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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发表时间: 2025-09-23

1 第一章 黑石村的阴云西南边陲,重峦叠嶂。黑石村就卧在这片苍茫大山的褶皱里,

像被时代遗忘的一粒尘埃。村子得名于后山那片突兀的黑色岩壁,据说已有上百年历史。

几十户人家散落在山坳间,房屋多是土坯垒成,屋顶盖着黑瓦。

一条蜿蜒土路是村子与外界唯一的联系,每逢雨季便泥泞不堪,几乎断绝通行。这天清晨,

薄雾还未散尽,村东头就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喊。“老四啊!你怎么就这么走了啊!

”周老四的妻子王桂花瘫在菜地里,拍打着泥土哭天抢地。周围几个村民远远站着,

不敢靠近,脸上神情复杂——有恐惧,有疑惑,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释然。

周老四仰面倒在菜畦间,眼睛瞪得溜圆,嘴角残留着白沫,

手里还攥着几棵刚***的小青菜。他五十八岁的身体僵硬地蜷曲着,

像是临死前经历了极大的痛苦。“都看什么看!滚开!”一声粗鲁的呵斥从人群后传来。

村民纷纷让道,周老三端着那个从不离手的搪瓷缸子,迈着大步走来。他六十岁的年纪,

身材粗壮,满脸横肉,一双三角眼扫视之处,无人敢与他对视。“哭什么哭!

还不把人抬回去!”周老三朝王桂花吼道,自己却先蹲下身,仔细查看弟弟的尸体。

周老四的脸上凝固着惊恐的表情,指甲缝里塞满了泥土,像是死前拼命抓挠过什么。

周老三眯起眼睛,注意到弟弟脖颈处有几个细微的红点,但很快就被他衣领遮住了。

“肯定是突发急病,赶紧收拾收拾,别在这儿丢人现眼。”周老三站起身,啐了口唾沫,

仿佛死的不是自家兄弟,而是条不相干的野狗。几个周家后生赶忙上前,

七手八脚地把周老四的尸体抬起来。王桂花还想扑上去,被周老三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只能捂着嘴抽噎。人群外围,一个瘦高的青年默默看着这一切。林晓峰穿着洗得发白的衬衫,

袖口仔细地卷到肘部,露出一截细瘦的小臂。他扶了扶鼻梁上的黑框眼镜,

镜片后的眼睛看不出一丝情绪。“晓峰老师也来了?”旁边有个老太太小声问。

林晓峰在黑石村小学代课,村里人都客气地称他“老师”,尽管他连正式编制都没有。

“路过。”林晓峰轻声回答,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他推了推眼镜,

目光扫过周老四尸体刚才躺着的地方,又迅速移开,仿佛不忍多看。“都散了吧,

没什么好看的。”周老三挥挥手,像驱赶苍蝇一样赶着围观的村民。人们如蒙大赦,

三三两两散去,边走边交头接耳。“周老四才五十八吧?怎么说没就没了?”“报应呗,

周家这些年缺德事干多了。”“小声点!不想活了?

”“听说上周周老四刚强占了李老栓家的地...”“嘘!他们家人来了!

”周家人抬着尸体往村里走,周老三跟在后面,依然端着那个搪瓷缸子,时不时抿上一口。

走到林晓峰身边时,他忽然停下脚步。“林老师这是要去学校?”周老三问,

语气里带着几分戏谑。他向来瞧不起这个文弱的代课老师。林晓峰低着头:“嗯,今天有课。

”“我家强娃子在你班上吧?最近听话不?”周老三逼近一步,高出林晓峰半个头。

“挺...挺好的。”林晓峰缩了缩肩膀,声音更小了。周老三嗤笑一声,

用力拍了拍林晓峰的肩膀,拍得他一个趔趄:“读书人就是身子骨弱啊!得补补!

”林晓峰勉强站稳,扶正被拍歪的眼镜,什么也没说。周老三说完便扬长而去。等他走远了,

林晓峰才慢慢抬起头,目光追随着周家人的背影,直到他们拐过村口的弯道。

他转身朝学校方向走去,步伐不疾不徐。走到一棵老槐树下时,他停下脚步,

从裤兜里掏出一块手帕,仔细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是的,他有点怕周家人,

那种从小就深深烙下的恐惧。黑石村小学只有两间教室,一间给一三年级,一间给四六年级。

林晓峰负责高年级的所有课程。他到校时,孩子们已经吵吵嚷嚷地在操场上玩耍了。

“老师好!”几个学生向他问好。林晓峰点点头,算是回应。他话不多,

上课时也常常低着头,但讲课条理清晰,孩子们反而比那个咋咋呼呼的前任老师更听他的话。

课间休息时,校长周富民踱进办公室。他是周老三的远房表亲,靠这层关系当上了校长。

“听说周老四早上去世了?”周富民压低声音问林晓峰,尽管办公室里只有他们两人。

林晓峰正在批改作业,笔尖顿了一下:“嗯。”“怎么回事啊?

好好的一个人...”周富民自言自语道。“不知道。”林晓峰头也不抬,“说是突发急病。

”周富民用手指敲着桌面:“这已经是今年第三个了吧?

周家真是流年不利啊...”林晓峰没有接话,继续批改作业,

红色钢笔在纸上划出整齐的勾叉。放学后,林晓峰没有直接回家。他绕道去了村西头,

走进一个破败的院落。“二叔。”他朝屋里喊了一声。

一个瘦削的中年男人拄着拐杖从里屋挪出来。林建民右腿残疾二十年,脊背却挺得笔直,

只有那双眼睛里盛满了化不开的阴郁。“听说周老四死了?”林建民单刀直入地问,

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林晓峰点点头,从帆布包里拿出一个饭盒:“娘让我带给你的,

韭菜盒子。”林建民接过饭盒,却不打开,眼睛紧盯着侄子:“怎么死的?

”“说是突发急病,在菜地里没的。”林晓峰平静地回答,走到墙角的矮凳上坐下,

拿起半个编到一半的竹筐,熟练地继续工作。“急病?”林建民冷笑一声,“报应!

周家人都该得急病死了才好!”林晓峰的手指灵活地穿梭在竹条间,头也不抬:“二叔,

吃饭吧,凉了就不好吃了。”林建民拄着拐杖走近几步,压低声音:“你记得吗?二十年前,

就是周老四按着我的腿,周老三一锄头砸下来的...”“记得。”林晓峰简短地回答,

手指依然灵活地编织着。林建民盯着侄子看了好久,最终叹了口气,蹒跚着回屋吃饭去了。

院子里只剩下林晓峰一人。夕阳西下,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他停下手中的活计,

抬头望向远山。东南坡的方向,笼罩在一片朦胧的暮色中。这时,

一片半透明的蛇蜕从屋檐飘落,正好落在他脚边。林晓峰看了一眼,没有去捡,

反而用脚轻轻将它踢到墙角不起眼的地方,继续编竹筐,仿佛什么都没发生。夜幕降临,

黑石村陷入一片寂静,只有偶尔的犬吠声打破宁静。周老四家的灯火通明,

守夜的人聚在一起打麻将,吵吵嚷嚷,不像丧事,倒像是聚会。林晓峰家早早熄了灯。

他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天花板。月光从窗户缝隙漏进来,在泥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远处传来周家人的喧哗声,他轻轻翻了个身,

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枕边那本破旧的《常见蛇类图鉴》。

---2 第二章 接二连三的死亡周老四的死像一块石头投入池塘,激起几圈涟漪后,

很快又恢复了平静。黑石村的日子照旧,村民们照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只是周家人明显比以前更加警惕和敏感。周老四下葬后的第七天,按照当地习俗,

周家人聚在一起办“头七”。周老五喝得烂醉,被儿子搀扶着回家时,已经是深夜。“爹,

你慢点。”儿子周强抱怨着,半扛着父亲肥胖的身躯。周老五嘟嘟囔囔地骂着什么,

一脚深一脚浅地走在村中小路上。月光被云层遮蔽,

只有零星几户人家的灯光提供着微弱照明。“周家...在黑石村...就是王法!

”周老五突然大吼一声,惊起路边树上的几只夜鸟。周强慌忙捂住父亲的嘴:“爹!

你小点声!”周老五挣脱儿子,

矮的土房:“林家...林家那两个残废...当年就该...彻底解决...”话没说完,

他突然捂住腹部,痛苦地弯下腰。“爹?你怎么了?”周强赶紧扶住他。

周老五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

脸色在月光下惨白如纸:“肚...肚子疼...”他话都说不完整,就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呕吐物溅在周强的裤腿上,在黑暗中散发着酸臭气味。“救命啊!来人啊!”周强慌了神,

大声呼救。几户人家亮起灯,有人推开窗户张望,但认出是周家人后,又迅速关上了窗。

周强艰难地把父亲拖回家,周老五已经痛得缩成一团,不时抽搐着。妻子慌忙去请村医,

但等村医赶到时,周老五已经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快送乡卫生院!

”村医一搭脉象就知道情况不妙。周家人手忙脚乱地找来拖拉机,把周老五抬上车。

拖拉机突突突地驶向乡里,但才走到半路,周老五就彻底没了呼吸。乡卫生院的医生检查后,

摇摇头:“可能是急性酒精中毒,也可能是心脏病突发。我们这里条件有限,

没办法准确判断。”周家人面面相觑,一周内连失两位亲人,这未免太巧合了。

“会不会是...”周老六欲言又止,被周老三瞪了一眼。“胡说八道什么!

就是喝酒喝多了!”周老三斩钉截铁地说,但眼神中闪过一丝疑虑。周老五的丧事办得潦草,

周家人显然没了心思。村民们私下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但没人敢公开质疑。葬礼那天,

林晓峰也去帮忙了。他依旧沉默寡言,帮忙搬凳子摆桌椅,做些力所能及的杂活。

周家人没给他好脸色看,但他似乎并不在意。“林老师真是老实,周家以前那么对林家,

他还来帮忙。”有村民小声说。“读书人就是不一样,以德报怨嘛。”另一个村民附和道。

没人注意到,林晓峰在摆放祭品时,手指在一个苹果上停留了片刻。葬礼进行到一半,

天空飘起细雨。村民们纷纷找地方避雨,林晓峰趁机溜达到周家院子角落。

那里堆放着一些农具和杂物,潮湿的墙角处,一片半透明的蛇蜕在雨中微微反光。

林晓峰蹲下身,假装系鞋带,迅速将蛇蜕捡起藏入手心。正要起身,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

“发现什么了?”林晓峰浑身一僵,慢慢转过身。赵警官站在他身后,好奇地看着他。

赵警官是县公安局刑侦队的,因为接到周家的报警电话,被派来黑石村初步了解情况。

他四十岁上下,身材精干,穿着一身熨帖的警服,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没...没什么。

”林晓峰扶了扶眼镜,声音细小如蚊,“鞋带散了。”赵警官点点头,

目光扫过墙角:“这村子蛇多吗?”“还...还好。”林晓峰说,“夏天常见一些。

”“有毒蛇吗?”“有...有短尾蝮,比较常见。”林晓峰低着头回答,

“不过一般不主动攻击人。”赵警官若有所思:“周老四死的那天,你在现场吗?

”林晓峰摇摇头:“我到的时候,人已经抬走了。”“听说周家和你们林家有过节?

”赵警官突然问。林晓峰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那是老一辈的事了。

”赵警官还想问什么,周老三走了过来:“赵警官,下雨了,进屋坐吧。”赵警官点点头,

随周老三离开前,又回头看了林晓峰一眼。林晓峰仍然站在原地,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带,

仿佛那是什么极其有趣的东西。雨越下越大,葬礼匆匆结束。林晓峰回到二叔家,

林建民正坐在门口编竹筐。“又死一个?”林建民头也不抬地问。“嗯,周老五。

”林晓峰脱下湿外套挂在墙上。“怎么死的?”“说是喝酒喝的。

”林建民冷笑一声:“老天开眼。”林晓峰没接话,走进里屋拿出医药箱:“二叔,

该换药了。”林建民的右腿常年溃烂,需要定期换药。林晓峰小心地拆开绷带,

露出狰狞的伤口——那不是普通的伤疤,而是骨头畸形愈合后导致的皮肤破裂。

“周老三那一锄头,把我这辈子都毁了。”林建民平静地说,但手中的竹条已经被捏得变形。

林晓峰沉默地清洗伤口,上药,重新包扎。他的动作轻柔熟练,仿佛已经做过千百遍。

“晓峰啊,”林建民突然说,“你小时候发烧三天三夜,就是因为看了那场面吧?

”林晓峰的手停顿了一瞬,然后继续包扎:“我不记得了。”“不记得好,

”林建民长叹一声,“有些事,记得太清楚是折磨。”换完药,林晓峰起身告辞。

雨已经停了,夕阳从云层缝隙中射出几道金光,照亮了东南坡的方向。“我进山采点草药,

明天给您换药。”林晓峰说。林建民点点头:“早点回来,天黑后山路不好走。

”林晓峰背着竹篓走出村子,一路上有几个村民和他打招呼,他都只是点头回应。

走到村口时,他看见赵警官正在和周老三说话,周老三比划着说什么,赵警官认真听着,

不时点头。林晓峰绕开他们,走上了一条小路。这条路通向东南坡,村民很少去那里,

传说中那片地方蛇多,不吉利。夕阳完全沉入山后时,林晓峰来到了东南坡。这里植被茂密,

空气中弥漫着特殊的泥土和草木气息。他轻车熟路地走到一片岩壁前,拨开藤蔓,

露出一个隐蔽的洞穴。他从竹篓里取出手电筒和一副厚手套,小心翼翼地戴上。

3 第三章 暗流涌动周老五的死像投入死水潭的第二块石头,涟漪荡开,

却依旧未能真正打破黑石村表面的平静。只是水下,暗流开始涌动。

日子不紧不慢地又过去了半个月。周家人明显比以往更沉默,也更警惕。

周老三依旧每天端着搪瓷缸子在村口晃悠,但眼神里的嚣张跋扈收敛了些,

多了几分审视和猜疑。村民们远远看见周家人,都下意识地绕道走,

生怕被这接连的“晦气”沾上,更怕无端成为被怀疑的对象。

赵警官在周老五死后又来过一次,做了些例行询问,依旧没什么头绪。

那枚在周老五家墙角发现的蛇蜕,被他随手夹进了笔记本,当时并未引起太多联想。

山村有蛇,再正常不过。他更多的注意力放在调查周家的仇怨上,但村民们要么三缄其口,

要么摇头说不知道,走访收获甚微,案件似乎又要陷入僵局。林晓峰的生活轨迹一如既往。

学校、家、二叔家,三点一线。他代课依旧认真,批改作业一丝不苟,

只是课间更少与同事交谈,常常一个人站在走廊尽头,望着远处的群山出神。

“晓峰老师最近好像更瘦了,脸色也不太好。”有老师私下议论。“怕是累的吧,

一个人带高年级所有课,不容易。”“听说还经常去给他二叔采药,那腿烂了那么多年,

难为他有这份心。”这天放学后,林晓峰又去了二叔林建民家。

林建民的脾气似乎比往常更暴躁了些,编竹筐时,一根篾条没处理好,被他猛地折断,

扔在地上。“都半个月了,屁个结果都没有!”他没头没脑地骂了一句,额上青筋凸起。

林晓峰安静地坐在小凳上,帮二叔把折断的篾条收拾好。“警察也没办法。”“没办法?

”林建民冷笑,“死的要是县里哪个头头,你看他们有没有办法!就是欺负我们山里人命贱!

”他用力捶了一下自己残疾的右腿,发出沉闷的响声,“周老四、周老五……便宜他们了!

死得这么痛快!”林晓峰抬起眼皮,看了二叔一眼,没说话,只是递过去一杯刚沏的粗茶。

林建民接过茶杯,手因为激动有些发抖,茶水漾出来几滴,落在他粗糙的手背上。

他盯着那水渍,忽然压低声音,眼神里有一种近乎疯狂的光:“晓峰,

你说……这是不是报应?老天爷开眼了?”林晓峰避开二叔的目光,

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可能吧。”“下一个该轮到谁了?”林建民近乎呓语,“周老六?

还是……周老三?”他说到周老三的名字时,牙齿咬得咯咯响。“二叔,

”林晓峰轻声打断他,“喝点水,降降火。娘说了,让你少动气,对身体不好。

”林建民猛地灌了一口茶,被烫得呲牙咧嘴,那股邪火似乎也被压下去些许。

他长长吐出一口浊气,靠在椅背上,

眼神空洞地望着屋檐下结网的蜘蛛:“二十年了……晓峰,二十年了……我这条腿,

天天晚上都疼得钻心……他们周家吃香喝辣,人丁兴旺,我们林家呢?你爹窝囊了一辈子!

你也……唉!”林晓峰沉默地听着,手指无意识地蜷缩起来,指甲掐进掌心,

留下几个浅浅的月牙印。从二叔家出来,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他没有直接回家,

而是绕道去了村后的小山坡。这里能俯瞰大半个黑石村。周家的房子在村里是最好认的,

新盖的二层小楼,贴着白瓷砖,在一片灰扑扑的土坯房中鹤立鸡群。此刻,

那栋小楼里灯火通明,人影晃动,似乎有不少人聚集。林晓峰站在一棵老槐树的阴影里,

静静地看了很久。他的表情隐藏在渐浓的暮色中,看不分明。直到天光彻底湮灭,

村里亮起零星灯火,他才转身,悄无声息地下山,融入夜色。又过了几天平静日子。

村民们渐渐不再公开谈论周家的死亡事件,只是茶余饭后,眼神交换间,

仍有些心照不宣的东西在流淌。这天傍晚,周老三的妻子,58岁的张彩凤,

坐在自家院子的门槛上缝补一件旧衣服。天气闷热,蚊虫嗡嗡地绕着她飞。她一边缝,

一边不时用手拍打着腿上的蚊子。周老三端着搪瓷缸子从屋里走出来,

脸色阴沉:“老六家那小子,说是出去采药,一天没见人影了!

”张彩凤头也没抬:“那么大个人了,还能丢了不成?许是在哪个山坳里歇着了。”“放屁!

”周老三烦躁地骂了一句,“这节骨眼上,一个个都不省心!”张彩凤叹了口气,没再接话。

她缝完最后一针,把衣服凑到嘴边,想用牙齿咬断线头。就在这时,

她突然发出一声短促的“呃”,手里的衣服和针线掉在地上。周老三闻声回头,

只见妻子眼睛瞪得老大,双手猛地掐住自己的脖子,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青紫,

身体剧烈地抽搐起来,从门槛上滚落在地。“彩凤!!”周老三大惊失色,

手里的搪瓷缸子“咣当”一声掉在地上,茶水泼了一地。他冲过去想扶起妻子,

但张彩凤的抽搐越来越厉害,口鼻中溢出白沫,眼神已经开始涣散。“来人啊!快来人啊!

”周老三的吼声惊动了四邻。几个周家子弟和邻居闻声跑来,看到张彩凤的样子,都吓呆了。

“快!快去叫村医!快去乡里喊人!”周老三声嘶力竭地喊着。一阵兵荒马乱。

有人跑去叫村医,有人试图帮忙按住抽搐的张彩凤,有人慌乱地去找车。但一切发生得太快。

还没等村医赶到,张彩凤的抽搐就慢慢停止了。她躺在冰冷的地面上,眼睛瞪着昏黄的天空,

彻底没了呼吸。院子里死一般寂静。只剩下周老三粗重的喘息声和几个女人压抑的啜泣。

周老三跪在妻子身边,浑身发抖,不是悲伤,而是巨大的恐惧和愤怒。他猛地抬起头,

血红的眼睛扫视着围观的每一个人,像一头被困的野兽。“谁?!到底是谁干的?!

”他嘶吼着,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惊惶。没有人回答。村民们下意识地后退一步,

不敢与他对视。消息像长了翅膀,瞬间传遍了整个黑石村。周老三的妻子也死了。

同样的突然,同样的诡异。恐慌,真正的恐慌,开始像瘟疫一样在黑石村蔓延。这一次,

没等周家人去请,赵警官就带着人赶来了。连续的非正常死亡,已经引起了县公安局的重视。

现场被简单封锁起来。赵警官面色凝重地检查着张彩凤的尸体和周围环境。没有打斗痕迹,

没有外来者入侵的迹象,死者身上没有明显外伤。她缝补的衣服、针线散落一地,

旁边还有一个打翻的搪瓷缸子。赵警官的目光锐利地扫过院子的每一个角落。

他在门槛附近的泥地上,

发现了一个极浅的、几乎被脚印抹掉的痕迹——像是什么细小的管状物被轻轻按压过的印记,

旁边还有几点难以察觉的湿痕。他不动声色地取出手套和证物袋。与此同时,

另一个消息传来:周老六25岁的儿子周伟,上山采药至今未归,恐怕凶多吉少。

黑石村上空,阴云密布。山雨欲来风满楼。林晓峰是第二天早上才知道消息的。

他像往常一样来到学校,发现学生们窃窃私语,老师们也聚在一起低声讨论着。“听说了吗?

周老三的婆娘昨晚没了!”“我的天!又是突然没的?”“是啊,说是正在缝衣服,

突然就抽起来了……”“周老六家儿子也没回来,找了一夜了!

”“这……这周家是撞了什么邪煞了吧?”林晓峰默默地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放下教案。

他的手很稳,表情一如既往的平静,甚至有些木然。他拿起红笔,

开始批改桌上摞着的作业本,仿佛周围的议论都与他无关。只是没有人注意到,

在他翻开第一本作业时,笔尖停顿了一下,在纸上留下了一个小小的、不易察觉的红点。

就像一滴血,或者,一滴毒液。4 第四章 死亡蔓延张彩凤的猝死与周伟的失踪,

像两记重锤,彻底砸碎了黑石村勉强维持的平静。恐慌不再是窃窃私语,

而是写在了每个人的脸上。周家不再是令人畏惧的村霸,

更像是一个被厄运缠绕、人人避之不及的瘟神。县公安局的重视程度骤然升级。

赵警官不再是单独前来,而是带着一个小型专案组驻进了黑石村,

临时征用了村委的一间办公室。气氛一下子肃杀起来。寻找周伟的行动变成了大规模搜山。

村民们在周家人的强压和公安的组织下,组成搜索队,开始梳理黑石村周围的每一片山林。

东南坡也在搜索范围内。林晓峰站在学校二楼的走廊上,看着一队队村民拿着棍棒柴刀,

像梳子一样篦过远山。他的目光追随着那支走向东南坡的队伍,直到他们消失在密林深处。

“晓峰老师,看什么呢?”校长周富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

林晓峰转过身,推了推眼镜:“看搜山。希望能找到周伟。”周富民走到他身边,

一起望向窗外,叹了口气:“这事邪门啊。接二连三的……赵警官他们压力也大。

”他顿了顿,像是随口问道,“我听说……你好像经常去东南坡那边采药?

”林晓峰的心脏微微一缩,但脸上依旧是那副木讷的表情:“嗯,那边有些草药,

对二叔的腿伤有用。”“哦……”周富民拖长了声音,“那边蛇多,可得小心点。

听说这次赵警官他们特别留意蛇类活动的痕迹。”“谢谢校长提醒,我会小心的。

”林晓峰低下头,声音轻柔。搜山进行到第三天下午,噩耗传来。

周伟的尸体在东南坡一个偏僻的洼地里被发现了。发现他的是两个年轻村民。

据他们后来心有余悸地描述,周伟躺在乱草堆里,衣服被荆棘划破了好几处,

但身上没有明显的外伤。他的表情扭曲,嘴巴大张,像是死前经历了极大的痛苦,

身边散落着采药的背篓和工具。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他的皮肤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青灰色,

***的手背和脖颈处能看到细微的、已经不再渗血的点状伤口。消息传回村里,

周家彻底炸了锅。周老六当场晕厥过去,周老三砸碎了家里能砸的大部分东西,

赤红着眼睛咆哮着要“扒了凶手的皮”。赵警官带着法医和技术人员第一时间赶赴现场。

现场保护得相对完好。技术员仔细勘查周围,法医对尸体进行了初步检查。“赵队,

情况不太对。”法医皱着眉,指着尸体手背上那几个细微的点状伤口,“这不像野兽咬伤,

也不像普通外伤。你看这周围的组织反应……”赵警官蹲下身,仔细观察。

那些伤口极其细微,排列也并无规律,像是被什么极细的尖刺多次扎过。

他想起张彩凤尸体旁那个模糊的管状压痕和湿痕,又想起之前周老五家墙角发现的那枚蛇蜕。

一个模糊而可怕的念头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但他很快又摇了摇头。蛇咬伤不是这样的,

而且如果是毒蛇,怎么会多次攻击?又怎么会没有任何挣扎和蛇类活动的明显痕迹?

“仔细收集周围所有的痕迹,特别是植物叶片、泥土样本,

还有死者衣物和皮肤接触过的所有东西。”赵警官沉声命令道,

“尸体尽快运回县里做毒物检测和详细尸检!”他站起身,

目光锐利地扫视着这片阴翳的洼地。东南坡……林晓峰说过,短尾蝮多在东南坡活动。

是巧合吗?尸体被运走后,搜索队也撤了。林晓峰在傍晚时分,又一次来到了二叔家。

林建民今天异常沉默。他坐在门槛上,手里的竹条半天没动一下。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

眼神复杂地看着侄子。“周老六的儿子……找到了?”他哑着嗓子问。“嗯。死了。

”林晓峰平静地回答,在他身边坐下,拿起一个编了一半的筐子。“在哪找到的?

”“东南坡。”林建民的手抖了一下,竹条的毛刺扎进了手指,渗出一小粒血珠。

他放在嘴里吮了吮,含混不清地问:“怎么……怎么死的?”“不知道。警察还在查。

”林晓峰的声音没有任何波澜,手指灵活地翻动着竹篾。林建民盯着他看了很久,

忽然压低声音,

几乎像耳语一样:“晓峰……你跟我说实话……周家这些事……跟你……有没有关系?

”林晓峰编竹筐的动作停顿了一瞬。院子里只剩下风吹过竹叶的沙沙声。他缓缓抬起头,

透过厚厚的镜片看着二叔,眼神里是一种近乎空洞的平静。“二叔,”他轻声说,

“我哪有那个本事。”林建民张了张嘴,似乎还想问什么,

但最终只是长长地、深深地叹了口气,重新低下头,机械地摆弄着手中的竹条,

就好……周家遭报应了……是报应……咱们看着就好……看着就好……”他的声音越来越低,

到最后,几乎听不清了。林晓峰默默地编完手里的筐子,起身告辞。走到院门口时,

他回头看了一眼。二叔依然保持着那个姿势,佝偻着背,像一尊凝固的雕像,

融沉沉的暮色里。县局的尸检和毒物检测结果很快出来了,

如同在专案组投下了一枚重磅炸弹。

在周伟、张彩凤以及之前保存的周老四、周老五的生物检材中,

均检测出了高浓度的短尾蝮蛇毒成分!“是他杀!连环投毒杀人案!

”赵警官一拳砸在桌子上,眼睛布满血丝。案件性质彻底改变。

之前的“意外”、“急病”等推测被全部推翻。

一个极其隐蔽、心思缜密、利用蛇毒作案的凶手,就隐藏在黑石村之中。

专案组的气氛空前紧张。所有的线索被重新梳理。

那枚被忽视的蛇蜕照片被放大贴在白板中央。

张彩凤尸体旁那个模糊的压痕和湿痕被技术还原,推测可能是某种自制工具留下的痕迹。

周伟尸体上的多点刺痕更是成为了重点研究对象。“凶手对短尾蝮的习性非常了解,

而且有提取和保存蛇毒的能力。”“投毒方式非常隐蔽,可能是通过食物、物品接触,

甚至可能是制造意外刺伤。”“凶手与周家有深仇大恨,并且有足够的耐心和策划能力。

”侦查范围迅速缩小。赵警官的脑海里,那个戴着眼镜、瘦高木讷的身影再次浮现出来。

林家与周家的旧怨,林晓峰对蛇类习性的了解他提到过短尾蝮多在东南坡,

他手指上细微的疤痕,他在案发后总是“恰巧”出现在现场附近……“重点排查林晓峰!

”赵警官果断下令,“秘密进行!不要打草惊蛇!”与此同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