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公司时，己经是下午两点。
凌曜刚走进地下二层的通道，就迎面撞上了一群穿着黑色西装的人。
为首的男人戴着银边眼镜，西装熨得没有一丝褶皱，正是“万物互联”公司的CEO，墨深。
西目相对的瞬间，凌曜的身体本能地绷紧了。
是“渊”，那个万年前被他亲手封印在混沌深渊里的宿敌。
他怎么会在这里？
还成了自己的顶头上司？
墨深的目光落在凌曜身上，眼神冷得像冰。
他没说话，只是抬手看了眼手表，然后示意身后的助理递过一张纸。
“凌曜，特殊客户服务部员工编号073。”
墨深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根据公司《员工着装管理条例》第三条，上班时间需穿着统一工服，你未按规定着装，罚款两百，记警告一次。”
凌曜接过那张警告函，指尖捏着纸的边缘，指节微微泛白。
他看着墨深，眼底的疲惫被警惕取代：“墨总，我上午去处理紧急工单，来不及换工服。”
“紧急工单不是违反规定的理由。”
墨深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如刀，“万物互联不需要不守规矩的员工，下次再犯，首接开除。”
周围的人都低着头，没人敢说话。
凌曜能感觉到墨深身上散发出的神性——比他强，比他稳定，显然墨深恢复的神力比他多。
他握紧了拳头，指甲几乎嵌进掌心——当年他能封印“渊”，可现在，他只是个连工服都穿不起的社畜，而“渊”成了他的上司。
“我知道了，墨总。”
凌曜压下心里的情绪，把警告函叠好放进兜里，“下次不会了。”
墨深没再看他，转身带着人离开了。
凌曜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耳边又响起了万年前的声音——“墟，你我本是同源，为何非要拼个你死我活？”
“因为你想毁灭世界，渊。”
那时他们是并肩创造世界的伙伴，也是后来不死不休的敌人。
现在，他们却在同一栋大楼里，一个是CEO，一个是客服。
凌曜扯着嘴角笑了笑，笑得有些苦涩。
回到工位，凌曜把那张警告函放在桌上，然后拿起手机，点开了外卖软件。
他选了最便宜的红烧牛肉面，备注“多放菜”——罚款两百，这个月的房租又要省着点花了。
外卖送到时，前台小妹又递过来一张工单：紧急！
魑魅魍魉在郊区服务器机房聚集，导致周边地区网速变慢，用户投诉量激增，请尽快处理。
凌曜看着工单，又看了眼桌上的警告函，拿起工具箱站起身。
不管墨深为什么会在这里，不管当年的恩怨还有多少没了结，现在他得先解决眼前的问题——毕竟，他需要这份工作，需要那些微薄的信仰值，需要活着。
走出地下二层时，凌曜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眼大厦顶层的CEO办公室。
那里的灯光亮着，像一只蛰伏的眼睛，正静静地盯着他。
他深吸一口气，大步走出了大厦——新的工单在等着他，而他的社畜神明生活，才刚刚开始。
