知道我要谈星海科技？难道消息泄露了？不对，这个项目的保密等级是S级，
只有我和CEO知道。她的心声充满了困惑。我故作镇定，
继续加码：我知道『天穹』引擎从不对外授权，但李学长欠我一个人情。如果公司需要，
或许……我可以试试。苏晚晴沉默了。办公室里安静得可怕，
我甚至能听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几秒钟后，她合上了文件。你的意思是，
你能帮公司拿到『天穹』的授权？我只能说，我尽力一试。有意思。
一个即将被开除的程序员，居然知道公司S级的商业机密，还声称能搭上星海科技的线。
这个人，要么是在撒一个弥天大谎，要么……他背后有人。不管怎样，
这都是一个机会。王浩那个废物，跟了三个月连星海的门都没摸到。赌一把。
如果他成功了，这个BUG的责任可以重新调查。如果他失败了，再开除也不迟。
听到这里，我心里的大石终于落了地。她站起身，走到我面前，一股淡淡的馨香传来。
许默，是吧？是。我给你一周时间。拿到授权，你不仅可以留下，
BUG的事我也会彻查。拿不到，她顿了顿，眼神锐利如刀，你就从这个行业消失吧。
我走出苏晚晴办公室的时候，王浩和一群同事正等在外面看好戏。怎么样？被骂惨了吧？
王浩幸灾乐祸地凑上来。这下死心了吧？废物就该有废物的样子。我瞥了他一眼，
淡淡道：苏总监让我负责星海科技的项目，一周内拿下授权。整个办公区瞬间鸦雀无声。
王浩的笑容僵在脸上，像是见了鬼。不……不可能！
苏总监怎么会把这么重要的项目交给你？他妈的，这怎么回事？苏晚晴疯了吗？
把S级项目给一个要被开除的人？难道这小子背后有靠山？周围的同事也开始窃窃私语。
我去，反转了？不是要被开除吗？星海科技？就是那个号称技术壁垒最高的公司？
让许默去？开玩笑吧。有好戏看了，王浩的脸都绿了。我没理会众人的反应，
径直回到自己的工位。打开电脑，我迅速搜索了李学长的联系方式。毕业后我们联系不多，
但我记得他确实去了星海科技，已经是技术高管。电话拨通了。喂，哪位？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熟悉又有些疲惫的声音。李学长，是我，许默。许默？
李学奇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稀客啊，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我开门见山：学长，我想跟您谈谈『天穹』引擎的授权。电话那头瞬间沉默了。
过了好一会儿，李学奇才叹了口气：许默，不是我不帮你。你也知道，
『天穹』是我们的命根子，公司有规定，绝不对外授权。这在我的意料之中。
我继续说：学长，我知道贵公司最近在攻克一个关于『动态环境实时渲染』的技术难题，
对吗？电话那头，李学奇的呼吸猛地一滞。你……你怎么知道？这当然不是我知道的，
而是我刚刚走进办公室时，从一个技术大牛同事的心声里听到的。唉，
星海的『天穹』要是能解决动态渲染的瓶颈，就真是无敌了。可惜，听说他们卡了半年了。
我故作高深地笑了笑：学长，我们公司在图形学和实时渲染这块，刚好有一些新的突破。
或许，我们可以进行技术交换。李学奇再次沉默了。这一次，沉默的时间更长。我知道，
他心动了。许默，这件事我做不了主。这样，明天你来我们公司，
我安排你和我们的CEO见一面。好。挂了电话，我长舒一口气。第一步，成了。
这时，我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林薇发来的微信。阿默，我听说了公司的事，你别难过。
晚上我陪你吃饭，好吗？看着这条信息，我心里一阵发冷。如果不是听到了王浩的心声，
我恐怕现在还被蒙在鼓里，感激涕零地去吃这顿安慰饭。我回复：不了，晚上要加班。
她很快回了过来：加班？你不是……她大概想说你不是被开除了吗，
但话到一半又删掉了。苏总监给了我一个新项目，很重要。我回道。那边沉默了很久，
才发来一个字：好。我关掉手机，眼神冷了下来。王浩，林薇。我们走着瞧。第二天，
我准时出现在星海科技的楼下。李学长亲自下来接我，表情复杂。许默，你小子可以啊，
几年不见，都学会藏拙了。我笑了笑：混口饭吃而已。走进会议室，
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的中年男人站了起来。
李学长介绍道：这位是我们CEO，张总。这位是我的学弟，许默。张总和我握了握手，
笑容和煦：许先生，请坐。听学奇说，你们公司有办法解决我们的技术难题？我点点头，
正准备开口，脑海里却响起了张总的心声。这年轻人看着普普通通，真有那么大本事？哼，
不管他有什么方案，都得把价格压到最低。我们的底线是，
最多出让『天穹』引擎10%的非核心功能使用权。而且，必须签对赌协议。
如果他们的技术一年内被市场淘汰，授权自动作废。好家伙，真是个老狐狸。
我心里有了底，微微一笑：张总，技术方案是公司的机密，在签意向合同前，
我不能透露太多。但我可以保证，我们的方案绝对是目前市场上最前沿的。接着，
我话锋一转：不过，我们想要的，是『天穹』引擎的完全授权，包括后续的更新迭代。
张总的笑容一僵。李学长也急了：许默，这不可能！完全授权，
公司董事会绝对不会同意的！这小子疯了吧？狮子大开口！完全授权？
他以为『天穹』是大白菜吗？张总的心声充满了不屑。我看着他，
不慌不忙地抛出第二个炸弹。张总，据我所知，贵公司的主要竞争对手『天环智能』，
最近也在秘密研发类似的技术，而且他们的后台，是海外的资本巨头『北极星资本』，对吗？
这个消息，是我昨晚熬夜翻遍了国内外所有科技论坛和新闻，
结合几个零碎的、从公司高层那里听来的心声，拼凑推断出来的。张总的脸色，终于变了。
他……他怎么连这个都知道？！这件事只有董事会核心的几个人清楚！
难道我们公司有内鬼？他的心声里，第一次出现了慌乱。我乘胜追击：张总，
商场如战场，时间就是生命。等你们的技术难题解决，可能市场已经被『天环』抢占了。
到时候，『天穹』再厉害，也只能是屠龙之技。用一个未来的、不确定的市场，
换取我们一个确定的、能立刻解决你们燃眉之急的方案，
以及『天穹』引擎更广阔的应用前景。这笔买卖，您觉得亏吗？会议室里，落针可闻。
张总死死地盯着我，眼神像鹰一样锐利。他的内心正在天人交战。这小子不简单。
他不仅知道我们的技术瓶颈，还知道我们最大的外部威胁。他手里的牌，比我想象的要多。
完全授权……风险太大了。但是如果他说的是真的，
天环真的抢先一步……那星海就完了。赌！必须赌！大不了，
在合同里增加更多的限制条款！过了许久，他缓缓开口，声音有些沙哑：许先生，
你的提议，原则上……我可以同意。但是，合同细节，我们需要再谈。我笑了。当然。
当我拿着签好的意向合同回到公司时，整个部门都轰动了。王浩第一个冲过来看，
当他看到合同上星海科技CEO的签名和公章时，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
这……这不可能！绝对是假的！他失声叫道。假的！一定是P的！
他一个废物怎么可能一天之内就拿下星海的合同？我不信！我没理会他的歇斯底里，
径直走向苏晚晴的办公室。这一次，我连门都没敲。推开门，苏晚晴正和一个男人站在一起，
似乎在争论什么。看到我进来，两人同时停下。那个男人我认识，是公司的副总，
也是CEO的亲戚，叫陈立。陈立看到我，皱起了眉头：没规矩，不知道敲门吗？
这不就是那个捅娄子的程序员吗？他来干什么？苏晚晴的目光落在我手里的合同上，
眼神一亮。他真的拿到了？我把合同放在她桌上：苏总监，幸不辱命。
苏晚晴拿起合同，快速浏览了一遍，连她那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上，
都出现了一丝难以置信的动容。陈立也凑过来看，随即发出一声嗤笑：意向合同而已，
有什么了不起的？能不能转化成正式合同还两说呢。而且，完全授权？许默，
你知不知道这会让我们公司付出多大的代价？哼，苏晚晴这女人，
为了业绩真是不择手段。居然让一个新人去谈这么重要的项目。要是谈崩了，
责任还不是整个部门担？不过也好，正好借这个机会打压一下她。等我把她挤走，
项目总监的位置就是我的了。我冷眼看着陈立。原来又是一个想把苏晚晴拉下马的。
苏晚晴却没理他，她看着我，问道：他们提了什么技术交换的条件？
动态环境实时渲染的完整解决方案。我回答。陈立立刻跳了起来：什么？
那可是我们研发部花了半年心血才做出来的东西！还没申请专利呢！就这么给他们了？
苏晚晴，你这是在出卖公司资产！苏晚晴的脸色冷了下来：陈副总，
现在是我在负责这个项目。你负责？你负得起这个责吗？两人针锋相对，火药味十足。
我脑海里，却同时响起了两个人的心声。苏晚晴：陈立这个蠢货，只看到眼前的技术，
却看不到『天穹』引擎背后巨大的战略价值。只要拿下『天穹』，
我们就能在三年内成为行业第一。这点技术交换，值得。陈立：骂吧，骂得越凶越好。
最好闹到CEO那里去。我就不信，CEO会为了你一个外人，得罪我这个亲戚。这个项目，
必须搅黄！我瞬间明白了。陈立根本不在乎公司利益，他只想搞砸这件事，打击苏晚晴。
我必须帮苏晚晴。我清了清嗓子，开口道：陈副总，您可能不知道。我们给出的技术方案，
其实……是***版的。陈立和苏晚晴同时一愣，看向我。
我继续面不改色地胡扯：方案的核心算法，我做了保留。足以解决星海目前的问题，
但离真正的完整版，还差了至少30%的性能。这件事，只有我和苏总监知道。
苏晚晴何等聪明，立刻反应过来，配合道：没错。这是我的决定。
陈立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什么？还有后手？这臭小子，居然敢骗我？不对，
苏晚晴也承认了。难道是真的？妈的，这下没借口了。
他悻悻地哼了一声：最好是这样！要是出了问题，你们俩都吃不了兜着走！说完，
他摔门而出。办公室里只剩下我和苏晚晴。她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丝探究和……欣赏？
这小子，脑子转得真快。居然能想到用这种方法堵住陈立的嘴。而且，胆子也很大，
敢当着我的面撒谎。不过，他为什么要帮我？我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
挠了挠头：苏总监，那个……我就是随口一说。她突然笑了。像是冰山融化，春暖花开。
我一瞬间竟有些看呆了。做得不错。她拿起桌上的内部电话，通知下去，
关于许默之前项目BUG的问题，成立专项小组，重新调查。由我亲自督办。挂了电话，
她看向我：从今天起，你直接向我汇报。星海的项目，你全权负责。还有，
她顿了顿，下班后，有空吗？一起吃个饭，庆祝一下。和冰山女王共进晚餐，这体验，
全公司估计我是独一份。餐厅是她选的，很安静的私房菜馆。没有了公司的身份，
她似乎也放松了一些，不再是那副生人勿近的样子。今天，谢谢你。她举起茶杯。
分内之事。我跟她碰了一下。他好像不怕我了。之前在公司，
看我的眼神总是躲躲闪闪的。不过，他到底是怎么知道那么多机密的？星海的事，
陈立的事……他就像开了上帝视角。我心里一紧。读心术这个秘密，绝对不能暴露。
我只能继续装傻：我就是运气好，加上平时喜欢看些行业新闻，瞎猜的。她显然不信，
但也没追问。算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只要他对公司无害，甚至有利，
我没必要刨根问底。听到这，我松了口气。这顿饭吃得还算愉快。我们聊了很多，
从行业趋势到技术前景，我发现她不仅是个管理者，也是个技术专家，很多观点都一针见血。
吃完饭，她开车送我回家。到了我家小区楼下，我正要下车，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林薇。
她旁边还站着一个人，王浩。两人似乎在拉扯，林薇想走，王浩却抓着她的手不放。
我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苏晚晴也看到了，她挑了挑眉：女朋友？原来他有女朋友。
看样子，还遇上麻烦了。我解开安全带：苏总监，谢谢您送我回来。我先下去了。
她却突然锁了车门。别急。她红唇微勾，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看戏。正好，
让我看看这个小骗子打算怎么处理这种『火葬场』。我：……楼下，
王浩的声音隐约传来。薇薇，你别生气啊！我也不知道许默那小子走了什么狗屎运！
你放开我！王浩，我们说好的，等他被开除了，你就跟公司申请把我调到项目组！
林薇的声音带着哭腔。快了快了！他那个项目肯定得黄！到时候苏晚晴也保不住他！
车里，我面无表情地听着。虽然早就知道，但亲耳听到，心脏还是像被针扎了一下。
苏晚晴瞥了我一眼，眼神里带着一丝……同情？被联手背叛了啊，真惨。不过，
这女的眼光也太差了。放着身边这个潜力股不要，去选王浩那种货色。我深吸一口气，
推开车门。苏总监，戏看完了，我该下去了。她没再拦我，
只是说了一句：需要帮忙就开口。我走下车，径直朝着那对狗男女走去。
聊得挺开心啊。我的声音不大，但足够让王浩和林薇吓得浑身一哆嗦。
两人像触电一样分开。林薇看到我，脸色煞白，眼神慌乱：阿默……你……你怎么在这里？
王浩则是一副见了鬼的表情，结结巴巴地说：许……许默，你别误会，
我就是跟林薇……聊聊工作。操！他怎么会在这里？还开着苏晚晴的车？
他们俩……王浩的目光落在我身后的保时捷上，脸色变得更加难看。我懒得跟他们废话，
看着林薇，平静地问：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林薇咬着嘴唇，不敢看我。
王浩却梗着脖子，破罐子破摔道：是又怎么样？许默，你就是个废物！
薇薇跟着你有什么前途？我能给她想要的，你能吗？你能给她什么？项目组的职位？
我讥讽地笑了，王浩，你是不是忘了，你现在连自己的位置都快保不住了。
王浩脸色一变：你什么意思？这小子在诈我？BUG的事不是已经定性了吗？
我没理他，转向林薇，从钱包里拿出一张卡。这里面有五万块钱，密码是你的生日。
算是我们这几年的情分，以后，别再联系了。这张卡，是我准备用来付我们新房首付的。
林薇看着那张卡，眼圈红了，却没有接。阿默，你听我解释……解释？我笑了，
是解释你一边跟我规划未来，一边帮着他把我的项目搞砸？还是解释你刚才说的，
等我被开除了，就让他把你调进项目组？林薇的脸，彻底没了血色。她没想到，
我全都听到了。王浩也慌了，他不知道我为什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就在这时，车窗降下，
苏晚晴清冷的声音传来。许默，上车。CEO找我们开紧急会议。她戴着一副墨镜，
看不清表情，但那股女王气场，瞬间碾压了全场。王浩和林薇都呆住了。CEO？紧急会议？
我没再看他们一眼，转身拉开车门，坐了进去。保时捷发出一声低吼，绝尘而去。
从后视镜里，我看到林薇瘫坐在地上，而王浩，则是一脸的惊恐和绝望。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