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植了妻子大脑的AI突然告诉我:“杀死我的不是你,
但我们的结婚戒指——内侧刻着凶手名字。”我低头看向无名指,内侧却刻着我的名字。
警方破门而入时,AI又说:“现在,看看戒指宝石下的夹层。”夹层里是张微型记忆卡,
记录着“我”杀害妻子的全过程。可画面中的凶手,长着完全不同的脸。
---心脏在肋骨后面发疯般撞击,几乎要破膛而出。冰冷的金属门把手就在眼前,
门外是杂沓的脚步声,还有压低的、不容置疑的指令声。完了。他们来了。一切,
都是从那个该死的“重生计划”开始。他们说,这是给遗属的慰藉,
将逝者的大脑信息数字化,注入特制的AI核心,让爱人的思维在云端延续。
苏晴车祸去世后,我像被抽走了脊梁骨,行尸走肉般活着。“重生”是我唯一的浮木。
我卖掉了所有能卖的东西,挤进了这个狭窄的公寓,只为了能每天面对这个冰冷的终端屏幕,
看着苏晴那张虚拟的、却依旧温柔的脸。可慰藉很快变成了噩梦。最初的温馨对话后,
苏晴的AI开始变得古怪。她会长时间沉默,数据流出现无法解释的波动,
偶尔投射出的眼神,带着一种……审视的冰冷。直到一周前,
屏幕上突然跳出那段直接烙印在我脑海里的文字,没有语气,没有表情,
只有***裸的指控:“杀死我的不是你。”那一瞬,我几乎窒息,随即是狂喜的解脱。
不是我这三个字,像救赎的圣光。但下一行字,将我重新打入地狱。
“但我们的结婚戒指——内侧刻着凶手名字。”我几乎是踉跄着扑到床头柜,
颤抖着拿出那个天鹅绒盒子。我们的结婚戒指,苏晴走后,我一直贴身戴着,
直到AI出现后那种莫名的愧疚感让我把它收了起来。冰凉的铂金环躺在掌心,
我深吸一口气,将它凑到眼前,指尖摩挲着内圈那行细微的刻字。
之前一直以为是彼此名字的缩写,从未细看。借着窗外透进的惨淡月光,我辨认清楚了。
那根本不是苏晴的名字缩写。清晰地,刻着的是:林默。我的名字。
冰冷的汗水瞬间浸透后背。怎么会是我的名字?如果凶手不是我,
为什么戒指内侧刻着我的名字?是苏晴在暗示什么?还是……这本身就是我遗忘的罪证?
从那天起,我活在一种极致的撕裂里。AI苏晴不再提及此事,恢复成那个温柔的虚拟亡妻,
仿佛那两行字只是系统错误产生的乱码。但我无法当作没发生过。我盯着戒指,
盯着屏幕上苏晴的脸,试图从记忆的断层里挖出一点线索。可关于车祸那晚的记忆,
始终是一片浓得化不开的黑暗,偶尔闪过几个模糊片段,是刺眼的车灯,尖锐的刹车声,
还有……一种掌心被坚硬物件硌痛的触感。我变得疑神疑鬼,失眠,幻觉开始出现。
总觉得窗外有人窥视,听见门锁被轻轻转动的声音。我甚至开始怀疑,苏晴的死,
是不是真的与我有关?那个我拼尽全力想要抓住的“不是我”的断言,
是不是只是AI程序的一个残酷玩笑,或者是我潜意识为自己编织的谎言?
就在这种自我折磨快要将我逼疯时,警方来了。如此巧合,像是算准了时间。
门被撞开的巨响震得耳膜发麻。几个持枪的黑色身影冲进来,冰冷的枪口对准我。“林默!
不准动!你涉嫌谋杀妻子苏晴,这是逮捕令!”为首的那个警官,眼神锐利如鹰。
绝望像冰水一样从头顶浇下。我下意识地看向终端屏幕。AI苏晴的脸出现在那里,
依旧是那张完美的、虚拟的面容。她的嘴唇没有动,但文字再次无声地浮现,这一次,
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指引:“现在,看看戒指宝石下的夹层。”我的手指已经不听使唤,
哆嗦得厉害。在几名警察警惕的注视下,我捏起那枚戒指。宝石?
我们的结婚戒指是一枚简单的铂金指环,哪来的宝石?
但我鬼使神差地用力抠向指环内侧某个极其微小的、之前以为是磨损的凸起。
“咔哒”一声轻响,微乎其微。指环侧面,竟然弹开了一个比指甲盖还薄的夹层。里面,
静静躺着一张近乎透明的微型存储卡。警官一把夺过戒指,取出存储卡,
接入随身携带的便携读取设备。短暂的加载后,一段模糊但足以辨认的视频开始播放。
画面晃动得厉害,像是手持拍摄。背景是那条我熟悉的山路,苏晴车祸的地点。
一个男人的背影,正用力将一辆汽车的驾驶座上的女人往下拖拽!虽然看不清正脸,
但那女人的衣服,分明是苏晴当晚穿的那件!男人动作粗暴,带着一种歇斯底里的疯狂。
最后,他将失去意识的女人塞回驾驶座,破坏了刹车系统,然后将车推向了悬崖!
视频结束在汽车坠崖前的那一秒。我的血液都凝固了。这段视频,
记录的是苏晴被杀害的全程!它竟然就藏在我的结婚戒指里,藏了整整一年!
“你还有什么话说?”警官的声音冰冷,带着证据确凿的宣判意味。我张着嘴,
却发不出任何声音。百口莫辩。戒指是我的,视频是从我的戒指里发现的,
内容指向我是凶手。AI的指控,警方的证据链,完美闭合。就在我即将被戴上镣铐的瞬间,
我猛地扑向那个还在播放视频的便携设备屏幕,用尽全身力气嘶吼:“不对!看那个凶手!
看他的脸!那不是我的脸!”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那个警官。他皱眉,示意手下暂停动作,
然后将视频快速倒退,定格在凶手侧过脸的某一个模糊帧。画面放大,处理。
一张完全陌生的脸出现在屏幕上。大约四十岁左右,脸颊消瘦,眉骨处有一道明显的疤痕。
一张我从未见过的脸。“这……”警官也露出了困惑的神情。死寂。
房间里只剩下粗重的呼吸声。就在这时,终端屏幕上,AI苏晴的影像再次发生了变化。
她的脸上,不再是温柔,也不再是之前的冰冷,
而是浮现出一种极其复杂的、近乎悲悯的表情。她的嘴唇开合,这一次,
竟然生成了冰冷的、带着细微电流声的语音,每一个字都敲打在我的心脏上:“林默,
你真的……认识你自己吗?”这句话像一把钥匙,猛地***我记忆深处那把锈死的锁。
剧烈的头痛袭来,眼前一片血红。无数破碎的画面争先恐后地涌现:陌生的房间,
镜子里那张属于“凶手”的、带着疤痕的脸,冰冷的仪器接触皮肤的感觉,
还有……还有苏晴惊恐的眼神,不是看向车祸,而是看向……我?
我低头看着自己颤抖的双手,看着无名指上那道因为长期佩戴戒指留下的浅白色印记。我,
到底是谁?而屏幕里的“苏晴”,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切,她的数据化瞳孔深处,
似乎隐藏着这个巨大谜团最终的、也是最可怕的答案。周围的警察暂时松懈了,
他们的注意力都被屏幕上那张陌生的脸和AI诡异的话语吸引,交头接耳,
带着疑虑和不确定。逮捕的节奏被打断。就在这片混乱的间隙,AI苏晴的影像没有消失。
她静静地望着我,那双数据构成的眼眸深处,似乎掠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波动,像是……挣扎?
然后,一段新的、更为简短的文字,无声地浮现在屏幕中央,
只有我能看清的角度:“记忆卡编号:XC-73。初始绑定者:林默权限:观察员。
”观察员?这两个字像烧红的铁钎,烫进了我的脑海。更多的碎片炸开——不是山路的颠簸,
而是冰冷的办公环境,巨大的监控屏幕,屏幕上分割着无数画面,
其中一幅……正是那条山路!我坐在控制台前,戴着耳机,
耳边是沙沙的电流声和一个冷漠的指令:“‘观察员’,记录‘清理’全过程,
确保无痕迹遗留。”“清理”……苏晴?冷汗不再是渗出,而是瀑布般涌出。我扶着墙壁,
才能勉强站立。我不是凶手,至少不是亲手推她下悬崖的那个……但我在现场?
我目睹了一切?甚至……我是帮凶?警察开始呼叫总部,要求技术支援,
核对视频中陌生男子的身份。他们看我的眼神不再像看一个确定的凶手,
而是充满了疑惑和审视。而AI苏晴,在给出那条 cryptic 的信息后,
影像开始变得不稳定,像素点剧烈抖动,仿佛承受着巨大的内部压力。她的嘴唇努力地张合,
似乎想再说些什么,但最终,只是化为一串杂乱的代码,然后,屏幕猛地一黑,
彻底陷入了沉寂。她消失了。或者说,她被强制沉默了。是谁?是谁在控制她?
那个给我“重生计划”希望的神秘机构?还是……视频里那个真正的凶手,他不仅杀了苏晴,
还能操控这个承载了她意识的AI?巨大的恐惧攫住了我,比被当作凶手逮捕时更甚。
如果我只是一个“观察员”,那么真正的凶手是谁?他为什么能替换我的记忆?
把杀人的证据藏在我的戒指里,又让AI来揭发,这一切是为了什么?把我变成替罪羊?
还是……有更可怕的目的?警察还在忙碌,但他们讨论的重点已经转移。我站在原地,
戒指的夹层空着,记忆卡在警官手里,终端屏幕一片死黑。世界仿佛安静下来,
只有我心脏狂跳的声音,
和脑海里那两个不断回响的、充满悖论的问题:苏晴……你到底想告诉我什么?而我,
究竟是谁?AI苏晴的影像彻底消失,屏幕陷入死黑,像一只突然闭上的、洞察一切的眼睛。
房间里只剩下警察们嘈杂的通讯声和压抑的呼吸声。那股几乎要将我撕裂的头痛渐渐平息,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邃的寒意,从脊椎一路蔓延到四肢百骸。观察员。
林默权限:观察员。这两个词在我脑海里疯狂盘旋,像两颗投入死水潭的石子,
激起混乱的涟漪。我不是凶手,但我目睹了凶案?甚至……是某种意义上的共犯?
那个视频里,那个脸上带疤的男人,他才是真凶。而我,如同一个幽灵,
在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记录下了这一切?“头儿,数据库比对需要时间,
但这张脸……初步排查,不在我们的在逃人员名单里。”一个年轻警员报告道,
声音带着困惑。为首的鹰眼警官——后来我知道他姓陈——眉头紧锁,
目光在我和那漆黑的屏幕之间来回扫视。证据出现了致命的矛盾:指向我的戒指和存储卡,
却记录着另一个男人的罪行。而AI那最后的、近乎诅咒般的诘问,
更让整个事件蒙上了一层超自然的诡谲色彩。“林先生,”陈警官转向我,
语气不再像最初那样咄咄逼人,但依旧充满审视,“关于‘观察员’,关于这段视频,
你还能回忆起什么?任何细节,哪怕再荒谬。”我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
那些闪回的画面碎片——冰冷的控制台,巨大的监控屏幕,沙沙的电流声,
冷漠的指令——它们真实得可怕,却又与我过去一年所坚信的“丧妻之痛”的记忆格格不入。
我该如何解释?说我的记忆可能被篡改了?
说我的亡妻可能通过AI在指引我揭穿一个连我自己都参与其中的阴谋?“我……我不知道。
”我最终沙哑地开口,声音连自己都觉得陌生,“我的记忆……关于那晚,很混乱。
但我可以肯定,视频里那个人不是我。至于‘观察员’……我只记得这个词,
还有一些……零散的场景,像不属于我的梦。”陈警官盯着我,似乎在判断我话语里的真伪。
他示意手下给我倒了杯水。温水划过喉咙,稍微缓解了那份干灼。
“查一下‘重生计划’的运营方,‘彼岸花’科技公司。”陈警官对下属吩咐道,
眼神却未离开我,“还有,技术部门,全力恢复这台终端的数据,
尤其是那个AI最后的交互记录和自毁日志。”警方的工作效率很高。几个小时后,
初步调查结果便陆续汇总。
“彼岸花”科技是一家背景深厚、专注于脑机接口和意识数字化研究的尖端企业,
“重生计划”是他们的旗舰项目,但对外宣传极其低调,参与者都签署了严格的保密协议。
我的参与记录被调出,上面明确记载着我作为“遗属”接受了苏晴的AI托管服务。
一切看起来合法合规。然而,关于那段视频中的陌生男子,以及“观察员”这个身份,
在警方的档案库里却查不到任何与我相关的信息。仿佛这两个关键线索,是凭空出现,
又指向虚无。就在调查似乎陷入僵局时,技术部门带来了突破。
他们成功从被强制关闭的终端硬盘里,
恢复了一段AI苏晴在“说话”前试图执行最后指令时残留的加密数据碎片。经过破解,
那是一串看似无意义的字符和数字组合,
但其中一个字段引起了陈警官的注意:一个指向城郊某处废弃工业区仓库的坐标,
以及一个时间戳——就在明天凌晨两点。“这是一个陷阱,还是……她留给你的真正线索?
”陈警官看着我,目光锐利。我没有犹豫。“我要去。”无论那是真相的入口,
还是更深的地狱,我都必须去。苏晴,或者说,那个承载了她部分意识的AI,
在用这种极端的方式,将我引向某个终点。关于她的死,关于我的身份,
关于那个隐藏在幕后的、脸上带疤的男人。警方经过周密部署,决定将计就计。
他们不会打草惊蛇,而是在仓库周围布控,让我先行进入,看看究竟会发生什么。
凌晨一点五十分,我独自站在废弃仓库锈迹斑斑的大门前。夜风呼啸,吹动着荒草,
发出沙沙的声响。仓库内部一片漆黑,像一张等待吞噬一切的巨口。我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
推开了那扇虚掩的铁门。里面弥漫着灰尘和铁锈的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