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刀第三次相击时，柯南故意卖了个破绽，让武田的刀背轻轻抵在自己肩头。
他顺势收刀，喘着气看向武田：“武田老师，您刚才明明能首接挑飞我的竹刀，为什么要收力？”
武田抬手擦了擦额角的薄汗，目光落在道场墙上悬挂的旧照片——那是松本先生年轻时指导他练剑的模样，照片边角还留着茶渍的痕迹。
“因为你的刀没对准我要害，”他声音放轻，“剑道里有‘止戈’的规矩，赢不是目的，是让对手明白破绽在哪里，而不是把人逼到绝境。”
柯南心里一动，想起上次月影岛案件里，自己执着于找出真相，却差点让凶手引爆整个仓库。
他攥紧竹刀，忽然问道：“如果……找出真相会让身边的人陷入危险呢？
就像刚才对练，我要是硬拼，说不定会被竹刀划伤，可我还是想知道怎么才能赢过您。”
武田闻言，拉着柯南走到茶桌旁坐下，重新斟了杯热茶。
他指着茶盏里漂浮的茶叶：“你看这茶叶，沉底才能泡出香味，要是总浮在水面，既尝不到茶味，还容易烫到嘴。
真相也一样，不是所有真相都要立刻揭开。”
他从口袋里掏出个旧木盒，打开后里面是枚褪色的剑道勋章——那是他年轻时挑战关东剑道冠军时得到的，勋章背面刻着道细小的刀痕。
“十年前，我为了证明自己没作弊，非要找出对手用违禁竹刀的证据，结果在追查时，连累他的徒弟摔下楼梯断了腿。”
武田指尖划过刀痕，“后来我才知道，他用违禁竹刀是因为家里穷，只能用修补过的旧刀参赛。
真相是找到了，可那个孩子再也不能练剑了。”
柯南盯着勋章上的刀痕，突然想起兰上次为了保护他，被凶手的刀划伤手臂的样子。
那时他只顾着推理，却忘了兰也会害怕。
“所以……有的时候，要放弃真相吗？”
“不是放弃，是学会‘看’真相。”
武田把勋章放回木盒，“松本老师说，真正的武士，要先看清刀的重量，再决定怎么挥刀。
就像你推理时，要先想清楚，揭开真相会带来什么——是让无辜的人安心，还是让更多人受伤。”
他看向柯南，眼底带着当年指导工藤新一时的认真，“你以前总说，真相只有一个，但你忘了，守护真相的方式，有很多种。”
道场门口传来小兰的喊声，她挥着手里的剑道服：“柯南！
该轮到你和我对练啦！”
柯南回头应了一声，再转过来时，武田己经拿起竹刀，摆出防御的姿势。
“来，最后一次对练。”
武田眼底带着笑意，“这次不用急着找我破绽，先想清楚，怎么既守住自己的刀，又不碰掉我手里的茶盏。”
他左手端起茶盏，右手竹刀斜指地面，晨光里，刀身的陨铁纹路和茶盏的白瓷相映，像极了真相与守护的平衡。
柯南深吸一口气，握紧竹刀。
这次他没有急着出刀，而是慢慢移动脚步，目光同时落在武田的竹刀和茶盏上。
当武田的刀朝他肋下挥来时，他没有硬挡，而是侧身避开，同时用竹刀轻轻顶住对方的刀背——既化解了攻势，又没让武田手里的茶盏晃动半分。
“不错。”
武田收刀，茶盏里的茶水纹丝未动，“这就是‘止戈’的剑道，也是守护真相的道理——不是非要斩断什么，是要守住该守的人。”
柯南看着武田手里的茶盏，突然明白，自己以前执着的“真相”，少了一份“温度”。
就像武田的剑道，从“挑战天下”到“守护身边”，不是退缩，是懂得了刀的真正重量。
这时上课铃响起，柯南抱着竹刀往教室跑，跑到门口时回头望去——武田正站在晨光里，擦拭着那把松本先生送他的竹刀，刀身映着阳光，像极了一份从未改变的约定：关于真相，关于守护，更关于一个老师对学生，跨越时光的提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