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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情姗姗来迟小说

向秦 著

其它小说连载

小说叫做《深情姗姗来迟小说是作者向秦的小主角为蒋云峥叶朝本书精彩片段:第一章所有人都知道蒋司令把叶朝颜宠成了省城第一夫她是随军医他便单枪匹马将她从战火纷飞中救出剖开自己的心以血养她出身书香门他便为她铁汉柔读书看报、许下永世不变的誓甚至荒唐到只因她的一句喜种了满城的梧桐叶朝颜本以为他们会一直相爱下直到蒋云峥带兵打意外坠三个月后从战场上带回来一个留洋医……“一拜天地——”小厮尖细的嗓音响起叶朝颜的马车刚从南山寺赶回...

主角:蒋云峥,叶朝颜   更新:2025-09-25 14:43: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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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所有人都知道蒋司令把叶朝颜宠成了省城第一夫人。她是随军医师,

他便单枪匹马将她从战火纷飞中救出来,剖开自己的心以血养药。她出身书香门第,

他便为她铁汉柔情,读书看报、许下永世不变的誓言。甚至荒唐到只因她的一句喜欢,

种了满城的梧桐树。叶朝颜本以为他们会一直相爱下去。直到蒋云峥带兵打仗,意外坠崖,

三个月后从战场上带回来一个留洋医女。……“一拜天地——”小厮尖细的嗓音响起时,

叶朝颜的马车刚从南山寺赶回蒋府。“二拜高堂——”蒋云峥转身,

温书妤娇羞地跟随男人的脚步,精致的婚服衬得她肤如凝脂。

“夫妻对拜——”就在两人即将对拜的前一刻,风尘仆仆的叶朝颜出现在众人面前。

现场一片混乱!众所周知少夫人为了司令的安危,把自己关在南山寺吃斋念佛了三个月。

谁知蒋云峥回来的第一件事竟是要另娶他人!女仆探春为她打抱不平。“司令,

您曾在叶家老爷面前发过毒誓,此生只会有我们家小姐这一个夫人。

”“这外头领回来的脏女人,您就不怕得病吗?”温书妤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只敢胆怯地绞着身上的婚服。叶朝颜心中却猛地一刺。女孩穿的那件绣金凤纹的绛红色旗袍,

金线勾勒的祥云纹样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是逝去的母亲留给她的遗物,

也是她将来要一代一代传承下去的传家宝。如今却被蒋云峥当成礼物送给了别的女人。

“扑通”一声,温书妤跪在她的身前,悲悲戚戚,一双小鹿眼睛如同会说话那般灵动。

“少夫人,我不要名分,也不跟您争抢,我只求能够陪在阿峥身边,哪怕是做妾。

”叶朝颜看到这般做派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眼前的女孩除了眉眼与她有几分相似外,

那股子明媚劲儿却胜过当年的她。她忽然想起和蒋云峥恋爱的那几年。她性情活泼,

贪嘴爱玩,他便放下所有军务,陪她去郊区放孔明灯、买糯米糍粑。她染上风寒,高烧不退,

他便彻夜守在床边,急得一夜之间头上冒出一茬白发。叶父是南城第一富商,

不同意她与身为军阀世家的蒋云峥往来。他就跪在叶家祖祠磕头至天明,

只为求得叶父亲手写下蒋、叶两家的婚帖。少年蒋云峥握住烫金喜字的婚帖,许下誓言。

“伯父,请您将朝颜放心交给我,我会永生永世护她周全。

”那年的誓言在三年后的今天成为了笑话,逼得叶朝颜露出一抹苍白无力的笑。

她看向跪在地上的温书妤。“如夫人、姨太太、小老婆,你想要成为蒋云峥的什么人?

”还未等温书妤开口,蒋云峥便在众目睽睽下将她扶了起来,

仿佛心爱的女孩受了多大的委屈。“从今以后,书妤就是司令府的小夫人,

地位上与你平起平坐。”这句话犹如晴天霹雳,像是一道闷雷直击叶朝颜的天灵盖,

她忍不住浑身发抖。“你说什么?”蒋云峥却神色平静。“朝颜,你体谅一下我。

”“书妤是我的救命恩人,失踪的这些日子,她在山洞里衣不解带地照顾我,

我必须对她负责。”话落,省城下了今年的第一场初雪。叶朝颜静静地站在宅院门口,

任由雪花飘落在她的肩头,看着大婚继续进行。真冷,冷得像有千万根针扎在心头一样。

多么可笑。蒋云峥曾说过,哪怕天底下的男人都三妻四妾,他这辈子也一定非她不可。

可他终究食言了。回到东厢房,叶朝颜亲自执笔,字字泣血。“父亲,和您的赌约我认输了。

”“我自愿与蒋云峥和离,从此陪在你的身边,与他此生再也不复相见。

”探春帮她把信封递了出去,担心地望着她。“小姐,这走脚的人把信捎到南城,

最快也要半月之久,一来一回怕是要一个月了。”叶朝颜半晌才开口,声音清冷又决绝。

“那便等一个月,收到回信后,我们就彻底离开这里。”第二章“什么人?”门吱呀一声,

探春刚走出门就被打晕,倒在地上。叶朝颜也被人用一方帕子紧紧捂住口鼻,

不一会儿晕了过去。再次醒来是在一处荒废的庄子。

叶朝颜发现自己和温书妤被同时绑在椅子上,身边围着一群凶神恶煞的帮派。

那些绑匪的手放肆地摸在她们的身上,嘴里发出下流的吆喝声。不远处,一阵马蹄声响起。

蒋云峥只带了一个贴身下属,眼神在两个女人身上流转了一瞬。绑匪二当家手持着枪,

把叶朝颜和温书妤一起拎了出来,冷声开口。“蒋司令,钱带够了吗?一个肉票值八千大洋!

”听到威胁,温书妤泪如雨下,嘴里急切地呼喊着蒋云峥的名字。

转头一脖子抹在了绑匪的刀刃上。那白嫩的脖子瞬间划出一道骇人的血迹。“书妤!

”蒋云峥果真急了,冷着脸让手下拿出了一钱袋的大洋,厉声道。“别伤害她们!

你们不是要钱吗?我带来了!”绑匪和温书妤的眼神同时亮了起来,女人感动得热泪盈眶。

又听见他接着说。“但事发突然,

我只准备了赎回一个人的钱……”无人在意的叶朝颜拼命挣扎,却始终抵不过绑匪的力气,

被一耳光打落在蒋云峥的脚边。她半边脸颊高高肿起,扑过去抓住他的脚踝。“蒋云峥,

你知道的,我母亲就是死在这些绑匪手中,你让我如何在这马子窝待下去?

”“求你……救救我!”蒋云峥一愣。从小金枝玉贵的叶朝颜何曾如此低声下气地求过他?

他眼中溢出一丝心疼,一旁的温书妤却突然啜泣着开口,声声隐忍。“阿峥,

我能明白你左右为难的处境。在你心中,夫人自然比我这个孤女要金贵许多,

即使你曾答应过此生护我周全,罢了,这种鬼话我就不该当真。”“没关系,命丢得,

我对你的情却丢不得……”蒋云峥眼中的挣扎在那一瞬间被抚平,他拿着钱袋子,

扔给绑匪头子。“八千大洋,先把书妤放开!”“至于我的夫人,睁开你们的狗眼看看,

她是南城叶家的千金,动了她你们好好想想自己有几条命。”话音落下,叶朝颜跪坐在地上,

整个人如同被抽走了魂魄。她始终不敢相信,那个曾经为她赴刀山下火海的丈夫,

会在生死攸关的时刻,放弃了她。“蒋云峥!”叶朝颜凄厉地哭出了声,

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男人与另一个女人驾马离去。还留下一句。“朝颜,你再等一等,

你是南城千金,肯定会有人来救你。”等一等……不说是不是真的会有人来救她,

单是这一会会发生什么,谁都说不准。“啪——”第一鞭,她的脸上留下一个鲜红的疤痕,

绑匪们怒骂出声。“他奶奶的!本来能拿到两个八千大洋,谁知道这女人会这么不争气!

”第二鞭,她的脊背深深弯了下去,腰窝处被大烟烫出一个不可磨灭的红洞。

“好一个大家闺秀,也该轮到我们尝尝这司令的女人是什么滋味了。”……四十九鞭子下来,

叶朝颜的泪水早已流干,只能瞪着空洞洞的瞳孔,如同行尸走肉。“砰”一阵枪响,

扑向她的汉子倒塌在地,额间露出一个漆黑的血洞。

叶朝颜在那一瞬间对上了一双清冷的眼眸。“不好了!山下有军队正在逼近!

”绑匪的二当家当场毙命,其余人屁滚尿流地跑上了山,把叶朝颜扔在了原处。

那个男人随身背着就诊包,却莫名让叶朝颜紧绷的心情放松了下来。她重重地喘了一口气,

受过鞭刑后五脏六腑都在透着疼,脸上的伤疤极其狰狞。“别怕,我叫孟闻生,

是附近军队的医师。”“你脸上的伤口必须要立刻上药,否则会因为感染流脓而毁容。

”叶朝颜闻言,屏住呼吸,任由那个叫孟闻生的男人给自己上药,他就诊的手法很娴熟,

抬起手腕时,那枚紫檀佛珠很显眼,经筒轻轻转动发出悦耳的脆响。“谢谢你,孟医师。

”“如果有机会,我一定当面感谢您。”第三章叶朝颜走下山路时,已经到了三日后。

蒋府张灯结彩,所有女仆和小厮都在围着温书妤追捧,早已忘记府中还有位女主人。

就连乡亲们也忍不住夸赞。“自从小夫人进府后,司令脸上的笑容都比从前多了呢!

”“可不是嘛,小夫人贫苦出身,时刻想着外面的民不聊生,主动提议减少府中开销,

一月只花一块大洋的家训,司令竟也依着她。”“哪像那位叶氏,听说因为不守妇德,

太过张扬,被那山上的绑匪给抢到了马子窝!”叶朝颜从后门被人领进府,

心口酸涩得几乎窒息。唯一担心她的探春正跪在蒋云峥脚边,一边磕头一边祈求。“司令,

这是我们小姐的屋子,这些东西你不能让人搬走,

更不能拿去变卖……”探春把头磕破也没能换来蒋云峥的一丝垂怜,

直到他看见了失魂落魄、衣衫不整的叶朝颜。蒋云峥的目光只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瞬,

便走上前。“朝颜,你这几天受苦了,不过回来就好。”“我早就知道,

南城的那些人不会对你见死不救的。”他焦急的语气,让叶朝颜差点以为他在担心她。

可下一秒,他的话就让她重新跌入谷底。“书妤脖子上的伤口一直没好全,你收拾收拾,

把东厢房让给她养病吧。”以前,他连她划破了指头都会紧张的不行。而现在,

在她消失的这三天,他对她的生死毫不在意。还为了另一个女人,逼她让出他们的婚房。

叶朝颜眸中自嘲,几秒后,平静地点了点头。“好,随便你。

”蒋云峥没想到她会答应得如此果断,从她的脸色上却看不出任何端倪,

只好把声音软了下来。“朝颜,书妤她毕竟是我的救命恩人,她年纪小不懂事,你就让让她。

”“我答应你,等她养好伤,我就让你们把屋子再换回来好不好?”他上前一步,

正要伸手将她耳边的碎发挽到耳后。叶朝颜却猛然后退,如避蛇蝎。“不用了,

我想先去休息一下。”叶朝颜刚回到东厢房,温书妤带着一群人闯了进来,

手疾眼快地拎起了那件压箱底的婚服。女人长相娇美,一双眼睛却像淬上毒药一样,

死死盯着她。“朝颜姐姐,外面难民成堆,我们有什么资格享受这样富贵的日子?”下一秒,

她手中的剪子滑动,婚服被剪得稀巴烂,与此同时,她将刀口对准了自己的手腕,

鲜血滴落在婚服的裙摆上,宛如一朵朵绽放的陀罗花。叶朝颜的瞳孔瞬间放大,呜咽出声。

“住手!那是母亲留给我的遗物!”蒋云峥闻声也赶了过来,瞬间皱眉,语气里带着责备。

“朝颜,这件婚服上的金线足够让普通百姓一年吃喝不愁,书妤这样做也是为了大家考虑,

你非要跟一个热心肠的人计较那么多吗?”闻言,温书妤仿佛有了底气,

剪刀划破碎布的声音,尖锐又刺耳,叶朝颜心脏猛地一缩,不再挣扎,

眼泪不知不觉就掉了下来。母亲去世前的模样浮现在脑海里。她苍老干枯的手,

轻轻抚过少女柔软的发。“颜颜啊,母亲只希望你能过得简单、幸福。”“可惜,

母亲不能看着我的颜颜穿着这件婚服,嫁给自己喜欢的人了……”一刻钟过去,

剪刀的刺啦声终于停了。温书妤窝在蒋云峥怀里,望着那片碎布,冲叶朝颜勾起一个笑。

张扬、得意,带着十足十的挑衅。府内的所有人都在看这个当家主母的笑话,

蒋云峥只是淡淡开口。“好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

”“以后司令府里的大小事情都交给小夫人来决定,

她提议的一月只花一块大洋也要一以贯之下去,但凡敢违抗的人,立刻三十杖刑,逐出府!

”下人们都恭敬应声,蒋云峥这才看了叶朝颜一眼。“书妤都能懂得的道理,

你身为南城叶家的长女、省城蒋府的主母却失了职,实在不该。”“朝颜,

不要再让我失望了。”叶朝颜望着眼前一男一女般配的身影,指甲狠狠嵌进掌心。蒋云峥。

再也不会有这一天了。第四章那天过后,蒋云峥日夜都待在温书妤的房里。

两人白天蜜里调油,晚上男女欢爱声从门缝中争先恐后地传出来,生怕叶朝颜听不见。

在等回信的空隙,叶朝颜依旧外出施粥,治病救人。可乡亲们却都对她指指点点。

“一个被马子坏了的女人还敢出门露面?我宁愿饿死也不喝她盛的粥。”“什么治病救人啊!

我看就是土医生只会个三脚猫功夫,有些人水性杨花,怕是借着行医的由头,

好在那些汉子身上摸来摸去吧?”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刀子,狠狠插进叶朝颜的心里。

她想起自己刚嫁入司令府时,全省城的百姓都登门道贺,她开展慈善义诊,

他们就一口一个司令夫人的大恩大德将她捧上了天。市集上人声鼎沸,突然,

一个穿着粗布衣裳的妇人抬着晕死过去的小男孩冲了过来。瘫在众人面前就开始哭天抢地。

“叶氏!你的心好狠毒!”“我们家小子前天感染了风寒,

谁知让你扎了几针后竟然高烧不退,一天比一天虚弱,你是不是自己生不出儿子,

想要下毒害死我的儿子?”尖叫声引得众人纷纷侧目,探春用力将那妇人推开,

仔细看了一眼那孩童的脸。“我呸!休要信口雌黄冤枉我们小姐!

”“我日夜陪着我们小姐就诊,从未见过你儿子这张脸,又谈何医治?

”叶朝颜拎着就诊包蹲下,翻了翻他的眼白,心中便有了决断。拿出银针还没扎下去,

孩童立刻哭着睁开了眼,那妇人抱着他依旧不依不饶。她身边的汉子人高马大的,

叫嚷了起来。“大家都来看看!叶氏谋财害命!差点害死我儿!”“我不管!

你今天必须要给我们一个交代,否则我就去砸了你们司令府!”没多久,

一辆华丽的洋汽车停在路边。蒋云峥牵着温书妤的手款款走来,众人提议让她来治病。

温书妤以手帕掩面,“这……不好吧?我不想抢了朝颜姐姐的风头。”“唉好吧,

毕竟是人命关天的大事,阿峥,麻烦你请人从府中将我自国外带回的药拿过来。

”经过大施一番拳脚后,小男孩竟是瞬间变得生龙活虎,围观的乡亲都对她另眼相看。

“小夫人不愧是留洋西医!简直是神女下凡,扁鹊在世!

”“如果一颗小小的药片就能治好病,那我们还要这些自负圣名的土大夫有什么用?

”“叶氏就是个庸医!什么饱读圣贤书,大家都不要相信她的鬼话,

一个从南城来的外人怎么可能会好心救治我们省城的病人?这种人就应该浸猪笼!”下一瞬,

烂菜叶、臭蛋壳、肮脏的泔水汤、坚硬的石子……通通被人砸在她的身上!

“你们这是做什么?”探春挡在她面前,不让人接近她,叶朝颜却依旧固执己见。“我发誓,

我从未打着蒋府的名义给他看过病,至于温书妤的药片为什么会起效这么快,

那是因为——”“他根本就没有病!”蒋云峥见她油盐不进,顿时沉下声。“叶朝颜,

你毕竟只是一个土大夫,怎么可能比得上留过洋的专业医生?你弄出意外让我司令府蒙羞,

现在却还在这狡辩。”听着蒋云峥的话,叶朝颜心像是被利刃划过,泛起阵阵刺痛。

但她还是强撑着开口:“我虽未留洋,可自幼研习医术,从未懈怠,那孩子确实无病,

何来狡辩一说?”蒋云峥眉头紧皱,眼底生出了几分不耐。“还嘴硬,事实摆在眼前,

你还不承认自己的无能。朝颜,你变的和以前不一样了。”叶朝颜愕然看向他,眼睛发涩,

唇瓣抿得不见血色。不,你错了。变的不是我,而是你啊。突然,

刚才那位汉子拎着一把刀暴起,嘴里念叨着杀人,目眦欲裂地朝他们所在的方向劈来!

混乱中,蒋云峥将温书妤护在自己身后,刚想抽出身侧的枪。“小心!

”随着温书妤的一声惊呼,蒋云峥猛地回头,却发现她为自己挡了那汉子挥来的一刀。

鲜血流淌了满地,柔弱的女人倒在他怀中。蒋云峥狠狠地剜了叶朝颜一眼,

转身将温书妤打横抱起,跑向医馆的方向。第五章叶朝颜回到府中细盘了一下事情的经过,

暗自感慨温书妤手段之高明。可偏偏有人最吃这一套。

听说蒋云峥让人寻来了许多珍稀药材依旧不管用。他就日夜守在温书妤的床榻旁边,

恨不得把自己的心剖出来,也要换她平安。温书妤听着探春口中的消息,只是自嘲地笑了笑。

算算时间,父亲那边的回信也该到了。“砰——”一声巨响,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两个小厮不由分说便将她架了起来,带往东厢房。叶朝颜心头一沉,拼力挣扎。

“你们这是要做什么?”“做什么?”蒋云峥眼神里没什么温度,

“自然是要让你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将近三天的治疗,

书妤的伤口非但没有好转,身体叶越来越虚弱了。

”“她说西洋的医学药理讲究以毒攻毒、以血养血,既然她失去了那么多血,

那这些血就由你来补上吧。”叶朝颜猛地抬头,不可置信地看向蒋云峥。“荒唐!

就凭温书妤的一句话,你要将我全身的血都给抽干吗?”“蒋云峥,你觉得自己可不可笑?

如果只是因为这么一个荒谬的借口,我不接受!”探春急得眼泪都出来了。“司令,

您抽我的血吧,我们家小姐自小身子弱,她经受不起的!

”蒋云峥却让人将她反押着跪在地上,冷笑一声。“经受不起?如果不是因为她误诊病情,

招来了那持刀的汉子,书妤怎么会遭受这番磨难?”“我的书妤流了那么多血,

差一点就要死掉了,难不成就你家小姐金贵?”“叶朝颜,别以为我不知道,

你心里有多嫉妒书妤,你越嫉妒她,我便就要对她越好。”“这血,你今天不抽也得抽。

”几个小厮冲上来,大夫拿着未经过消毒处理的刀子和针管,在叶朝颜胳膊上比划着。

蒋云峥反倒抬手捂住温书妤的眼睛,轻声安慰道。“书妤别怕,

害你的人一定会为此付出百倍、千倍的代价!”粗硬的针管扎进皮肤,疼痛感袭来,

叶朝颜死死咬住唇,身体里血液流失的速度让她几乎站不住,

浑身的寒冷却比不上心底万分之一的悲凉。抽到第五管时,蒋云峥扶着温书妤走了过来,

就那么居高临下地望着她。“叶朝颜,知错了吗?”“错?”叶朝颜强忍着不适抬头,

嘴角勉强勾起一抹笑,“知错了。”“我错就错在,三年前被你深情的模样欺骗,

我还错在三番五次陷入温书妤埋下的陷阱里,早知会这样,

我当年宁愿绞了头发去寺里当姑子也绝对不会踏进你蒋家的门!”蒋云峥狠狠皱起眉,

温书妤捂着刀伤柔弱无骨地依靠在男人身上。“阿峥,你快让人把朝颜姐姐松开吧。

”“凡事要讲求先来后到,你们毕竟有着三年的感情,不能因为我让你们生分了。

”“就算我因为失血过多、不治而亡,我也愿意接受的,为心爱的人而死,是书妤的荣幸。

”蒋云峥的眼神定格在温书妤鲜血淋漓的伤口上,声音一下子冷了下来,转身交代大夫。

“既然夫人不知错,那就给我接着抽。”“如果今天不能整治了她,

改天她只会变本加厉地欺负书妤。”叶朝颜体内的鲜血被飞速地抽出,她眼前一黑,

跌倒在地,一旁的探春急得哭了出来。“小姐!我们家小姐晕过去了!”“不要抽了!

求求您,我求求您快救救她!”大夫摸了摸胡须,伸手搭上了叶朝颜的腕间,

眼波流转间皱起了眉头。半晌,他犹豫着开口。“司令,夫人已经有三个月的身孕了!

”第六章“你说什么——”蒋云峥眼中有稍纵即逝的喜悦,为人父的激动之情怎么也藏不住。

叶朝颜的心中百感交集,双手下意识抚摸上了自己的小腹。她的月事从来都不准,

哪里想到会这样……张了张嘴,却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体内大量血液的流逝和膝盖上的淤青肿胀几乎让她耗尽了所有力气,站都站不稳。

探春急忙将奄奄一息的叶朝颜扶回了西厢房。听到叶朝颜有身孕的消息后,

温书妤伤口不疼了,也不装可怜了,整日缠着蒋云峥要安慰。第二天,

南城的书信如约而至:叶父在那头悲愤交加,“颜颜,为父支持你与负心汉和离,

叶府永远是你的家。”探春兴奋地跑出去租马车、采购返程路上的物资,

走之前蹲在地上好奇地摸了摸她的肚子。“小姐,等回到南城,我们的日子就好过了。

”“老爷肯定会为您撑腰,也不知道您肚子里的孩子出生会是什么样子,反正很好看就是啦!

”叶朝颜忍不住笑,摸了摸她的头。“小探春,等它出生,无论什么模样,都会认你做干娘。

”姐妹两人嬉笑成一团,又一起收拾着屋内的包裹,话语间都是对未来日子的期盼。

只是那天——叶朝颜从白天等到晚上,也没有等到探春回来。大街上,

人人都在讨论赌坊里发生的命案,惊悚的声音传到叶朝颜耳中。“听说下午时,

蒋司令府中那位小夫人一时兴起,差点把全部身家性命都赔进去了。”“好在那赌徒心软,

只是杀了一个女仆泄愤,这件事就算是了结了。”赌坊里,温书妤带着一行人前脚刚走,

叶朝颜后脚跌跌撞撞地跑进去。只见探春昏死在地上,被人扒光了衣裳,

双腿从中间被用利器锯开,七窍流血,死不瞑目。在看清眼前这一幕时,叶朝颜浑身发凉,

颤抖着将女孩抱进怀里。扒开探春紧握着的手心,

一张纸条跳了出来:里面竟是温书妤和绑匪交谈的内容!叶朝颜把纸条死死握在掌心,

一步步拖着探春冰冷的尸体,将她安葬在了省城的郊区。司令府,

蒋云峥像个门神一样挡在温书妤的门外。望着神魂落魄的叶朝颜,眼中全是敷衍。

“不就是死了一个女仆吗?地位卑贱的人死了就死了,你难不成还想让书妤陪葬吗?

”叶朝颜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他,扔出手心里的那张纸条。“温书妤杀了探春,

是因为那个探春知道了她勾结绑匪的真相。”“你最疼惜的温书妤,她不仅一直在自导自演,

还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蒋云峥不可思议地看着她。“叶朝颜,你疯了?

”“书妤这么温柔和善的人,连只鸡都不敢喂、蚂蚁都不敢踩,

这样胆小的女人被你臆想成了杀人狂!”他顿了顿,接着说。“书妤是我的救命恩人,

就凭这一点,我也会永生永世相信她、守护着她!”即使再怎么做好心理准备,

蒋云峥的表现依旧让叶朝颜很失望。她忍不住问出困扰自己多时的那个问题。“那我呢?

”叶朝颜的声音在颤抖,“我们刚成婚时,你发过毒誓,这辈子只会爱我一个人。

”蒋云峥闻言看着她,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心虚与无奈。“朝颜,可是这辈子太长了。

”“我也曾以为自己会一直爱你,可直到遇到书妤,我才明白自己真正想要什么样的女人,

况且,省城哪个有头有脸的男人不是三妻四妾?”“已经三年了,

我劝你不要再做不切实际的梦了,接纳书妤、善待她、乖乖地生下我的孩子,我向你保证,

你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司令夫人……”呵!叶朝颜笑了,眼泪却落了下来,

一耳光扇在了蒋云峥的脸上!第七章“恶心,太让人恶心了……”“探春的死,

我一定会让那个女人付出代价!”“啪!”极其响亮的一耳光,男人被打懵了,他眸色一沉,

让人将叶朝颜禁锢了起来。临走前,他交代小厮。“看好夫人,不允许她走出府中半步。

”为保护温书妤的安全,蒋云峥派人将叶朝颜关在了地瓜窖。阴暗潮湿的狭小空间里,

野老鼠和大蟑螂满地爬,男人居高临下地望着她。“朝颜,我可以原谅你的口不择言。

”“书妤爱面子,我只好把杀死探春的凶手按在了你的身上,外面现在风言风语,

你暂时在这里冷静一下,等你平安把孩子生下来,我就放你出来。”叶朝颜闻言笑了,

笑得那么凄凉。她怎么都想不到蒋云峥和温书妤能无耻到这种地步!第一夜,

她便发起了高烧,浑浑噩噩的,脑海里也想起很多事情。

想起蒋云峥为她执笔画眉、写了一封又一封情书的场面。想起洞房花烛夜,

蒋云峥温柔地含着她的唇,发誓这辈子永远待她如初的场面。

画面一转——又变成了蒋云峥牵着别的女人三跪三拜的新婚场面,

取舍之间选择把她扔在马子窝的场面。为给温书妤撑腰,定下每月一块大洋的荒唐规定,

甚至抽了她五管血的冷漠与淡然。叶朝颜捏着探春用命换来的纸条,一滴眼泪都没掉。

天亮了,小厮不屑地告诉她。“我劝你还是别费心折腾了,

司令这几天在为了小夫人的生辰做准备。

”“司令带着小夫人昨天去望溪游船、今天去了碧风楼听戏,明天或许去京郊打马球,

他还为了小夫人特意学了三天三夜的西洋交际舞。”“小夫人昨夜回来时穿了一件白狐大氅,

是司令亲手在南山寺所猎的白狐,也是司令在绣娘的指导下一针一线缝制的,

价值刚好是八千大洋。”八千大洋,是蒋云峥从绑匪手中赎人的价格。真可笑。

他宁愿用来讨温书妤的欢心,也不愿典当了它,把自己从马子窝里赎出来。吱呀一声,

地瓜窖走进一位不速之客。温书妤笑着端来一碗黑漆漆的汤药,语气温柔。“朝颜姐姐,

听说你在这地瓜窖里病得厉害,这是我亲自从大夫那里抓的药。”说罢,

她捏着叶朝颜的下巴,强行灌了下去。“咳咳咳……”叶朝颜扣着嗓子想要吐出来,

却被温书妤一巴掌扇倒在地,她也不装无辜了。“实话告诉你,这是一碗堕胎药。

”“既然阿峥那么期盼你为他生下孩子,那我就不能让它活下来!”药效很快发作,

叶朝颜蜷缩在地上,腹中绞痛,额头上的冷汗不间断地往下流,

她喉咙里发出一声低低的呻吟,眼睛因为疼痛而充血。“为什么?

我已经答应你会与蒋云峥和离了,你为什么还是不肯放过我?

”温书妤冷静地看着从女人身子下流出的鲜血,用手轻轻掩住鼻子,声音狠戾。“叶朝颜,

事到如今,你还不明白吗?”“我在西洋留学时遭遇了袭击,子宫被摘除掉了,

这辈子再也无法拥有属于自己的孩子。”“阿峥说了,蒋府需要一个继承人,

一旦你生下孩子,他就会去母留子,把孩子让我来养!”叶朝颜像是被雷电击中一样,

脑海中的迷雾一瞬间清晰了起来。原来如此。蒋云峥竟想要她来当温书妤的子宫!

第八章看着叶朝颜苍白如纸的脸,温书妤低低地笑了起来,眼底闪过一丝计谋得逞。

“可我后悔了,你的骨血那么脏,不配生下蒋府的嫡子,而我年轻貌美又医术高超,

只有我才配得上这省城势力最强大的男人,司令夫人的身份也只能是我的!

”“阿峥对你有情,他舍不得对你下手,那这坏人只好由我来当了!”“你放心,等你死后,

我会代替你成为司令府的女主人,也会替你照顾好阿峥的……”眼前,

温书妤脸上的表情越来越狰狞可怖。可惜叶朝颜的视角却越来越模糊,

她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好疲惫,最终彻底昏死了过去。腹中的胎儿也在那一瞬间流了下来。

叶朝颜想。如果有来生。她要与蒋云峥此生不复相见!隔天,温书妤的生辰宴到了。

受到宴请的都是省城和南城非富即贵的权势之人,蒋府为宾客准备的吃食却极其简陋。

野菜窝窝、咸菜疙瘩、玉米蜀黍,泔水似的凉汤,一点荤腥都看不见。众人面面相觑,

一位宾客甚至当场干呕了起来,大声质问。温书妤从后宅出来,理直气壮道。

“各位恐怕还不知道,我早就在府中立下了一月只花一块大洋的规定,

无论这场宴会来的是什么人,都要遵循我司令府的规定。”“更何况,吃什么东西不一样啊?

战乱频发,外面的流民连糟糠咽菜都吃不上。”“既然有人不想吃,

那就喂给我新养的爱宠吧!”说着,她命人将客人桌上的饭菜倒给了一只京巴犬。

不止客人脸色难看,就连蒋云峥也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声音冷到了极点。“书妤,

你这是要做什么?”“快命人外出采买,从饭馆买些可口的饭菜,

宴请贵宾这么重要的事情被你办的一团糟!”温书妤被宠惯了,模样委屈。

“可是阿峥……规矩就是规矩,要是听了你的话,我以后还怎么掌家呀?”下一秒,

从门外涌进来一批手持刀枪的士兵,带头的那人穿着一身军装,气度不凡。蒋云峥见了他,

眼睛都瞪大了,急忙亲自上前迎接。还没等他开口,温书妤突然冲了上来。

“你们这些人既然来晚了,就不要在府中用饭了,厨房可没准备那么多!”话音落下,

满堂皆静!所有人都知道这位孟参谋长是出了名的刁钻古怪。蒋云峥更是气的脑瓜子直嗡嗡,

恨不得将温书妤从门缝里塞出去丢人现眼。“温书妤!你又在说什么?还不快下去筹备饭菜!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被甩了脸色,温书妤自然是不服,小声嘟囔着。“阿峥,

你怕他做什么?他只不过是个参谋长,你是他的顶头上司才对!”“你看看他们,

都欺负到我头上了……”蒋云峥却按捺住了她的胳膊,用眼神示意她不要再讲话了。“书妤,

闭嘴!”“孟钧是上面亲自指派到我营里的人,孟府更是南城有百年底蕴的书香门第,

祖孙三代都飘着红,要是被他揪住哪里不对,我这身军装能不能保住还得另说!

”温书妤闻言,不屑地撇撇嘴。“我不管,阿峥,你今天要是不为我报仇,

我就永远不理你了!”饶是蒋云峥再好的脾气,也被温书妤的无理取闹给搞的快崩溃了。

他强忍住内心的不适,转身对孟钧笑脸相迎。“参谋长,我不知道今天是您亲自来,

大老远从南城赶回来辛苦了吧?”“我新娶的小夫人年龄小、不懂事,

有什么做的不到位的地方,您别跟她计较,我代替她和整个蒋府,贤弟招待不周,

亲自给您赔不是了!”温书妤哪里见过蒋云峥如此低三下四的样子,吓得整个人开始颤抖。

孟钧不动声色地看了温书妤一眼,心中了然。他冷笑一声,让手下拿出算盘,

当着众人的面算起了账。“这位夫人身上穿戴的金银珠宝应该不便宜吧?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成套的项链、手链、戒指,是从聚宝楼高价买回来的限量版,

至于那耳垂上那两颗由货郎跑脚从西洋带回的夜明珠更是有市无价。”温书妤一听,

神情瞬间紧绷了起来,手心开始出汗。蒋云峥猛地看向身边的女人,

眼神中带了几分警惕的审视。他是个糙汉子,从来不知女子的穿着打扮要花多少钱。

唯一的认知是在叶朝颜身上,成婚三年,她太简朴了,身为司令夫人,衣裳没有几身,

首饰更是少得可怜。今天经孟钧的提醒,他才猛然惊醒。怪不得温书妤掌管司令府后,

花销不仅没有减少,反而比以往增加了好几倍!当着众人的面,孟钧接着说。

“还有那一身云纱裙,由五六位心灵手巧的工人师傅急忙赶工,至少半个月才能赶制出来,

花费的金钱足够一个普通家庭十年吃喝不愁,甚至你身上散发着的那股浓烈刺鼻的味道,

来自省城新开业的天香阁,一克重的香粉,便值足足五十块大洋!”“这位夫人,

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你们府中一个月的开销不能超过一块大洋,

那这白花花的钱究竟流到谁口袋里去了?”这下子,不止温书妤慌张,

蒋云峥更是在百余人的指点下抬不起头来。他在那一刻,终于想起了叶朝颜。

以前蒋府举办的大大小小的宴会,都是由叶朝颜一手操办的,她这个人心思玲珑,

总是能不像温书妤,精准地踩在了每位宾客的雷点上。果然,

小门小户出来的人就是上不得台面。他有一瞬间后悔,现在被架在火上烤了个外焦里嫩,

只能焦急地喊道。“夫人呢?这么重要的日子她怎么没到场?”手下这才有开口说话的机会,

上前一步,一字一句地汇报着叶朝颜的下落。“司令,夫人消失不见了!

”第九章“你说什么?”蒋云峥皱起眉头,卓然而立的身影有一瞬间的僵硬,

莫名的担忧感涌上心头。叶朝颜不见了?她的腹中还怀着孩子,能跑哪里去?

手下立刻呈递上一个木盒子,打开时有一股血腥味传了出来,众人以袖掩面。“司令,

夫人消失后,我们在地瓜窖发现了地上的这滩血迹。”“郎中检查后,

说是……小产后的胎儿。”蒋云峥浑身一震,惨白着一张脸,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

像是一只提线木偶。孟钧的话打破了寂静的场面,他大手一挥,做主遣散了这场宴席。

“既然蒋司令有事,那大家都散了吧,等过些日子我家夫人生产,

孟某届时请大家来孟府一贺,我们喝好酒、吃好菜!”话落,

孟钧瞥了一眼脸色有几分暗暗欣喜的温书妤,话却是对着蒋云峥说的。“蒋司令节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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