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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云深一去无踪迹,犹有玉屑落山坪。

发表时间: 2025-09-15
3.《嵩巅遇月人》月本铜仪缀玉瑛,嵩峰偶见斧衣轻。

云深一去无踪迹,犹有玉屑落山坪。

大和年间,嵩山深处的雾总比别处浓。

郑仁本的表弟和一个王秀才结伴游山,走着走着就迷了路。

日头偏西时,他俩撞见个穿白衣的人,正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手里拿着把玉斧,一下下凿着身边的白石头,碎石子像雪粒似的往下掉。

“请问先生,这荒山里哪有落脚处?”

表弟拱手问路。

白衣人抬眼,声音清得像山涧水:“你们随我来。”

他起身时,那堆白石头突然飘了起来,跟着他往前走——原来不是石头,是堆碎玉。

到了一处洞穴,白衣人从怀里摸出个小袋子,倒出些米粒似的东西,递过来:“这是玉屑饭,吃了不饿。”

两人正惊奇,就听白衣人指着天上说:“你们看那月亮,可不是圆圆满满的。

它像个铜球,表面坑坑洼洼,是靠八万二千户匠人轮流修补。

我就是其中一户,今天轮休,出来采点玉料。”

说着,他往空中一指,那些碎玉突然聚成个玉盘,托着他慢慢升起。

王秀才慌忙追问:“那月亮上的阴影,真是桂树吗?”

白衣人在半空中笑了,声音越来越远:“不过是些凸起来的疙瘩罢了——”话音未落,人己钻进云层,只剩几片玉屑慢悠悠飘下来,落在两人手心里,凉丝丝的,一捏就化了。

等他们回过神,发现自己竟站在山脚下的官道上,刚才的洞穴和碎石,都没了踪影。

后来才知道,那白衣人,原是月亮上的修月匠。

4.《镜血谶》铜鉴无端血晕流,谶言暗刻乱离由。

金刀木易终成谶,一镜寒光照帝州。

唐僖宗中和三年,长安城弥漫着山雨欲来的紧张气息。

太极宫的一间偏殿里,宫女绿翘正轻手轻脚整理妆奁。

当她揭开铜镜盒盖,一声惊恐尖叫划破寂静——那铜镜竟在自行渗血!

殷红血珠从镜面边缘冒出,汇聚、滑落,滴在绸缎垫子上,洇出诡异图案。

绿翘吓得瘫倒在地,待缓过神,铜镜中竟缓缓浮现出模糊人影。

人影飘忽,口中念念有词:“木易若逢千嶂里,金刀首向九重开。”

绿翘虽不解其意,却被那阴森氛围吓得浑身发抖,匆忙跑去禀报。

消息很快传到僖宗耳中。

彼时,黄巢起义军势力渐盛,朝廷内忧外患。

僖宗听闻铜镜异象,面色惨白,急召钦天监。

钦天监官员匆匆赶来,对着铜镜端详许久,伏地颤声道:“陛下,‘木易’乃‘杨’字,‘金刀’为‘刘’字,恐预示着有杨姓、刘姓之人将掀起大乱,攻破长安!”

僖宗瘫坐在龙椅上,冷汗湿透龙袍。

他想起朝中势力错综复杂,杨姓、刘姓大臣众多,谁会是这谶语中的主角?

此后,宫中人心惶惶。

大臣们互相猜忌,稍有不慎便被怀疑与谶语有关。

然而,还未等僖宗和大臣们想出应对之策,黄巢起义军迅速逼近。

数月后,长安城破,僖宗仓皇出逃。

首到此时,众人再回味铜镜上的谶语,无不脊背发凉,那诡异的预言,竟真的一步步应验,成为大唐盛世崩塌的可怖前奏 。

5.《李相谶》蜀雨沾衫客路长,老妪言破鬓边霜。

廿年宰相西川镇,始信前尘早定章。

元和六年暮春,蜀地的雨总带着股湿冷的潮气。

刚在科场落第的李固言,正沿着锦官城的石板路漫无目的地走。

他科举失利,盘缠将尽,长衫下摆己磨出毛边,手里攥着的那卷《文选》,纸页被雨水浸得发皱。

街角馄饨摊的热气里,坐着个穿粗布褐衣的老妇,正就着咸菜喝稀粥。

见李固言驻足,老妇抬头看了他一眼,浑浊的眼睛里突然亮了亮,开口道:“郎君可是从长安来?”

李固言一愣,点头应是。

老妇放下粥碗,指节粗大的手在围裙上擦了擦:“我看郎君骨相,明年定能在芙蓉镜下得中,二十西年后会拜相,将来还要回蜀地做节度使。”

这话听得李固言心头一跳。

彼时他连进士都不是,拜相、镇蜀更是想都不敢想。

他掏出仅剩的几枚铜钱,想请老妇多说几句,老妇却摆了摆手:“说多无益,郎君且记着便是。”

说罢收拾碗筷,转身走进巷弄,背影很快消失在雨雾里。

李固言只当是老妇随口宽慰,没再多想。

谁知次年开春,他果然进士及第。

放榜那日,贡院门前的芙蓉花开得正好,新科进士按例要在镜前簪花,他望着镜中自己的模样,突然想起蜀地老妇的话,后背竟渗出层薄汗。

往后二十余年,李固言的仕途果然平顺。

大和年间,他官至宰相;又过数年,朝廷下旨命他出镇西川——正是当年遇见老妇的蜀地。

赴任途中,李固言特意绕道锦官城,想寻那老妇的踪迹。

可街角的馄饨摊早己换了新主,问遍街坊,都说从没见过这样一位老妇,只说多年前确有个摆摊的婆婆,不知哪日起就没再来过。

那日雨后,李固言站在巷口,看着石板路上的水洼映出自己的官袍身影,忽然觉得,有些话或许不是预言,只是有人提前看见了时光里的脚印。

6.翟天师驱龙谶语《翟仙驱龙谶》嘉陵浪怒起蛟龙,一语“八人”藏化工。

火劫过后江波静,犹见残碑记鬼雄。

开元年间,蜀地嘉陵江常有龙患。

江水骤涨时,浪头里总翻着青黑色鳞甲,冲垮岸边田舍,百姓夜不敢眠。

时任果州刺史的翟乾佑,据传通玄术,常于江边设坛。

一日,他望着浊浪拍岸的江面,忽对左右属吏道:“此龙虽凶,却惧‘八人’。”

众人不解,问“八人”何意,翟乾佑只捻须浅笑,不再多言。

次年孟夏,江边街市突发大火。

风助火势,从酉时烧至寅时,三百余间店肆化为焦土,连江边的龙王庙也烧得只剩残垣。

火光中,有人见庙梁上刻的“龙”字被火舌舔过,竟裂成“八人”两字。

待火灭后,属吏们清理瓦砾时猛然醒悟——翟天师说的“八人”,原是“火”字的拆写,早己预言了这场劫难。

更奇的是,经此大火,嘉陵江的龙患竟自行平息。

百姓都说,是火龙斗走了水龙,翟天师的谶语,原是借天道驱邪。

后来果州人为他立祠,碑文中刻着“一语破玄机,水火自相制”,至今蜀地老辈人说起这段事,仍能指认当年火场遗址,说那片土地下,还埋着被龙鳞烧焦的砖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