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怨泰国

大二那年，我们学校的双胞胎校花同时跳楼身亡。警方认定为自杀，

直到她们的尸体在停尸间同时睁开双眼。

总爱蹭我选修课的校霸突然瑟瑟发抖：“你爷爷是道士，你肯定也会那种东西对不对？

”我看着他身后两道一模一样的血痕，默默掏出爷爷给的铜钱剑。“不是自杀，是献祭。

”教导主任带着保安冲进来时，双胞胎的日记本正在老师办公桌上自燃。

灰烬中浮现出一行血字：“轮到你了。”副校长突然诡异一笑：“游戏才刚刚开始。

”---1 血印追魂我们学校那对双胞胎校花跳下去的时候，据说没发出一点声音，

像是约好了一样，趁着凌晨四点最沉最暗的夜色，

从新盖的、还没正式投入使用的实验楼顶楼，手拉着手，纵身一跃。尸体发现得也晚，

直到早读的学生路过，才被那两滩浸在薄雾里的、过于对称的暗红惊破了清晨。

警车呜哇呜哇地来，又呜哇呜哇地走。结论下得很快：自杀，排除他杀。压力大，抑郁症，

老生常谈的几个词，盖棺定论。学校内部的论坛炸了一天，

各种真假难辨的细节和猜测沸沸盈天，然后被更强硬的手腕按了下去，

删帖、禁言、各班班会统一口径，不许再议论。才两天，那实验楼底下连束花都没留下，

干净得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只有空气里那股味儿没散干净。

消毒水混着点若有似无的、甜腥的腐坏气，缠在实验楼周边新栽的香樟树苗里，风一过，

就钻进人鼻腔。第三天晚上，男生宿舍楼，307。

我正对着一本摊开的《周易参同契》走神，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一枚温润的古旧铜钱，

隔壁床的胖子鼾声震天，另外两个哥们戴着耳机在游戏里厮杀。冷不丁门被撞开，

一股带着寒气的、剧烈的喘息先砸了进来。我们宿舍的李强，人送外号“强哥”，

仗着家里有几个钱和一身横肉，在学校里横着走，逃课打架，惹是生非是常事，

唯独一门冷僻的《民俗学通论》他节节不落，

因为教课的是个脾气好、不点名还容易给高分的小老头。但我知道，他是冲我来的，或者说，

是冲我那个在老家有点名气的道士爷爷来的，

他总觉得我能从老爷子那儿漏出点什么“真东西”给他。此刻，这位强哥却没了往日的神气，

他脸色惨白得像刚刷的墙，嘴唇不受控制地哆嗦，额头上全是冷汗，把刘海都打湿了，

他冲进来，反手就把门砸上，背死死抵着门板，像是后面有鬼在追。

“林、林辰……”他眼珠子瞪得几乎要脱眶，直勾勾地盯住我，声音劈叉，裹着剧烈的战栗，

“你爷爷……你爷爷是干那个的……你肯定会！你肯定懂！对不对？救救我！他妈的救救我！

”宿舍里瞬间安静了。胖子的鼾声停了，另外两个也摘了耳机，

愕然地看着门口状若疯癫的李强。我皱了下眉。空气里除了李强带来的恐慌，

还渗进了一股极其细微的、冰冷的腥气。“你撞什么邪了？慢点说。”我放下铜钱，

声音尽量放平。“脚、脚印！”李强猛喘一口，抬手胡乱地指向门外，手指抖得不像话，

“红的！湿的！一路跟着我！从、从实验楼那边……两道！一模一样的！就在我后面！

回头看又没有！操他妈的没有啊！”他语无伦次，显然吓破了胆。另外两个室友面面相觑，

胖子嘟囔了一句：“强哥，噩梦做醒没？喝多了吧？”“放屁！”李强嘶吼，眼球爬满血丝，

“我亲眼看到的！刚才从网吧回来，抄近道从实验楼后面过，就感觉脖子后面发凉，一回头，

什么都没有！再走，就听见后面有滴水的声音，嗒，嗒，嗒的……我低头拿手机照，

就看见……就看见……”他喉咙里发出“咯咯”的怪响，巨大的恐惧攫住了他。

“两道血脚印！新鲜的！像是刚踩出来的！并排着！一直跟在我屁股后面！

我跑多快它跟多快！我停它就停！回头他妈的根本没人！不是人！不是人啊！

”他猛地扑过来，想抓我的胳膊，我侧身避开。宿舍里没人笑了。窗没关严，一阵风溜进来，

带着那股实验楼特有的、消毒水混着腐坏的气息，浓得让人反胃。

头顶的日光灯管像接触不良似的，猛地闪烁了两下，发出滋滋的电流声。我吸了口气，

那冷冽的腥气顺着气管往下钻，我走到窗边，往下看。楼下空无一人，

路灯昏暗的光晕在地上切割出模糊的界限，一切正常。不！

我的目光定格在李强刚才跑过来的路径上，水泥路面干燥，但在光影交界处，

依稀能看到两点几乎难以察觉的暗红色污迹，间隔很小，并排着，

一路延伸向远处黑暗的实验楼轮廓。我沉默地转身，

从床头锁着的抽屉里取出一个长条形的布包，拉开拉链，里面是一柄古旧的铜钱剑，

红绳缠绕，铜锈斑驳，却透着一股沉静的罡煞之气。“林辰，你……”一个室友迟疑地开口。

我没理会，指尖拂过剑身，一股微弱的暖意抵销着周遭莫名的寒意，然后，

我从布包内侧取出一个小瓷瓶，拔开塞子，倒出几滴清澈粘稠的液体，

抹在自己和李强的眼皮上。“牛眼泪？”李强颤声问，带着一丝抓到救命稻草的急切。

“薄荷精油，提神醒脑。”我面无表情地收回瓶子，“现在，再看你身后。”李强猛地一僵，

脖子像是生了锈的齿轮，极其缓慢地、发出“咔咔”的轻响，扭过头去。“啊——！！！！

”一声非人的、极度惊惧的惨叫猛地从他喉咙里迸发出来，刺得人耳膜生疼。他双眼翻白，

身体剧烈地抽搐，裤裆瞬间湿了一片，骚臭味弥漫开来，他指着空无一物的门口，

喉咙里只剩下“嗬嗬”的抽气声，然后双腿一软，烂泥一样瘫倒在地，直接吓晕了过去。

其他三个室友惊得跳起来，不知所措地看着口吐白沫的李强，又看看我，

眼神里充满了惊疑和恐惧。门口，空荡荡的。但在我的视野里，那里清晰地印着两行脚印。

血红色的，湿漉漉的，像是刚从血池里踏出，并排着，很小巧，应该是女孩子的尺寸，

它们从门外延伸进来，停在李强刚才站立的位置后方，不足半步远。粘稠的、暗红的血液，

正缓缓地从脚印的边缘渗出，无声地洇湿了一小片地面。空气一片死寂，那股甜腥的腐臭味，

浓得几乎化不开。我握紧了手中的铜钱剑，剑身微微嗡鸣。不是自杀！是献祭！

……没人敢再去动李强，也没人敢离开宿舍，最后还是打了急救电话，

救护车呜哇着把昏死过去的李强拉走了，宿舍里剩下的人，包括隔壁被惊动跑来打听的，

都大气不敢出，围在我旁边，眼神里的恐惧几乎要溢出来。“辰哥……刚，

刚才强子到底看见什么了？”胖子声音发颤，不住地往门口瞟。我没说话，

那两行血脚印在牛眼泪效力消退前就慢慢淡去了，

但那股阴冷的、带着怨毒的窥伺感却盘旋不去，像一条毒蛇，缠绕在每个人的脖颈周围。

事情绝不可能就这么结束，李强为什么会被盯上？他只是路过？还是因为他平时口无遮拦，

对那对双胞胎有过什么不敬的言论？或者……他无意中撞破了什么？直觉告诉我，

关键不在李强这个纨绔子弟身上，那对双胞胎，苏雅和苏静，

她们选择用最惨烈的方式结束生命，绝不会只是为了吓唬一个路人。怨气如此之重，

甚至化出了肉眼难辨的血痕追踪生人，这背后必然有天大的冤屈。“我得出去一趟。

”我站起身，重新将铜钱剑裹好，塞进背包，又检查了一下爷爷给的几道镇煞符。“出去？

现在？”室友惊了，“都快十一点了！外面……”“锁好门，别给陌生人开门，

谁敲门都别开，除非我回来。”我打断他，语气不容置疑。溜出宿舍楼并不难，

晚归的学生总有办法，夜里的校园安静得过分，白天的喧嚣被剥离后，

只剩下路灯惨白的光和过于浓重的黑暗，风停了，那股若有似无的腐臭味却愈发清晰，

像一条无形的线，引着人往某个方向去。2 天台诡影实验楼越是靠近，空气越是凝滞冰冷，

新栽的树苗在黑夜里张牙舞爪，投下破碎扭曲的影子，大楼黑洞洞地矗立着，

所有的窗户都像没有眼白的盲眼，沉默地俯视着靠近的不速之客。

警方拉的警戒线还没完全撤掉，但已经松垮地垂落在地，我轻易地钻了过去，

绕到楼后——双胞胎坠落的地方。地面被粗略的清理过，

但一些深色的印记已经顽强地渗入了水泥地的细微缝隙里，勾勒出两个人形的轮廓。

那股令人作呕的甜腥味在这里几乎达到了顶点。我屏住呼吸，从包里掏出一张黄符，

指尖掐诀，低喝一声：“显！”符纸无火自燃，幽蓝色的火苗跳跃了一下，顷刻烧成灰烬，

灰烬飘落，在那暗沉的人形印记上打了个旋，我并不是超度，而是显怨。刹那间，

耳边似乎响起极其细微、却尖锐到能刺破鼓膜的悲鸣，像是两个重叠在一起的女声，

充满了无尽的痛苦和愤怒，眼前景物微微一花，那两块地面上的暗色印记仿佛活了过来，

蠕动着，向上翻涌出粘稠的血液。强烈的怨念像冰针一样刺着我的灵台。我猛地后退一步，

压下胸腔翻涌的气血，果然是枉死，而且怨气深重，凝结不散。但这里不是第一现场，

要去一趟楼顶，实验楼的门锁着，我绕到侧面，找到一处监控死角，

借着楼下堆放的建筑杂物，手脚并用地攀上二楼一个未锁的窗户，翻了进去。

楼内充斥着新装修的化学涂料味和灰尘味，但那股阴冷的怨气依旧盘桓不去，甚至更浓，

安全通道的绿灯幽暗地亮着，像野兽的眼睛，我没有坐电梯，沿着楼梯一步步往上走。

脚步声在空旷的楼梯间里被无限放大，回声层层叠叠，仿佛不止我一个人在走。

顶楼的风很大，吹得人衣服猎猎作响，通往天台的铁门原本应该锁死，但此刻，

锁头却歪斜地挂在门鼻上，像是被什么巨力强行拗断的。我推开门，天台空旷，

粗糙的水泥地面落满了灰，我打着手电，仔细地搜寻，很快，在靠近边缘的地方，

我看到了并排的两双脚印，不是很清晰，但能辨认出来，旁边，

还有一些模糊的、凌乱的痕迹，像是挣扎拖拽时鞋底蹭出来的，而在更靠内的位置，

灰尘有被拂拭过的迹象，一小块区域相对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