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视频自动下滑到了一个法律博主直播间，传出耳熟的女声：“男友供我上学花了50万，已经还了10万，本来想还完再提分手，但我不想等了。”
“如果分手后他非要***我，我能慢慢还吗？”弹幕里唰地一下全是骂她的，说她狼心狗肺。
她语气平静地说道：“如果我狼心狗肺，我根本不会还这笔钱，我对他早就没感情了，难道要我为了50万搭进去一辈子？”我心里咯噔一下，这些年我供沈黎上学确实花了50万。
可又觉得是自己多想，因为她从来没提过要还钱的事。
打了女友半个小时的电话终于被接通，直播间的连线也戛然而止。
“沈黎，今天是我生日——”“你又悄悄来找我了？不是说了等你专升本成功再见面吗？”我的话被噎了回去。
突然瞟到她桌面角落里打开的记事本，第一页写了五个字“还债记录本”。
专升本给他买资料：188元。
找他的打车费：35元。
生日送他男士香水：380元。
总计：已还10万元。
……想到刚刚的直播间里的女声，耳朵嗡的一下，像扎入了几百根细针。
账本上，连买套的费用也AA写在还款里。
话筒里传来一声叹气：“刘建国，你能不能上进些，你的人生难道要像你名字一样平平无奇吗？”“资料我给你买了，重点也都画了，如果你自己不努力，我们的差距只会越来越大！”沈黎嫌我的名字土，很少叫我全名，除非特别生气的时候。
我深吸一口气装作平静，可声音还是抖的：“你画重点的费用，要不要也算一算？”沈黎有些摸不着头脑，“什么意思？什么费用？”她继续忍着火，“刘建国，不是给别人修车存钱就能嫁给我，我一个博士，男朋友起码得是个本科。”
这时沈黎的室友进了房间，上下打量着我系着围裙的样子。
她支支吾吾道：“小黎刚刚给我发消息了，说如果在门口碰到你，别让你进她房间。”
我心里有些莫名的羞愧，起身正要逃出去。
大门的密码声滴滴地响，门被打开，我心里一紧以为是沈黎回来了。
室友回头看了来人，脸上染满笑意。
“又来给沈黎还资料呀小师弟，这密码刚换，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呢。”
戴着金丝框眼镜的男孩语气平静，“你们一换密码，沈师姐就马上告诉我了。”
我有些无所适从，刚刚因为没有大门密码，在门口等了一个小时才碰巧遇到她室友回来。
原来沈黎的边界感，只针对我。
他一转头看到了我，上下扫了一眼，“这位是？”“你们请的做饭厨师？平常沈师姐不是都自己下厨吗？”室友咳嗽了几声打断她的话，有些尴尬地小声说：“这是沈黎的男朋友，叫……”不知道为什么，我看着他突然连名字也说不出口。
男孩明显僵了一下，有些敷衍地道歉，“对不起，沈师姐从来没说过她谈恋爱了，我没往那方面想。”
他反倒像个男主人一样给我倒了一杯茶。
“我叫苏牧，一会儿我们师门有聚餐你去吗？”我条件反射地推开杯子。
“怎么了？”“沈黎有洁癖……从不让人用她的杯子喝水。”
苏牧扑哧一笑，拿起沈黎杯子就开始往嘴里送。
“怎么会，我每次来都用沈师姐的杯子喝水，还给她摔碎了好几个。”
我有些茫然，才发现这个房间，到处都是苏牧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