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使劲晃了晃头，扶着墙壁，快速走进手术室。
2
手术灯下，儿子小小的身躯显得格外凄凉。
我擦干泪水，努力拼凑出一份笑容。
儿子瞳孔开始涣散，气若游丝带着无尽苦楚道：
“妈妈……她……不喜欢……我。”
“我……也……不要喜欢……她了。”
“爸爸……就咱们……俩一起。”
“爸爸，对不起，我想睡……睡觉了，小涵再也不能……陪你了。”
“爸爸……我想……回家……”
儿子还未说完，小手就垂了下去。
“嗡——”
我的脑子一片空白，胸口像是被人狠狠拿铁锤砸了几下，疼得仿佛碎裂。
好久好久……
怀里的人儿，已经冰凉，我才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
沙哑着嗓音道：“好，爸爸带小涵回家。”
我如同行尸走肉般，抱着小涵回到了我们家。
将儿子放在床上，捡起地上他最喜欢的玩具，都堆在他的身边。
就这样静静地陪着他。
突然一阵急促的***响起，手机屏幕显示是陆滢芸。
看了儿子一眼，拿着手机走出门外。
小涵听到她的声音会不开心。
“项天宇，你居然敢把我实验室砸了，还抱走了小涵。”
“我给你十分钟，立刻将小涵给我送过来，不然家法处置。”
陆滢芸火爆的声音差点震得我耳膜破裂。
“小涵去不了，他……”
儿子去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她厉声打断。
“他不来，铭宝的太空服谁给他实验？”
“我不管你们父子俩装模作样偷什么懒，我现在亲自去接他。”
‘嘟嘟嘟——’通话结束。
她总是这样，对待我们父子没有一丝一毫的耐心。
从我入赘陆家，小涵降生，陆滢芸对我们父子都是命令。
就连小涵的降生日都因江云亭的即兴旅游计划硬生生提前一个月剖腹产。
那时我千般道理都比不上他的一句撒娇。
“小芸，你曾经答应我要去冰岛看极光的，食言的话我就不理你了。”
陆滢芸一听此言，立刻联系私人医生进行剖腹产。
小涵生下来，都没看过他一眼，就和江云亭奔赴了冰岛极光之旅。
往日种种，每回想一次都是一种伤害。
我拔掉手机卡，扔到垃圾桶里。
回到房间，轻轻抱起小涵，联系了火葬场来接人。
小涵喜欢热闹，墓园给他安排了一处许多因意外出事的小朋友陵园。
我强撑着身体送小涵走完了最后一程。
看着墓碑上笑靥如花的儿子，我轻轻抚摸他的照片，冰冷刺骨。
“儿子，这里有很多小朋友陪着你，你不会孤单的。”
离开墓园，准备回到那个令我窒息的家中。
接下来，我要完成小涵的心愿。
和陆滢芸离婚。
一连几日未曾合眼，下车时差点晕倒。
看到门口停着熟悉的兰博基尼，我彻底清醒了。
刚进家门，就被砸过来的花瓶吓了一跳。
“项天宇，这几天你死哪去了？”
“我让你在家等我，你阳奉阴违带着小涵离开，还把手机关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