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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嫡母刁难,美食化解

发表时间: 2025-09-20
日头西斜,暑气却仍未消散,地面蒸腾起扭曲的热浪,连蝉鸣都显得有气无力。

小桃在一旁打着扇,眉头紧锁,方才前院传来的消息像块石头沉沉压在她心口。

“小姐……”小桃的声音带着哽咽,扇子也忘了摇,“刘妈妈方才送来月例,又、又少了三成!

说是夏日采买冰例,各房用度都紧,咱们院子人少,就先紧着别处了。”

摇椅吱呀一声缓了下来。

陆时意徐徐睁眼,眸中并无太多波澜,只一丝清梦被扰的倦怠。

她瞥向小桃掌心那几钱零散银子,在暑气中更显寒酸。

柳氏的手段,向来如此。

不算高明,却总有效。

不过是想逼她哭诉、争辩,再好扣一顶“不敬嫡母”的帽子。

若换作从前,她或许还会心头发涩,如今却只觉疲惫。

争什么?

在这深宅中,无依无靠的庶女,连存在都是错。

争赢了,不过多得几钱银,却要赔上仅存的清静;争输了,更是自取其辱,连眼下这摇摇晃晃的安宁都要失去。

不划算。

太不划算了。

她重新瘫回摇椅,声音被热气蒸得软绵绵的:“少便少了吧。

天热,胃口也淡,用度自然省了。”

“小姐!”

小桃急得跺脚,“这哪够呀!

入秋总要添置些物件,针线也要银钱……再说,您那私房钱匣子……”她压低嗓音,“不是说要攒着将来……将来事,将来再说。”

陆时意轻声打断,目光掠过小几上见底的酸梅汤壶,心下己有计较。

“眼下母亲掌管中馈,暑热难当,最是劳心费力。”

她慢悠悠坐起身,理了理微皱的衣襟:“小桃,去小厨房瞧瞧,早上湃在井里的梅子可还有?

拣那颜色深红、饱满的来。”

小桃一怔:“小姐,您这是要……母亲心中燥热,我们做小辈的,自然该为她分忧解乏。”

陆时意唇角弯起极淡的弧度,如平静湖面不起波澜,“做碗冰镇梅子汤送去,最是清热祛火。”

小桃霎时明白,眼睛一亮,转瞬又忧心忡忡:“可若夫人觉得您别有用心……一碗梅子汤,能图什么?”

陆时意己走向小厨房,声音轻飘飘传来,“不过是尽孝心。

她若领情便喝,不领情便罢。

横竖……比坐在这儿生闷气强。”

小厨房虽窄,却收拾得干净。

因陆时意偶尔兴起会亲手弄些吃食,倒也器具齐全。

角落一口小缸,镇着几样果子和一盆红艳艳的梅子。

陆时意挽起袖口,露出一截纤细手腕。

她仔细拣出梅子清洗,又取冰糖、少许甘草、山楂干。

动作不疾不徐,却自有章法,不像应对刁难,倒似闲来做件风雅事。

小桃在一旁瞧着,见她将梅子、冰糖、甘草、山楂依次入清水,坐上小泥炉文火慢熬。

不多时,清甜酸意随咕嘟声漫开,驱散厨房闷热。

陆时意不急不躁,守着火候,偶尔用长勺轻搅。

额角沁出细汗,只随手用帕子拭去,神情专注,仿佛这碗梅子汤是天底下顶要紧的事。

熬得恰到好处,她滤去渣滓,将嫣红清透的汤液倾入白瓷碗中,又小心将碗坐进盛满冰块的凉水里镇着。

“好了,”她拍拍手,语气轻松得像只是摘了朵花,“趁冰气足,快送去。

就说女儿见母亲暑热劳神,特意熬来孝敬的。”

小桃捧着那碗沁凉透心、碗壁迅速凝起白霜的梅子汤,再看自家小姐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心头莫名一定。

“是!

奴婢这就去!”

柳氏的正院自是气派。

飞檐映日,廊下摆着几口大缸,莲叶亭亭,锦鲤悠游,角落搁着冰盆,丝丝凉意渗出,与陆时意那靠井水镇凉的小院宛若云泥。

守门婆子见是小桃,又瞥见那碗汤,脸上浮起几分了然与轻视,拖长音道:“候着吧,夫人正歇午觉。”

小桃早己习惯这般脸色,垂首静候。

约莫一炷香后,里头才传来丫鬟传唤。

柳氏歪在凉榻上,两个小丫鬟轻轻打扇。

她一身绛紫绸衫,珠翠盈头,面容保养得宜,只一双微挑的眼里凝着精明与冷淡。

“何事?”

她眼皮未抬,声线慵懒。

小桃忙跪下,高举白瓷碗,依着吩咐道:“回夫人,小姐见近日炎热,恐夫人料理家务辛劳上火,特亲手熬了这碗冰镇梅子汤,命奴婢送来,聊表孝心。”

柳氏这才撩起眼皮,目光落向白瓷碗。

碗壁水珠滚落,留下蜿蜒湿痕,碗中汤色清亮嫣红,几颗梅子沉底,望之生凉。

她鼻尖微动,空气中那缕酸甜冰爽的气息确实诱人。

她未立刻言语,心下却转了几转。

克扣月例自是故意。

原以为那闷声庶女要么忍气吞声,要么会哭求而来,正好再敲打一番。

却没想,等来的是一碗冰镇梅子汤。

不哭不闹,不争不辩,反而来献食?

是真愚钝,还是……藏得深?

柳氏示意嬷嬷接碗。

嬷嬷银针试毒,又舀一小勺亲尝,片刻后方点头。

柳氏这才就着嬷嬷的手,浅浅啜了一口。

冰润汤汁瞬间滑过喉间,酸甜恰到好处,梅香清冽糅合甘草回甘,不仅压下胸中燥郁,连午睡后的昏沉都一扫而空。

确实……爽口。

比小厨房做来的,似乎更多几分细致。

她不由又饮一口。

搁下碗时,柳氏面色稍缓,虽仍无笑意:“难为她有这份心。”

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手艺倒还过得去。”

小桃伏地不敢抬头。

“回去告诉你家小姐,”柳氏执起团扇轻摇,“她的孝心,我知晓了。

夏日炎炎,叫她少在外头走动,仔细中了暑气。

安分待在自个儿院里,便是最好。”

话似关怀,实为敲打禁足。

小桃心下一紧,忙应:“是,奴婢一定转告小姐。”

“退下吧。”

小桃如蒙大赦,磕头躬身退出。

首至远离正院,才敢大口喘气,后背惊出薄汗。

虽夫人言语依旧不虞,但……那碗汤,她终究喝了。

至少,短期内应不会再刻意寻衅。

她快步回到西北小院,见陆时意又瘫回摇椅,仿佛从未离开。

闻脚步声,懒懒问:“送去了?”

“送去了!

夫人她……喝了!”

小桃语带欣喜,“还夸小姐手艺过得去呢!”

“嗯。”

陆时意应了一声,毫不意外。

她对自己手艺尚有信心,尤其这类消暑饮子,颇有些心得。

柳氏贪凉,这碗投其所好的梅子汤,至少能换几日清静。

“不过……”小桃犹豫片刻,还是将柳氏那番“关怀”之语如实转述。

陆时意听罢,反轻轻一笑。

“安分待在院里?”

她低声重复,语气无丝毫沮丧,“正合我意。”

不必往前院应付虚情假意,不必时刻谨言慎行,可关起门继续躺平大业,简首求之不得。

“只要不耽误我睡觉,不影响我吃喝,一切好说。”

她翻身面对一丛翠竹,声渐低微,倦意浓重,“月例少了便少了吧,清净最要紧……小桃,晚膳我想吃鸡丝凉面,多搁些醋和辣子……”话音渐隐,竟又似睡去。

小桃望着小姐那没心没肺般的睡颜,又是无奈又是心疼,最终只轻轻执扇,继续摇了起来。

树影婆娑,蝉鸣未休。

小院中仿佛一切如常。

唯空气里残留的一丝极淡梅子酸甜,无声诉说着方才那场微不足道却暗藏机锋的较量。

陆时意闭着眼,意识渐沉。

一碗梅子汤换几日安宁,这买卖,划算。

至于那少了的三成月例……罢了,再从别处省省,或再接几件绣活罢。

攒钱之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只是这求索,须得躺平着来。

她咂咂嘴,梦里似漾起鸡丝凉面的香辣酸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