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的消毒水味,比昨天更浓了。
王珊珊坐在床边,看着念念胳膊上扎着的输液针,指尖轻轻碰了碰女儿冰凉的小手。
医生刚走没多久,那句 “孩子情况不太好,可能时日无多,你们要有心理准备” 像块石头,压得她喘不过气。
她掏出手机,颤抖着拨通了宋恺威的号码 —— 这是她最后的希望。
听筒里却传来机械的女声:“您所拨打的号码己为空号。”
王珊珊的心猛地一沉,他连号码都换了,是彻底不想再跟她有任何牵扯。
她不死心,翻遍了通讯录。
大学同学、以前的同事、甚至多年没联系的远房亲戚,她挨着发消息借钱,说女儿重病急需用钱,承诺年后一定还。
可回复要么是 “我也没钱最近手头紧”,要么干脆石沉大海。
她又打开微信、QQ,在各种群里发求助信息,有人质疑她是骗子,有人冷嘲热讽 “当初当全职太太享清福,现在知道难了”,最后连群都被踢了出去。
窗外飘起了雪花,离过年只剩半个月。
王珊珊摸着口袋里仅剩的几十块钱,看着病床上呼吸微弱的念念,眼泪又掉了下来。
就在这时,手机突然响了,是大学同学李娜发来的微信:“珊珊,我给你找了个陌陌上的高薪***,不用坐班,挣得快,你要不要试试?”
王珊珊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回复 “要”。
李娜约她在医院附近的咖啡馆见面,一见面就神秘兮兮地说:“这活儿轻松,就是陪人聊聊天、见见面,一个月挣几万不成问题。”
“具体是做什么?”
王珊珊追问。
李娜支支吾吾半天,才压低声音说:“就是…… 陪单身或者离异的男人,聊点暧昧的,要是能约出来见面,收点‘好处费’。
说白了,就是靠颜值和嘴挣钱,要是愿意…… 还能挣更多。”
王珊珊的脸一下涨红了,她猛地站起来,声音带着怒气:“李娜,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这种涉色情的活儿你也介绍给我?”
李娜也急了:“王珊珊,你以为我想啊?
你天天在群里哭穷要借钱,我这不是帮你想办法吗?
你女儿等着钱救命,你有别的选择吗?”
这句话像针,扎进了王珊珊的心里。
是啊,她没有选择。
这几天她跑遍了人才市场,要么嫌她没工作经验,要么嫌她要照顾生病的孩子,根本没人愿意要她。
她坐回椅子上,双手捂住脸,声音带着哭腔:“…… 我再想想。”
回到医院,看着念念又开始发烧,护士催着补交住院费,王珊珊终于咬了咬牙,给李娜发了消息:“***。”
第二天,李娜带王珊珊去了一个偏僻的写字楼,见到了所谓的 “团队老大” 宋子明。
男人穿着花衬衫,留着寸头,眼神里带着算计:“想挣钱是吧?
我这儿有两条路,‘快钱’和‘慢钱’。”
他指了指桌子上的照片:“‘快钱’就是陪人过夜,一次几千块;‘慢钱’就是靠聊天卖惨,让男人自愿打赏,来钱慢但稳定。
你选哪个?”
王珊珊攥紧了衣角,指尖发白:“我选‘快钱’。”
她没时间等慢钱,念念的病拖不起。
宋子明笑了笑,扔过来一份合同:“签了它,你挣的钱,西六分,你六我西。
另外,得交 300 块培训费,我教你怎么找客户、怎么谈价格。”
王珊珊身上一分钱都没有,她只能跟李娜借了 300 块,递给宋子明。
宋子明收了钱,给了她一个陌陌号,昵称叫 “姗姗”,头像用的是一张 P 得面目全非的美女照片。
“你就用这个号,专找那些资料写着单身或者离异的男人聊,别上来就提钱,先套近乎,聊熟了再委婉说约见要‘辛苦费’。”
接下来的几天,王珊珊每天在医院走廊里抱着手机聊天。
可那些男人一上来就问些恶心的问题,有的还发不堪入目的照片,她实在受不了,拉黑了一个又一个。
一周过去了,她一个人都没约到。
宋子明找到了她,在医院走廊里当着其他人的面骂她:“你是不是傻?
放着钱不挣,还敢拉黑客户?
我看你就是故意的,想白拿我培训费是吧?”
王珊珊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可能被骗了。
可她没证据,300 块也拿不回来了,只能忍着气听宋子明骂。
就在她绝望的时候,陌陌上突然收到一条消息,发消息的人叫 “港湾”,资料里写着 “离异,自营公司”,头像还是那个戴墨镜的男人。
对方发来消息:“有空见个面吗?
价格好谈。”
王珊珊犹豫了。
她想起上次那个戴墨镜的男人,心里有些发怵。
可一想到念念还在等着钱,她还是回复了:“可以,你想怎么谈?”
“陪我一晚,5000 块。”
对方秒回,“地点在市中心的五星级酒店,明天晚上八点。”
5000 块,正好能给念念交一部分住院费。
王珊珊咬了咬牙,回复:“好。”
第二天晚上,王珊珊找护士帮忙照看念念,自己换了件干净的外套,打车去了酒店。
站在酒店门口,她深吸了一口气,推开门走了进去。
“是‘姗姗’吗?”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王珊珊抬头,看到那个戴墨镜的男人站在不远处,正朝着她笑。
男人摘下墨镜,露出一张英俊的脸,王珊珊突然觉得眼熟,可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跟我来。”
男人转身往包间走,王珊珊跟在后面,心里越来越慌。
进了包间,男人关上房门,突然说:“脱衣服吧。”
王珊珊的身体僵住了,她看着男人,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
这些天的委屈、绝望,在这一刻全都爆发了出来。
男人看到她哭,皱了皱眉,语气软了下来:“怎么了?
不愿意?”
王珊珊摇了摇头,眼泪却掉得更凶了。
她抬手,慢慢解开外套的扣子,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为了念念,她什么都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