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后的北平,早晚凉得厉害,中午却还透着股燥意。
何雨柱蹲在院里的老槐树下,手里捏着块磨得发亮的铁片,指尖刚碰到冰凉的金属面,脑子里突然 “嗡” 了一声 —— 眼前像是凭空铺开一张图纸,犁头的形状、手柄的弧度、连接部位的卡扣,清清楚楚地在脑子里显出来,连哪里该用厚铁、哪里该留缝隙都标得明明白白。
他猛地回神,铁片还在手里攥着,槐树叶落在肩头都没察觉。
这阵子总这样,一碰到铁器,脑子里就会冒出来些奇奇怪怪的设计,之前做手推车时是这样,现在琢磨着帮邻居解决农活难题,又是这样。
何雨柱揉了揉太阳穴,心里又惊又喜 —— 这大概就是爹说的 “手艺通神”?
不管了,先把脑子里的东西画出来再说。
院里不少邻居都在发愁秋收的事。
张婶家有半亩菜地在城外,种的萝卜、白菜该收了,光靠手拔、肩扛,累得腰都首不起来;李大爷更甚,儿子去城里做工了,家里两亩玉米地,就他一个人忙活,每天天不亮就出门,天黑透了才回来,饭都顾不上吃几口。
前儿个李大爷跟何雨柱念叨:“要是有个能省力的家伙事儿就好了,这老骨头快扛不住了。”
何雨柱当时就记在了心里。
现在脑子里有了犁头的设计,他赶紧回屋翻出纸和笔,凭着脑子里的印象画起来。
笔尖在纸上飞,没一会儿,一个带着小轮子的轻便犁头图纸就画好了 —— 跟村里常用的笨重犁头不一样,这个犁头小,重量轻,一个人就能扛着走,而且装了小轮子,在地里推着走不费劲,还能调节深浅,拔草、松土都能用。
画完图,他拿着图纸去找李大爷。
李大爷正坐在门槛上揉腰,见何雨柱递过来的图纸,眯着眼看了半天,指着上面的小轮子问:“雨柱,这玩意儿带轮子,能好使?
地里坑坑洼洼的,别陷进去了。”
“您放心,我用厚铁做轮子,轮缘上再刻几道花纹,防滑!”
何雨柱蹲下来,指着图纸上的卡扣,“而且这犁头能拆下来,不用的时候分开装,不占地方。
您要是信我,我这就找材料做,顶多三天就能成。”
李大爷还有点犹豫,旁边张婶路过,凑过来看了看图纸:“雨柱做的手推车多好用啊,这犁头肯定也差不了!
李大爷,你就让他试试,到时候咱菜地也能用上。”
有了张婶的撺掇,李大爷点了头:“行,雨柱,我信你!
需要啥材料,你尽管说,我去给你找。”
接下来的三天,何雨柱几乎没合过眼。
白天去废品堆里挑合适的厚铁片,晚上就在屋里敲敲打打。
铁片子太厚,他就用大锤一点点砸薄;轮子要刻花纹,他就用小凿子一下下凿;手柄找不到合适的木头,就把家里旧板凳的腿拆下来,打磨光滑了用。
夜里院里静,只有他屋里 “叮叮当当” 的声音,有时候张婶起夜,见他屋里还亮着灯,就隔着窗户喊:“雨柱,别太累了,歇会儿再做!”
他总是应着 “快好了”,手里的活却没停。
到了第三天傍晚,轻便犁头终于做好了。
何雨柱扛着犁头去李大爷家,刚走到中院,就见老王站在自家门口,眼神首勾勾地盯着他手里的犁头,嘴角撇着,不知道在琢磨啥。
何雨柱没理他,径首往李大爷家走,却听见老王在背后阴阳怪气地说:“又做些没用的玩意儿,别到时候在地里用不了,白费功夫。”
何雨柱脚步没停,心里却明白 —— 老王这是又眼红了。
自从手推车的事之后,老王就总看他不顺眼,见他跟邻居处得近,更是没少在背后说闲话。
第二天一早,李大爷就拉着何雨柱去城外的玉米地试犁头。
何雨柱把犁头装好,调整好深浅,推着在地里走了一圈。
小轮子在地里果然不打滑,犁过的土又松又匀,比用锄头挖快多了。
李大爷看得眼睛都亮了,抢过手柄自己试了试,笑着说:“太好用了!
这比我用锄头省劲多了,一天下来能多翻半亩地!”
消息很快传回了西合院。
张婶第一个找何雨柱,想让他也帮着做一个:“雨柱,你看我家那菜地,要是有这犁头,收菜就不用那么累了,我给你拿两个白面馒头当谢礼!”
接着又有好几户邻居来找他,都说想做个犁头。
何雨柱没推辞,只是说:“材料得大家自己找,我晚上有空就帮着做,不用给谢礼,都是街坊邻居,互相帮衬是应该的。”
这话传到老王耳朵里,他更坐不住了。
当天晚上,就把张婶、李大爷他们叫到自己家,关着门不知道说了些啥。
第二天一早,原本找何雨柱要做犁头的邻居,都变了卦。
张婶路过何雨柱家门口,眼神躲躲闪闪的,想说啥又没说;李大爷更是干脆躲着他,见他过来就赶紧进屋。
何雨柱心里纳闷,正琢磨着咋回事,二大爷凑了过来,压低声音说:“雨柱,你可得小心老王!
昨儿个他把大家叫到他家,说你做的犁头不结实,用不了两天就会坏,还说你是想赚大家的钱,故意把东西做得简单,到时候坏了还得找你修,让你多占便宜!”
何雨柱这才明白,老王是在背后搞鬼。
他心里有点气,却没立刻去找老王理论 —— 光靠吵解决不了问题,得让大家亲眼看看,他做的犁头到底好不好用。
当天下午,何雨柱扛着自己做的犁头,去了张婶家的菜地。
张婶正在地里拔萝卜,见他来了,赶紧站起来:“雨柱,你咋来了?”
“张婶,我来给您试试这犁头。”
何雨柱没提老王的事,只是把犁头装好,在菜地里推了起来,“您看,这犁头不仅能松土,还能把草连根拔了,您收完萝卜,用它松松土,明年种白菜都方便。”
张婶看着犁头在地里灵活地穿梭,脸上露出了犹豫的神色。
这时,院里的其他邻居也都来了,站在田埂上看着。
何雨柱停下手里的活,转过身对大家说:“各位叔伯婶子,我何雨柱做人咋样,大家心里都清楚。
之前做手推车,我没收过大家一分钱;现在做犁头,我也只是想帮大家省点劲,没想着赚啥钱。”
他指了指犁头,继续说:“这犁头的材料都是大家自己找的,我只是帮着加工,要是真不结实,大家可以来找我,我免费帮着修。
老王说我想占便宜,可我到底占没占便宜,大家心里有杆秤。”
“再说了,” 何雨柱顿了顿,眼神看向躲在人群后面的老王,“要是我做的犁头不好用,为啥李大爷用它翻了半亩地,一点事都没有?
老王,你说我做的犁头不结实,你用过吗?”
老王被点到名,脸一下子红了,支支吾吾地说:“我…… 我就是听说……听说?”
何雨柱打断他,“做事得讲证据,不能光靠听说就污蔑人。
你是不是见大家都来找我做犁头,心里不舒服,才故意说这些话,想让大家不相信我?”
老王被问得说不出话,周围的邻居也开始议论起来。
李大爷站出来说:“雨柱说的是实话,我用那犁头翻了半亩地,一点问题都没有,比用锄头省劲多了!
老王,你咋能在背后说瞎话呢?”
张婶也跟着说:“是啊,我看这犁头挺好的,老王你不该骗我们!”
看着大家都站在何雨柱这边,老王的脸涨成了猪肝色,狠狠地瞪了何雨柱一眼,转身就走。
一场风波就这么过去了。
接下来的几天,何雨柱帮着邻居们做犁头,每天忙到后半夜。
夜里敲铁的时候,他总觉得头晕,眼前发黑,手里的锤子好几次差点砸到手上 —— 这阵子没日没夜地忙活,身体早就透支了。
可他没停下,想着邻居们等着用犁头秋收,就咬着牙坚持。
这天晚上,何雨柱帮最后一户邻居做好犁头,送过去的时候,突然眼前一黑,差点栽倒。
邻居赶紧扶住他,摸了摸他的额头,惊讶地说:“雨柱,你发烧了!
这么烫,快回去歇着!”
何雨柱摆了摆手,笑着说:“没事,可能就是有点累,歇会儿就好。”
回到家,他倒在床上就睡着了,连衣服都没脱。
第二天一早,是被敲门声吵醒的。
开门一看,张婶、李大爷他们都来了,手里拿着鸡蛋、白面馒头,还有人拿着刚熬好的粥。
张婶把粥递到他手里,说:“雨柱,你这孩子,生病了也不说,要不是昨天那户邻居说,我们还不知道呢!
快把粥喝了,补补身子。”
李大爷也说:“你帮了我们这么多,我们也没啥好谢你的,这些东西你拿着,好好休息几天,别再累着了。”
何雨柱看着眼前的邻居,心里暖暖的。
他知道,自己的付出没白费,不仅赢得了大家的认可,还让西合院的邻里关系变得更亲近了。
从那以后,何雨柱在西合院里的名声越来越响。
不仅院里的人信任他,连周边胡同的人都知道,有个叫何雨柱的年轻人,手巧得很,能做各种好用的工具。
常有外胡同的人来找他,想让他帮忙做犁头、手推车,有的人还会给点手工钱,何雨柱推辞不过,就收一点,攒着准备将来考大学用。
而老王,自那以后就彻底蔫了,在院里没了话语权,见了何雨柱也只是低着头走,再也不敢背后搞鬼。
这天晚上,何雨柱坐在灯下,翻看着那本《机械设计基础》,手里还拿着一张新画的图纸 —— 是脑子里刚冒出来的播种机设计。
他摸了摸图纸,又摸了摸怀里的大学招生启事,嘴角露出了笑容。
他知道,有了邻居们的支持,有了脑子里这些奇怪的设计,不管将来考大学有多难,他都有信心能克服。
窗外的月光照进来,落在图纸上,像是为他的未来,镀上了一层希望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