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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节婆婆命丧虎口,老公逼我签下谅解书

人生无常88 著

其它小说连载

长篇婚姻家庭《中秋节婆婆命丧虎老公逼我签下谅解书男女主角李峰陈阳身边发生的故事精彩纷非常值得一作者“人生无常88”所主要讲述的是:陈阳,李峰,周慧是作者人生无常88小说《中秋节婆婆命丧虎老公逼我签下谅解书》里面的主人这部作品共计257321章更新日期为2025-09-24 08:54:37。该作品目前在本完构思新颖别致、设置悬念、前后照简短的语句就能渲染出紧张的气内容主要讲述:中秋节婆婆命丧虎老公逼我签下谅解书..

主角:李峰,陈阳   更新:2025-09-24 10:17: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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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签了它,林晚,妈的后事要紧!”陈阳把一份带着血腥味的谅解书推到我面前,双眼赤红。

“签了它,我们就能拿到三百万的赔偿,你和我都下半辈子不愁了!”我看着他,

这个我爱了五年的男人,在婆婆尸骨未寒的此刻,逼我原谅那只咬死她的老虎。荒唐,可笑。

我猛地掀翻了桌子,谅解书飘落在地,像一只嘲讽的蝴蝶。“陈阳,你还是人吗?

”1医院的消毒水味浓得化不开,混杂着若有若无的血腥气,钻进我的鼻腔,

刺激着我几近崩溃的神经。我坐在冰冷的长椅上,

脑子里一遍遍回放着婆婆被那头斑斓猛虎扑倒的画面。那撕心裂肺的惨叫,

仿佛还回荡在耳边。而我的丈夫陈阳,从头到尾,除了尖叫着把我拽回车里,什么都没做。

他甚至没有看他母亲最后一眼。现在,他站在我面前,手里捏着一张纸,那张纸皱巴巴的,

像是被他攥了很久。“林晚,”他声音沙哑,带着一种我从未听过的疲惫和……恳求,

“把这个签了。”我抬起头,麻木地看着他。他英俊的脸上满是泪痕,

眼里的红血丝像蛛网一样密布。任何一个外人看了,都会觉得他是个为母亲悲痛欲绝的孝子。

可只有我知道,从出事到现在,他一滴眼泪都没为婆婆流过。他的恐慌,他的颤抖,

都源于他自己。我接过那张纸,视线缓缓聚焦。“野生动物园意外事件谅解书”。白纸黑字,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淬了毒的尖刀,狠狠扎进我的心脏。谅解?谅解那家为了节省成本,

连最基本的安全网都破旧不堪的野生动物园?谅解那头被饿得凶性大发,

冲破脆弱围栏的猛虎?谅解他们害死了我的婆婆?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我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在这一刻凝固了。我抬头看向陈阳,试图从他脸上找到一丝玩笑的痕迹。

没有。他眼神躲闪,不敢与我对视,嘴里却还在喃喃地催促:“快签吧,林晚。

动物园那边说了,只要我们签了这份谅解书,承诺不追究,不向媒体透露任何消息,

他们愿意赔偿三百万。”三百万。婆婆的一条命,在他眼里,就值三百万。“所以,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响起,陌生又冰冷,“你的意思是,我们拿这笔钱,

然后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不是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陈阳的音量陡然拔高,

似乎我的话刺痛了他某根敏感的神经,“妈已经走了!人死不能复生!

我们活着的人还得继续过日子啊!有了这三百万,我那个半死不活的公司就能救活了,

我们也不用再为房贷发愁了!这难道不好吗?”他越说越激动,

仿佛签下这份协议才是天经地义,而我的犹豫是一种不可理喻的罪过。“陈阳,

”我一字一顿地问他,“那是你妈。你亲妈。”他被我问得一噎,脸上的激动瞬间褪去,

取而代লাইনে是无措和闪躲。“我知道,我当然知道那是我妈!我比谁都难过!

但是……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得向前看!”“向前看?”我气得笑出了声,

眼泪却不争气地涌了出来,“你的向前看,就是用你妈的命换钱?”“林晚!

你怎么能这么说我!”他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指着我,手指都在发抖,

“我这么做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我们这个家!你以为我愿意吗?你以为我心里就好受吗?

”他的话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我的脸上。为了我们这个家?我看着他,

这个曾经在婚礼上许诺会爱我、保护我一辈子的男人,此刻却显得如此陌生。

他的脸上写满了自私和怯懦,再也找不到一丝一毫我当初爱上的模样。婆婆在世时,

对我是百般挑剔,万般刁难。她嫌我出身普通,配不上她的宝贝儿子;嫌我工作忙,

没法全心全意伺候他们母子;嫌我结婚三年肚子都没动静,是个不会下蛋的鸡。

我们之间的关系,形同水火。陈阳或许就是算准了这一点,

才敢如此明目张胆地提出这种荒唐的要求。他以为,我根本不会为了一个讨厌的婆婆,

放弃唾手可得的巨款。他算错了。我讨厌婆婆,那是我们之间的婆媳矛盾。但她被人害死,

那是天理人命。我猛地站起身,将那份谅解书狠狠甩在他脸上。“陈阳,我告诉你,

这份协议,我不会签。不仅不会签,我还要告那家动物园,我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为你妈讨回公道!”我的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绝。陈阳愣住了,

他没想到我竟会如此激烈地反抗。他捡起地上的谅解书,脸色变得铁青。“林晚,

你别不识好歹!”他压低了声音,话里带上了威胁的意味,“我不是在跟你商量,

我是在通知你!这份谅解书,你签也得签,不签也得签!”“哦?是吗?”我冷冷地看着他,

“那我倒要看看,你怎么逼我签。”说完,我不再看他,转身就走。

身后传来陈阳气急败坏的吼声:“林晚!你给我站住!你疯了吗?为了一个死人,

你要毁了我们俩的未来吗?”我没有回头,一步一步,走得决绝。未来?

从他拿出那份谅解书开始,我和他之间,就已经没有未来了。走出医院大门,

冰冷的夜风吹在脸上,我却感觉不到丝毫寒意。因为我的心,比这深秋的夜,还要冷。

我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许久没有联系的号码。电话响了三声,被接通了。“喂,老高,

是我,林晚。”我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帮我个忙,我要查一家野生动物园。对,

就是今天出事的那家。”挂掉电话,我看着手机屏幕上自己苍白的倒影,

眼神里燃起一簇火苗。陈阳,还有那家该死的动物园。这件事,没完。

2车子在高速公路上飞驰,窗外的景物飞速倒退,我的思绪却被拉回了几个小时前,

那个血色弥漫的下午。今天是中秋节,公司难得放假。陈阳一大早就提议,带上婆婆,

去新开的“天野野生动物世界”逛逛。我本能地不想去。我和婆婆的关系势同水火,

待在同一个空间里超过十分钟都觉得窒息,更别提一起出游了。但陈阳磨了我很久,

他说:“妈最近身体不好,心情也郁闷,我们带她出去散散心。就当是为了我,好不好?

”他放低姿态,用那种我最无法抗拒的,带着点撒娇的语气央求我。我心软了。我想,

或许可以通过这次出游,缓和一下我和婆婆之间的关系。毕竟,伸手不打笑脸人。现在想来,

我真是天真得可笑。天野野生动物世界建在远郊,

号称是全市最大、最“原生态”的野生动物园。我们可以自己开车进入猛兽区,

体验与野兽“零距离”接触的刺激。一路上,婆婆都沉着脸,一句话不说。

我几次想找些话题,都被她冷冰冰地怼了回来。“哟,现在知道讨好我了?早干嘛去了?

不下蛋的鸡,再怎么打扮也变不成凤凰。”陈阳在旁边打圆场:“妈,你少说两句。

林晚也是一番好意。”“好意?我看她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婆婆刻薄地瞥了我一眼,转过头去,不再理我们。车里的气氛尴尬到了冰点。

我索性也闭上了嘴,看着窗外,心里憋着一团火。进入猛兽区,陈阳显得异常兴奋。

他把车窗降下来一半,拿着手机对着外面悠闲踱步的狮子、老虎不停地拍照。“哇!快看!

这老虎好大!”我心里有些发毛,催促道:“把窗户关上,不安全。

”动物园的广播里也在循环播放着警告:“尊敬的游客,您已进入猛兽区,

为了您的生命安全,请务必锁好车门,关紧车窗,严禁下车……”“怕什么?

”陈阳不以为意地摆摆手,“隔着电网呢,它们过不来。你看别人不也都开着窗吗?

”我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前面几辆车的确也都开着窗,甚至有人探出半个身子在拍照。

我心里那种不安的感觉却越来越强烈。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婆婆突然开了口:“停车。

”陈阳和我都是一愣。“妈,怎么了?”“我头晕,想吐。”婆婆捂着胸口,脸色有些发白,

“你们去玩吧,我在这里等你们。”这片区域是禁止下车的。陈阳有些为难:“妈,

这里不能停车,要不我们开到前面的休息区?”“我等不了了!

”婆婆的声音突然变得尖利起来,“我就在这里下车透口气,马上就回来!你们啰嗦什么!

”说着,她竟然自己伸手去开车门。“妈!不行!”我吓了一跳,赶紧伸手去拉她。

但已经晚了。车门被推开一条缝,婆婆固执地要下车。就在我们拉扯的瞬间,异变陡生!

一头体型异常硕大的斑斓猛虎,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我们车旁。

它原本只是在不远处的树下打盹,似乎是被我们这边的争执声惊动了。

它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那双金色的兽瞳死死地盯住了车门缝隙里的婆婆。那一刻,

时间仿佛静止了。我能清晰地看到它肌肉贲张的身体,锋利如刀的爪子,

以及嘴角滴落的涎水。“快关门!”我声嘶力竭地尖叫起来。陈阳也吓傻了,

他手忙脚乱地去按中控锁,却因为过度紧张,怎么也按不准。而婆婆,她像是被吓破了胆,

整个人都僵住了,维持着推门的姿势,一动不动。老虎动了。它像一道黄黑相间的闪电,

猛地扑了过来!那脆弱的车门在它巨大的冲击力下,瞬间变形。婆婆被一股巨力带了出去,

摔倒在地。“啊——!”婆婆的惨叫声刺破了整个园区的宁静。老虎张开血盆大口,

一口咬住了她的肩膀。鲜血,瞬间染红了她灰色的外套。“救命!救命啊!

”我疯了一样地去推车门,想要下去救她。“别去!危险!”陈阳却从后面死死地抱住了我,

他的力气大得惊人,声音里带着哭腔,“晚晚!你会被咬死的!”“放开我!那-是你-妈!

”我用尽全身力气挣扎,指甲在他手臂上划出深深的血痕。可他就是不放手。

他把我死死地按在座位上,然后拼命地按着喇叭。刺耳的喇叭声响彻天际,

却没能吓退那头发了疯的老虎。它拖着婆婆,一步一步,往草丛深处走去。

婆婆的眼神里充满了惊恐和绝望,她向我们伸出手,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呼救声。

那是她看我的最后一眼。我眼睁睁地看着她被拖进草丛,看着那片绿色的草地被鲜血染红,

却无能为力。我的世界,在这一刻,轰然倒塌。我不知道过了多久,

动物园的救援车才姗姗来迟。他们用麻醉枪击中了老虎,但一切都太晚了。

婆婆已经没有了呼吸。我像个木偶一样被陈阳从车里拖出来,浑身冰冷,不停地发抖。

我看着不远处婆婆残缺不全的尸体,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吐得昏天暗地。而陈阳,

他没有去看婆婆,甚至没有靠近。他只是抱着我,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没事了,晚晚,

没事了……”现在回想起来,他的冷静,他的反应,都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

为什么他那么执着于去这家动物园?为什么在婆婆要下车的时候,他没有第一时间强力阻止?

为什么在老虎扑过来的时候,他唯一的反应是抱住我,而不是想办法救他自己的母亲?

还有那份谅解书……一个又一个疑点,像藤蔓一样,紧紧地缠绕着我的心脏,让我无法呼吸。

我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婆婆的死,绝不仅仅是一场意外。这背后,

一定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而我的丈夫,陈阳,他一定知道些什么。3第二天一早,

我还没从混沌的噩梦中完全清醒,就被一阵急促的门铃声吵醒。

我顶着一双红肿的眼睛去开门,门外站着的,是我的公公陈建国和小姑子陈曦。

他们俩风尘仆仆,脸上带着悲戚,显然是连夜从老家赶过来的。“林晚,阿阳呢?我儿子呢?

”陈建国一进门就抓着我的胳膊,老泪纵横。“爸,你们怎么来了?”我侧身让他们进来,

声音沙哑。陈阳昨晚一夜未归,电话也打不通。“怎么来了?出了这么大的事,

我们能不来吗!”小姑子陈曦的眼睛又红又肿,一开口就带着哭腔和指责,“嫂子,

我妈到底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说没就没了?

”我把事情的经过又艰难地复述了一遍。每说一个字,都像是在撕开尚未愈合的伤口。

我说到婆婆被老虎拖走的那一幕,再也控制不住,蹲在地上泣不成声。陈建国听完,

捶胸顿足,哭喊着老伴的名字。陈曦则抱着她父亲,哭得更大声了。

整个客厅都弥漫着一股悲伤到绝望的气氛。就在这时,门锁响了。陈阳回来了。

他看起来比昨天更加憔ें悴,胡子拉碴,眼窝深陷,身上还带着一股浓重的酒气。“爸,

小曦,你们来了。”他看到家人,情绪瞬间崩溃,抱着陈建国嚎啕大哭起来。“我没用!

我没保护好妈!我对不起你们!”父子俩抱头痛哭,场面令人心碎。我冷眼看着这一幕,

心里却没有丝毫波澜。如果不是亲眼见过他逼我签谅解书的嘴脸,我或许真的会相信,

他是一个为母亲之死悲痛欲绝的儿子。哭了好一阵,陈阳才慢慢平复下来。

陈建国拍着他的背,哽咽着说:“不怪你,儿子,

这都是命……是那家黑心的动物园害了你妈!我们一定要让他们血债血偿!”听到这话,

陈阳的身体明显一僵。他抬起头,眼神闪烁,支支吾吾地说道:“爸,

动物园那边……已经派人来谈过了。”“谈?有什么好谈的!一条人命,他们拿什么来谈!

”陈曦激动地站了起来。陈阳看了我一眼,那眼神里带着警告。然后,他从包里,

再次掏出了那份我无比熟悉的谅解书。“他们……他们愿意赔偿我们三百万。

”陈阳的声音很低,像蚊子哼哼。客厅里瞬间安静了下来。陈建国和陈曦都愣住了,

死死地盯着陈阳手里的那张纸。三百万。这个数字,对于我们这个普通的工薪家庭来说,

无疑是一笔天文数字。“三百万?”陈建国的嘴唇哆嗦着,眼神里流露出一丝复杂的情绪,

有愤怒,但更多的是……动摇。小姑子陈曦的反应则更加直接。她一把抢过那份谅解书,

快速地浏览了一遍,然后抬起头,眼睛里闪着一种异样的光芒。“哥,只要签了这个,

他们真的会给三百万?”“嗯。”陈阳点点头。“那还等什么?签啊!

”陈曦的语气变得急切起来,“人都已经没了,能多要点钱总是好的!有了这笔钱,

爸的养老不用愁了,我的嫁妆也有了,你的公司也能起死回生了!我妈在天之灵,

肯定也希望我们能过得好一点!”这一番话,说得理直气壮,仿佛不拿这笔钱,

就是对死者的不敬。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是婆婆最疼爱的小女儿说出来的话。

“陈曦!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忍不住开口,声音都在发抖,“那是一条人命!

不是一桩可以讨价还价的买卖!”“嫂子,你站着说话不腰疼!”陈曦立刻把矛头对准了我,

“死的是我妈,不是你妈!你当然可以装清高,说风凉话!我们家的日子有多难,

你不知道吗?我哥的公司马上就要破产了,家里欠了一屁股债!这三百万是救命钱!

”“钱比人命还重要吗?”我红着眼质问她。“对!现在对我哥来说,就是比人命重要!

”陈曦口不择言地吼道。“你闭嘴!”陈阳终于听不下去,呵斥了妹妹一句。然后,

他转过头,用一种近乎哀求的目光看着我:“林晚,算我求你了,好不好?你就签了吧。

就当是为了我,为了这个家。”他把笔递到我面前,姿态放得极低。我看着他,

又看了看旁边眼神闪烁的公公,和一脸急切的小姑子。我突然明白了。他们才是一家人。

而我,从始至终,都只是一个外人。在他们眼里,婆婆的死,是一场可以明码标价的灾难。

而我这个“外人”的坚持,成了他们获取这笔巨款的最大障碍。我的心,一瞬间凉透了。

“我不会签。”我推开陈阳的手,语气平静但坚定。“林晚!”陈阳的耐心似乎也到了极限,

他低吼道,“你到底想怎么样?非要闹得鱼死网破,一分钱都拿不到才甘心吗?”“我说了,

我要为妈讨回公D道。”“公道?什么他妈的公道!”陈阳彻底爆发了,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力气大得像是要捏碎我的骨头,“林晚,我最后警告你一次,今天,

你必须把字给我签了!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他的面目变得狰狞,

眼神里的凶狠让我感到陌生又恐惧。“哥,你跟她废什么话!”陈曦在一旁煽风点火,

“她就是不想我们家好!她巴不得我妈早点死呢!现在我妈真死了,她心里指不定多高兴呢!

”“你胡说!”我气得浑身发抖。“我胡说?难道不是吗?你敢说你没跟我妈吵过架?

你敢说你没在背后咒过她?”陈曦步步紧逼。我被她堵得哑口无言。我和婆婆的关系不好,

这是事实。就在我百口莫辩的时候,公公陈建国突然开口了。他一直沉默着,

此刻却用一种异常平静的语气说:“阿阳,放开她。”陈阳不情愿地松开了手。

陈建国走到我面前,浑浊的眼睛里看不出任何情绪。“林晚,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心善。

”他缓缓说道,“你妈……你婆婆在世的时候,是对你不好,我们都知道。你不肯签,

是觉得心里过不去这个坎。”他叹了口气,继续说:“但是,人死不能复生。我们活着的人,

总得想办法活下去。阿阳的公司,真的快撑不住了。你就当,可怜可怜阿阳,

可怜可怜我们这个家,行吗?”他没有逼迫,没有威胁,只是用一种长辈的,

近乎卑微的姿态,请求我。这比陈阳的威胁和陈曦的指责,更让我感到窒息。他们一家人,

用亲情和道德,给我编织了一张密不透风的网。他们要我用放弃正义,

来换取对这个家的“贡献”。我看着他们三张截然不同却又目的一致的脸,

突然感到一阵深入骨髓的恶心。“如果我不签呢?”我听到自己冷漠的声音。

陈建国的脸色沉了下去。陈阳的眼神变得凶狠。陈曦的嘴角勾起一丝冷笑。空气,在这一刻,

凝固了。4我最终还是没有签。在陈阳一家三口或威胁或哀求或鄙夷的目光中,我摔门而出。

我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好好梳理一下这团乱麻。我去了我和陈阳的婚房。这里,

曾经承载了我对未来所有的美好幻想。而现在,屋子里的每一件物品,

似乎都在无声地嘲笑着我的天真。我把自己扔在沙发上,脑子里乱成一团。

陈阳一家的反常态度,让我愈发肯定,婆婆的死绝对不是意外那么简单。三百万的赔偿金,

就像一个巨大的诱饵,让这一家人露出了最贪婪、最丑陋的嘴脸。他们急于息事宁人,

急于拿到这笔钱。他们在怕什么?或者说,他们在掩盖什么?我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老高发来的消息。老高,高峰,是我在做调查记者时带过的实习生,

现在已经是圈内小有名气的“真相挖掘机”。我们关系极好,他是我现在唯一能信任的人。

晚姐,查到了。天野野生动物世界,法人代表叫李建军。但实际控股人,是他儿子,李峰。

这个李峰,不是什么好鸟。年纪不大,玩得很花,仗着家里有钱,在圈子里横着走。

他名下的产业,除了这个动物园,还有好几家KTV和酒吧,都涉嫌一些灰色交易。

最关键的是,我查到你老公陈阳的公司,最近有一笔大额的资金往来,对方账户,

就是李峰控股的一家投资公司。看到最后一句,我的心脏猛地一缩。

陈阳和李峰有资金往来?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我立刻回拨了电话过去。

“老高,说清楚,什么资金往来?”“晚姐,别急。”高峰的声音沉稳而迅速,

“我托银行的朋友查了流水。大概半年前,李峰的公司给陈阳的公司注资了一千万,

名义上是天使投资。但是,这笔投资有对赌协议,如果一年内,

陈阳的公司无法达到约定的盈利目标,他不仅要全额返还一千万,

还要额外支付高达五百万的违约金。”我的手脚一片冰凉。一千五百万!

以陈阳公司现在的状况,别说盈利,能不破产就已经是奇迹了。他根本不可能还得起这笔钱!

“他的公司现在怎么样?”我追问道。“很糟糕。我找人打听了一下,

他投资的几个项目全都赔了,公司现在就是个空壳子,欠了一屁股外债。别说一千五了,

他现在连五十万都拿不出来。”所以,这就是陈阳不惜一切代价要我签谅解书的原因。

只要签了谅解书,拿到三百万的赔偿金,他就可以暂时缓解一下自己的债务危机。可是,

不对!三百万,对于一千五百万的巨额债务来说,只是杯水车薪。而且,婆婆的死,

真的能“抵消”这笔债务吗?李峰是傻子吗?会做这种亏本买卖?除非……一个可怕的念头,

像毒蛇一样钻进我的脑海。除非,婆婆的死,本身就是这场交易的一部分!

我被自己的想法吓出了一身冷汗。不,不可能。陈阳再怎么混蛋,

也不可能拿自己亲妈的命去做交易。虎毒尚不食子,人怎么可能……我不敢再想下去。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对电话那头的老高说:“老高,帮我再查两件事。第一,

天野动物园出事那天的所有监控录像,特别是猛兽区的。第二,帮我找一个叫刘伟的人,

他是天野动物园的前员工,一个多月前被开除了。”刘伟这个名字,

是我从之前一篇关于天野动物园的负面报道里看到的。那篇报道指责动物园克扣员工工资,

压榨劳动力,刘伟是当时唯一一个敢实名接受采访的员工。如果有人知道动物园的内幕,

那一定非他莫属。“没问题,晚姐。有消息我第一时间通知你。”挂了电话,我瘫在沙发上,

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真相像一个巨大的黑洞,我越是靠近,越是感到心惊胆战。

我不知道这个黑洞的尽头,会是怎样一番炼狱景象。但我知道,我不能退缩。

为了死去的婆婆,也为了我自己。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我没有开灯,任由黑暗将我吞噬。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了钥匙开锁的声音。是陈阳回来了。他打开灯,

看到坐在黑暗中的我,吓了一跳。“林晚?你怎么在这里?吓死我了。”他走到我身边,

想要坐下,我却下意识地往旁边挪了挪。我的动作很细微,但陈阳还是察觉到了。

他的脸色沉了下来。“你还在为那件事生气?”他叹了口气,语气软了下来,“晚晚,

我知道我今天态度不好,我给你道歉。但是,我也是被逼得没办法了。公司的情况,

比你想象的还要糟糕。”他开始向我诉苦,说自己为了挽救公司,是如何的殚精竭虑,

是如何的走投无路。他演得声情并茂,眼眶都红了。换做以前,我一定会心疼地抱住他,

安慰他。但现在,我只觉得无比的讽刺和恶心。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在我看来,

都充满了算计和谎言。“所以,你就想用妈的命,去填你公司的窟窿?”我冷冷地打断他。

陈阳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你……你怎么能这么想我?”他像是受到了巨大的侮辱,

“那是我亲妈!我怎么可能……”“是吗?”我站起身,走到他面前,死死地盯着他的眼睛,

“陈阳,我问你,你是什么时候认识李峰的?”听到“李峰”这个名字,

陈阳的瞳孔猛地一缩。他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无法掩饰的慌乱。“我……我不认识什么李峰。

”他矢口否认,眼神却飘忽不定。“不认识?”我冷笑一声,

“那半年前给你公司注资一千万的人是谁?别告诉我,你连自己的投资人都忘了。

”陈阳彻底傻眼了。他没想到,我竟然会知道得这么清楚。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

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额头上,已经渗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看着他惊慌失措的样子,

我心里最后一点侥幸也破灭了。他果然有事瞒着我。而且,是天大的事。“陈阳,

”我逼近一步,声音里带着颤抖,“我再问你最后一遍。我妈的死,到底是不是意外?

你和那个李峰,到底在计划什么?”我的质问,像一把尖刀,彻底撕下了他伪装的面具。

他脸上的血色褪尽,嘴唇哆嗦着,看着我的眼神,充满了恐惧。那是一种,秘密被揭穿后,

末日来临的恐惧。5“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短暂的慌乱之后,陈阳猛地推开我,

声音陡然拔高,仿佛这样就能掩饰他的心虚。“林晚,你是不是疯了?

你竟然怀疑我害我自己的妈?你的心是什么做的?石头吗?”他开始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一边走一边语无伦次地指责我。“就因为我不肯去告那家动物园,

你就给我扣上这么大一顶帽子?我告诉你,我只是想拿到赔偿金,让我们的日子好过一点!

这有错吗?这他妈的有什么错!”他越说越激动,最后甚至一拳砸在了墙上,

发出“咚”的一声闷响。我看着他状若疯狂的样子,心里却一片冰冷。他的反应太激烈了,

激烈得像一只被踩到尾巴的猫。这恰恰证明,我猜对了。“陈阳,你不用再演了。

”我平静地看着他,“你和李峰的对赌协议,我也知道了。一千五百万的债务,

你打算怎么还?”陈阳的动作戛然而停。他猛地回头看我,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

“你……你调查我?”“如果我不调查你,是不是就要被你蒙在鼓里,

傻乎乎地签下那份用婆婆的命换来的谅解书?”我反问道。空气,死一般的寂静。

我们两个人对视着,像是两只对峙的困兽,谁也不肯先移开目光。良久,

陈阳颓然地垂下肩膀,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他一屁股坐在地上,

双手插进头发里,发出一声痛苦的呜咽。“我能怎么办……我能怎么办……”他终于不演了。

“是李峰逼我的。”他抬起头,双眼通红地看着我,“他说,如果我还不上钱,

他就要找人卸了我的腿,还要……还要来找你。”我的心猛地一颤。“他拿我威胁你?

”“对。”陈阳痛苦地点点头,“他说,他第一眼看到你照片的时候,就看上你了。他说,

如果我乖乖听话,他不仅可以免了我的债务,还会再给我一笔钱,让我东山再起。

但前提是……”他说到这里,停住了,似乎接下来的话难以启齿。“前提是什么?

”我追问道。“前提是,让你签了那份谅解书,并且……并且让我把你送到他床上去。

”“轰”的一声,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无边的愤怒和恶心,像海啸一样将我淹没。我冲过去,

用尽全身的力气,一巴掌狠狠地甩在了陈阳的脸上。“啪!”清脆的响声,

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陈阳!你这个畜生!”我气得浑身发抖,

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你竟然为了钱,想把自己老婆卖了?你还是不是人!

”陈阳捂着脸,没有还手,也没有辩解。“那妈呢?妈的死又是怎么回事?

”我抓住他的衣领,歇斯底里地质问,“是不是也是你们计划好的?是不是!”“不是!

”陈阳猛地抓住我的手,激动地大喊,“不是的!我没有想过要害妈!

我只是……我只是想带她去动物园散散心……”“散心?有你这么散心的吗!

”我根本不信他的鬼话。“是真的!”陈阳哭喊着,“我本来是想,找个机会,

让妈在动物园里受点‘小伤’,比如被猴子抓一下,或者被什么东西绊倒。这样,

我们就可以顺理成章地找动物园索赔,李峰也能借此机会把赔偿金做高,

好堵住他家里人的嘴。”“但是,我没想到……我真的没想到那只老虎会突然冲出来!

我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我也不想的!”他抱着头,痛哭流涕,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

他的话,听起来似乎合情合理,把一切都推给了“意外”。可是,我的直觉告诉我,

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如果只是想制造一点“小伤”,为什么要选择最危险的猛兽区?

为什么婆婆会那么巧地,非要在那个时候下车?为什么那只老虎,会那么巧地,就在旁边?

这一切,真的只是巧合吗?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又震动了一下。还是老高发来的消息。

晚姐,有情况!我拿到监控了,但是,出事那一段,有三分多钟的视频是空白的!

被人为删除了!还有,那个叫刘伟的前员工,我找到了。但他好像很害怕,

什么都不肯说,只是反复念叨一句话:‘别查了,会死人的’。我感觉,

这家伙肯定知道核心内幕。我正在想办法撬开他的嘴。看着手机上的消息,

我的手心沁出了一层冷汗。监控被删了。关键证人守口如瓶,还说会死人。

这哪里是什么意外?这分明是一场精心策划的谋杀!而我的丈夫陈阳,就算不是主谋,

也绝对是帮凶!我抬起头,看着还在地上痛哭流涕的陈阳,眼神里的最后一丝温度也消失了。

我慢慢地蹲下身,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他印着巴掌印的脸颊。陈阳愣住了,

他抬起泪眼婆娑的眼睛,不解地看着我。“晚晚,你……你原谅我了?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惊喜和期待。我对着他,缓缓地,露出了一个笑容。那笑容,很温柔,

很体贴,就像以前无数次他犯了错,我原谅他时一样。“傻瓜,”我柔声说道,“哭什么。

我们是夫妻,你的难处,我怎么会不明白呢?不就是钱吗?我们一起想办法。

”陈阳的眼睛亮了。“真的吗?晚晚,你真的愿意帮我?”“当然。”我点点头,

拿起他放在茶几上的车钥匙,“你先在家好好休息,我去给你买点你最爱吃的夜宵。

我们吃饱了,再从长计议。”“晚晚,你真好!”陈阳激动地抱住我,把头埋在我的怀里,

像一只找到了港湾的小船。我僵硬地任由他抱着,脸上依然挂着温柔的笑。只是,那笑容,

未达眼底。安抚好陈阳,我拿着他的车钥匙,走出了家门。我没有去买什么夜宵。

我直接开车,去了他公司的地下停车场。他的车里,有一个行车记录仪。我知道,

那个记录仪是循环录制的,但只要操作得当,或许可以恢复出一些被覆盖或者删除的片段。

这是我最后的希望。我必须找到证据,证明那不是一场意外。停车场里空无一人,

寂静得可怕。我找到陈阳的车,用最快的速度取下了行车记录仪的内存卡。

就在我准备离开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个阴冷的,带着笑意的声音。“哟,

这不是陈阳的老婆吗?大半夜的,在这里找什么呢?是在找这个吗?”我猛地回头。黑暗中,

一个高大的身影缓缓向我走来。他的手里,赫然拿着一个和我手中一模一样的行车记录仪。

而他的脸,我曾在老高发来的资料照片上,见过无数次。李峰。6李峰的出现,像一盆冰水,

从头到脚将我浇了个透心凉。他怎么会在这里?他手里那个行车记录仪又是怎么回事?

我的大脑飞速运转,瞬间明白了一切。调虎离山。陈阳把我支开,

就是为了让李峰来取走这个最关键的证据!他们俩,根本就是一伙的!

刚才陈阳那番声泪俱下的“忏悔”,不过是演给我看的又一出好戏!

我死死地攥着手里的内存卡,指甲深深地嵌进肉里。“你是谁?我不认识你。”我强作镇定,

转身想走。“别急着走啊,林大记者。”李峰几步就拦在了我面前,他比我高出一个头,

巨大的身影将我完全笼罩,带来一股强烈的压迫感。他长得不错,五官端正,

只是那双桃花眼里透着一股邪气和玩世不恭,让人很不舒服。“怎么?做了亏心事,

连自己老公的车都不认识了?”他晃了晃手里的行车记录仪,笑得一脸戏谑,

“你大概不知道吧,你老公这车,装了两个记录仪。一个在明,一个在暗。你拿走的那个,

是给我准备的‘见面礼’。”我的心沉到了谷底。我还是太大意了。我以为自己是猎人,

却没想到,从一开始,我就落入了对方的陷阱。“你到底想怎么样?”我握紧了拳头,

冷冷地看着他。“不想怎么样。”李峰耸了耸肩,目光肆无忌惮地在我身上扫来扫去,

那眼神,像是在打量一件商品。“陈阳那个废物,连自己老婆都搞不定,真是让我失望。

不过也好,省得我再费一道手。”他朝我伸出手,“把东西给我,然后,跟我走。

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保证,你和你那个废物老公,下半辈子都吃香的喝辣的。”他的话,

狂妄到了极点,也无耻到了极点。“做梦!”我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呵,有性格,

我喜欢。”李峰不怒反笑,他向前一步,几乎贴在了我的身上,

一股浓烈的古龙水味混杂着烟草味扑面而来。“林晚,我劝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我能让你婆婆神不知鬼不觉地死在老虎嘴里,就能让你也一样。你信不信,

就算你现在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他的声音很轻,却像毒蛇的信子,

舔舐着我的耳膜,让我不寒而栗。婆婆的死,果然是他干的!“是你杀了她!”我红着眼,

死死地瞪着他。“杀?”李峰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不不不,我可没动手。我只是,

给了那只畜生一个‘开饭’的信号而已。谁让她……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呢?

”不该知道的事情?婆婆知道了什么?我脑中灵光一闪,突然想起了什么。

婆婆虽然为人刻薄,但她有一个习惯,就是每天下午都会去小区的奇牌室打麻将。

而那个奇牌室,是附近出了名的消息集散地。三教九流,鱼龙混杂,什么小道消息都有。

难道,婆婆是在那里听到了什么关于李峰的秘密?“你怕了?”看着我变幻的脸色,

李峰脸上的笑容更加得意了,“现在知道后悔了?晚了!不过,看在你这么漂亮的份上,

我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是跟我走,还是下去陪你那个死老太婆,你自己选。

”他认定我已经是他的囊中之物。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硬碰硬,

我肯定不是他的对手。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拖延时间,寻找机会。我看着他,

脸上露出一丝恐惧和犹豫。“我……我跟你走。但是,你得保证,不能动陈阳。

”我用颤抖的声音说道。“哟,还挺情深义重。”李峰嗤笑一声,显然没把我的话当真,

“放心,只要你伺候得我高兴了,那个废物,我自然会放他一条生路。”他以为我妥协了,

放松了警惕,伸手就要来抓我手里的内存卡。就是现在!就在他手指触碰到我的瞬间,

我猛地抬起膝盖,用尽全身的力气,狠狠地顶向他的下身!“嗷——!

”李峰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叫,瞬间弓成了一只煮熟的大虾,痛苦地捂住了自己的要害。

我趁机一把推开他,转身就跑!“臭婊子!你敢阴我!给我站住!

”身后传来李峰因为剧痛而变调的怒吼。我不敢回头,拼命地往停车场出口跑去。

高跟鞋在空旷的停车场里发出“哒哒哒”的急促声响,像是在为我的生命倒计时。

只要跑到外面,只要跑到有人的地方,我就安全了!然而,我还是低估了李峰的狠辣。

我刚跑到出口的斜坡,一辆黑色的商务车就猛地从拐角处冲了出来,

刺眼的车灯晃得我睁不开眼。“吱——!”刺耳的刹车声响起,车子以一个惊险的距离,

停在了我的面前。车门被拉开,两个穿着黑色西装的壮汉跳了下来,一左一右地架住了我。

“放开我!你们要干什么!”我拼命地挣扎,但我的力气在他们面前,就像是螳臂当车。

李峰一瘸一拐地从后面跟了上来,他的脸色因为疼痛和愤怒而扭曲,看起来格外狰狞。

“跑啊?你再跑啊!”他走到我面前,抬手就给了我一记响亮的耳光。我的脸火辣辣地疼,

嘴角渗出了血丝。“妈的,给脸不要脸!”他揪住我的头发,迫使我抬起头,

眼神凶狠得像要吃人,“我本来还想跟你玩玩温柔的,既然你这么不识抬举,

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他冲那两个壮汉使了个眼色:“带走!找个干净地方,

老子今天要让她知道,什么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的心,一瞬间沉入了无底的深渊。

我被两个壮汉粗暴地拖拽着,往那辆黑色的商务车走去。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只剩下无边的恐惧和绝望。难道,我今天真的要栽在这里了吗?就在我被塞进车里的前一秒,

异变再生!“警察!不许动!全部抱头蹲下!”十几道强光手电筒的光柱,

突然从四面八方射来,将我们团团围住。紧接着,是急促而密集的脚步声。

一群穿着制服的警察,从停车场的各个角落里涌了出来,黑洞洞的枪口,

齐刷刷地对准了李峰和他的手下。李峰脸上的嚣张和狰狞,瞬间凝固了。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这如同神兵天降的警察,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那两个架着我的壮汉也傻眼了,下意识地松开了手。我趁机挣脱,

连滚带爬地跑向警察的方向。一个熟悉的身影,穿过人群,快步向我走来。是老高。他身后,

还跟着一个穿着警服,肩膀上扛着警衔的中年男人。“晚姐!你没事吧?”老高扶住我,

看到我脸上的巴掌印和嘴角的血迹,眼神瞬间变得凌厉起来。我摇了摇头,

惊魂未定地看着他:“你们怎么会……”“我一直跟着你。”老高压低了声音,

“从你离开家,我就觉得不对劲。幸好我多了个心眼,提前报了警。”我看着他,

心里涌上一股暖流。“谢谢你,老高。”“跟我客气什么。”老高拍了拍我的肩膀,

然后转向那个中年警察,“王队,人赃并获。这个李峰,涉嫌故意伤害、非法拘禁,

还有……蓄意谋杀。”那个被称为“王队”的中年警察点了点头,走到脸色煞白的李峰面前,

亮出了自己的证件。“李峰,你涉嫌多起刑事案件,现在正式逮捕你。你有权保持沉默,

但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将成为呈堂证供。”冰冷的手铐,铐住了李峰的手腕。直到这一刻,

他似乎才从震惊中反应过来。“你们凭什么抓我!你们有证据吗?”他色厉内荏地吼道,

“我爸是李建军!你们敢动我一下试试!”王队冷笑一声,从口袋里拿出一个证物袋,

里面装着的,赫然是我刚刚从陈阳车里取下的那张内存卡。“证据?我们当然有。

”王队晃了晃手里的证物袋,“这张卡里的东西,足够你把牢底坐穿了。”然后,他看向我,

眼神里带着一丝探究。“林晚女士,是吗?我们还需要你,跟我们回去,做一份详细的笔录。

”我点点头:“好。”就在我准备跟警察离开的时候,我的目光,

无意中扫过停车场的另一个出口。黑暗的角落里,一个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是陈阳。

他一直都在。他亲眼看着我被李峰的人抓住,亲眼看着我被打,

亲眼看着我被拖向那辆黑色的商务车。他从头到尾,都躲在暗处,冷眼旁观。甚至,

连一个报警电话都没有打。那一刻,我对他最后的一丝幻想,也彻底破灭了。我的心,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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