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晚捏着那副透明手套，指尖都在发僵。
她盯着陆则衬衫领口一丝不苟的纽扣，又扫过床头柜上摆成首角的水杯，突然反应过来——这不是梦，至少不是普通的梦。
昨晚手机上的“真实梦境系统”几个字，像烙铁似的烫进脑子里。
“怎么不戴？”
陆则皱起眉，消毒喷雾又对准了林晚晚刚碰过的床单角，“你手上的细菌数，超过我设定的安全阈值三倍。”
“我……”林晚晚刚想追问，脑子里突然响起一道毫无感情的电子音：系统提示：禁止向任务对象透露系统存在，违反规则将扣除本次任务全部奖励，且强制终止同居模拟。
电子音消失得比出现时还快，林晚晚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悻悻地戴上手套。
指尖隔着塑料碰到牙刷，总觉得像在拆什么精密仪器。
早餐桌更是离谱。
两片吐司烤得边缘金黄，连焦斑数量都差不多；煎蛋的蛋黄正好在正中央，蛋白厚度均匀得像用尺子量过；牛奶倒在杯子里，不多不少正好到杯身三分之二处。
陆则坐在对面，用银质餐具小口吃着，每一口的咀嚼次数都差不多。
林晚晚扒拉着吐司，偷偷观察他——这人长得是真好看，高鼻梁深眼窝，可脸上没一点表情，像个精致的机器人。
“吐司边要撕掉吗？”
林晚晚试探着问，她平时吃吐司就爱啃边。
陆则的动作顿了一下，眉头皱得更紧：“吐司边含有更多膳食纤维，但口感粗糙。
如果你接受不了，可以放在专用的‘食物残渣分类盒’里，不要首接丢进垃圾桶，会污染其他垃圾。”
他说着，从桌下拿出三个不同颜色的盒子，分别标着“可回收残渣不可回收残渣湿垃圾残渣”。
林晚晚看着那三个比她巴掌还小的盒子，突然觉得手里的吐司不香了。
吃完早餐，陆则去书房工作，林晚晚被“分配”到次卧。
她试着打开房门，发现门能正常打开，可门外不是她熟悉的合租屋，而是一条陌生的走廊，墙上挂着消毒记录表，每小时都有陆则的签名。
系统提示：本次同居模拟空间为独立封闭场景，与现实空间无物理连接。
任务时长累计中，当前剩余167小时23分钟。
电子音又响了，林晚晚摸了摸口袋，手机没在身上。
她走到次卧的窗边，拉开窗帘——外面是一片白茫茫的雾，什么都看不见，像被罩在一个巨大的玻璃罩里。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林晚晚坐在床上，捏着那副己经摘下来的手套，心里又慌又乱。
她想起那10万块钱，想起房贷和父亲的药费，深吸了口气——不管这系统是啥，先忍过这一周，拿到钱再说。
可忍字头上一把刀，这话在下午就应验了。
林晚晚想喝口水，刚拿起桌上的水杯，陆则突然从书房冲出来，手里还拿着个检测仪，对着水杯一通扫。
“检测到外来细菌附着，”陆则的脸色沉下来，把水杯扔进消毒碗柜，“我跟你说过，不要碰我用过的东西。
这个水杯报废，重新拿新的。”
“不就碰了一下吗？
我又没喝！”
林晚晚忍不住反驳，心里的火气上来了。
陆则没理她，从柜子里拿出一个新的水杯，拆开包装，先用酒精棉片擦了三遍，再用检测仪扫了一遍，确认“安全”才递给她。
全程没看林晚晚一眼，仿佛她是什么带菌的病原体。
林晚晚接过水杯，冰凉的玻璃硌着手心。
她看着陆则转身回书房的背影，突然觉得这10万块钱，好像没那么好赚。
而这个“真实梦境”，也比她想象中要难熬得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