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岁生日，我手机黑屏了一整天，没电话，没短信，像被世界扔进了垃圾桶。晚上，
我划拉开外卖软件，给自己点了一碗长寿面，备注栏里写：麻烦加个荷包蛋，谢谢。
门外的小哥把面递给我，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哥们儿，生日快乐啊！”我愣住了。
大脑像被瞬间抽空，所有念头都停了。我就那么举着那碗面，站在门口，看着他。他很年轻，
大概二十出头，穿着蓝色的工作服，满头是汗，笑容干净得像一张白纸。
“你怎么……”我张了张嘴，声音干得像砂纸。“订单上写的呗，”他指了指手机屏幕，
屏幕亮着，确实是我的订单页面，但他妈的上面根本没有我的生日信息，
“我看今天是你生日，就顺口说一句。赶紧趁热吃吧！”他说完，冲我摆摆手，
转身跑下楼梯，脚步声“咚咚咚”地消失在楼道里。我关上门。背靠着冰冷的门板，
慢慢滑坐在地上。整个世界安静得只剩下我自己的呼吸声。我低头，
看着怀里那碗还在冒着热气的长寿面，一个滚烫的荷包蛋安安静静地卧在上面。
眼泪就那么毫无征兆地，一颗一颗砸下来，掉进汤里，
溅起小小的、无声的涟...我哭得像个傻-逼。在这座一千多万人的城市里，
我像一粒灰尘，不大，也不重要。父母远在老家，朋友各自成家，女朋友在去年分了手。
我一个人上班，一个人下班，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活着，
就像在执行一套设定好的程序。今天，程序里的一个特殊日子到了，系统却没有任何提示。
我以为自己早就习惯了，习惯了这种被遗忘的感觉。可那个陌生小哥的一句话，像一把钥匙，
把我心里那道锁了很久的门，咣当一下给捅开了。所有假装的坚强，所有故作的冷漠，
在那一瞬间，全他妈的碎了。我把脸埋进臂弯里，肩膀一耸一耸，像一条被扔上岸的鱼，
大口地喘着气，却感觉越来越窒息。哭了好久，直到面都凉了，我才抬起头。拿起手机，
划开那个外卖软件，我想给他一个好评，再塞一个大大的红包。谢谢他，
谢谢他在我二十八岁这天，提醒我，我还算个活人。我点开那个订单，
那个骑手的头像是个卡通人物，名字叫“追风少年”。我点了打赏，点了五星好评，
然后在感谢信里敲下一行字：谢谢你，祝你生活愉快。做完这一切，我心里好受了一点。
我端起那碗已经坨了的面，大口大口地吃起来。汤是凉的，面是硬的，但那个荷包蛋，
暖烘烘的。吃完面，我去洗了个澡，把自己扔到床上。手机屏幕亮了一下，
是一条推送消息：本市东郊发现一具无名男尸，警方正在征集线索……我划掉消息，闭上眼。
睡着前，我脑子里最后一个念头是，那个外卖小哥的笑容，好像在哪儿见过。2第二天，
生活回到原来的轨道。挤地铁，打卡，对着电脑发呆，跟同事扯一些没营养的淡。
没人知道我昨天过生日，也没人关心。这样挺好，省了不少麻烦。可我心里总像压着块石头，
不得劲。那个外卖小哥的脸，总在我眼前晃。他那口白牙，那个笑，像刻进脑子里一样。
我越想，就越觉得不对劲。订单上，真的会显示顾客的生日吗？我拿起手机，
翻了翻软件的隐私设置，翻了半天，也没找到相关的选项。我又去问了几个同事，
他们都说从来没遇到过这种事。“你想啥呢？人家可能就是看你一个人，随便说句好听的，
为了个五星好评呗。”同事老王拍拍我的肩膀，一副“你小子想太多”的表情。也许吧。
可能我真的太孤独了，把别人一句客套话当成了救命稻草。晚上加班，快十点了才回家。
肚子饿得咕咕叫，我鬼使神差地又点开了那个外卖软件。还是那家面馆，还是那碗长寿面。
我没写备注。半小时后，门铃响了。我从猫眼里往外看，心跳没来由地快了半拍。
门外站着的，还是昨天那个小哥。他好像也认出了我，把面递过来的时候，又笑了，
还是那口白牙：“哥们儿，又吃面啊？”“嗯。”我点点头，接过面。“趁热吃。”他说完，
又像昨天一样，转身跑了。我关上门，心里那块石头，非但没消失，反而更重了。
这个平台的外卖员这么多，同一家店，同一个时间段，连续两天，都是同一个人给我送餐。
这概率，跟中彩票差不多了吧？我打开订单页面，骑手信息栏里，头像换了，是个风景图，
名字也换了，叫“风和日丽”。可我清清楚楚地记得，送餐的就是昨天那个人。一个念头，
像毒蛇一样，从我心底钻了出来：他在盯着我。为什么？我一个普通上班族，无权无势，
银行卡里那点钱，估计连骗子都看不上。他图什么？我把面放在桌上，一点胃口都没有。
我开始翻我过去一年的订单记录。一页，两页，三页……我的手开始发抖。在过去三个月里，
至少有五次，来自不同店家的订单，骑手信息都不同，但我模糊的记忆里，
好像都有那么一张年轻的、带着干净笑容的脸。因为每次都是拿了外卖就关门，
我从来没在意过。如果这五次，都是他呢？冷汗，顺着我的脊梁骨，一股脑地冒了出来。
这不是巧合。他不是为了一个五星好评。他认识我。他不仅知道我的生日，
他还像个影子一样，已经悄悄地存在于我的生活里，很久很久了。我猛地站起来，冲到窗边，
拉开窗帘往下看。小区楼下的路灯旁，一个穿着蓝色工作服的身影，正跨上一辆电动车。
他似乎感觉到了我的目光，抬起头，朝我这个方向看了一眼。距离太远，我看不清他的脸。
但我看见他，抬起手，冲我这个方向，摆了摆。那个动作，跟昨晚一模一样。
3. The Coffee Stain接下来的几天，我活在一种紧绷的恐惧里。上班，
下班，我都觉得背后有双眼睛。挤地铁的时候，我会下意识地回头看。走在路上，
一辆蓝色的电动车从我身边经过，我都会吓得一哆嗦。我再也没点过外卖，
每天要么在公司食堂解决，要么就饿着。我像一只受了惊的兔子，缩在自己的洞里，
不敢露头。可他，总有办法找到我。周五早上，我照常去公司楼下的咖啡店买早餐。
我排着队，刷着手机，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和正常人一样。“先生，您的拿铁。”我伸手去接。
就在这时，一个人从我侧后方猛地撞过来。我手一抖，滚烫的咖啡，
“哗”一下全洒在了我白色的衬衫上。“操！”我烫得叫了一声。“对不起对不起！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一回头，心脏差点从嗓子眼里蹦出来。是那个外卖小哥。
他没穿工作服，就穿着一件普通的黑色T恤，手里也拿着一杯咖啡。他一脸歉意，
手忙脚乱地从旁边的桌上抽纸巾，给我擦胸口的咖啡渍。“哥们儿，真不好意思，
我没看见你。”他一边擦，一边说。我僵在原地，浑身的血都快凉了。他的手，
“不经意”地碰到了我的胸口。他的指尖，冰凉。“没事。
”我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我一把推开他，也顾不上买新的咖啡了，转身就往外走。
“哎，哥们儿，”他在我身后喊道，“你这衬衫挺好看的，可惜了。这颜色，
让我想起以前……我姐也喜欢穿白色的。”我的脚步，猛地顿住了。像被人迎头打了一闷棍。
我缓缓地转过身，死死地盯着他。他还是那副人畜无害的样子，挠了挠头，
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啊，说错话了。我就是看这衣服，想起我姐了。
她以前总说，穿白色的衣服，看起来干净。”说完，他冲我点了点头，拿着他的咖啡，走了。
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周围人来人往，咖啡店里的音乐很轻柔，可我什么都听不见了。
我脑子里，只剩下他刚才那句话。“我姐也喜欢穿白色的。”一个模糊的，我努力想要忘记，
却从来没有真正忘记过的身影，从我记忆的深处，慢慢地浮了上来。
她也喜欢穿白色的连衣裙，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像月牙。她叫陈雪。是我的前女友。三年前，
在我二十五岁生日那天，她从一栋烂尾楼的顶上，跳了下去。4我那天是怎么回到公司的，
不记得了。脑子里像一团乱麻，各种画面，各种声音，乱七八糟地搅在一起。陈雪的脸，
外卖小哥的脸，白色的连衣裙，胸口那片刺眼的咖啡渍……“林默，你想什么呢？魂都丢了。
”老王推了我一下。我回过神，看着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我能说什么？
说我怀疑一个外卖小哥在跟踪我？说他可能跟我三年前***的前女友有关系？
老王肯定会觉得我疯了。“没事，昨晚没睡好。”我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你小子，
最近是不对劲。”老王皱着眉，上下打量我，“是不是还想着你那个前女友呢？
都过去三年了，该放下了。”放下？说得轻巧。有些事，有些人，就像钉子，
钉进你生命里了，就算你把钉子拔了，那个洞，也永远都在。晚上，老王非要拉我去喝酒，
说要给我“排解排解”。我被他拖进一家吵吵闹鬧的烧烤店。他点了两箱啤酒，几十串烤肉。
“来，喝！”他把一瓶冰啤酒怼到我手里，“有什么不开心的，跟哥说。是不是工作不顺心？
还是没钱了？”我没说话，拿起酒瓶，对着嘴就灌。冰凉的液体顺着喉咙流下去，
像一把刀子，把我心里的那点伪装，一层一层地刮开。三瓶啤酒下肚，我脑子开始发热。
我把这几天发生的事，乱七八M地跟老王说了一遍。从那个生日祝福，到连续送餐，
再到今天早上的咖啡。老王一开始还嬉皮笑脸，听到后面，脸上的笑也收了起来。“你是说，
你怀疑那个外卖员，是你前女友的……什么人？”他小心翼翼地问。“我不知道。
”我摇摇头，又灌了一口酒，“可这一切也太巧了。他提到了他姐，也喜欢穿白色。
”老王沉默了。他拿起一串腰子，狠狠地咬了一口，嚼了半天，才说：“林默，
你是不是……压力太大了？最近公司裁员，你那个项目又紧。你是不是把一些不相干的事，
都联系到一起了？”“我没疯！”我有点激动，声音也大了起来，“我分得清什么是真的，
什么是幻觉！”“行行行，你没疯。”老-王赶紧安抚我，“我的意思是，
会不会是你想多了？人家就是随口一说，你非要往自己身上套。至于那个送外卖的，
北京这么大，送餐员千千万，可能就是长得像呢？你现在草木皆兵，看谁都像坏人。
”我看着他，心里一阵发凉。我知道他是为我好。可在他眼里，
我就是一个精神紧张、胡思乱想的可怜虫。我的恐惧，我的怀疑，在他看来，都成了笑话。
那一刻，我感觉自己像掉进了一个孤岛。四周全是海水，又冷又黑，没有一个人能看到我，
没有一个人能拉我一把。“可能吧。”我低下头，拿起酒瓶，不再说话。那晚，我喝了很多。
回到家，我吐得一塌糊涂。我躺在冰冷的地板上，看着天花板上那盏昏黄的灯，不停地旋转。
我告诉自己，老王说得对，是我自己想多了，是我自己有病。明天开始，一切都会恢复正常。
我拿出手机，想把那个外卖软件删了，眼不见心不烦。就在我手指即将按下去的时候，
一条好友申请弹了出来。头像，是黑色的。名字，叫“送葬人”。
验证信息只有一句话：“我姐的忌日，快到了。”5我浑身的血，在那一瞬间，全凉了。
手机像一块烧红的烙铁，被我扔了出去，砸在墙上，屏幕碎成了蜘蛛网。恐惧，
像一只无形的手，死死地掐住了我的脖子。我大口地喘着气，
却感觉肺里一点空气都吸不进去。是他。就是他！他不是我的幻觉，他不是巧合。他是真的，
他就在那里，像一条毒蛇，盘踞在我生活的阴影里，吐着信子，随时准备给我致命一击。
我从地上爬起来，连滚带爬地冲到门口，把门反锁，把安全链挂上，
又拖过一个柜子死死地顶住门。做完这一切，我还是觉得不安全。我冲进卧室，拉上窗帘，
把自己扔到床上，用被子蒙住头。没用的。我能挡住门，挡住窗，
却挡不住那种从骨头缝里渗出来的寒意。他知道我的手机号。他知道我的一切。
“我姐的忌日，快到了。”那句话，像魔咒一样，在我脑子里一遍一遍地回响。陈雪的忌日，
就是我的生日。三年前那天，我跟项目组的同事在KTV里庆祝。我喝了很多酒，
手机调了静音，扔在角落里。后来我才知道，那天晚上，她给我打了二十七个电话。
最后一个电话，是在她跳下去的前一分钟打的。我一个都没接到。第二天，
警察找到我的时候，我还宿醉未醒。当他们告诉我陈雪的死讯时，我整个世界都崩了。
我赶到现场，只看到一小滩被冲洗过的血迹，和一双她最喜欢穿的白色帆布鞋。她的遗书上，
只有一句话：林默，我累了。陈雪的父母从老家赶来，她妈一见到我，就疯了一样地扑上来，
又打又骂，说是我害死了她女儿。她爸，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站在旁边，一夜之间白了头，
看着我，一句话都没说。但我从他眼睛里，看到了恨。陈雪有个弟弟，我只见过一次，
那时候他还在上高中，瘦瘦小小的，很内向，不怎么说话。送葬人……外卖小哥……是他吗？
是那个当年站在角落里，用一双通红的眼睛死死瞪着我的少年吗？我不敢想下去。
我抱着被子，在黑暗里抖了一夜。第二天，我顶着两个黑眼圈去了公司。我找到老王，
把手机递给他看。“你看，这不是幻觉！”老王看着那条好友申请，脸也白了。
“这……这是谁啊？恶作剧吧？”他还是不敢相信。“就是那个外卖员！”我抓住他的胳膊，
指甲都快嵌进他肉里了，“老王，你得帮我！他要杀我！”“你先冷静点！
”老王被我吓到了，“报警！我们现在就去报警！”我们去了最近的派出所。
值班的警察听完我的叙述，又看了看我的手机，一脸的无奈。“年轻人，
就一条微信好友申请，说明不了什么问题啊。”他说，“也许是你哪个朋友跟你开玩笑呢？
你又没有证据证明这个人就是那个外卖员。再说了，他也没对你做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我们没法立案。”“他跟踪我！他恐吓我！”我急了。“他怎么跟踪你了？有照片吗？
他怎么恐吓你了？就这一句话？这连威胁都算不上。”警察摊了摊手，“这样吧，你先回去，
把他拉黑。如果他再有进一步的行动，你保留好证据，再来找我们。”从派出所出来，
我像被抽干了所有力气。老王拍了拍我的背：“别怕，有哥在呢。这几天你就住我那儿，
我就不信他还能找到我家里去！”我点点头，心里稍微有了一点暖意。晚上，
我收拾了几件衣服，跟老王回了他家。他家在另一个区，安保很好的一个小区。
我心里踏实了不少。吃了晚饭，老王去洗澡了。我一个人坐在客厅里看电视。手机响了，
是一个陌生号码。我犹豫了一下，接了。电话那头，是那个外卖小哥的声音，带着笑，
很轻松。“哥们儿，”他说，“面，吃完了吗？”6“你怎么知道这个号码的？
”我的声音在抖。这是我的工作号码，我从来没用它注册过任何外卖软件。“想知道，
总有办法的。”电话那头的声音还是带着笑，那笑声像冰冷的虫子，
顺着电话线爬进我的耳朵里，“林默，别躲了，没用的。”他叫出了我的名字。
“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吼道。“不想干什么。就是想跟你聊聊天。”他说，“聊聊我姐。
你……还记得她吗？”我握着电话，手背上青筋暴起。“我不想跟你聊。”“你会的。
”他的声音突然冷了下来，“你住的那个地方，叫阳光小区，对吧？你朋友，叫王志强，
对吧？他在城南的互联网公司上班，职位是……”“你闭嘴！”我感觉自己的头皮都炸开了。
他不仅查了我，他还查了老王！“林默，我只是想让你也尝尝，被人遗忘，被人抛弃，
是什么滋味。”他的声音又恢复了那种轻松的语调，“我姐当年给你打电话的时候，
你听不见。现在，换我打给你，你最好，每一个都接。”说完，他挂了电话。
我听着电话里的忙音，浑身发冷。他像一张网，一张看不见的网，把我身边的一切都罩住了。
我的朋友，我的住处，我的工作……他全都知道。老王洗完澡出来，看我脸色不对，
赶紧问我怎么了。我把电话的事跟他说了。老王的脸，也瞬间没了血色。
“这他妈就是个疯子！”他骂了一句，然后抓起桌上的烟，点了一根，狠狠地吸了一口，
“林默，这事不能这么算了！他已经威胁到我们的人身安全了！明天，
我跟你再去一次派出所！我就不信了，这朗朗乾坤，还没王法了！”第二天，
我们又去了派出所。这次我们提供了通话录音。警察的态度比上次严肃了一些，做了笔录，
说会去调查那个手机号。但他们也坦白说，这种虚拟号码，很难查到真人。
让我们回去等消息，注意安全。等消息。我等不了。我不能把自己的命，交到别人手里。
我必须主动出击。我给以前的一个大学同学打了个电话，他现在在一家网络安全公司上班，
是个技术大牛。我把那个“送葬人”的微信号发给了他，求他帮我查一下这个号背后的人。
“默子，这事儿可不合规矩啊。”他有点为难。“大鹏，算我求你了，这事关我身家性命！
”我几乎是在哀求他。他沉默了一会儿，答应了。一个小时后，他给我回了电话。“查到了。
”他的声音很严肃，“这个微信号，是用一个叫张晟的身份证注册的。
地址……是在城东的一个老小区。”张晟。我心里咯噔一下。陈雪的弟弟，就叫张晟。
“你还能查到别的吗？”我追问。“他这两年，换了很多工作。网吧网管，饭店服务员，
最近的一份工作……”大鹏顿了顿，“是一家外卖平台的骑手。平台的名字，叫‘风速达’。
”就是我用的那个平台。一切都对上了。“默子，”大-鹏的声音压得很低，
“我还查到一点别的东西。这个张晟……他三年前，因为故意伤人，被判过一年。”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