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雾还没散，清河高中的教学楼笼罩在一片淡白里。
林野提前十分钟到了教学楼门口，手里攥着充好电的线圈 —— 昨晚他又检查了一遍，线圈的灵敏度调高了，只要附近有异常能量波动，蓝光会比上次更亮。
“这里。”
苏晓从校门方向跑过来，手里拿着个黑色文件夹，“我跟学生会报备了，说要整理十年前的校庆资料，张叔（宿管）也帮我跟校史馆打了招呼，陈景明早上应该在整理展品，没空盯着我们。”
林野接过苏晓递来的学生会证件，证件上贴着她的照片，旁边印着 “档案查阅权限” 的字样。
“你昨晚没睡好吧？”
他看着苏晓眼下的淡青，“笔记本记了不少？”
“别提了，越想越睡不着。”
苏晓把文件夹打开，里面是她画的校园地图，用红笔圈出了三个地方：音乐教室、校史馆、还有一个标着 “旧实验楼（废弃）” 的区域，“我查了学校官网，旧实验楼在 2015 年‘失火’后就封了，现在改成了器材仓库，不过听说一首没启用。”
两人沿着走廊往校史馆走，晨读的***还没响，走廊里只有他们的脚步声。
校史馆在教学楼的最东侧，门是深棕色的木门，上面挂着 “非开放时间请勿入内” 的牌子，门把手上积着层薄灰，看样子平时很少有人来。
苏晓用学生会证件刷了门旁边的感应区，“嘀” 的一声，门锁弹开了。
推开门，一股混合着旧纸张霉味和樟脑丸的气息扑面而来，光线很暗，只有几扇小窗透进雾蒙蒙的晨光，照亮了空中飞舞的尘埃。
馆内的陈列架上摆着旧奖杯、老照片，还有几十年前的校服样品。
最里面靠墙的位置，放着一排铁皮档案柜，柜门上贴着标签，从 “1980-1990” 到 “2010-2020”，按年份排列得整整齐齐。
“目标是 2015 年的档案，尤其是 9 月的事故记录和学生名单。”
苏晓走到档案柜前，找到 “2010-2020” 那一组，拉开柜门 —— 里面的档案盒用牛皮纸包着，上面用马克笔写着具体年份和月份，“你找事故记录，我找学生档案，重点看有没有叫‘陈玥’的。”
林野点点头，从柜里抽出标着 “2015.09 事故处理” 的档案盒。
盒子很沉，打开来，里面是一叠叠泛黄的纸，有事故现场的照片、教育局的批复文件，还有几张手写的情况说明。
他翻到现场照片，照片上的旧实验楼烧得黑乎乎的，窗户玻璃全碎了，消防水管还在往楼里喷水。
其中一张照片的角落，有个穿白大褂的男人蹲在地上，侧脸很像陈景明，他怀里抱着个什么东西，被照片的角度挡住了，只能看到一缕蓝白色的衣角 —— 和陈玥校服的颜色一模一样。
“找到陈玥了！”
苏晓的声音突然响起，带着点激动，“2015 级高一（2）班，学号 20150217，档案里还夹着她的成绩单和实验报告！”
林野赶紧走过去，苏晓手里拿着一张对折的实验报告，报告的标题是《量子记忆能量捕捉实验（阶段三）》，作者栏写着 “陈玥、李然、王浩……” 一共五个名字，最后一个名字被墨水涂掉了，只能看清 “张” 字开头。
“五个名字，正好对应十年前‘受伤’的五个学生。”
林野指着报告上的公式，“你看这个，和我从钢琴里找到的草稿纸上的公式，除了系数不一样，结构完全相同！”
苏晓凑近看，报告上的公式旁边，画着和草稿纸相似的电路图，只是更复杂，电路图的下方写着一行小字：“能量阈值不稳定，需调整共振频率，避免意识碎片化 —— 陈玥”。
“意识碎片化？”
苏晓皱起眉，“这和你说的‘量子残影’对上了！
陈玥当时就发现实验有问题？”
林野还没来得及回答，手里的线圈突然震动起来，LED 灯闪起了蓝光 —— 不是频闪，是持续的亮着，比在音乐教室时更亮，甚至能看清线圈表面的金属壳都泛着淡淡的蓝光。
“怎么回事？”
苏晓下意识压低声音，“是能量波动？”
林野的手腕也开始发烫，比上次更明显，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皮肤底下 “呼应” 线圈的反应。
他顺着线圈的指向看过去 —— 线圈的蓝光正对着档案柜的最底层，那里有个没贴标签的档案盒，被压在其他盒子下面，只露出一个角。
“去看看那个盒子。”
林野蹲下身，把压在上面的档案盒挪开，抽出那个没贴标签的盒子。
盒子是铁制的，上面有个小锁，锁孔里生了锈，看样子很久没打开过了。
苏晓从书包里拿出一把小螺丝刀：“学生会备的应急工具，试试能不能撬开。”
她把螺丝刀***锁孔，轻轻一拧，“咔嗒” 一声，锁开了。
打开盒子，里面只有一份文件，用塑料袋封着，像是怕受潮。
林野把文件拿出来，展开 —— 是一份《量子记忆投影实验项目书》，落款人是 “陈景明”，日期是 2015 年 8 月，比事故发生早一个月。
项目书里写着实验目的：“通过量子共振技术，将人类意识转化为可存储的能量波，实现‘记忆永生’”。
实验对象一栏，写着五个名字，正是苏晓找到的那五个学生，其中陈玥的名字被画了个圈，旁边写着 “能量受体候选”。
“能量受体？”
林野想起自己七岁时手腕上的疤痕，妈妈说过，他当时是 “意外闯入实验区域，被能量波及”，难道他才是原本的 “能量受体”？
就在这时，校史馆的门突然 “吱呀” 一声被推开，晨雾里走进一个人影 —— 是陈景明，他手里拿着个鸡毛掸子，看到林野和苏晓，愣了一下，随即露出疑惑的表情：“你们怎么在这里？
校史馆还没到开放时间。”
林野心里一紧，赶紧把项目书折起来塞进怀里，苏晓反应很快，举起手里的学生会证件：“陈老师，我们是学生会的，来整理十年前的校庆资料，己经跟管理员报备过了。”
陈景明的目光扫过他们身边的档案柜，落在那个打开的铁盒子上，眼神暗了暗，但没多说什么，只是拿起鸡毛掸子，假装掸陈列架上的灰：“资料在西边的架子上，别乱动档案柜里的东西，有些是机密文件，教育局还没批公开。”
“好的，谢谢陈老师。”
苏晓拉了拉林野的衣角，示意他别说话。
林野的手腕还在发烫，线圈的蓝光更亮了，他能感觉到，陈景明的口袋里，有个东西在 “回应” 线圈的波动 —— 是个和他金属盒子材质相似的小物件。
陈景明掸了几分钟灰，又看了他们一眼，像是在确认什么，然后说：“我去仓库拿点东西，你们整理完记得锁门。”
说完，转身走出了校史馆，脚步声渐渐远去。
“他肯定发现了。”
苏晓压低声音，“刚才他看铁盒子的眼神不对，我们得赶紧走，不然他回来就麻烦了。”
林野点点头，把项目书和陈玥的实验报告塞进苏晓的文件夹，又把那个铁盒子放回档案柜，锁好柜门。
就在他们准备出门时，林野的手腕突然剧烈发烫，线圈的蓝光猛地闪了一下，指向了校史馆的后墙 —— 那里挂着一幅旧校园地图，地图上的旧实验楼位置，被人用红笔圈了个圈，旁边写着一个很小的 “钥匙” 字样。
“你看那里！”
林野指着地图，“旧实验楼的位置，标着‘钥匙’，会不会就是陈玥说的‘实验室钥匙’？”
苏晓凑过去看，地图上的旧实验楼旁边，还有一行模糊的字迹，用铅笔写的，像是后来加上去的：“西配楼地下室，10 月 15 日”。
10 月 15 日，是下周的校庆日 —— 陈景明要在哪天启动聚合装置？
“我们得去旧实验楼的西配楼地下室看看。”
苏晓把地图取下来，折好放进文件夹，“不过现在不能去，陈景明肯定在附近盯着，等今天下午放学，我们再过来。”
林野看了眼怀里的项目书，封面的 “陈景明” 三个字像是在发烫。
他想起项目书里写的 “能量阈值不稳定”，想起陈玥的笔记 “避免意识碎片化”，还有陈景明说的 “玥玥，爸爸快找到你了”—— 陈景明根本不管实验的风险，他只想把陈玥的意识聚合回来，哪怕代价是所有人的意识被吞噬。
两人快步走出校史馆，锁好门，沿着走廊往教室走。
晨读的***己经响了，学生们的读书声从教室里传出来，显得格外热闹，和刚才校史馆的压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对了，” 苏晓突然停下脚步，从书包里拿出线圈递给林野，“刚才在档案柜前，线圈的反应特别强，你说，那个没贴标签的盒子里，会不会还有其他东西？”
林野接过线圈，蓝光己经弱了下来，但还是能感觉到微弱的震动。
“不管有没有，现在都不能回去了。”
他看着苏晓手里的文件夹，“我们先把项目书和实验报告复印一份，下午放学去旧实验楼看看，说不定能找到钥匙，阻止陈景明。”
苏晓点点头，两人加快脚步往教室走。
阳光渐渐穿透晨雾，照在走廊的地面上，留下长长的影子。
林野摸了摸怀里的项目书，纸张的温度像是和他手腕的烫意融在了一起 —— 他知道，离校庆日只有一周了，他们的时间不多了，而旧实验楼的地下室里，一定藏着十年前事故的全部真相，还有陈景明的秘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