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爸爸？”
他拿起我的手，摸上新妈妈的孕肚，笑嘻嘻地说：
“你来听听，这婆娘这次怀的是不是带把的？”
弯腰时，我口袋里的手机不小心掉了出来。
新妈妈的脸色猛然变得煞白。
整个家突然陷入一片死寂。
男人二话不说打了新妈妈好几巴掌，质问道：
“这他妈是你的吧？一个小孩能有这玩意？”
新妈妈指着我，迅速反应道：
“这是我给你的中秋礼物，被她故意偷走了！”
听罢，新爸爸的脸色才稍微缓和。
可下一瞬，他又拧紧了眉头。
朝着她的头砸了一拳，吼道：
“***哪里来的钱？是不是又偷老子的钱了？！”
新妈妈嘴角都渗出了血：
“没、没有…我跟人写了欠条，如果生的是女儿就把她当了。”
他松开她，大步朝我走来。
一把扯住我的头发。
疯狂地按着我的头往墙上撞。
“让你偷老子东西！”
我两眼一黑，差点晕过去。
可这点痛，跟我在原来那个家里受的相比，才哪到哪。
我立马说：
“对不起爸爸，我错了！”
一顿毒打后，他才罢休。
转而兴致勃勃地拿起手机，甩下一句：
“赶紧把洗碗了，不然留着过年吗？”
见状，新妈妈脸上瞬间蒙了一层浓得化不开的阴郁。
我悄悄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压低音量道：
“妈妈别怕，我已经删掉了。”
在从前那个家里，我常趁他们忙着炒菜时溜到桌边偷拿吃的。
这么多年，早练出了一手谁也发现不了的闪电手速。
随后，我主动包揽了所有家务。
晚上要睡觉时，我习惯性地蜷缩厕所的角落里。
直到新妈妈来喊我：
“还不滚过来睡觉？”
从前继父总怕突然有客要来，嫌我碍眼。
每次都把我塞进厕所躲着。
以至于厕所才像我真正的家。
我愣了一下才跟上去。
好几次我刻意缩到床边，新妈妈都伸手把我捞回怀里。
嘴上却冷冰冰地说：“摔死你我可不负责。”
我小心翼翼地说了声：
“谢谢妈妈，晚安。”
半夜，新妈妈被我的梦话吵醒。
我在梦中摆出防卫的姿态，哀求道：
“继父，别、别打我……！”
她伸手一探，才发现我正发着高烧。
帮我简单擦汗时，猛然看到我身上密密麻麻的旧伤疤。
原本粗鲁的动作突然一顿。
她感觉自己身上的伤痕仿佛开始隐隐作痛。
泪水无声地砸到我的枕头上，轻声道：
“别怕，以后我来保护你……”
第二天我退烧醒来。
总感觉好像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我想帮她干活，她还骂我：
“休息去！病死了还浪费我的钱。”
夜里。
猪圈里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声，把我们都吵醒了。
新妈妈迷迷糊糊地下床去查看。
我也紧跟在她身后。
经过新爸爸房门时，我们都默契地把脚步放得更轻。
原来是猪难产了！
可新妈妈好像早有预料一样，面色凝重地说：
“从后门走，去村口那棵老槐树下等！”
“沈大姨在那接应你，快！”
我心如擂鼓，担心地道：“妈妈，那你呢？”
我看清了她眼底的悲凉，她却故作风轻云淡：
“你先走。”
我脚步迟疑，她又郑重地补充道：
“你想找的爱不在这里。”
我瞬间了然，这才决意要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