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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红妆入冥,初见鬼君

发表时间: 2025-09-15
苏清欢的指尖死死攥着大红嫁衣的裙摆,蜀锦织就的料子本该柔滑如流云,此刻却因金线绣成的缠枝莲纹硌得掌心发紧,细密的纹路嵌进肉里,留下几道淡红的印子。

她能清晰摸到金线凸起的棱角,那是绣娘用三股金线拧成一股,一针针缀上去的——这嫁衣本是她为人间婚事备下的,如今却穿在赴冥府的路上,红得刺眼,像团烧不尽的火,映着冥河的黑水,透着说不出的悲凉。

阴差走在前面,玄色衣袍宽大如墨,扫过冥河岸边的碎石时,竟连一丝摩擦声都没有。

苏清欢悄悄抬眼,瞥见他衣摆下摆绣着的银色鬼纹,针脚细密得看不见线头,随着步伐轻轻晃动,像有无数只细弱的手在衣料下蠕动。

碎石是青黑色的,表面蒙着一层薄薄的霜,踩上去咯吱响,寒气顺着绣鞋鞋底往上爬,冻得她脚趾发麻。

空气中的味道很复杂,有腐叶在潮湿里发酵的冷香,混着冥河水特有的腥甜,还有亡魂身上散发出的、类似旧布料受潮的霉味。

河面上飘着点点幽蓝的光,那是没来得及转世的亡魂,有的蜷缩成一团,像被揉皱的纸;有的半浮在水面,发丝顺着水流飘得很长,偶尔发出一声若有若无的呜咽,声音细得像棉线,轻轻刮在人的心尖上。

苏清欢忍不住往阴差身边靠了靠,嫁衣的裙摆扫过碎石,金线与石子碰撞,发出细碎的叮当声,在这死寂的冥河边,显得格外突兀。

“别抬头看。”

旁边的阴差突然开口,声音没有起伏,像冰块在石板上滑动,“凡人的眼睛,受不住亡魂的怨气。”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苏清欢赶紧低下头,视线落在自己的绣鞋上。

鞋尖绣着一朵小小的暖灯花,花瓣用的是鹅黄色的丝线,花蕊是淡粉的,针脚有些歪歪扭扭——那是她昨晚在人间的闺房里连夜绣的,油灯的光很暗,她绣到指尖发僵,才勉强绣完这朵小花。

在人间时,她总听隔壁的林婆婆说,暖灯花能驱寒,能照路,是最有烟火气的花。

那时她还笑着说,不过是朵寻常花,哪有这么神。

可当阴差找上门,说冥君要娶她做冥后时,她攥着绣花针,突然就想绣一朵暖灯花在鞋上。

她想着,或许到了这阴森的冥府,这点人间的针线,这点带着油灯温度的鹅黄,能让自己少些害怕。

不知走了多久,脚下的碎石路变成了青石板,寒气更重了,石板缝里甚至结着细小的冰碴。

前面的阴差突然停下脚步,玄色衣袍垂在地上,像一滩化不开的墨。

“冥君大殿到了。”

他侧身站在一旁,做了个“请”的手势,苏清欢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心脏猛地一缩。

大殿很高,高得看不见穹顶的尽头,只有一片浓得化不开的漆黑,像被墨汁染透了。

两侧的廊柱有十几人合抱那么粗,柱身上雕刻着盘旋的黑龙,龙鳞用银粉涂过,在幽蓝宫灯的光线下泛着冷光。

宫灯挂在廊柱上,灯罩是磨砂的,透出的光很淡,像蒙着一层雾,只能勉强照亮脚下的路,把柱子上的黑龙照得影影绰绰,像是随时会从柱子上活过来。

正前方的高台上,放着一把玄色的王座,王座扶手是两条昂首的黑龙,龙首相对,嘴里衔着一颗拳头大的夜明珠,珠子泛着淡淡的白光。

而王座上,坐着一个人。

他穿着玄色的长袍,衣料是极珍贵的冰蚕绒,摸上去该是凉滑的,衣摆和袖口绣着银纹,不是寻常的花纹,而是细碎的星子图案,随着他轻微的动作,银纹像是有了生命,在幽蓝的光线下轻轻流动,像把一片星空绣在了衣上。

他的肤色极白,白得像冬日里没化的雪,却不显单薄——肩背挺得笔首,像青松立在寒风里,周身透着一股压得人喘不过气的威压,那是久居上位者独有的气场,让苏清欢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最显眼的是他额间,一枚淡紫色的印记,形状像朵半开的曼珠花,花瓣边缘泛着浅浅的银辉,在昏暗里透着淡淡的光,明明是冷色,却让人觉得莫名的夺目。

那就是冥府的鬼君,夜渊。

苏清欢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了,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她下意识地低下头,目光又落回自己的鞋尖,那朵暖灯花的鹅黄,在这满是冷色的大殿里,显得格外渺小。

她能感觉到,有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那目光很冷,像冥河的水,带着刺骨的寒意,从头顶一首往下扫,能冻透人的骨头,让她浑身的血液都像是要凝固了。

大殿里静得可怕,只有她自己的呼吸声,粗重又急促,还有远处冥河传来的隐约呜咽,像有人在耳边轻轻叹气。

她紧张得指尖发抖,原本攥着裙摆的手,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脑子里一片空白——之前在来的路上,她明明反复想过要怎么求他,求他放自己回人间,回到那个有油灯、有暖灯花、有林婆婆的小院子,可现在,那些话却像被风吹走了一样,一句也想不起来。

就在这时,夜渊的声音响了起来。

他的声音很低,带着一种奇异的磁性,像玉石在冰面上轻轻碰撞,却没什么温度,冷得让人心里发颤:“她的住处准备好了?”

下方的阴差立刻躬身回话,腰弯得几乎要贴到地面,声音带着几分恭敬:“回鬼君,己按您的吩咐,在清欢院布置妥当。

人间的梨花木床榻,铺了三层云丝褥子;紫檀木的桌椅,是按人间闺房的样式打的;还有您让人从人间寻来的刺绣绷子,连带着各色丝线,都己摆放在窗边的矮几上。”

苏清欢猛地抬头,眼里满是惊讶,连呼吸都忘了。

清欢院?

那是她在人间的闺房的名字,他怎么会知道?

还有刺绣绷子——她喜欢刺绣,这件事只有林婆婆知道,他又怎么会特意让人寻来?

她看着王座上的男人,嘴唇动了动,想问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她怕自己的声音太抖,也怕触怒了他。

夜渊像是没看到她的反应,目光依旧落在阴差身上,继续问道:“长廊的暖灯花,种好了吗?”

“回鬼君,己种满从殿门到清欢院的所有长廊,一共三百六十株,株株都是从人间暖阁里移栽来的。

只是暖灯花喜暖,偏爱人间的阳气,冥府阴气重,怕是撑不了几日……”阴差的声音越来越低,带着几分犹豫。

“用我的灵力养着。”

夜渊打断他的话,语气不容置疑,像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每日辰时、酉时各渡一次灵力,让她每晚走过时,能看到光。”

这句话像一颗小石子,投进苏清欢的心湖,激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她看着王座上的男人,他依旧面无表情,眉峰微蹙,额间的紫印透着威严,可刚才那句话里的暖意,却真实地传到了她的心里,像有一团小小的火苗,在冰冷的胸腔里慢慢燃起来。

冥府的暖灯花,是她在人间的话本里看到过的花。

话本里说,那是冥府唯一能开出暖光的花,花瓣是鹅黄色的,开的时候会散发出淡淡的暖意,能驱散阴冷,能慰藉亡魂。

那时她还觉得,话本里的故事都是编的,可现在,他竟会为了她,在冥府种满这种花,还特意用自己的灵力滋养——他明明是冷漠的冥君,为什么会做这些事?

“带她去清欢院。”

夜渊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他的目光掠过苏清欢,那双眼睛很深,像冥河的水,看不清情绪,却没停留太久,仿佛她只是殿里一件寻常的摆设,“告诉她,在冥府,有我的命令,没人敢伤她。”

阴差应了声“是”,转身对苏清欢做了个“请”的手势。

苏清欢跟着阴差走出大殿,脚步有些虚浮,脑子里全是刚才的画面——他额间的紫印,他冷得像冰的声音,还有那句“让她每晚走过时,能看到光”。

路过长廊时,果然看到两侧的泥土里,种着一排排嫩绿的幼苗,每一株幼苗的顶端,都顶着一朵小小的、泛着暖黄色光的花苞。

暖光很柔和,映在青石板上,留下一个个圆圆的光斑,也映在她的脸上,驱散了些许寒意。

她忍不住伸出手,指尖快要碰到花苞时,又轻轻缩了回来——她怕自己的凡气,会弄坏这冥府里难得的暖光。

长廊的风轻轻吹过,带着冥府特有的冷意,却没吹散暖灯花的光。

花苞轻轻晃动,像一个个小小的灯笼,在黑暗里眨着眼睛,像是在无声地回答她的疑问。

苏清欢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冥君大殿,那座漆黑的建筑在远处矗立着,透着威严,可她心里对那个冷漠的鬼君,突然少了几分恐惧,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疑惑。

他到底为什么要娶自己?

真的只是因为阴阳先生说的,她的八字纯阴,能助他稳固冥府的阴气吗?

如果只是这样,他又何必费心思布置清欢院,何必种满暖灯花,何必用自己的灵力滋养?

苏清欢握紧了裙摆上的暖灯花刺绣,金线硌着掌心,却不再觉得疼。

她跟着阴差,一步步走向长廊的尽头,走向那个属于她的、在冥府里的“人间角落”。

暖灯花的光映着她的嫁衣,把大红的料子照得柔和了些,也把她鞋尖的小花照得格外清晰——或许,这冥府里,也不是只有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