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京城豪门姜家的私生女,很小的时候我就知道了。那天,我跟在母亲身后,
走进了那栋精致漂亮的别墅,那里的一切都很漂亮,是我从未见过的。
我羡慕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我想,住在这儿的人,一定很幸福。
母亲将我带到了这栋别墅的主人面前。对面站着我名义上的父亲姜池,还有他的妻子和孩子。
那个女孩很漂亮,穿着漂亮的公主裙,眼神倨傲,看向我的眼神里满是厌恶,或者说,
面前的每个人都满眼厌恶地看着我们,仿佛我们是什么脏东西般。他们谈判着,而我,
是我母亲的筹码。姜家并不想认回我,姜池给了我母亲两千万,并赠予了我们一套房子。
他们将我和我的母亲养在外面,唯一的要求就是不准我们将此事宣扬出去。
如果不是现在是法治社会,我敢保证他们绝对恨不得想弄死我们,而不是像现在一样,
用钱养着我们。母亲不满意这个结果,她将身后的我拽了出来,狠狠地掐着我,“阿池,
这是我们的女儿啊,阿池,你看看她……快,快叫爸爸……”我还没有开口,
那个身着公主裙的女孩跑了过来,我被她狠狠推了一把,“这是我爸爸!你们这些坏人,
快离开我家!”我跌倒在地,手肘被擦破了皮,鲜红的皮肉露了出来,没有人在意我的伤口。
我的母亲只是心疼地看着另一个女孩,我从未在她的脸上见过这种神情,这一刻的她,
好像才是位母亲。陆月语赶紧将女孩牵了回去,护在身后,母亲看到陆月语,
又恢复了刚刚那副疯疯癫癫的模样,她冲到陆月语面前,手高高举起,想给陆月语一巴掌。
她的手还没碰到陆月语,就被姜池一把抓着,姜池将她扔到了我身旁。我的母亲很不甘心,
她嘶吼着,一边控诉一边朝姜池靠近,她似乎是想拥抱姜池,
嘴里还诉说着我最爱你之类的疯言疯语。姜池桓来了保镖,保镖架着母亲,连带着我,
一起被扔出了姜家。母亲从地上爬起来,抓着我的手臂,神态癫狂,“你不是他的女儿吗?
怎么这么没用,连个人都留不住!哈哈,贱种!***的女儿,就是没用!也就这点出息!
哈哈哈!”她的双手死死钳住我的双臂,指甲深深嵌进我的皮肉,血渗了出来。
我的眉毛紧紧皱着,疼痛顺着手臂传向四肢百骸,我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滚落下来,
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但我仍旧执拗地直直盯着她。我看见她的嘴角高兴地向上翘起,
她对于我的这副惨样很满意。从小到大,她总是时不时地发疯,将自己灌个酩酊大醉,
然后将这些酒瓶一个个砸碎,嘴里咒骂着一个女人的名字,陆月语,姜池的妻子。
我总是小心翼翼地躲藏着,深怕被她发现,她咒骂完陆月语后,就开始找我,找到了,
就开始打我,恶毒,肮脏的语言不断灌进我的脑海,每当这个时候,她就会笑,
笑得格外开心。好几次,我被打得站不起来,还是隔壁的年轻夫妇发现并将我送去了医院,
我可能要被她打死了。那对年轻的夫妇会给我些面包偷偷藏起来吃,会给我上药,
但这终究是别人家的事,他们管不了太多。我向他们借了手机,我报了警。警察警告了她,
但这些都没有用,她在警察面前装得和正常人一样,就好像,她真的是一位可怜的母亲。
她诉说着她一位单亲母亲的不容易,她只是喝醉了发泄无意识打了我,
并保证她再也不会打我了。她太会演戏了,警察走后,她依旧殴打着我。自从那次,
我就没有机会报警了,她将我看得很紧。她每次打我到最后就会停手,她也不这样将我打死,
但可以打残。我知道,她想靠我这个姜池的女儿去挣得姜池的目光。我一直觉得,我对于她,
并不像她的女儿,更像她的仇人。如果不是好心的邻居,我早就被她打死了。
我的母亲并不满足姜家这样的处理,将这件事宣传的京城人人皆知,
给姜家狠狠的蒙上了一层羞辱。一夕之间,姜家股份暴跌,关于姜家家主的绯闻满城都是。
年轻夫妇也知道了这件事,他们看向我的目光带上了一丝自己都不曾察觉的厌恶。
他们清楚我的遭遇,却也不再帮助我了。每次看到我,他们的嘴唇欲言又止,却什么都没说,
只是沉默地走过,回到自己的家。之后他们搬走了,我也跟着母亲去了姜家给她的别墅里。
随着我渐渐长大,我开始有了些反抗的力气,可一个长期营养不良,还是个孩子的我,
怎么能敌过一个成年人的力量,哪怕这是个被烟酒掏空了身体的女人。我每次打我,
我就尖叫着躲开,我跑得很快,尖叫声会引来围观的人们,人们的指指点点让她脸面丢尽了,
她渐渐的开始打不到我了。也许是报应,又或者是老天爷开眼。
那个女人宿醉回家的路上跌进了河里,喝得烂醉的她没有力气爬上来,
夜晚的河边根本没有人,她微弱的呼吸声根本没人听见,她就这样淹死了。
我看着那个女人被警察从河水里打捞出来,身体被泡的浮肿,发白,
看不出一点曾经漂亮妩媚的模样。我低着头,被阴影埋没,旁人看不清我的模样。无人知晓,
我的嘴角正不可抑制地浮出一丝笑意,那个女人终于死了。姜家不喜欢我,也不欢迎我。
面对记者的采访,镜头前的我,泪眼婆娑,楚楚可怜。我只是一个孩子,我哭泣着,
不断的道歉,向周围的人,诉说着我对于妈妈去世的难过和悲伤,
自己营造成一个没了家人的可怜孩子。我想着,我跟那个女人,还是有点相像的,
一样的喜欢在外人面前演戏。十二岁那年,姜池迫于压力,将我认了回来。
我第二次见到我的父亲,姜家掌权人姜池。我其实并不想回姜家,毕竟我是私生女,
福利院也可以是我的归处。但最终姜家的老夫人发话了,姜家的血脉还是不能流落在外,
于是我被带了回去。我没有异议,因为我也是既得利益者,有姜家这个头衔在,
对于我的未来很有帮助。那天,我名义上的父亲厌恶地看着我,他们一家人一如五年前那般,
站在我的对面。名义上的哥哥和妹妹是与父亲脸上如出一辙的表情。
那位姜家夫人的脸上满是哀伤,她的眼神看得我浑身不舒服,确实,
我和那个女人破坏了她幸福美满的家庭,我对此感到愧疚。
我是她的丈夫和别的女人出轨的证据,我的出身就是原罪。但我并不认为这全是是我的错,
她的不幸不是我造成的,可我的不幸,是他们造成的。犯下罪孽的不是我,
我只是他们犯下罪孽的证据,私生子的出身是原罪,但如果,这个原罪不是我呢?
住进姜家别墅那晚,我被姜霁月推进了泳池,我名义上的哥哥,姜霁月动的手。
他站在一旁低声警告我,“姜无,你别想打姜家的主意,否则……”他似乎有些得意,
“我不介意让你在体会体会濒死的感觉。”说着,他猛地将人推进了一旁的泳池,我没躲,
一把攥紧了他的衣领,他被我一起拽了下来。湿漉漉的衣服紧贴着姜霁月的身躯,
他浑身都湿透了。此时已是深秋,冷风一吹,姜霁月不受控制地打着哆嗦。
我眼神怯怯地看向苏霁月,“哥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刚刚不小心摔了下去,
想抓着什么不掉下去,不是故意拉你的……”少年眼眸阴郁,眼神冷冷地盯着我,“姜无。
”少年的语气毫无起伏,姜霁月知道自己大意了,他居然被姜无拉得一个趔趄一起跌进水里,
她就是故意的。这个私生女,几年不见,胆子倒是大了不少。“别叫我哥,恶心。
”“姜大少爷,需要我扶你起来吗。”我改口的很快,我也并不是很想喊他哥。
女孩的手虚虚地向前耷拉着,似乎是等着他将手放上去然后拉他起身。
可女孩虽是询问的话语,语气里却没有丝毫询问,生硬,仿佛只是必走的一道流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