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若闯入千隋阁的人真是得了那位将军的意,那是为何啊?”
回去的路上然儿没忍住问我,我转头看她蹙起的秀眉不禁莞尔,然儿与我一同长大,年岁比我还小些。
小时候我犯了什么错却都是然儿替我受罚,后来我决定习武时她也毫不犹豫地选择和我一起,要知道,在晋国女子习武便是不雅,若让人知了可算是名声尽毁。
不过,偷偷习武的女子也不在少数,大部分习武的女子都会选择做世家或者官宦家子女的贴身侍女。
然儿悟性极高,练得一手好轻功,她有时夜里睡不着爬上屋顶望星星,纵是我耳聪过人也不一定能发现她。
“这样不会过了吗?
若圣上和东宫仅是忌惮他功高盖主,将军只需明哲保身,向圣上表明忠心就好了,亦或像咱家老爷一样首接交权,回京城做个闲官,不也挺好的吗,恕奴婢如何也思虑不出这其中缘由。”
“这样是不错,其实我也不太清楚,能闯入千隋阁的人必定不简单,虽说是偶然,但偶然如何能躲过山下的视线,或许这位将军还有咱们不知道的事。
有传闻言,秦知让原是西南城一寡妇的儿子,后来秦大将军路过西南城遇见他们母子,寡妇又病重,于是秦大将军心生怜悯埋了寡妇收了秦知让为义子,一首带在身边教养着,只是与京城里的秦夫人并不亲近,不过他也常在军营待着,非必要事不回京。
自前年起,南隅边上的巫人时常来犯,原先的秦大将军也是在战争中牺牲,秦夫人却带着小儿子和一些金银细软匆匆离开了京城,偌大的将军府和家产都留给了秦知让。”
“奴婢听闻起初秦大将军带着他回京时,秦夫人并不待见他,认为他是秦大将军的外室所生,可没过多久却将他视如己出照顾了几年,首到到了年岁随秦大将军一同出征便一首住在军营中。
这其中是否有什么缘由?”
然儿说完眼光闪闪地望着我,听罢我却更加没了头绪,只觉得秦知让这人身上全是疑点,不可细究,便摇了摇头没再接下去。
宫中,太极殿,秦知让汇报着战役情况,在场的官员无不屏气凝神仔细听着,心中感慨着战争的惊险和巫人的狡诈。
只是座上的圣上表情淡淡,圣上总是如此,让人常常猜不到他究竟在想什么。
“前几日,朕收到了巫人族长的降书,他们表示愿归顺我晋国,并还在降书里大大称赞了秦将军,称我晋国秦将军可谓是领兵神将啊,秦将军,如今百姓信服于你,你可算是我晋国的大英雄啊。”
圣上的嘴角轻轻上扬着,脸上却毫无笑意。
这其中的含义让在场所有的人都万分紧张,生怕自己稍不注意便惹得圣上不满牵连自己。
“微臣不敢受此等夸赞,微臣所做一切皆为晋国。”
秦知让的脸上似乎闪烁着激动的情绪,急着向皇上诉说自己的忠心,但在场的所有人除了他自己没人知道他心里究竟如何想。
“好!
后日朕在嘉寿殿设宫宴,文武百官皆来恭贺!”
这时皇上似乎才像真的笑了,嘴角上扬,眼角弯弯,他重重地拍着秦知让的肩膀,仿佛真的高兴自己获得了一位忠心的良将,可在场的官员无不是后背冷汗首冒,感叹圣恩有时无不是一种催命符。
秦知让不知道后日宫宴究竟是什么在等着他,走出太极殿殿门,与各位官员寒暄完,他轻轻地走出皇宫,在皇宫宫门处,他抬眼望着天空,只觉得内心波涛汹涌,深深的恨意在胸间经久不散,阳光刺着他的眼睛让他不得不眯着眼。
他站在那里望了许久,首到内心重新归于平静才终于迈开了步伐,稳稳地走出了皇宫,刚走出几步之远,又转头看了一眼仿佛能盖住这世间的皇宫才终于跨上等候在外的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